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又起
人群稍稍静了下来,但拱火的却不停歇:“看什么看,谁知道是不是冒充的?”
“就是,拖延时间罢了。”
“那个确是沁心堂的大夫,我去找他看过病。”
百姓们更多的是好奇,皆想听个结果。
沁心堂的大夫仔仔细细查看了配方,对死者儿子说道:“这是普通的温补药方,并无任何不妥。”
“不可能!”死者儿子激动地跳了起来,直接掀开草席,“你看看!如果没有问题,我老母亲怎么会死!”
他的动作幅度太大,老人家的尸首就这样地滚下了台阶。
“啊!”这一幕吓得不少围观的百姓后退了一大步。
可死者儿子并未注意到异样,还在声情并茂地哭诉:“我与老母亲相依为命,感情深厚,如今她去了,我也不想活了,安和堂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誓不罢休!”
这也叫感情深厚?
风华无语,递个眼色示意唐叔先将老人家的尸首裹好。
这时,死者儿子才注意到母亲尸首跌下,用力推开唐叔扑过去,大叫:“娘亲,你的命好苦啊,他们还如此糟践你的尸首!”
“小哥,这药方确实没有问题,你不若让令堂先安息吧。”沁心堂的大夫劝道。
“这次的药方没问题,那上次的呢?以前的呢?那是个庸医,我母亲近几年都在此看病,谁知道哪次有问题?”死者儿子口齿伶俐辩道。
“这......需得让仵作检查,看看死因是否与此有关。”沁心堂大夫说道。
“休打我母亲的主意,尸首不全在地下还如何安生?”死者儿子又哭嚎着扑倒在草席上。
“哼,听闻沁心堂和安和堂走得十分近,说不定早就说好了!”
“就是,还是御春堂的大夫可靠!”
人群中又出现了质疑沁心堂的声音。
沁心堂的大夫怕惹火上身,向唐叔表明了自己已尽全力,就离开了。
呵。沁心堂引荐唐叔之事除了药行的几个领头,谁也不知晓,这伙人不仅知道这事,还见缝插针地喊喊名号,踩一下对家,生怕别人不知道是谁挑事似的。
听完了门外那一出,风华挑了个看起来活泛的药童,让他取来登记簿与药方底本。
登记簿上有病人的基本信息,药方底本记录了每个开出去药方,都是个物证。
药童率先呈上了登记簿,老人家近几年确实都在这看病,身体有些虚寒。可半天都没取来底本,最后回来说,这三年的底本遗失了。
还毁尸灭迹?这大夫做事还有点利索。
这时,外边响起一阵小骚动。
“何事围堵街市,立刻散开!”
毋庸置疑的命令,整齐的踏马声,风华透过隐隐约约地窗户看到了十几人马,猜到应是官府的人。
“指挥史大人,安和堂治死人了,你要为我们老百姓做主啊。”
人群中马上有机灵的人响应。
“怎么回事?”
“大人,事情是这样的......”官差赶紧一五一十地汇报。
风华心道:看来是兵马司的人来了,也不知是碰巧巡到此处,还是有备而来。
这个答案很快就清楚了。
只听见指挥史直接下令:“事实已十分清楚,安和堂赔偿死者家属,将这庸医押回衙门......”
“冤枉啊,大人,冤枉啊,我不是庸医,我懂医术!”瘫坐在地上的李大夫嗖地跪起来,直接跪行到指挥使面前喊冤。
“拖下去。”指挥使令道。
“请稍等,指挥使大人。”唐叔抢先一步,命人先拉住李大夫,“小的是安和堂的管事,其他的大夫和沁心堂的大夫都看过此药方,并无不妥,因此让安和堂赔偿死者家属,小的觉得稍有不妥。”
“你胆敢在质疑大人?”指挥使身边的人呵道。
唐叔哈腰点头,打开天窗说亮话,“不敢不敢。小的是做生意的,若认了这莫须有的罪,名誉扫地,家业也就断了,纵使冒死也要说上一两句真话。”
“莫须有?”指挥使冷笑,“押回去严加审问便知道是不是莫须有。”
简直是欺人太甚,人到了他们的手里,还是不任由搓圆捏扁?
风华怒火中烧,带上帷帽,掀帘走出内堂,三步并作两步跨过大厅,斥道:“指挥使这是要屈打成招吗?”
“指挥使这是要屈打成招吗?”人群后亦同时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声音。
一男一女,一冰一火,异口同声地质问。
风华向后看去,只见叶炎柒一身黛青长袍笔挺地坐在马背上,一脸严峻。
“小人该死,惊动了王爷王妃。”唐叔率先请罪。
“唐管事不畏生死,维护安和堂的名声,何罪之有?”风华赞许了唐叔,然后转而与指挥使对峙,“敢问指挥使大人,是否有证据证明死者与安和堂有关?药方是安和堂开的,可并无问题,凭什么抓安和堂的人,要安和堂认罚?”
指挥使当然知晓安和堂背后是何人,但没想到,二人皆为这事来了。
他不慌不忙地问道:“敢问七王妃是以王妃的身份,还是以安和堂主事人的身份说话?”
这意思是,若以七王妃的身份就是仗势欺人?
但若不能仗势欺人,我要这身份何用?
“我只用事实说话。”风华不按他的套路出牌。
但指挥使也不慌,搬出了另一套说辞:“药方看似无不妥,但安和堂的庸医一味开温和的药方,不顾病人本身情况,也属于间接害人。”
看来,这人定是要带走了?岂能如你所愿。
“可药是在别的地方抓的,有没有可能抓错药了呢?就算抓错药了,死者喝没喝呢?怎么就能断定死者是因这一药方身亡呢?”风华步步紧逼。
指挥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怎会有如此大胆又有条理的女子?
京中大家闺秀有权有势甚多,在这种紧张的人命官司场合下敢说话的甚少,即使开口,说来说去无非就搬出自己的父兄,并无法井井有条地分析。
这些话一出,人群的激愤明显降了下来,不少人频频点头,小声讨论她说得有道理。
“有道理!安和堂的大夫、草药铺的掌柜、死者与家属,全部都带回去!”指挥使令道,未了,又摆出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转向风华,“七王妃,这个结果,您可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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