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侍卫
8侍卫
这天依是暗的很快，待众人离开一梦楼，萧鸣提着王识临备好的东西，以及打包的食盒下了马车，天已快全黑了。
整个棋馆，只有弈秋坐在那儿，带着琉璃镜。
正巧百潼端着两碗面走了出来，他看到萧鸣微微愣神：“你怎回来了？老板说你晚上不回来吃饭，我没做你的。”
萧鸣咬了咬牙，给气笑了：“没事，我不吃了，中午吃得多，还未消食。”
她提起手上的东西：“我带了杏花酥回来，你们尝尝。”
——不像某人，小气得要命。
百潼将糕点拿了出来，擦了擦手，递了一块给弈秋：“看这食盒，你们今日去一梦楼了？”
弈秋手指顿了顿，接过糕点：“那儿的曲子倒是好听。”
萧鸣看这架势，估摸这两人应该也没少去那一梦楼。
她挪开弈秋与之相对的椅子，坐下倒了两杯茶。她托着腮，看弈秋吃着：“那戏班唱的是不错，今日商素素还给了新本子，我这是第一次听她的戏本首演。”
“噢。”弈秋左手拿着糕点，右手拿着茶杯，“新曲子怎样。”
萧鸣由生一股优越感，洋洋道；“不错，甚得我意。”
怎样，羡不羡慕。
百潼去取筷子，面就摆在桌上，他做面尤为好吃，萧鸣纵然中午吃了不少嘉肴美馔，闻到这味儿，腹中也不受控制一番捣鼓，小小抗议了一声。
萧鸣抬头去看弈秋的反应，唯见他风平浪静拿着茶杯，心头一松，庆幸肚子这次终于给了主人面子，稍微叫小声了点。
百潼走出来摆好筷子，他耳尖一动，脸色变了变，沉声道:“外面有人，我先去看看。”
萧鸣侧耳仔细听了会，只听见弈秋心不在焉“嗯”了一声，以及渐起的风声虫鸣，不知这聋子听到什么。
百潼打开门跨出门槛，眨眼又关了上门。
弈秋放下茶杯，将一碗面推到萧鸣眼下，挑了挑眉。
“你吃吧，他不饿。”
萧鸣也学着他挑了挑眉，拿起了筷子。
顶着断断续续的打闹声，两人默契地相顾无言吃着面。
还没吃完，周身突如其来一股凉意，萧鸣抬头一看，差点吓了个半死。
就见两双冒着绿光的眼睛，还有一张比粉还白的脸，头顶一撮竖毛。
那“白脸”一对上萧鸣的目光，唇角向下一压，一开口差点哭出来:“大小姐，我也想吃面!”
萧鸣扶着筷子，神情冷漠，心想:怎没让你直接饿死。
——这便是她那送了信就溜人、没心没肺的贴身侍卫慕愉。
萧鸣吃完最后一口面，用手帕擦了擦嘴，准备就那句“小姐”解释一番，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女子也无妨，能干活就行。”这边老板十分大度摆摆手，那边店小二黑着脸，肉眼可见没心思搭理，捧着两个只剩面汤的碗进了后屋。
那话卡在喉间，逃不掉咽不下，萧鸣沉默了片刻，听他又道:“但这人我就不能付工钱了。”
好算计，不用花钱便得了个脑子缺根弦儿的廉价劳动力。
萧鸣一阵心烦，她拉下脸，看向那小狼般可怜兮兮的双眼，眼周还印着才打上去的乌青，“滚”之一字在嘴边里打着转，终是落入肚子里。
她低声冷冷道:“以后我在哪你在哪，你要是敢临阵脱逃，一个人跑回家，或是跟我爹泄露一丁点我的消息，我就打断你的腿。”
“我在外是男相，再叫一句小姐就一爆栗子。”
慕愉那束呆毛似乎立了起来，他霍地站直，眼里的绿光越发旺盛，厉声道:“好的，小姐!”
萧鸣：也罢，现在没有外人，先不跟痴傻一般见识。
百潼很快又端了两碗面出来，好心地给了慕愉一双筷子。
如萧鸣的肚子一般，慕愉很给脸面，两筷子一碗面一干二净，虎视眈眈看着面前百潼剩下的大半碗。
百潼被盯得难受，实在吃不下去，便把自己那碗给了慕愉。
萧鸣剜了慕愉一眼，将原本摆在弈秋面前的杏花酥挪给了百潼。
百潼一愕，看向弈秋。
弈秋：“你吃呗，我不饿。”
萧鸣心中哼了一声，向慕愉问道：“你怎么来了？我爹不是让你别管我吗？”
她掏了块新的手帕：“把嘴擦干净再说话，别喷我一脸。”
“等等。”慕愉接过手帕，端起碗将头埋了进去，汤料一并干完，最后餍足地拍了拍肚皮。
他将嘴来回擦了不下三遍，转眼换了副委屈巴巴的表情，说道：“大人不是给你写信告知了吗，小姐你一点儿都不在乎我吗？”
萧鸣：“噢。”
她心想她肯把信拆开，就算很给萧白水面子了。她回想了一遍信的内容，老父亲写的太杂太多，她当时也是一目十行看完，根本不记得几个字。
“我爹让你干活，饭钱都不给你？”
一听这话，慕愉更难过了，那撮毛垂死塌着，随着话音一动一动：“我白日只想在路边买串糖葫芦，钱包就不见了。”
萧鸣:“。”
百潼:“。”
弈秋愉快地笑了几声：“敢情你们主仆二人，合共十个心眼，十个都在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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