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上帝的玩笑

“我沿着红色粉漆的小径一路小跑到五百米外的大街，穿过三条人行横道，人潮开始泯没我的踪迹，殊不知我已经坐上出租车正在以七十公里的时速奔向城市的中心。跨越环城高速，再穿过三环、二环再到一环，仓促的心情来不及思考到底要对她说什么，只是凭借一种纯粹的心动向她奔去。”

什么？天空依旧飘着漫天大雪！难道这一切都是上天安排的吗？在那浪漫的夜晚，气氛融洽，和风来回荡漾着。如果我依旧无法完全走进她的心里，那么就算是菩萨显灵也无济于事。当我靠在她身旁的时候，我可以断定我的智商降到了零，一副憨厚的表情，痴痴地呆在原地。不知道我在她的眼中究竟是喜欢还是反感。我试图扯了扯她的衣襟，她立马就和我拉开距离。她时常说她不喜欢别人触碰她，她说礼尚往来才是她喜欢的方式，就像她不想亏欠我任何东西是一样的道理，每当这个时候  ，我的心中都会泛起一丝冰凉的感觉——原来她只把我当作普通朋友。我们往前继续走着，我开始刻意保持着距离，内心发出一阵阵酸涩。

走到白沫灯光的路灯下，她迈开轻松欢快的小快步：“呀！好美呀！我要拍下来。”

她那表情既浪漫又可爱，她半蹲下来，举起手机，完全不在乎周围人来人往的异样眼神。她已经二十二了啊，怎么能这么随意呢？但是我却非常喜欢她那认真的表情。那一刻，她就像一个来自异界星球的天使，她那份活泼可爱的欢快性情，是上天赠予她最美的礼物。雪花就像是一片一片地从耀眼的白沫灯光处落下，沾满了她的头发和毛茸茸的衣服，寒风缓缓地拂来，迭起一阵阵冰凉，但她依旧是那么专注，持续蹲在哪里许久，也拍摄了大量美丽的照片。

我怎么可以喜欢她呢？我不配，我的双手会玷污她，快醒醒吧，别像恶魔一样侵犯她的生活，但是如果她真的喜欢我呢？那就想想自己身后的狼狈和无能吧，那会让你打算放弃她的决定来得更容易一点。

我不敢靠近她，因为她太美了，我自己不堪的面容会被世人嘲笑，哈哈哈！我心中满是无法言表的凄凉，也许上帝安排我们两人相遇，只是为了一次不堪入目的分别，以博取他邪恶的一笑。我沉溺在这段感情里，逐渐地变得无法自拔，就像被卷进了泞泥的潮汐，我越挣扎，陷得越深，但是那潮汐复海描绘出来的天阶，好美。如果就这样死去，我也心甘情愿。

两天后，是她离开的日子。我无法抑制自己心中的失落，又拉开了我和她悲伤的对话。呵呵！我瞬间感觉自己很可笑，我曾承诺给她带去积极乐观的东西，现在反倒带去自己郁闷的情绪。她毫不掩饰地说到，和我在一起的这段时间让她很压抑。

我怎么就这么愚蠢呢？喜欢就扔掉所有愚蠢的想法，拿着一束鲜花，走到她面前对她说：“我喜欢你。”，不喜欢就不要联系，为什么还要去纠缠呢？

“一个人往往都会有很多选择，这让很多想做的事情都不能做。”

“人的这一生很短，我们最终都会死去，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就要勇敢地去做。”

“我喜欢你。”

“那我也喜欢你。”

聊天随着这句“那我也喜欢你”戛然而止，但是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回答。我欣喜若狂，就像快发疯了一样地揉着头发，眼眶红润。我是多么地幸运啊，上天安排她来到我身边。“从这一刻起，我瞬间感觉我的世界里都是光明，去他的什么流浪，我才不管那么多是是非非，这一次，我要随着心动再来一次勇敢而无畏的旅程。”我翻到跟随我两年的流浪笔记本，在最后一页写下了最后一句话。

一身黑色的皮质外套配上黑色裤子和长筒皮鞋有点和她活泼可爱的性格不相称，也让原本微弱的灯光照在她身上时，更加暗淡了。我尽量抢在靠路边的位置，让她感到安全一点，也尽量在靠近她，帮她挡住横冲直撞的寒风。但是很快就到了分开的时间，她一直推着我让我离开，我感觉自己的步伐就像被凄凉的寒风禁锢，我害怕我身后的黑夜没有她的踪影，或者我只是想陪在她身旁，那怕一秒，我都会心满意足。

一杯红酒醉，三两满心碎。楼台亭阁下，烟雨望江陵。远处烟雨朦胧，泛滥情怀成灾，背影如风，应是笑中含泪，何处何人不起相思之情？

在我执意的要求下，她同意我送她离开。那天啊，我为赶上送她的时间，很早就扎堆在拥挤的驾考大厅。考完的那一刻，我就疯狂地在考场一路小跑，周围的人群都误以为我这个人有问题，保安立马就把我拦下来。

“站住，你跑什么？”

“没什么，刚考完试，我有点急事。”我气喘吁吁地呼出几口白雾。

“身份证拿出来我看一下。”

无奈之下，我只能配合，经过一番的考究和搜身，才确信我没问题。

“这么急，有什么事啊？”

“也没什么，就是去送女朋友，怕赶不上见面。”

“从这里走，这里走近，出口在那边。”那保安指了五十米外的大铁门，露出一副安详的笑容。

当我看到手机里面一个小时前发来的几条置顶消息，我就意识到我错过了她离开的时间，但是我的内心很明确，无论走多远，我都要去见她一面。

我沿着红色粉漆的小径一路小跑到五百米外的大街，穿过三条人行横道，人潮开始泯没我的踪迹，殊不知我已经坐上出租车正在以七十公里的时速奔向城市的中心。跨越环城高速，再穿过三环、二环再到一环，仓促的心情来不及思考到底要对她说什么，只是凭借一种纯粹的心动向她奔去。

她一个人再人海之中自娱自乐，她总能够依靠她纯真的善良得到别人的喜欢和帮助。她时而停顿，时而迈开轻盈的步伐，即使身处拥挤的人流，她也能欣然地快乐起来，常年在外地漂泊，让她有了一份流浪的心态，所有的快乐也能够油然而生。

该死的冬天，该死的感冒，我这样在心中骂到。欣悦对我开始有一种反感的直觉，或者是躲避的倾向，我却正在被感冒糟蹋得一塌糊涂，那天我的话特别少，冷风吹得我鼻涕直流，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狰狞的表情。如果我没有感冒，我一定会带她吃很多东西，说很多很多的话，再看一场电影，然后送她一朵鲜花，用一种很绅士的温柔目送她远去。

我的表现终于让她大失所望，如果是这样，当时我宁愿不见，我宁愿保守那份简单执着的感情，但是一切都是上天安排的，怎么可能躲得掉呢。

“我们不合适，你别跟着我了，你回去吧。”

“我可以改变。”

“所有男生的话都不可信。”

“难道你就认为我和其他男生是一样的吗？”

“我不知道。”

“我们真的不合适，我父母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你这样缠着我只会浪费了我的时间，我没有时间浪费，一个女生真的没有时间可以浪费的，女生的青春就短短的十年，我真的没有时间浪费了。”

“我可以努力的，我可以改变一切，只要你要，我什么都可以给你，给我半年的时间可以吗？就半年？”

“我信不过任何人。你不知道，没有物质为基础，真的不可能的，我知道你人不坏，你回去吧，我们不合适。”

“半年你都不愿意吗？”

我们坐在火车站广场的石椅上，暖暖的阳光散漫着停滞的气息。五十米处，公交车正在驶入环岛，一排排不安的车辆消失在隔板的深处。眼前的草坪上长满了高矮不一的青草，隆起的小土坡铺着几个井盖，草坪上的树木光着身子。看哪，一切都是那么祥和，那一刻，时间彻底凝固了，我的灵魂随着下午的暖阳飘飘洒洒地飞舞，直到她起身打算离开的那一刻，我都没有缓过神来。她走了，我一句话也没说，没有再见，也没有保重，只是冷笑着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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