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兴风作浪
老夫人也没想到小燕姨娘这个人，竟然可以翻出十几年前的隐秘旧事来，当即脸色一沉，不悦地说道：“瞧瞧我们季候府成什么样子了，一个个都不想让我们侯府好过。”
赵姨娘心知肚明老夫人的心思，立刻双眼汪汪地哭泣道：“老夫人，我可是您的亲侄女啊，我怎么可能不盼着季候府好过，我的儿子是季候府唯一的男丁，我巴不得季候府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倒是这个女人，居心叵测，借着是侯爷的恩人，溜进我们侯府来兴风作浪，我不知道她到底安的什么心。”
“我安的什么心，我只是不想让老夫人和侯爷被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蒙蔽，夫人是个善良的，她发现不了你的坏。可是不代表别人也看不见，你说我收买你的下人，哼，我倒要说说，前两日一早，我就见门外求着几个下人，硬是说要找赵姨娘算账的。可是侍卫不让进，我便过去仔细一问，才知道赵姨娘背后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那些证人你要见，我即刻传他们进来。”
赵姨娘就不信她能有什么证人，她之前做事小心谨慎，根本没有留下任何把柄，就是季潇潇多次私下查证，也苦无结果。
小燕姨娘能有什么本事，将那已经埋在黄土之下的证人搬上公堂。
“好，既然你死不认罪，那我今日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来人去将翠娟带进来。”
小燕姨娘冷声说道。
翠娟？
听到这个名字，季潇潇和赵姨娘皆是一愣。
季潇潇拧着眉，翠娟曾经是赵姨娘身边的人，自从跟了自己以后，还以为她真心悔过，改邪归正了呢。
没想到，她竟然是小燕姨娘这个女人早就安排好的下人。
如此一想，季潇潇顿时觉得后背寒凉，小燕姨娘这个女人原来早就盯上自己了，只是那时候，小燕姨娘没有正式跟她冲突过，所以并没有打她的主意。
现在细想极恐，不过，当时季潇潇也一直以为翠娟是赵姨娘的心，所以并没有全完信任翠娟。若是翠娟真居心不轨，相信也无法得逞。
赵姨娘更是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甚至眼里立刻流下了悔恨的眼泪，翠娟这个女人，她早就知道翠娟是个墙头草，她早就该除掉她的。
没想到翠娟名义上投靠了季潇潇，以至于给她留下这个大的后患。
赵姨娘几乎在翠娟出现的那一刻，心里就明白，今日她完了。
翠娟从容不迫地走进来，身上没有半分昔日在侯府低眉顺目的样子，她大大方方地走到赵姨娘面前，眉眼带恨地说道：“赵姨娘没想到你也有今日，不要以为你做的那些坏人神不知鬼不觉。你曾经派人处理掉的小尾巴，都被奴婢给偷偷救下了。”
轰隆，赵姨娘感觉天快要塌下来了，她震惊地瞪着翠娟，脑袋里也晕晕沉沉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去一样。
翠娟走到老夫人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柔声地说道：“老夫人，赵姨娘心狠手辣，害死了多少季候府的下人，奴婢曾经得罪过赵姨娘，当时奴婢害怕极了，就怕赵姨娘要了奴婢的命，所以奴婢才妥协，顺从赵姨娘的心思做了许多错事。奴婢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老天爷迟早就找她算账的，所以奴婢就留了心眼，一直背后偷偷地收藏赵姨娘作恶的罪证，小燕姨娘的那些证据，就是奴婢收集起来的。”
“啪啪啪！”翠娟身后连着响起三声清脆的拍掌声，“好，好。”
说话的是季潇潇，曾经她还真被翠娟给蒙骗了，为她打抱不平，为她寻找孩子。
到头上，这一切，全是小燕姨娘的阴谋诡计，呵呵，这手段真是高明，让她都觉得自愧不如。简直令人防不慎防啊。
看来，小燕姨娘早就跟季允鉴有了一腿，并在那之后，就已经把爪牙偷偷派到了赵姨娘的身边，甚至......
季潇潇大胆地猜测，甚至，连顾氏身边，老夫人身边......
这太不可思议了。季潇潇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看来她以后对付小燕姨娘更加倍小心才是。
幸亏她院子的下人都是从国公府带来的，就算她想安插人手都不能够。
翠娟朝季潇潇看了一眼，眼中飞快闪过一抹惭愧，只是很快便被冷酷代替了。
季潇潇这个主子不错，跟着她的时候，她对自己还算不错，可惜了，她早就有了主子，一心不容二主，这是她们做奴才的首要遵守的一条法则。
“赵姨娘，你可有话说？”小燕姨娘见赵姨娘哑口无言，顿时盛气凌然。
“我......我......”赵姨娘心虚地看着老夫人，她做的那些事，都是经过老夫人默许的呀，如果不是有老夫人每次给撑腰，就是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得罪背后有国公府撑腰的顾氏。如今老夫人的那些罪行，全部要落在她头上，她太委屈了。
“赵青青，姑母真是看错你了，想当初你在赵府温柔端庄，我这才让允鉴迎娶你进府，谁知道你竟带着伪善的面具，到我季候府来行凶作恶，简直天理不容.。”
老夫人说完，恶狠狠地抄起手边的茶杯朝赵青青砸来，这一砸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恨不得将赵青青当场砸死才好。
“啪啦!”一声，茶杯不偏不倚，正中赵姨娘的脑门，赵姨娘顿时血流满面。
连季潇潇都惊愕了，原以为她们都是狠角色，现在可算看清，真正心狠手辣的，是正堂上座的那位老者。可以说，杀人不眨眼啊。
”姑母......你......你！”赵姨娘一手捂着伤口，一边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顾氏也看的傻眼了，反应过来之后，才悠悠地说道：“母亲，青青怎么说都是你的亲侄女，她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府里只有她生下了一个儿子，您怎么下得去这狠手？”
老夫人没想到她下手正准，一时有些愕然，但她也不能任由媳妇来埋怨，当即怒吼道：“你住口，都是你糊涂，一个正室连个妾室都斗不过，任她欺负到你头上撒野，甚至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要你是个明智的，早一点发现这种事，一开始就警告青青，青青也不至于走上这条路。”
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老夫人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试问，当初不是她惯着，宠着这位小妾，一直纵容她，所以她才胆大妄为吗？
现在将责任全部推到顾氏这个优柔寡断的人头上，天下还有道理可讲？
季潇潇第一个不服，当即站出来道：“祖母，这些年一直都是您在扶持赵姨娘，管家权也都交给她，我母亲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正妻而已，每次她跟赵姨娘起争执，您有帮她说过一句公道话吗？”
“大人的事，你这个小辈插什么嘴。”老夫人顿时将怒意全部转移到季潇潇身上，她的脸被季潇潇呛的青一阵，紫一阵，但是却找不到别的话来反驳。
“哈哈......哈哈哈......想不到我赵青青在季候府做牛做马，到头来不过落个里外不是人的下场，我好恨......好恨......”
赵姨娘凄厉一声惨叫，顿时朝着屋内的顶梁柱上使劲一撞，扑通一声，她的身子犹如断了线的风筝，软绵绵地顺着柱子滑倒下去。
所有人都震惊了，没有想到赵姨娘这么机敏，左右逢源的人，会以如此极端的手段来告别此生。
人若不是到了生死无望的地步，绝不对做出此等傻事。
所有人都看傻了，包括季潇潇，包括嚣张的小燕姨娘，以及冷血无情的季允鉴。
死寂过后，只有季潇潇第一个反应过来。
只见她第一个冲到赵姨娘身边，探出手指放在赵姨娘的鼻子之下，一点气息都没有了。
她死了彻底死了。
“赵姨娘归西了......”季潇潇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向老夫人说了一句。
“什么！”老夫人没想到赵姨娘这么不堪一击，竟以如此惨烈的方式向她反抗。
老夫人一时间接受不了，当即软软的躺倒在身后的矮塌上。
“娘！”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众人回头一看，只见季腾飞匍匐着身子，一步一挪地往屋里移动，嘴里还呢喃着：“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世间再也没有比眼前的情景更令人生悲了，大家眼睁睁地看着季腾飞朝赵姨娘的尸体爬过去，眼睁睁地看着季腾飞艰难地搂住赵姨娘那还有余热的身子，泪流满面。
“娘......我们不斗了，我们这一辈子都好好地做人，做个安安静静地老实人，娘......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看看儿子呀。你看儿子可以站起来走路了，你看.....”季腾飞轻柔地，缓缓地放下怀里的尸体，艰难地挣扎着，试图站起来，他用力啊，用力，终于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然后气急攻心的季腾飞早在看到母亲头撞柱子的那一刻吓瘫软了，他拼着力气摇摇晃晃，最终还是跌倒了......他不断地挣扎，不断地尝试，可是他仍旧站不起来......
他急了，“娘，我一定能站起来，娘你看啊，站起来......”
撕心裂肺的呐喊声响彻老夫人的屋内，大家纷纷被季腾飞的孝心感动，甚至有胆大的下人们在底下小声为季腾飞助威加油。
“少爷，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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