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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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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江逾声关了直播走出卧室时,就看到刚刚炸毛逃窜的某人这会儿正趴在餐桌前垂涎那个6寸小蛋糕。

        蛋糕外层是绵软的新西兰纯乳脂奶油,点缀着鲜切的芒果肉,奶油遮盖下,是混着芒果百香果味慕斯与奶油夹层的松软蛋糕胚。

        祁斯白听见脚步声,不自在了一瞬,侧头看他,“怎么出来了。”

        江逾声走到他身边,看着他耳廓上还没消下去的红,轻笑着说:“不是故意碰那里的。”

        祁斯白的视线落回蛋糕上,“……我知道。”

        “那你跑什么?”

        “你不是知道么。”

        “不知道,”江逾声将下巴搭在他肩上,逗他:“跑什么?”

        祁斯白沉默了两秒,忽地扬了下眉,偏头凑到他耳边,声音不轻不重地说了几个字。

        这话直白到江逾声呼吸一滞,前不久还面不改色瞎喘的人这会倒是开始脸热。

        他感受到祁斯白因为说话而轻轻呼在自己耳边的气息,只觉得祁小朋友这人真是……

        有时候随便逗一逗就不好意思了,有时候又总喜欢坦坦荡荡地大放厥词,在人的敏感神经上有意无意地大胆撩拨。

        “不想让你发现,不行啊?”祁斯白看他一眼,尾调拖得像在耍赖。

        他没等江逾声说什么,就转开话题,用胳膊肘杵杵他,“想吃蛋糕了,你去拿刀叉。”

        江逾声一愣,笑着捏捏他的脸,起身从厨房拿来蜡烛、打火机、刀叉和一个碟子,祁斯白把蛋糕挪到沙发前的茶几上,将静音的电视重新调回正常偏低的音量。

        虽然算是补过生日,流程也不能免俗。蛋糕点上蜡烛,屋里关掉灯火,连客厅的窗帘都拉上了,遮住窗外零星斑驳的暖黄光晕。

        江逾声捧着小蛋糕轻声哼唱了几句生日歌,祁斯白手肘支在腿上,下巴抵着手背,歪头笑盈盈地看他。

        歌声渐弱,江逾声隔着明灭闪烁的火光,对祁斯白说:“生日快乐,小白。”

        祁斯白闭上眼许了几秒钟的愿。

        他的愿望和往年一样,传统又老套。希望家人身体健康,希望朋友学业顺利。只不过今年还多了一个,是希望江逾声万事顺遂,在祁斯白身边每一天都开开心心。

        十七八岁的少年闪闪发光,天真又自负。他觉得在一起很久很久这种事不用许愿。那是他要努力做的,不需要交给神明。

        祁斯白许完愿,睁开了眼,烛光将他褐色的眼瞳映染成了琥珀一般的色泽。

        江逾声微怔地看着烛光里冲自己笑的少年。他一个生日从不许愿的人,这时候却忽然有些贪心地,想借这一抹光,也许一许愿。

        愿望是祁斯白可以永远都这样恣意和随心所欲。以及,希望可以陪他过下个、下下个生日。

        祁斯白笑弯了眉眼,向前倾身,呼一下,吹灭了蛋糕上的蜡烛。

        黑暗从天花板笼罩下来。祁斯白在几乎不见一丝光亮的屋子里,听着身边另一个人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只觉得心安。

        江逾声把蛋糕放回茶几上,摸黑起身重新打开了屋里的灯。

        他把一小块蛋糕歪歪斜斜地盛到碟子里,两人就着一个碟子吃。祁斯白一边笑话他技术差,一边拿叉子剜了一口。奶油入口即化,芒果果肉鲜甜,祁斯白吃得眯了眯眼睛,像只餍足的猫。

        祁斯白就是嘴馋,肚子里其实没什么空间,江逾声也差不多。两人吃了小半个蛋糕,正要偃旗息鼓,祁斯白一时起了玩心,指尖抹了一块碟子边沿残留的奶油,一个突袭,蹭到了江逾声的脸上。

        江逾声眉尾一挑,眼疾手快地在祁斯白鼻尖也抹上一点白。

        两人你躲我追地在沙发上笑着互抹奶油,瞎闹腾了会,祁斯白终于得逞似的笑着,把江逾声逼到了沙发一角。他双腿岔开压在人身上,一手抵在江逾声胸前不让他跑,另一手上蹭了好大一团奶油,要往人脸上抹。

        指尖触到江逾声侧脸的前一瞬,江逾声忽然一偏头,含住了他的手指。

        祁斯白指尖一颤。

        奶油在两人之间化开,软绵,甜腻。江逾声撩起眼皮睨着祁斯白,舌尖从他中指的第三指节舔到指尖,又再轻轻舔回指根。

        舌苔摩擦过皮肤偏薄敏感的指节内侧,祁斯白脑后一麻,指尖连同指根都像是触了电,抵在江逾声胸前的另一只手将他的衣服都抓皱了。

        江逾声松开祁斯白指尖的下一秒,祁斯白低下头,偏过脸,轻轻地舔舐他颊侧、鼻尖和唇角的奶油。

        他们相抵在沙发一角,像两只小兽。

        舔到唇角那处时,祁斯白似有若无地碰一下,江逾声刚要回应,祁斯白就躲开,起身看他一眼。再轻轻碰一下,又起身躲开。江逾声仰躺在沙发上,被他弄得,忍不住轻轻抬起头,要去追他的唇。

        反复逗弄了几次后,祁斯白低垂眼皮,看着江逾声呼吸不匀地轻喘着。他忽然伸手往茶几上摸去,窸窸窣窣声中,他扯来两张湿巾,就在江逾声眼前,有些慢条斯理地一根根擦拭着手指。

        江逾声有几瞬的迷茫。

        然而,很快,当一直手大胆地往某个地方试探着伸过去时,他心脏忽然重重一跳,一下抬手攫住祁斯白的手腕。

        但他没能挡住祁斯白的动作。

        祁斯白垂着眼,有些贪婪地看着江逾声的神色。看他喉结的凹陷处泛着红,锋利的眉眼混乱一片,眼里的光将散未散,一会落在虚空中,一会又失焦地落在祁斯白脸上。

        祁斯白心里满溢着一种奇怪的情绪,既觉得满足,又觉得不够。他喜欢看江逾声因为他而失控,冷静自持被打碎在地,只剩那双蒙着雾的眼睛,脆弱又凌乱地望着他。

        他在他手里。

        祁斯白撑在江逾声脸侧的那只手在沙发上轻轻蜷了一下,他曲臂靠近江逾声,含糊而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他,又在他耳边哑着嗓子说了句话。

        脸一时间烧了起来,祁斯白倏地直起身,看到江逾声眼里的光散了,眼底又蒙上一层蒙蒙的雾。

        下一瞬,江逾声不记得自己是用那只还沾着奶油又或者干净的手,一下扯住祁斯白的头发,将纵火的共犯抓下来,偏头咬了过去。

        -

        集训两周太耗费精力,下了考场又拎着行李箱直奔机场。祁斯白第二天起床时,江逾声在学校都考完一门试了。

        祁斯白回想清早江逾声起身时,似乎用手指拨了拨他的睫毛。他半阖着眼,困得很,但还是笑着仰脸用鼻尖蹭一蹭江逾声的手。

        他那时候迷迷糊糊半睡半醒,忽然想起什么,脸闷在被子里,问正在房里收书包的江逾声:“你今天要考试,昨晚怎么还让我碰。”

        江逾声愣了几秒才想起自己之前的解释,说是第二天要上课,怕睡不着。

        他转身弯腰看看他,低声说:“不是因为怕睡不着……你那会都要走了。”

        祁斯白困得迷糊,有些没听懂,拖着又哑又软的腔调“啊”了一声。

        江逾声没再解释,只说:“你睡,我中午给你带饭回来?”

        祁斯白当时闷声点点头,就又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他这会清醒了再想起来,忍不住笑了笑,只觉得江逾声说那句“你那会都要走了”时,语调里委委屈屈,可爱死了。

        他洗漱完去了书房。刚集训完,也不急着刷题,左右是无所事事,他从抽屉里找出江逾声最近两周看的英文论文,随手翻了翻,看看江逾声写在上面的标注。

        其中一篇介绍的是NLP领域的一个模型架构,里面好几个一笔带过的网络和机制他都不太熟悉,看了江逾声的简单标注也似懂非懂,于是他开了电脑,准备查查。

        查半截,他有些忍不住,蠢蠢欲动地随手把直播给打开了。

        周六早上,流量不算高,他也几乎没在这个点直播过。最开始,进直播间的人还不多,他随口打了个招呼,就挂着直播间,继续查东西了。

        直播画面里,年轻男生戴着副细框眼镜,像是在认真浏览什么资料,他面上看着酷酷的,唇角又一直挂着抹似有若无的笑。

        直播间里的人渐渐多起来。

        [小起今早不是集训闭幕式吗??怎么好像已经到家了]

        [严谨点,是到声哥家了哈哈哈]

        祁斯白很快查完skipect的原理,切回直播间看了两眼弹幕,大言不惭地懒声说:“考完就走了呗。”

        [昨天就回了,今天才想起来直播,不孝子!!]

        [这么任性嘛,不愧是你]

        [但是会不会影响排名或者是老师们的印象啊宝]

        祁斯白看有人是真的在替他担心,笑了笑,随口解释:“其实各种营啊、集训啊什么的,流程安排弄得花里胡哨,重要的也就只有里面那几场考试……哦,还有那种一对几的学术汇报交流。”

        [崽,不要再说了,我已经被你凡到了]

        [等等,这一大早的,声哥是不是还在学校考试,你怎么就在人家里了??]

        [只有我看到某人锁骨那里咳咳咳,有个蚊子包吗]

        祁斯白正要最小化直播窗口,一眨眼忽然看到界面上方齐刷刷飘过一堆叹号。他愣了愣,眯眼在那堆刷得飞快的弹幕瞅了半天,而后一顿,缓缓地拿过桌旁的手机,将摄像机调成自拍模式,对着自己的锁骨处。

        他看着那处有些熟悉的、比上次还明显的痕迹,静了两秒钟,而后一脸平静地跟弹幕说出了两周前他刚和几个集训舍友解释过的话:“哦,那里啊,被蚊子叮了。”

        [哈哈哈哈哈哈嗯,蚊子,起司你看我信吗]

        [摸摸小起,这蚊子好毒啊,这么大个包]

        [咱就是说,这大冬天的真的会有蚊子吗]

        [!!!!我去,我刚看到那里红了一块,贼明显]

        [虽然平时起哄的都是我,但为什么现在我有种女儿被糟蹋(?)的感觉QAQ]

        [……声哥是真的狗嘿嘿嘿]

        [不是,这tm亲多大力才能留这么深的印儿啊!!]

        “……什么啊,”祁斯白被直播间一堆人盯着锁骨看得实在不自在,把领口往上拎了拎,“啧,不要造谣。”

        他这话说完自己差点都憋不住笑,清了好几下嗓子,才一本正经说:“大周六早上的胡闹什么呢?我就查点资料,顺便开个直播。”

        他顿了顿,放软了语调,朝镜头弯了弯唇角,无奈似的哄:“你们乖点,嗯?”

        [……忽然有点想绿了声声]

        [呜呜妈妈他又冲我笑!!起哥你都多久没这么跟我们说话了qwq]

        [整天直播就是对着另一个男人笑,哼]

        [嗯,你在声哥家好好学习,然后开播跟我们炫耀]

        [懂了,你们这些恋爱中的臭情侣]

        祁斯白笑着摇摇头,将页面切回浏览器,接着一边翻论文一边查东西。这回他看得很专注,又戴着耳机,所以十二点半,大门门锁咔哒响了一声时,他压根没注意到那点声响。

        他垂眼看着一行行的消融实验分析,手指在纸张边沿摩挲了两下,刚要翻页,右耳的耳机突然被摘了下来。

        祁斯白一愣,眼里亮了一下,扭头看去,“回来了?”

        江逾声嗯一声。他虽然脱了外套,身上还裹挟着一点屋外寒风的凛冽气息,扑了祁斯白一脸。他俯下身,一手撑着桌面,另一手掐着祁斯白下颌朝自己这边转,自然又亲昵地朝他唇上啄了一下。

        祁斯白看论文有点看懵了,这动作又太熟悉,以至于他什么都没想,下意识轻仰起脸,半阖上眼。

        嘴唇轻轻相碰、发出轻微一声啾的瞬间,他脑中嗡地一震,忽然睁眼,整个人一僵。

        江逾声屈指用指关节勾了勾他下巴,笑着问:“怎么,饿了?”

        他下一句“洗手吃饭”还没出口,就见祁斯白有点绝望地闭了闭眼,从唇缝间挤出很微弱的一句:“我……在直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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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520快乐,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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