第18章 荒村禁地（18）
邵萤和陶明轩被带走之后，村民们就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大礼堂，白殊、楚云川、贺昱、鹿奈、乔以绫和梁孟山六人也被松了绑。
当白殊将头上的麻袋拿下，把口中的黑布撤掉后，问为那位给他们松绑的村民：“献祭仪式什么时候开始？”
那村民淡淡地说：“明天下午。”
“明天下午？”乔以绫很是诧异，问道，“不是要提前洗骨和尸油刷骨？明天早上这么点时间来得及？”
村民冷哼了一声，懒洋洋地解释：“你们对步骤倒是记得熟。这次献祭仪式是对上次仪式失败的补偿，所以用到的白骨不需要像上次那么多。早上洗骨，下午尸油刷骨，傍晚前把仪式搞定了就行。”
他朝六位玩家瞪了一眼，又道：“明天早上七点钟在沽溪旁集合干活。你们这次可别再耍花招了，不然，一个都别想活着。”
说完，他便离开了。
梁孟山焦急地抓了抓脑袋：“怎么办？邵萤和陶明轩明天就要被献祭了，他们正好是一男一女，没法跟上次一样钻空子了。”
“我今晚去找他们，想办法把他们救出来。”白殊下定决心道。
楚云川微微叹了口气，摘下细框眼镜，仔细擦了擦，说：“恐怕已经晚了。”
“为什么？”
楚云川：“这次献祭仪式提前这么多天，我想一定不仅仅是需要的骨头变少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李守财他们汲取了上次的教训，这回没那么容易让我们找到漏洞，还是……”
一念及此，白殊立马掏出手机，发信息给陶明轩和邵萤，问他们被关在哪里，情况如何。
但是，许久都没有回音。
即便如此，他还是决定等凌晨三点之后去找一趟地下牢房。
楚云川看了眼时间，说：“已经晚上七点了，我们长话短说，讲讲今天的成果吧。我今天去了一趟沽溪对面，虽然也不能穿过气墙，但是我能肯定，那是肖家村。”
“后来我在村委办公楼找到了村志，其中有一篇是讲长寿村周围环境的，里面提到，在沽溪的另一边，正是肖家村。”
“肖家村被毁，说不定就是和长寿村有关呢。”鹿奈猜测道。
白殊将他和鹿奈一起在禁地被攻击的遭遇，同贺昱一起在墓地找到了神秘老妪有关的墓碑，以及后来打听到的事情，一一说出。
鹿奈补充道：“我后来跟一些进五十岁的村民打听，他们也从来没听说过村里有老妪。他们还说，从未见过神婆的样子，因为神婆把自己藏在某个神秘的地方，专做驱鬼符，除了村长李同之外，谁都见不到她。”
贺昱：“如此一来，那个神秘老妪是神婆的可能性更大了。”
其他人没有更多的新发现，于是他们去杂货店买了些泡面和水之后，在八点前回家了。
凌晨三点一刻，熟睡中的白殊被手机铃声叫醒。
因为在入睡前，他发短信让贺昱预测过，今晚是无恙的，所以他没有犹豫，直接前往长寿村的东北角，那个松动的窨井盖旁。
还是同上次一样，悄声搬开窨井盖后，他先拾起边上的一块大石头，往下一扔。
石子发出掉到地面后滚远的声音，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声响。
看来，没有村民把守。
白殊沿着梯子下行，进入地下牢房中。
为免惊扰到什么不该惊扰的东西，他并没有直接喊陶明轩和邵萤的名字。
奇怪的是，他俩似乎也没发现他到来。
白殊查看着每一个牢房，发现里面空空如也。难道，他俩被关到别的地方了？还是，真的发生了最坏的可能性？
白殊不敢掉以轻心，继续悄声往里走，直到他走到地下牢房的尽头，他才看到两个被绑在木头柱子上的人。
看着眼前的陶明轩和邵萤面无血色，眼下青黑，白殊的心重重一拍，生出非常不祥的预感。
“陶明轩？邵萤？”
他压低声音唤了他俩的名字，但是没人醒来，更没人回应。
白殊只好走到陶明轩的面前，将手指放在陶明轩的鼻下，没有鼻息。他不甘心，又把手按在他颈部的动脉上，触感冰凉，没有心跳。
邵萤亦是如此，没有鼻息，没有心跳。
终于，他确认了这一事实——陶明轩和邵萤都已经死了。
看来，楚云川说对了，npc们怕祭祀仪式再次因为祭品不老实而失败，就提前把祭品杀了。
白殊咬了咬唇，没有作太多的停留，反身回家。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再次入睡——这只不过是最初级的入门本，已经死了四个人。
而且这个副本的期限是七天，现在已经是第五天，按照规则，如果他们在七天内无法脱离副本，就会全部死掉。
难道，真的会像贺昱预见的那样，团灭吗？
他不甘心，他不能就这么死去。
很快到了早晨六点，白殊起床简单洗漱一下之后，就去早餐店吃了份炒米线。
早餐店老板是土生土长的长寿村人，他看到白殊后，幸灾乐祸道：“这回，献祭仪式肯定能成。”
白殊假装不以为意：“祭品都死了，岂不是对神明的大不敬？”
“副村长说了，只要有割喉的仪式，有血就行，至于是生人的血还是死人的血，又能有多少差别。”早餐店老板说道。
白殊不想与他多做辩驳，闷闷地吃完早饭，就前往沽溪。
不多久，其他玩家也陆陆续续到来，当他们听到陶明轩和邵萤的死讯后，皆沉默许久。有伤心，也有害怕。
果然，七点一到，李守财就带着李大郎和李二郎过来，李大郎双手各拎了两个红色塑料桶，李二郎则一手是红色塑料桶，一手是蓝色塑料桶。
李守财开门见山，直接分配任务：“下午四点四十四分举行献祭仪式，所以各位必须在下午四点前完成洗骨和刷骨。为了加快效率，你们六个人就三人洗骨，三人刷骨吧。”
他说完就走，没作停留。
李大郎和李二郎便接替李大民和李小民，成了监工npc。
由于鹿奈和乔以绫都受不了受不了尸油刷骨，所以他们决定，鹿奈、乔以绫和梁孟山洗骨，白殊、楚云川和贺昱刷骨。
三人先洗骨，将洗好的骨头递给刷骨的三人，待尸油刷骨之后，他们再将骨头放进蓝色的塑料桶中。
重复几次之后，他们越来越熟练，速度提高了不少。
渐渐地，他们发现李大郎和李二郎不似之前那对双胞胎那么严苛，而且这两个村民自己也会偷懒，不是打盹，就是玩手机游戏，要不然就是聊村里的八卦。
于是，干活的六个人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白殊让乔以绫偷偷折断一根白骨，然后拿给鹿奈感应。
鹿奈感应了几秒后，说道：“还是跟上次一样，而且这回我更加能肯定，这些白骨跟我们在祠堂里遇到的恶灵是同源的。”
白殊想了想，猜测道：“既然是白骨和祠堂恶灵同源，祠堂恶灵又和禁地的恶灵同源，那么白骨烧给禁地的神明……我猜神明就是禁地恶灵，说明白骨是用来安抚禁地恶灵的。”
“这些线索串起来，很多事情都说得通了，”楚云川一边低头刷骨，一边说，“只要找到肖家村和长寿村的恩怨因果，找到神婆，通关就有希望了。”
梁孟山长吁一口气：“总算是越来越接近答案，不然待在这个副本，就算没团灭，也会被这群疯子npc搞死。”
突然，李大郎故意咳嗽一声：“咳咳！别交头接耳的，好好干活！”
玩家们只好噤声，继续洗骨的洗骨，尸油刷骨的刷骨。
白殊站在楚云川的旁边，不经意间，他发现楚云川对经手的白骨做了些许手脚——他用不知从哪儿搞来的长针，在白骨的关节处扎了许多细小的孔。
由于三个刷骨的男玩家都是背对着李大郎和李二郎，而且大郎二郎在玩手游，没工夫一直盯着他们，所以这个小动作并没被npc发觉。
“有用吗？”白殊压低声音，问道。
楚云川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试试总没错。万一破坏成功了呢。”
“还有针吗？”白殊朝他伸出手，说，“给我一根。”
“嗯。”楚云川在沽溪里洗了洗手，然后打开手机“物品”app，一根长针就出现在他手上。
不知道是这根针效果奇佳的缘故，还是这些骨头不够坚硬的缘故，白殊几乎没怎么用力，就轻轻松松在骨头上扎了一个洞。
当他用尸油抹到骨头上的时候，发现油会从这些细小的孔流下去，然后听见几不可闻的“吱”的一声。
是骨头里的尸虫死了？
或许，这一招真的会有用。
白殊埋头刷骨，突然听见乔以绫轻声惊呼：“你们看对面！”
“对面？”梁孟山朝沽溪对面张望了一下，发现什么都没有。
乔以绫指着沽溪对面的一棵约莫三人粗的枯树，说：“看那棵树，有人正躲在树后面，探头朝我们看！”
“确实。”
白殊也看到了，躲树后面偷偷朝他们看的，正是穿着大花棉袄的老妪。
她在笑，正在朝着他们六个玩家，诡异地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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