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骑兵对步军
呼衍氏指挥着本部军，开始搬运粮食的次日，右贤王的队伍也到了。
右贤王看着粮仓里满囤的粮食，满心欢喜。他命人盘算了一下，以手头的运输能力，全部运完最少需要五日。
既然粮食太多，运力有限, 右贤王立即命令和兰氏、须卜氏两员万骑长，带本部共三万军，立即向河阴的东北方向，前出五十里进行区域防守。
同时，向云中方向派出百余名哨骑，侦探秦军大部队的动向。
随即，派人向冒顿单于报告河阴的情况, 催促中路的五万人马前来河阴运粮。
很快, 匈奴人运粮的大车队，自河阴向北蔓延几十里。每天的路上，匈奴骑兵往来驰骋，警戒护卫。
到第三日时，前方探马来报：
“朔方一线，发现大量秦军，正向我运粮车队开来。”
右贤王急问：“有多少，步军还是骑兵？”
探马报：“有五万左右，全是步军。”
右贤王稍稍松了口气，命道：“再探再报。”
探马飞也似地去了。
右贤王不敢怠慢，知道这是闻风而动的云中方向的秦军出动了。
这是情理之中的反应。
毕竟匈奴军已经深入阴山以南数百里，远离大后方，不能不谨慎从之。
何况长城军的任务就是防范北境，听说后方的粮仓被匈奴侵占，岂有不出动之理。
但右贤王听说只有五万步军，心倒是镇静下来。
立即派出传令官，命令和兰氏、须卜氏所部前往拦截秦军，保护运粮队伍的侧翼安全。
两支匈奴骑兵，接到命令后, 立即起兵赶往朔方。
朔方在河阴的正北方，正卡在匈奴人运粮的路上。
匈奴的骑兵行动很快，当他们赶到这里时，秦军的步军尚没到达。
等了足有半日，才远远地，望见大秦黑色的战旗出现在地平线上。
和兰氏与须卜氏两个万骑长，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对策，列成两个骑兵纵队阵型，准备左右两翼冲击秦军。
随着秦军越来越近，匈奴人终于看清了迎面而来的秦军。
只见，五万名大秦锐士，排成五个紧凑的方阵，成品字型，正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匈奴军挺进。
锐士们清一色的全副盔甲，行动起来铿锵作响。
长矛和弯刀，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寒光。
士卒们在令旗的指引下, 随着将尉的口令，三步一跺脚, 五步一喊杀, 气势逼人。
这五个方阵，看似品字型，但却连接紧密，远远看上去，就是一个完整的军阵，一副坚不可摧的模样。
眼见两军相距不到两里的距离时，秦军停了下来。
匈奴的两员万骑长互相对视了一下，双双举起了手里的马刀。
分列两队的，三万多匹战马上，立即齐刷刷举起三万多只马刀。
这马刀林，遮天蔽日，一眼望过去，足以令久经战阵，曾经出生入死的敌人兵将们胆寒。
随着两人的马刀落下，匈奴人嘴里立即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嗷嗷怪叫声。
怪叫声一起，三万多匹战马骤然启动，伴着腾起的漫天的尘土，向对面的秦军席卷而去。
按照匈奴人的作战经验，这样的两翼齐飞式，数万匹战马一起冲击，任何一支步军，往往在匈奴人的冲锋刚开始时，精神已经开始崩溃。
而当经过一番冲杀，匈奴的铁骑冲入步军营阵，一阵居高临下地冲杀后，那些步军们，几乎就只剩逃跑的份了。
所以，押在匈奴军后的和兰氏与须卜氏两员万骑长，对这样可以遇见的结果，还是充满了期待的。
这一里多的距离，即是匈奴骑兵提起马速，蓄积势能，将冲击效果最大化的过程，同样也是秦军留给自己的军阵进行反应的时间。
统领这支大秦锐士铁甲军的，不是别人，是大秦北部战区王离帐下的大将涉间。
涉间先后追随蒙恬、王离，在长城军中担任主力将军二十年，是军中不可多得的老将，又是能战之将。
对付匈奴人，涉间自跟着蒙恬大将军起，就曾多次力挫之。
尤其是在秦王对军队改革后，换装了新式盔甲和武器装备的新军，经过反复的训练，早已对应对匈奴人的冲击充满了信心。
就像在平时训练时，涉间对将士们要求的那样：胡人的骑兵，无非就是三板斧，一冲击，二拦截，三砍杀。
对付这三板斧，涉间也制定了应对办法，那就是：弩箭密集，远近结合，阵型严密。
眼下，匈奴人遇到的正是这三种战术的组合。
就在匈奴人冲到接近秦军二百步的距离时，只听见秦军中一阵梆子响过。
成品字阵型的五个方阵中，立即飞出漫天的弩箭。
如果说匈奴人三万多只马刀的寒光，令人胆寒的话，那现在秦军阵中射出的弩箭的密集程度，恐怕会令有密集恐惧症的人，彻底犯病。
数万支弩箭，迎着匈奴骑兵的面，密集施射。这样的箭雨中，就算一只苍蝇都很难逃脱，更别说人高马大的匈奴骑兵了。
更要命的，与全副铁制盔甲的大秦锐士不同，匈奴人只有简单的皮衣皮甲，难以抵挡秦军的弩箭；而匈奴人的战马，由于强调机动和速度，根本不着马铠。
最关键是，匈奴人没有冶铁工业，即使想装备铁制盔甲，也是没门。
这就要了命了。
匈奴人的皮甲，无论如何抵挡不了秦军的弩箭，锐士们的三棱箭，尤其擅长穿透皮制衣甲。
秦军的弩箭不仅密集，而且连续不断。一波接一波，一轮紧接着又一轮，连接起来没有缝隙，不做停顿。
经过这一阵折冲，匈奴人在秦军阵前，丢下几千具尸首和马匹，停在了弩箭射程之外。
无数战马，打着响鼻，昂起头来，被匈奴骑兵带住了缰绳。
和兰氏与须卜氏互相看了看，对眼前秦军的表现大为惊异，也对前面匈奴兵的擅自停止进攻，充满了无奈。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眼前残酷的现实是，即使两人再以军令相逼，但面对着冲上去就是送死的现实，骑士们只能停下来。
两人下令收军，整顿队伍，另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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