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墨梓多
八里胡同近日谈资颇丰，先是官媒在一天里给常家俏闺女提了三门亲事，且门门非富即贵，常家闺女还未到及笄之年，便已有如此多的好人家盯着，端的是前途无量。但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那提亲的人却先后吃了霉头。
关元霸被人裸弃于城门外，丢尽关家颜面；不过几日，又传出如家大公子与硕里王府的童侍有染。一时胡同里的邻里们传得沸沸扬扬，议论纷纷。
苌老大愤然离京，南下寻货，婚事由此搁置，让苌楚也长长地松口气。不过他临行前千搬叮嘱，如若不愿为人妾，定要和那纳兰公子保持距离，不可任意胡为，置闺誉于不顾。苌楚顺从应和着，这也是她的本意。
若不能有果，何必开花。
苌老大前次带回的货品都售卖一空，苌楚拉着轻鹿做一些新巧的小活计。苌老大在京时，帮她淘了不少的毛料，用这些毛料来做一些毛绒玩偶，特别实用。也正如她所料，这批毛绒玩偶畅销得很，不过两日，就把她和轻鹿苦做了半月的成品都一销而尽。
苌楚便在铺子一边支个大案，请了胡同里两个针线好的一起忙活，现做现卖。
“小姐，你尝尝这个粽子，好好吃！”轻鹿端着一碟粽子和几只瓷碗从后院过来，“刘婶，王婶，你们也尝尝，流芳斋的粽子真的不错。”
苌楚有些无语，这端午已经过去一月了，轻鹿依然每日雷打不动地煮一盘粽子吃，活该自己多嘴，端午那天夸了一句，流芳斋的肉粽好吃。
举着筷子正盘算着怎么少吃一口，就听见一个天籁的声音耳边响起，“这个粽子看上去好好吃哦！可以给我尝尝么？”
“格格，我们府里也有啊……”一个丫头不怕死地拉后腿。
苌楚抬起头，一个胖乎乎的圆脸女娃正口水滴答地盯着自己手中的碗。本着与人为善的原则，苌楚将那碗粽子无私奉献给眼前这个可爱的小胖妞。
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几口吞掉肉粽，再毫不客气地喝掉自己泡好的蜂蜜梅子茶，摸着自己的小圆肚，笑呵呵地开口，“常姐姐，我叫墨梓多。”
“梓多格格很喜欢吃粽子？”苌楚对这个自来熟的小娃娃很有好感，弯弯的小黑眼格外明亮，头上两小髫上坠着两颗小珍珠一晃一晃的，格外灵动。
墨梓多如小鸡啄米一样使劲点头，“喜欢！就是阿诨（阿哥）不让呢！”歪着头又想了想，“丁香也不让！”丁香一直看着自家主子无原则地坦白，很是羞愧，“格格，大人也是为了您好！”
苌楚看着这小不点圆滚滚的身板，深觉有趣，“梓多格格再长大点，可就要少吃了。”
“对，我现在还没长大，可以多吃点。”墨梓多更喜欢这个长得美的姐姐了，她一本正经地瞪大眼睛，“常姐姐，我听说，你这里的东西特别好玩，上次阿诨给我带的那个小小拨浪鼓太精巧了。嘉莹姐姐下月便要过十五生辰了，我想给她置办一个不一样的礼品，常姐姐您能帮我做一个么？”
苌楚原是不乐意与皇女贵小姐之类沾惹上，在现代宫斗剧看多了，深知其厉害。然而墨梓多如同棉花糖一样，又软又粘又胖乎，纠缠半日头疼得很只得答应下来，帮她定做一件特别的礼品。
要不是那个叫丁香的丫头带着两个嬷嬷，三人齐上把墨梓多劝走，只怕她还得在这赖着吃晚饭。苌楚揉揉太阳穴，有些伤神，回自己院中便直接倒在满是软垫的床榻上。轻鹿拎着三层饭盒进来，看见自家小姐懒的摊在床上。
“小姐，巴道楼的菜买回来了，起来吃罢再睡吧！”轻鹿轻轻地唤。
家中无大人，着实自在。苌老大走了两月，她和轻鹿两人就吃外送一月，京城稍有些名号的馆子都吃了个遍。
巴道楼是川菜系的酒楼，太久没吃辣实在是太馋，苌楚再困乏也只得爬坐起来，闻着轻鹿已摆出来的饭食香，自觉有了些精神，“闻着倒不错。”
轻鹿利落地端出一碗莲藕排骨汤，笑呵呵地，“小姐，这莲藕汤可没你做的好。”
苌楚走到长案边，多拿一个软垫垫上，“快些吃吧，待会还得加班。”
“加班？”轻鹿开始添饭。
“既然答应了梓多格格，自是要花些心思为她做的。只是那嘉莹格格不甚了解，也不知是否能对的上她的心意。也没多少时日，得早早地做出一个样子来，让梓多格格看了，再做打算。”苌楚解释完便低头苦吃，不再说话。
倒是轻鹿有几分小情绪，“管它什么格格，小姐也不值当累着。那嘉莹格格不过是梓多格格的打着好几个弯的亲戚，一个寻常的生辰，想着也不过意思下罢了。”
不得不承认，轻鹿打听八卦小道消息的能力是举世无双的，一下午的功夫就和那墨家嬷嬷丫头混成一片，还顺带多少内宅故事回来。
轻鹿继续倾诉着她打听来的消息，“墨府现在统共两位主子，墨大人和梓多格格，没有祖辈长辈，人口简单。平日里墨大人是不在的，偌大一个府邸只有梓多格格一个主子，嘉莹格格是墨家旁支的一个庶女，前年借着选秀进京，缠上单纯的梓多格格，趁着墨大人不在的时候住进去，再不肯搬走。”
听这话的意思，这嘉莹格格是不请自来？按照剧情发展，目标自然是那个墨家唯一的男主人了。
“墨大人很出众？还不曾婚嫁？”苌楚有点好奇了。
“那当然，墨大人自然是盖世无双的好男子，不过二十出头就官居一品了。”轻鹿越说越兴奋，“听说墨大人十分洁身自好，身边连一个丫鬟都没有，全是清一色的男侍从。圣上今年好几次给他说亲，都被他以心有所属给回绝了。”
苌楚看看说得津津有味的鹿八卦，有些无奈，好心地提醒着，“轻鹿，汤要凉了就不好喝了。快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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