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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钟一理亏在先,只能默默咬着嘴唇应下来。心里早就把贺铭归骂个上千遍了,要不是顾及他的感受,她至于做了好事还要一副亏欠人的样子吗?

        前面是红灯,钟一双脚撑地,把两个胳膊都搭在前面的车把上,身体前倾,是一句话都不想跟贺铭归说的样子。

        “白眼狼,王八蛋,我可太憋屈了。”

        钟一在前面嘀咕,贺铭归在后面也很郁闷。

        不是他被坑了吗?怎么有种他是大逆罪人的感觉?

        空气沉寂了一分钟,贺铭归刚要找个话题搭话,旁边突然猛地停下一辆车,是个白白净净的男生,脸颊削瘦,笑得倒是明媚,他熟络地拍了一下钟一的肩膀:“真巧,你怎么也现在才回家?”

        贺铭归眉头一皱,盯着那只拍过钟一肩膀的手,瞪大了眼睛。

        钟一转过头,看见顾阙这么温和的脸,顿时更憋屈了:“我还不是在回家的路上,我还要把这位祖宗送回他家。”

        “祖宗?”

        顾阙似乎这才看见钟一车后还载了一个大活人,他朝贺铭归也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有点近视,你好,我叫顾阙。”

        “贺铭归。”

        贺铭归觉得顾阙的这个微笑很有意思,礼貌有余,热情不足,而且……疏远跟防备太明显了,明显到让贺铭归下意识就想起了他刚刚看钟一的眼神,那时他眼里的光亮可丝毫没藏起来。

        明明是只顾着看钟一了,还拿近视当借口。

        贺铭归微微眯起眼睛,觉得胸口有点闷,他还真是……不爽啊。

        “钟一,明天早上来接我的时候在路口等就行,别进来了。”

        钟一也没多想,单纯以为是贺铭归屁事多,她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贺铭归用余光去看顾阙,果然在对方的脸上看见一闪而过的僵硬。

        “你怎么成接送的司机了?”顾阙故作调侃的语气。

        钟一摆了摆手:“一言难尽。”

        她三言两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了一遍,绿灯早就亮了,钟一骑出去一段路程才发现顾阙还跟她并行着,她“咦”了一声:“你家不住这边啊!”

        “我跟你一起,待会跟你一道回家,反正回家的路总是顺路的。”

        某人的脸顿时黑了。

        半个小时的路程,贺铭归在后座愣是半句话没插上,钟一跟顾阙有说有笑,好几次在前面被逗得笑到直不起腰。

        顾阙的声音很温柔,但说起趣事来一点也不枯燥,他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事,音调都上扬许多:“之前坐你前排的葛二胖跟我一个班,他现在瘦了好多,大家都喊他葛二瘦了。”

        钟一连连称奇:“葛二胖都能减肥成功,我觉得离我拥有一头茂密秀发的一天也不远了。”

        她是真的高兴,跟顾阙聊这十几分钟感觉轻松了很多,而且他说起很多初中同学的现状,让她有点想念那些朝夕相处三年的朋友们。

        当然……如果后座没带个拖油瓶她就更开心了。

        说来也怪,贺铭归竟然在后排这么久都没出声。钟一越想越不对劲,她找着机会猛地转头看了一看,又迅速转回去,可惜速度太快什么都没看见。

        本想找个机会再看一次,后面传来贺铭归无可奈何的声音:“认真骑车,我知道我好看,不急于这一时。”

        钟一窘得想直接把贺铭归扔下车,她暗地里吐槽了一句不要脸。

        第二天临放学前,贺铭归特意拖延了时间,为的就是避免碰上顾阙。钟一等得不耐烦,他干脆实话实说。

        “我不太喜欢你这位姓顾的朋友。”

        钟一立马不乐意了:“人招你惹你了?”

        “他八字跟我不合。”

        钟一:“?”

        贺铭归:“看面相看的。”

        “对不起,我爱科学。”

        “他太瘦了,我不喜欢。”

        “……”

        钟一哽住……觉得气氛正在像不可言喻的方向发展。她急了:“人家身体一直不怎么好,瘦点不是很正常吗?”

        “哦……那就是太白了。”

        “无理取闹。”

        ——

        钟一觉得自己跟贺铭归就算没有多深厚的友谊,好歹也是一起翻过车,一起同过行,还一起翘过早读的熟人了吧。既然是熟人,和平相处是最基本的,她想破脑袋也想不通,怎么这人就这么喜欢跟她对着干呢?

        自从认真当起班长,贺铭归果真像个班长的样子,开始接手班级一些管理事务,值日自习什么的也都安排得稳稳当当。偶尔老师不在,带着大家自习也能维持很好的课堂纪律。他这班长当得完美,笼络了不少人心,上至各科老师,下到班级同学,几乎没一个说他干得不好的,甚至有其他班的班长还来取过经,请教当班长这门学问。

        可钟一偏偏觉得,贺铭归针对她了。

        因为他不仅上课盯着她,下课盯着她,就连有时候替老师监考,他也在台上有意无意往她那边瞥。

        上课盯也就算了,可以理解成他是在观察班级同学的听课情况。下课盯也能解释,只是课间放松眼睛,无意间目光放到她身上而已,但他考试的时候还盯着她是不是说不去了?是她脸上长花了?还是她的人品这么让人怀疑?

        钟一忍无可忍地把卷子一捂,努力挤出一个微笑,眼刀却毫不吝啬地朝贺铭归甩了过去:“亲爱的班长,请不要在测验的时候东张西望,盯着别人答题。”

        贺铭归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

        那眼神在钟一眼里就变成了□□裸的挑衅——“你的试卷有让我借鉴的必要吗?”

        钟一觉得自己的智商有被侮辱到,她很生气,后果就是向全班同学的智商发起攻击。

        这次测验虽然只是数学的阶段性小检测,但重点班的卷子难度一直都是中上水平。毫不意外,这次检测班里只有两个满分,一个钟一,另一个贺铭归。

        而其余同学再次在两大“无良”学神的战争中充当了一次炮灰。

        “我迟早要找他算账!”

        钟一把饭盘里的炒面用叉子叉个四分五裂,再狠狠吃了一大口,似乎这样还没解气,她又使劲跺了两下脚。

        袁婉撑着脑袋看她这孩子气的样子,又不知道她到底在气些什么。想了想,还是选择用钟一最爱的八卦来转移话题。

        “你说方屿辞那厮对青青有好感?!”

        “小点声!”袁婉赶紧安抚瞪着眼睛的闺蜜,“我是猜测,但八九不离十。就……两周前开始的吧,他总喜欢在课间跑到你们班门口溜达,我看着也不像是去找贺铭归的。然后这几天他开始有事没事找我聊天,还总往初中上扯,这一扯就把青青扯出来了。”

        袁婉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睛:“你猜怎么着?我去悄悄问过青青,两个星期前她有一天偷溜出学校去买她偶像的新专辑,正好碰上翻墙的方屿辞。”

        “真相!”她整了整并不存在的领结,沉声道,“只有一个!”

        袁婉虽然描述得夸张,但说得八九不离十。钟一一脸满足,似乎是八卦治愈了她受伤的心灵,满足之后担忧接踵而来,毕竟……方屿辞可不是什么“好学生”。

        两个人一边替陆青青操心,一边往学校走,还没接近大门口,钟一一眼看见门口那个带着红袖套,身姿挺拔,拿着钢笔的某人。

        她心窝顿时凉了半截。

        “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

        贺铭归在看见她的那一霎那,笔尖在空中虚虚一点,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钟一同学,你迟到了,得记名。”

        钟一气得脸红脖子粗:“你有没有搞错!现在是下午一点三十整,午休时间刚刚结束,离上课还有二十分钟。”

        贺铭归在小本上记下钟一的名字,理直气壮:“但学校要求走读生需要一点三十前进校,那二十分钟是准备时间,而且……”

        他在袁婉的脚前比划了一下,又示意钟一去看自己站的位置。

        “这位同学踏进了校园,而钟一同学很遗憾,还在校外。”

        钟一:“……”

        她简直想给贺铭归鼓个掌,人才!你可真是人才!

        钟一感觉自己为了应付贺铭归都多长了四五个心眼了,但一直到十月底,她生生被记了十多次名,只要轮到贺铭归在校门口值日,值日表上必留下钟一的大名。

        月末的时候老沙开了一次班会,班会上说了前两个月学生的学习情况,什么文理虽然还没分科,但要早早确定自己的方向。什么英语和语文也不能轻视,要跟理科两手抓。还说了两个月后冬季学科竞赛入选人员,钟一和贺铭归都在其中。

        距离下课还有五分钟,老沙突然提起这个月值日被记名情况。

        钟一心下一惊,顿时心虚地把头埋进一堆课本后。

        老沙推了推眼镜,声音虽然不大但听得钟一胆战心惊:“这个月咱们班被校纪记名的可不少啊,前几天我开会的时候教导主任还问我,是不是咱们重点班,连学风纪律也要重点对待。某些人别听见就听见了,当成耳边风,班级荣誉同样也是你们自己的荣誉!”

        钟一觉得老沙就差指名道姓说是她了,她越听耳根越烫,只好在心里使劲吐槽那个记了她多次名的罪魁祸首,为了跟她作对,竟然一点也不管班级的面子。

        下课铃一响,老沙拿着这个月的值日表往门口走,到门口了突然想起来一个月后校庆的事,便把手搭在钟一的桌子上,简单通知了几句。

        “再过一个月就是咱们学校五十周年校庆,咱们班得出一个节目,大家这几天想想表演形式。”

        对于高中生来说,任何除学习以外的活动的都值得兴奋,底下立马热火朝天的谈论起来。

        值日表就摊在钟一面前,她歪着脖子去瞥,这一看就蒙了,上面没有一个名字是钟一,被记得最多的是杜南,是别班纪委在上课时间巡视的时候看见他上课睡觉。

        贺铭归记的名字呢?是老沙把她名字抹了?

        不,不可能。那就只剩一个可能了,贺铭归压根没记。

        那他这一个月每次装模做样的记她的名字就为了吓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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