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诉苦大会
八个女子莺莺燕燕就席后，郭嘉熟练地左手拉一个，右手抱一个，打情骂俏起来。
而林皓则脸红耳赤木然的坐在一边，就差跟她们分桌而坐，说我坐这边，你坐那边。
由于六个女子都是新人，见他没有说话，她们也不敢出声，非常尴尬坐得笔直笔直的，像是好学生，坐排排等老师发话似的。
过了好一会，林皓也意识到场面有点尴尬，举起手中的杯小抿了一口，装作热情的样子劝道，“快吃东西，喝酒，不要客气。”
六个女子齐齐夹了一块小零食，小口地吃起来，从她们带着生疏的吃态，动作迟钝，不连贯，就能看得出来还是培训期的菜鸟。
一小块零食吃完了，她们又紧张地坐着不动，也不吭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在等别人发话，然而几人都没有人打算开口。
实在尴尬得不行的林皓，再次喝了口酒，开口问道：“你们都是刚来的吗？”
六女子望着他同时点点头，但没有出声。
这时，无奈地望着对面的郭嘉，左手如游鱼在女子的身上划来划去，右手在探戈，三人小游戏做得不亦乐乎，完全没有空隙理会他们，若得林皓羡慕妒忌恨。
大家都是狗不理治安亭的，我还是你领导，为啥你这么优秀呢！
林皓清了清嗓子，“咳咳！你们怎么出来做这个，你们爸妈知道吗？”
这话说完，一时间整个包间都安静下来，郭嘉的手停下那位置上一动不动，一副我想死的样子，想以手捂眼，却又舍不得手中的温柔。
此刻，八个需要被拯救的女子，同时低下了头，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接着，有人带着抽泣声，伸手抹眼。
郭嘉右边的女子抬起头，双眼通红，泪水滑到嘴角，哽咽道：“我们爸妈当然知道，还是他们亲自送我们过来的。”
话头打开了，林皓虽然尴尬，但是按捺不住疑惑，继续问道：“我只听说天下父母都是想着子女过得好，怎会还有人亲自送自己女儿到红楼，难道你们是被逼的吗？”
以他的理解，世上或许有不配为人的父母，可毕竟是少之又少，那会有这么多人，亲自把女儿送到妓院。
而且，这些女子姿色都是上等的，进入怡红楼见到的都不少，还有哪些普通的呢，想必人数更多吧。
这些女子，找个人嫁了，难道不好吗？
而此时，包间中早已被哭泣声包围。
郭嘉顿时愣住了，不是出来寻欢作乐的吗，怎么全把人弄哭了，这下子还玩个毛线啊。
“两位公子悠着点，这几个姑娘是新人，受不了太刺激的。”
忽然，门外传来带客的妇女担心的话声。
然后有是喃喃自言自语，“怪怪，不是传闻郭大少是一分钟神枪手吗，今天既然这么猛。哦，或许是另外一位公子做的好事。”
这会儿，郭嘉傻眼了。
一分钟的事情怎么被人知道了？
他望了眼对面的林皓，林皓急忙摇头，再看哭泣的八个女子，显然不可能是她们，她们都还没领略过自己的手指，肯定不知道这事。
再说，平时自己动手的时候，时间抓得很准，还很隐蔽，她们应该发现不了才对的。
可是，那老鸨怎么会知道，自己更加没可能跟她发生过故事。
还好的是，郭嘉脸皮比较厚，趁着这些姑娘们没注意到老鸨的话，立马转移话题，“是不是因为最近粮食失收，你们为了不得不来这里寻活路？”
这些女子，见有人帮她们打开了话闸，其中穿着绿色褴褛衣裳的女子点头道：“要不是粮食失收，我也不会在这里，现在应该准备正准备着婚事了。”
“可怜我未婚夫全家，因为没米下锅，活活饿死了。而我娘家，也是因为实在没米养活我，不得不将我押身再次。”
与其是说押身，还不如说是卖身。
在这个世界的风俗，若是有女儿被押在妓院，便不会全身而退，即使日后赎回了，也是嫁不出去了。
更何况，既然会破落到卖女儿的家庭，日后能起来的机会少之又少，即便饿不死，也不可能再有钱把人赎回去。
“粮食失收，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我家的粮食，都快收成了，结果村子附近的两山大王在争地盘，一场大战下来，田里的稻谷被一场大火全少了。”
“事后，治安局的人没有去剿匪，反而帮着啬夫强行征税，把我家剩余的口粮都抢走了，家中父母眼见没有活路，不得不见我……”
有一个女子，咬牙切齿恨声道，因为心中痛恨，此刻甚至忘记有客人在身旁，面目都变得狰狞。
其余的六个女子，纷纷吐露卖身的原因，无一例外都是因为世道太艰难，在家中活不下去，父母不得不含泪卖女。
好好一场风月酒席，硬生生地被林皓引导成诉苦大会。
郭嘉心中又悔又恨，他么的没事叫老大来这里干啥，现在都变成了心里疏通师了，以后打死也不带他过来！
八个女子一场痛哭，再连续道了三个小时的苦衷，累得筋疲力尽，而酒席已经气氛全无，林皓和郭嘉也没有了继续留下来的心境，最后不得不提前离开，没有在这里留宿。
通过女子的诉苦，林皓这才得知，原来自己作为猪肉佬，在这个县城里生活还不是最艰苦的人，最苦最难的是种田的农民。
即便天时好，产出来的粮食，交完税，卖掉部分换取生活用品，剩下的粮食只是仅仅够一家人生存，甚至时不时还吃不饱。
要是遇到天灾人祸，更别提吃饭了，连树皮草根都不够吃，不卖儿女的话，只能等着活活饿死，卖了儿女，那点铜银只能够买几小袋粮食，能不能撑得过冬天都还是问题。
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到家里，见到姑奶奶腿垫着狗子，怀中抱着橘猫，倚在躺椅上看着天际的落霞，林皓心中觉得非常的温暖。
这才是家和生活的气息。
只是，这简单的生活，在大汉国，仅有极少数的人能够享受。
发现林皓回来了，林徽音远远地嗅到一股香味，黛眉一蹙，一脚把狗子给踹开，站起来，“你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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