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偷袭河阴

　　两人笑罢，右贤王问聂壹道：
　　“河阴守军真的如你所说，只有三千？”
　　聂壹笃定道：“这一点很确定。我的从弟就在守城的队伍里，是三个千人将之一，由一名尉监统领。”
　　“周围还有其他秦军吗？”呼衍氏不放心地问道。
　　聂壹想了想，说道：“周围都是各城的城守部队，每城也不过数千。最大的军队在云中郡,  那里有王离的十五万长城军。”
　　“但长城军的驻地，距离河阴足足有五、六百里路程，只要大王行动迅速，他们应该来不及相救。”
　　右贤王和呼衍氏互相对望了一眼。
　　聂壹所说的情况，和他们掌握的一致。这多少令他们放下心来，对眼前的聂壹也多了几分信任。
　　右贤王又问：“河阴城里，果然如你所说,  存有几十万石粮食？”
　　聂壹道：“此事千真万确。那里是九原的粮仓,  负责供应附近的城池和秦军。我们的商队经常从那里买粮食出来贩卖。今年附近的农户收成不错,  粮食堆满了粮仓。”
　　“另外，城里的富户很多，他们大都家道殷富，财产很多。我们可以……”
　　呼衍氏的注意力还在粮食上，没容聂壹说完他垂涎三尺的富户财富，而是打断他，转向右贤王道：
　　“如果有几十万石粮食，那岂不是够我们全草原上一冬季的消耗了。一旦到手，就可以到大单于那里请功了。”
　　右贤王点头：“拿下河阴，其他各路南掠的人马，就可以打道回府，提前过冬了。”
　　“那是，那是。”呼衍氏赞同道，“如此正可以好好歇一样个冬天。”
　　“只是有一个问题，偷袭三千守军的河阴，在下的本部军倒是可以承担。可如此多的粮食，运输起来恐怕只我本部的人马，是不够用的。”
　　“更何况,  虽然云中郡的秦军离得远，也不得不防。尤其是侧后两翼，一旦运输起来，数千辆大车，绵延十几里，保护也需要几万勇士。”
　　右贤王点头道：“嗯，本王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如果拿下河阴，我们还要派兵保护外围，单单装运几十万石粮食，也要耗费一些时日。”
　　“更要有一支军对云中郡的长城军进行监视，一旦对方出动，就要对其进行阻击。”
　　“如此重大的军事行动，需要禀报大单于，除了我们的队伍以外，单于庭的中路人马，也需要加入，甚至左贤王的方向，也可以向云中方向佯动，以配合我们行动。”
　　“现在看来，我们南掠的主要方向就在河阴,  行动的动静就闹大了。”
　　聂壹插话道：“长城军的兵力主要是步军，如果要赶过来，需要十日之久，就算他们的骑兵出动，也要三日。”
　　“而大王手里有这么多强悍的骑兵，对付他们区区数万又不善骑射的中原骑兵，岂不是易如反掌。”
　　呼衍氏也道：“听老一辈的勇士讲，他们曾与赵国的骑兵交过手，中原人实在不是我们的对手。而当年与蒙恬军的交锋，三十万人马都是步军，行动很缓慢，除了吃了对方弩箭的亏以外，实在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右贤王下定了决心，决定偷袭河阴。
　　由呼衍氏军打头阵，与聂壹先行，联络其从弟为内应，先行夺下城池。
　　另派两个万骑长和兰氏、须卜氏，各带本部军紧随其后接应，在河阴城外接应，并负责警戒云中方向。
　　右贤王亲自带五万骑兵及骡马车队，搬运粮食和掠夺货品。
　　当下，布置已毕，右贤王将行动计划上报冒顿单于。
　　冒顿单于当即准许，并派中路五万骑兵分做前后两队，望河阴而来。
　　河阴，地处黄河几字湾的内侧，深入到河套平原纵深，是此时黄土高原上的一个粮仓所在地，一直为匈奴所觊觎，只是由于地处偏南，匈奴人还没染指过这里。
　　城内守军，正如聂壹提供的情报那样，只有三千守军。
　　聂壹引导着呼衍氏的一万五千匈奴骑兵，渡过黄河，在约定的时日，趁着夜色，悄悄接近河阴城。
　　约莫五更时分，城头上亮起三堆篝火，随即，城门打开。
　　聂壹带领匈奴骑兵的一千人马，先行试探着进入城内。
　　城门处，聂壹的从弟早已带人迎候在那里。
　　聂壹领着匈奴千长上前，与从弟相见。
　　从弟对匈奴千长道：“今晚是我当值，把守这座城门的都是我的嫡系部队，贵军可放心进入。”
　　匈奴千长进到城内，见一切果如聂壹所说，没有秦军设防，也不见有什么埋伏，遂问：“县令现在何处。”
　　聂壹从弟指着挂在城门处的一颗人头道：“喏，在那挂着呢。”
　　千长命人拿过一个火把，照了照，果然是一颗心斩杀的，戴着秦制官帽的人头，挂在城墙上。
　　千长这才彻底相信，于是，对着城外的大军，发出了可以进城的信号。
　　呼衍氏立即催动匈奴骑兵进城。
　　城中守军大多放下武器，投降了匈奴。
　　只有数百秦军不肯投降，趁着天刚亮，开了城门逃出城去了。
　　呼衍氏随着聂壹来到粮仓，果然见到满囤满垛的粮食，堆积如山。
　　呼衍氏大喜。这下可发达了。
　　他拍着聂壹的肩膀，眼角眉梢都是笑，“聂掌柜，这次你可算为我大匈奴立了一大功。”
　　“回去后，我们一定为你庆功，大单于定会重重有赏。”
　　又对聂壹从弟道：“将军斩杀县令有功，我将向右贤王保举，封你个万骑长。”
　　聂壹和从弟两人，千恩万谢不已。
　　呼衍氏随即派人向后军及右贤王通报消息，并指挥军兵，开始搬运粮食。
　　右贤王接到河阴偷袭得手，城里确有大量粮食的消息，加紧催促大军和运输队伍，向河阴急进；同时，快马向冒顿单于报告这一成果。
　　而此时，中路单于庭的两员万骑长也奉冒顿之令，带领所部，跨过阴山，接近前套平原，正向河南地纵深而来。
　　这样一来，越过阴山进入河南地的匈奴骑兵，已经达到十五万骑。
　　匈奴人的秋掠，开始的异乎寻常的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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