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归来
因为肚子已经凸起，孩子月份也大了的缘故，所以我出门的时候穿了一双防滑的平底鞋。
小四今天穿得十分正式，甚至还戴着眼镜，看上去特别的斯文。
因为之前小七的事情，我和小四原本还算不错的关系，现在也特别的冷淡。
我出门见到他，冲着他笑了笑，他礼貌性地对我点了点头，便转身替我开车门去了。
阿姨不去大宅，在扶着我上了车之后就回去公寓了。
小七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全程都很安静。
中途的时候，我想到今天是秦母的生日，往常小七都会出席，不知道今天会不会见到她。
她出国做整容手术，到现在也有几个月了。
我不太想见到小七，我现在身子重，行动不方便，小七要是对我有什么想法，都不用指使小六来对我动手，就她自己都可以动我。
车子快到大宅门口时，小四忽然回头，然后递给我一个装饰精美的盒子。
“这是老大让准备的，你待会儿在宴会上当众送给干娘，这是生日贺礼。”
小四的解释还算清楚，我听了之后，也只是撇了撇嘴，没说话。
既然秦久川想要把这家庭和睦的戏做足了，那我配合他就行。
父亲的事情就快解决了，等父亲出来了，我也就不用在配合秦久川唱戏。
“我知道了，我待会儿会把礼物送出去，不过小四，我有个问题，你能为我解答一下吗？”
我将礼盒放到了一边，透过车内幽暗的光盯着小四问到。
小四点头。
“小七，回来了吗？”
小四的没有似乎是皱了一下，然后说到：“小七还没有回国，今天你不会撞见她。”
听到这个答案，我不由松了一口气。
而车子也已经停了下来，透过车窗，一眼就能瞧见秦家大宅里一路铺到门口的红地毯。
大宅复古风格，灯火通明，花园里也全是彩灯，侍应生们穿着制服，托着酒盘，来回穿梭在灯光树影之中。
衣香鬓影，推杯换盏，盛宴无双。
眼神幽微，我抿紧了双唇，心里有些难受。
这样的盛景，在曾经的苏家大宅同样再平常不过。我的每个生日，都比眼前的更加华丽隆重，只可以，都作云烟消散了。
小四打开车门，站在车门扶着我下车，然后拿起礼盒。
我和小四一起进门，周围已经到了的宾客纷纷都看了过来。
他们的目光在我的脸上流连，最后全部蕴藏震惊地停留在了我的肚子上。
我知道他们在刚开始发现我出现时，投过来的眼神里有多少震惊，不屑，同情和鄙夷。
同处这个圈子，今天来参加秦母寿宴的这些人，以前也都参加过我的生日宴，我父亲的寿宴。
只是当父亲出事，他们这些人便一个个人间蒸发，消失无踪，更有甚者，落井下石。
他们见到我出现，可能是觉得我已经成为了秦家的下堂妇，所以要来这里砸场的吗？
我的手慢慢抚上了自己的肚子，然后冷冷勾起一抹高傲的笑容来，目光如炬地一一看向众人。
就算苏家倒了，也轮不到你们来同情我，鄙夷我，蔑视我。
我苏七念，永远有值得高傲的资本。
小四看到了一切，但什么都没说，只是小心翼翼地替我当开了那些凑上来想和我交谈的人，带着我走进了大宅。
大宅里远远比外面布置得要华丽，鲜花美酒，华服佳人。
我们才一进门，我就听到了秦母的声音。
她身边围着好几个贵妇太太们，我基本上也都认识，往日里这些太太们经常和秦母一起出入美容院。
我刚刚嫁到秦家的时候，这些女人知道我是苏家千金，一个个别提多谄媚巴结我了，尽管那时候秦母已经显露出不喜欢我的迹象，可是她们却是各种帮我说好话。
我以前也真心感谢过他们，还在父亲那边提到过她们，所以父亲在公司商业合作上，也曾经给过这些太太家的公司不少好处。
不过这也是一群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精明人！
秦母笑得十分开心，我和小四一起走了过去。
站在秦母身边的太太们突然看到我，脸色都有些古怪，尤其是发现我怀孕的时候。
我冷眼扫了一眼他们，挤出一个虚伪却恰到好处的礼貌微笑，喊了一声“妈”。
秦母神色怔了一下，倒是很快反应了过来，十分亲切地喊着我的名字，拉起了我的手。
我对着小四招了招手，小四也走了过来，喊了一声“干娘”后，小四将礼盒递了上来。
“妈，这是我和久川送你的礼物，希望你喜欢。”
秦母有点惊讶，看了一眼盒子，很给面子地打开了。
我从头到尾就摸了一下盒子，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结果秦母打开后，欣喜若狂。
周围的那些太太们也一个个露出了惊讶的目光，开始天花乱坠地夸着我和秦久川。
我好奇地低头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这盒子里面的居然是一座玉雕。
红玉雕刻成的牡丹花，栩栩如生，价值连城。
秦母爱花，最爱牡丹，秦久川投其所好，到真是个孝顺的好儿子。
我淡定地接受了这些夸赞，抬头四处张望，寻找秦久川的身影，却寻不见。
秦父身体不好，还在房间休息，这时候作为秦家唯一的儿子，秦久川理应在大厅里招待众人寒暄一二的。
秦母握着我的手，满意地笑了笑，便让人将礼物拿走了。
我被秦母拉着和周围这些宾客们寒暄，小四则是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我没找到秦久川，也没有主动提起这茬，倒是身为秦母闺蜜的一位马太太，率先提到了秦久川。
“七念怀孕一直这么站着也累，我看啊，让她先去休息休息，赶紧地把你儿子秦久川喊出来招待我们啊！”
“对啊，你们家秦久川怎么不见了，刚才我还瞧见他和我儿子说话来着，宴会快开始了吧？”
……
马太太一开口，其他太太也找起了秦久川，秦母也好奇了起来。
“这孩子去哪里了，刚刚不还在的吗？可能是去他父亲房间了，七念你上去把久川喊下来吧。”
秦母开口，我虽然不乐意走动，但也点了点头。
秦父的房间在二楼，我倒是认识，便一个人上了楼。
不过我才走上旋梯没几步，便忽然听到了身后的喧哗声，还有“秦久川”的名字。
我皱了下眉，手抓着扶手停了下来，转身。
居高临下，我站在旋梯上，一眼便望见了人群里的秦久川。
他一身西装革履，眉眼英俊逼人，嘴角含笑地站在门口望着众人。
而他的胳膊上，挽着一个女人。
我咬了咬唇，定睛看向那个女人。
女人身材娇|小苗条，穿着华丽的黑色露背长裙，性|感之中带着一丝俏皮。
嘴角带着笑容，眉眼也十分惊|艳，我并不认识这个女人。
但是我看着她嘴角的笑容和那享受着众人关注的眼神，却觉得她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一个惊愕的念头在我的脑海里逐渐成型，抓着扶手的手微微用力，指甲刮在木头上，发出细微的噪音。
是，小七吗？
当这个想法产生，我再去看秦久川身边的女人时，便能发现她的五官和小七一模一样，只是眼角，鼻子和脸型变了一些。
以前的小七漂亮，但是属于温婉清秀，耐看的那种，毫无攻击力。
但眼前的这个女人，容貌精致，让人眼前一亮，十分惊|艳。
“是小七，她晚上才下的飞机，大哥也是半个小时前才知道的。”
小四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身后，低声在我耳边说到。
我毫无意外地看了小四一眼，笑道：“真有意思，我以为小七去除个疤，结果却是换了张脸回来。”
小四脸色没什么变化，说到：“下楼吧，待会儿大哥要找你了。”
我冷眼望着秦久川，淡淡说到：“有小七在，秦久川哪里有心思找我。”
秦久川带着小七走向了秦母，然后秦母惊喜地尖叫了一声，直接抱住了小七。
随后众人便都知道了小七的身份，然后很快就有人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上方的我。
不屑的，厌恶的，憎恨的目光一拥而上，几乎是要将我淹没。
我扯了扯嘴角，对着身边的小四说到：“现在所有人都该以为，是我害得小七毁容了吧？”
小四黝黑的双瞳望着我，眼神复杂。
我呵呵了一声，下楼。
“她的那张脸，分明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从旋梯上走下去，秦久川便看了过来，他的神色有些复杂凝重，我猜他是不想让我和小七碰面的。
我走下楼，围在秦久川和小七身边的宾客全部自动让出了一条路。
我隔着许多的人，和秦久川默默对视了十秒。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可是我却并不想如他们的愿。
我淡定地笑着，然后缓步走到了秦母身边，拉住她的手，扭头看向了秦久川。
“你去接个人也太慢了，宴会都要开始了。我在这里陪着妈和小七就行，你去招待其他客人吧。”
秦久川深邃的眼里露出惊讶，他低头看了一眼小七，然后才转身去招待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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