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噩梦
秦久川似乎并不意外，就好像他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一样。
他过了许久才回答我，说到：“我会遵守承诺的，你好好休息吧。”
秦久川放开了我，然后喊了阿姨来收拾这边的残局，却没有留下吃饭，而是直接走了。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漠然地擦掉了脸上的泪水。
秦久川这些天对我所展现出来的温存，到底是假象，还是说，他的心真的变软了？
刚才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他似乎也不是非要置我于死地。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在催促孙律师办理我父亲的诉讼，孙律师传回来的消息，也一件比一件好。
而秦久川这几天，依旧按时回到公寓来，甚至偶尔还会和我开个玩笑什么的，这总让我错觉，孩子和交易都是我的幻想，此时和他平淡的生活才是最真实的。
可是，假的就是假的。
这天秦久川出门后没多久，门铃就响了。
阿姨在厨房收拾碗筷，我便一个人去开了门，却没想到，开门之后我会见到小七。
小七穿着一条白色长裙，妆容精致，但是尽管她在脸上涂了好几层粉，我依旧能看到她脸颊上有一条疤。
“你来这里做什么？秦久川不在这里。”
我不想和小七多费口舌。
但是我要关门，小七却一掌压住了门板，向前一步直接站到了我面前。
两个人几乎是面贴着面，小七的目光从我的脸上慢慢下移，然后落在了我的肚子上。
差不多有三个月多了，肚子已经凸了起来，而且挺大的，阿姨总是说我可能怀了双胞胎。
小七的眼神实在吓人，再加上我和她一向敌对，我立刻就伸手护在了肚子前面，后退了两步。
小七见到我后退，猛地抬头瞪向我，咬牙切齿地说到：“苏七念，你害得我毁容，现在居然敢怀着久川的孩子！”
“你是不是那孩子威胁他，不让他和你离婚？你这个贱人，怎么能这样阴魂不散的！”
震惊过后，小七的眼底布满了疯狂，她直接推开门冲向了我，拿着手里的包便向我的肚子打了过来。
我尖叫了一声，立刻闪躲起来，
阿姨听到我的尖叫声，从厨房里冲出来，看到小七这样，立刻上去抱住了小七。
“太太，快回房间，千万别出来！”
我看着满脸焦虑的阿姨和神色狰狞的小七，立刻扭头就冲上了楼。
跑进卧室之后，我立刻把门给反锁了。
楼下的吵闹声还在继续，我吓得一时间不知所措，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想起给秦久川打电话。
等秦久川回来，我听见楼下又闹了许久才安静。
我不敢出去，便一直窝在房间里，一直到天彻底黑了，门外才重新响起敲门声。
“谁？”
“是我，小四。”
“小四？你在这里干什么？阿姨呢？秦久川呢？”
我站在门后，虽然确认了是小四的声音，却不敢开门。
小四咳嗽了一声，说到：“老大带着小七已经回去了，阿姨受了点伤去医院，老大让我来接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知道了，我没事，不用去医院了。”
我打开门，对着小四说完，便下了楼。
客厅里一片狼藉，架子上的花瓶都碎了，看来之前小七在这里狠狠闹了一场。
我之前就想过要搬出去，现在看来必须要这样才行。
“小七已经知道了你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从这里搬出去，去一个小七不知道的地方，我今天就走。”
小四听到我的话，眉头微皱，神色犹豫。
“这件事你和老大商量过吗？”
“没有，但是他应该可以理解我。小七现在对我恨之入骨，我继续留在这里，不就是靶子。”
“这件事我没法做主，我会去问老大，如果他同意了，我才能带你去其他地方。”
我没有看他，转身上楼去收拾东西。
“我自己可以走，不用你带我去。”
“苏七念，你不要再假装听不懂了。如果老大不同意你换地方，我是不可能让你走出这里的。“
小四这是变相的软禁，我没有搭理他，一个人回了卧室收拾东西。
然而东西收拾到一半，秦家就来人了。
秦久川的母亲亲自来了，非要拉着我去医院做个检查，我没办法，只能跟着去了医院。
从医院做完检查回公寓，发现小四还在，而且阿姨也回来了。
“我这几天会守在这里，你放心。”
阿姨好像已经提前知道了这件事，她和小四也熟悉，便什么都没说。
我点点头，也没继续说要走的事情，只当家里多了一个保安。
回到房间后，我在床上呆坐了半天。
小四会在公寓这边住上几天，就说明秦久川这些天都不会回来了，应该是去陪着小七了。
说真的，我一直都很疑惑的一件事，就是之前秦久川陪着我。
小七既然已经从医院回去了秦家，怎么可能还会让秦久川回公寓来？
而且小七知道我怀孕了，怎么会这么长一段时间都平静着，却在今天突然爆发了呢？
我想不通，便下楼去找小四，开门见山问了他这个问题。
“小七为什么会来这里，之前秦久川和她说了什么才让她这些天都风平浪静的？”
小四目光复杂地看了我一会儿，低声说到：“老大说等小七出院后，他会立刻和你离婚，和小七结婚。至于你的孩子……之后会交给小七抚养。”
我对这两个条件不意外，因为之前秦久川就和我说过。
可既然是这两个条件，为什么小七平静了一段时间后，又突然发作了？
“小四，你知道为什么小七今天回来这里闹吧？”
小四不说话，但是神情说明了一切。
我恳求着看向了小四，拜托着说到：“你告诉我为什么吧，我总不能无缘无故就遭受今天这样的罪。”
小四无奈地撇了撇嘴，说到：“小七今天问老大为什么还没和你离婚，而且为什么这些天都要来公寓这边，她怀疑老大不想离婚了！”
我挑了挑眉，觉得小七的想法简直荒唐可笑。
秦久川这些天来这里，不都是为了让我生下孩子，然后让我尝一尝母子分离，孩子被我最讨厌的人抚养的滋味吗？
不想离婚？
开什么玩笑，秦久川这辈子最想做的事情，应该就是把我的名字从配偶栏上除掉了。
那天之后，我没有见过小七。
小四守了我几天之后，也离开了。
他离开前我听他和秦久川说话才知道，原来小七已经被送出国去做整容手术了。
她脸上的那道疤以及秦久川的承诺，还是让她暂时放下了对我的仇恨。
小七离开之后的一段时间，秦久川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依旧每天都会回来公寓，和我的相处上，甚至比以往更加细心。
至于父亲那边，情况也一点点好转，孙律师说顺利的话，下个月开庭之后，我们就可以想办法帮父亲出来了。
因为这件事，我对秦久川的敌意也没有那么明显了。
肚子渐渐大了起来，已经四个多月将近五个月，随着孩子在肚子里渐渐长大，初为人母的感觉让我越来越害怕。
这个孩子能不能顺利出生，出生之后，我还能不能再见到他。
我又该怎么办，才能带着这个孩子离开这里，远离秦家？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晚上我做了一场噩梦，梦里我自己躺在手术台上，难产，一尸两命。
我吓得直接从梦里醒了过来，身边的秦久川也立刻醒了。
“做噩梦了吗？”
秦久川抱着我，轻声地安慰着我。我一时没忍住，抱着他就哭了一场。
我明显感觉秦久川的身子僵了一下，但是他没有放开我，而是一直抱着我。
“你不要胡思乱想太多，过两天我母亲生日，你和我回去参加一下她的生日宴会。你这天天天待在家里，所以才会想太多。”
秦久川母亲的生日宴我知道，往年也都有。
虽然以往秦家人不喜欢我，但是毕竟我的身份在那里，生日宴上大家面子上都还是和和气气的。
今年的生日宴，我是一点也不想去的。
我和秦家早就撕破了脸皮，现在还去参加生日宴，自己找罪受吗？
但是秦久川既然开了口，我自然也没法拒绝。
不过越是临近生日宴，我这心上就越是不安，晚上做噩梦的频率也变高了，以至于秦久川这几天早上都有了黑眼圈。
秦久川母亲生日宴那天，下午就开始下雨，整个天空都罩在雨雾里面，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因为怀孕的缘故，我以前的那些裙子全部都不能穿，秦久川考虑周到，提前帮我准备了一条粉色的宽松裙子。
裙子很漂亮，穿上之后，倒是将我臃肿的身材遮住了。
只是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恍如隔世。
“太太，小四已经来了，可以出门了。”
“先生没有回来吗？”
我推开门走出去，看到楼下站着一身黑色西装的小四，只有他一个。
“先生已经在大宅了，毕竟今天要招呼的客人多。”
阿姨一边扶着我下楼，一边笑着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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