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大错特错

“你们这些畜生，应该活活被打死才是。”赵姨娘凶神恶煞地瞪着那三个乱来的丫鬟小斯怒骂。

“赵姨娘，现在你已经不掌权了，处理下人们的事还是交给我母亲吧。”季潇潇好心地提点赵姨娘。

赵姨娘微微一愣，差点忘记她已经不是之前威风凛凛的赵姨娘了，她黯然地点点头，默默地迈步去儿子屋里了。

季潇潇派翠荷快步将顾氏叫过来，毕竟顾氏才有处置下人的权利，并且这件事不能被老夫人察觉，否则，不仅赵姨娘这边受到责罚，连同她母亲也会被老夫人冠上治家不利的帽子，那么她必定也会受到牵连。

不一会的功夫，顾氏火急火燎的赶来，看到这瑟瑟发抖跪着的两男一女下人，再加上翠荷路上那遮遮掩掩，难以启齿的表情，顾氏这把年纪的人很快就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下人们平时见顾氏管家不严，略微懒散一些，顾氏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痛奸这么严重，败坏家规的也是做的出来，看来平时她的确治家太松了。

顾氏看着这些犯了家规的下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罚，季潇潇也不多跟母亲废话，指着那几个下人道：“母亲，这几个下人目无家规，败坏家风，您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吧，不要再纵容了。”

下人们胆颤地看着夫人，平时夫人对她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现在二小姐亲自监管，她们又犯了很严重的家规，真不知道夫人一会要怎么处罚她们。

顾氏犹豫了片刻，这才说道：“按照家规，行为败坏，举止不雅的，男盗女娼者，女仆直接沉浸池塘，但幸亏我们发现及时，此事没有张扬出去，就将她发卖青，楼，男的卖到奴隶市场，永世为奴。”

三位越距的下人们一听，立刻哭天抢地地求饶，“夫人，二小姐，奴婢，奴才们罪该万死，还请夫人手下留情，绕我们一条活路吧。”

“拖下去。”顾氏脸色一横，这次的口气十分坚决。

顾氏终于拿出当家主母的风范，季潇潇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对顾氏道：“母亲，女儿以为，下人们竟然出了如此苟且之事，母亲作为侯府夫人，理应正风气，道家规，明日把全府的下人们召集在一起，好好把家规组训耳提面命地再教导一番，杜绝后患。”

顾氏赞赏地看了季潇潇一眼，女儿说的没错，如果她再姑息养奸，长久下去，季候府的威望就消失殆尽了。

“女儿说的在理，明日就按照你说的办吧。”顾氏爽快地答应道。

“母亲，女儿这么做，为的也是母亲的威望，母亲作为季候府的正夫人，同时又监管府内杂务，如果办事不严明，迟早坏了家中的规矩。”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顾氏所做的决定，却是她女儿季潇潇的意思，所以此番举措，也算是二小姐在整个季侯府立威。

顾氏黑着脸命人将犯事的丫鬟小斯带下去处置了，季潇潇则留下来打算进屋看望一下季腾飞。

可是脚尖还没挨着门沿，便听见从里面传来季腾飞伤心绝望的声音。

“娘，父亲回来了是不是？”

赵姨娘爱怜地凝视着躺在病床上，面色蜡黄的儿子，黑眸里硬生生地含着泪花，被儿子问到亲生父亲，赵姨娘心头一酸，喉咙里也酸涩难当，眼泪差点掉下来。

但是她害怕被儿子看出异样，硬是将泪水逼了回去，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道：“是啊，你父亲回来了，只是他刚回来，手头比较忙，所以这几日还没空来看你。”

季腾飞目光呆滞着盯着床板，讷然地说道：“父亲一定知道了我的事，他一定不会来我这里了。”

“怎么肯能呢，你可是整个季候府唯一的男子，唯一的继承人，你父亲怎么舍得不来看你，他是真的太忙了，等过了这几天……”

赵姨娘话都没说完，季腾飞便哭喊道，“别骗我了，我现在已经成了废人，父亲根本不会来看我，永远都不可能了。”

“不是的，不是的，你千万不能这么想啊，我的儿子……”赵姨娘被儿子伤心绝望的哭喊声弄的慌了神，一时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来安慰儿子，只一味的说不会的。

“母亲，你不用安慰我了，这点自知之明儿子还是有的。”季腾飞话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

“对，如果你一直这么颓废下去，父亲一定不会兴起来看你的欲，望。”清冷的声音如同寒风一样穿门而入。

季潇潇不紧不慢地挥动步子走了进来，只见赵姨娘和季腾飞一副抱头痛哭的伤心模样，一时心中百感交集，不知是同情她们母子，还是该幸灾乐祸。

忽然想起之前她刚穿越过来时的情形，赵姨娘趾高气昂的打压她，甚至冷酷无情的将原主逼迫致死。

没错，赵姨娘她们活该有如此凄惨的下场，就算是为原主赎罪了吧。

赵姨娘立刻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站起身来，对季潇潇道：“二小姐，多谢您及时赶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母亲，她是来落井下石的，你不要感谢她。”季腾飞眼神恶毒地瞪着季潇潇，以前他和母亲联合姐姐没少欺负她，她怎么可能以德报怨，不报之前被欺负的仇呢。

他不相信，世界上会有此等好人。

“我想对你落井下石实在太容易了。”季潇潇轻蔑的说道，她唇角一勾，脸上挂起一抹嘲讽的冷笑，之后将目光转移到赵姨娘身上，说道：“我也不需要你的感谢，就跟你儿子说的一样，我不是同情心泛滥，非要可怜你们母子二人。如果我将你们欺负我的事放在心上，你们恐怕已经死了十回八回了。我帮你们，自然有我的用意，不过大家互取互利罢了，你不必感念在心。”

季腾飞闻言一愣，他没想到季潇潇竟然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如此坦荡的一位女子直言不讳表明自己的来意，到让季腾飞有种自愧不如的错觉。

赵姨娘听了季潇潇的话，毫不犹豫地跪了在季潇潇面前，“二小姐，妾身知道以前做了许多错事，但如您所说，我落得如此下场是老天在惩罚我，求你看在我们母子可怜的份上，给我们母子俩留一条活路吧。”

赵姨娘这次承认的彻底，以前她觉得儿子可以救治，又是季候府唯一的继承者，觉得一切等季允鉴回来，她们的日子还会恢复如初。

可是她想错了，季允鉴回来了，可并没有如预期中那样替她们娘俩做主，更倒是对儿子不闻不问，甚至还直接带回来一个小妾。

季允鉴冷血无情，赵姨娘一直都知道的，可是没想到他已经冷血到连亲生骨肉的死活都不顾了，如此铁石心肠让赵姨娘彻底认清了事实，季允鉴这颗大树她根本指望不上。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抱紧季潇潇这根大腿了，只要季潇潇肯容留她们，她就一定能想到翻身的办法。

眼睁睁看着母亲忍气吞声，低三下四的跪在一个昔日被她们欺负到惨不忍睹的季潇潇面前，季腾飞心里甭提多么窝火了。

可是他如今瘫痪在床，而且她们以前做的那些坏事，季潇潇都全部知道了，而且还既往不咎出手援助她们，他又有什么理由阻止他娘这么做的。

给季潇潇磕头认错，本就是应该的。

况且自从他瘫痪以来，才看清这季候府全部人的嘴脸，那些有着血肉亲情的亲人们，父亲，祖母，还没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有情。

那些曾经他自以为是的血缘关系，让他笃定，他就是季候府未来的主人，让他以为季候府里父亲和祖母才是真正离不开他的人，才是最把他当成手心宝的人。

可是如今他错了，而且大错特错。

那些人对他不闻不问，倒是一直让他当成敌人的季潇潇，却对他伸出援手，虽然是站在利益的角度，可是纯粹的利益却比友情绑架来的更可靠。

季腾飞唇角蠕动了几下，他想说什么，可是仍旧没有说出口，只是艰难地做了几个吞咽的动作。

曾经他还差点在马场上偷袭顾子清和季潇潇，到头来自己却是被人捉弄的一个，无辜地被太子冠上了罪名，受尽了屈辱。

这时候他才忽然惊觉到，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报应。

他落得如此地步，可能就是他罪有应得。

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季腾飞终于说服自己，吞吞吐吐地说道：“二，二姐，你教训的是，我连自己都战胜不了，又如何能让父亲看的起。还请二姐给弟弟指引一二。”

二姐，这恐怕是季腾飞这辈子第一次对他用尊称吧。

季潇潇心里并没有太多感慨，只是淡然的说道：“身残志不残，你堂堂热血男儿，手脚不方便，但你意志不能认输，你要想出人头地，必须要靠自己的真才实学，努力做个让人从心底佩服的人，就好比曾经的我，不是从小被你们踩在头上欺负着玩吗，可是你看看现在的我，不是我有恃无恐，就算没有国公府的照拂，我季潇潇一样能在帝都站稳脚跟，这就是实力。就是让人能看得起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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