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割了你的舌头，喂狗
杀鸡儆猴的场面正式拉开帷幕。
那个叫做青莲的宫女被两个身强体健的侍卫按在长凳上，五尺刑杖一下又一下击打在她的腰上，屁股上。
伴随着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嚎叫，片刻之间，鲜红的血液自长凳上淌过，滴落到大理石砌成的地砖上。一坨坨的，红得令人发怵。
浓烈的血腥味，自紧张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前面有几位宫女，立马就给吓尿了。
后宫的娘娘们，表面上装得镇定。实则内心早已慌成一批。
年纪最小的怡美人，吓得更是花容失色，踉跄了一下，差一点跌倒！
赵恒凤眼微挑，淡淡地扫了一眼，无动于衷！
无动于衷也就罢了。他居然揽过怡美人身旁另一位美人儿的小蛮腰，拍着她的肩膀温柔的安慰着：“不怕。不怕。”
我分明看到，美人儿，被他这么一安抚，抖得愈发厉害了！
这美人儿，我也是认识的。封号玉字。据说是总管大太监叶德全的本家侄女。
但叶德全却否认与这美人儿有任何的牵连。也是，太监本就是无根之人。多半无情又无义。
当然，也有好一点的，譬如小喜子……就还算有点人情的。
玉美人年方十五，一张白净的小脸，嫩得能掐出水来。难怪赵恒会格外关注。男人都喜欢年纪小的。嫩！
好在，片刻之间，“犯人”已经彻底臣服。
按照王上的要求。乌泱泱的群众，满怀敬畏之心，仔细参观了整场好戏。最后，王上终于满意。一句“都散了吧。”
众人作鸟兽散。
此次行刑总算圆满落幕了。我暗自松了一口气。
那两个侍卫拖走了已无生息的青莲。宫人们手脚麻利地开始清理现场。
半个时辰不到，那片血液染红的场地，又恢复了原有的干净整洁。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
其实，宫中，这样的事情，隔三差五就有，屡见不鲜……
凌晨时分，巡逻的侍卫在御花园道上，发现了一具女尸。正是昨晚被赵恒搂过的那个美人儿。
从小喜子嘴里听到这个消息，我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忤逆赵恒的人，不得好死！被他“搂过”的人，更是不得善终的！
暴君赵恒，真真切切的天煞孤星……
最近几天，赵恒忽然又迷上了鞠球。
所以，皇家园林后面那一片空地，很快便修建了一个规模宏大的鞠球场。
陪他操练的，除了本朝的官员，还有几位别国的使臣。讨好，献媚呗。
赵恒虽为大国之王，但终归也还是个少年郎呢，贪玩乃少年之天性。
唯有一点，却又极不合时宜，更是不合年少轻狂的君王之风。
或许是因为性子太过寡淡无味，冷酷无情的缘故。宫中都在传，王上不近女色。
提起这事儿来，总是会令人无限遐想……几分呢。
不过也只是在背地里，八卦一下而已。大张旗鼓的宣传，谁敢？
故而，关于楚王的某些隐秘信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三日前刚被收服了的塔达国，如今已规划为大楚边境地区的塔达郡。
这一次，赵恒当真是宽厚仁慈的大国气概。对于新加入本国的塔达郡，特意下了圣旨。
封原国主百里昊，依旧担任着那一片地盘的掌管权。只不过，职位已被降成了族长。
于百里昊而言，这样的结局，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败军之将，不可言勇。
面对实力雄厚，且向来被冠以暴君之称的楚王赵恒。刚归属于楚国的百里昊族长，显得愈发诚惶诚恐！
初来乍到的，摸不透王上的喜好，惹恼暴君的几率就越大。哪时暴君心情不舒畅了，定会先拿他开刀。
毕竟，以赵恒的乖张暴戾，喜怒无常。随时来一出杀鸡儆猴，震慑周边小国的举动，也是预料之中的事儿。
身为原国之主，百里昊族长心急如焚。塔达国已从他手里败落，消失。但无辜的百姓们还得活下去不是？
所以，他得忍辱负重，得为自国的子民们谋一条活路……
于是。百里昊几乎倾尽了整个塔达国的财力，全力以赴，百般讨好赵恒！
这不。首次进贡，除了给大楚进献了无数的珠宝玉器，还忍痛将自己年轻貌美的女儿柔柔公主，亲自打包送到了赵恒的面前。
我不禁唏嘘，不愧是父母官呀！为了子民，真是够下血本的呵。
据小喜子透露，柔柔公主，唇红肤白的，确实足够漂亮。
当塔达族长，带着十八岁的柔柔公主，在金銮宝殿上闪亮登场的时候。满朝文武，上到七十三岁的丞相姬梧，下至二十三岁的礼部侍郎萧玉。整齐站立的三十八位官员，一个个两眼发光，直勾勾的盯着大殿中央那个异国情调的美人儿，再也移不开视线。
排在后面的官员们，似乎有人还发出了轻微的啧啧赞叹声。一个个的，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将雄性动物的本性暴露无遗。
可谁会想到，这位少年天子，偏偏就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主儿。美人当前，赵恒只是轻瞟了一眼，便一口回绝了。
且，还是毫不犹豫的那种！
理由是，他后宫的女人，多的足够用了。
可对方却执意要送。不收不行的那种。
盛情难却之下，最后，赵恒只好转手赐给了大将军楚峻。
年轻貌美的异国女人，立马换来了楚峻对赵恒的感恩流涕。知他者，王上也……
众所周知，护城大将军楚峻，对王上忠心不二。他与其弟楚峰，乃赵恒的左膀右臂，楚国的两大栋梁之将。
楚峻此人，英勇善战，武艺超群。唯一的癖好就是好色。据说，将军府中，已有四房美貌妻妾。
其实，世人眼里，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男人嘛都是这样的。何况有权势的成功男人。
故而，别的男人的本性外露，愈发凸显出赵恒的洁身自律了。
后宫那十来位美人儿，估计都还饥渴难耐着呢。
这个，可不是本妖儿凭空捏造出来，诋毁某人……自身能力的。
据我在龙吟殿当差这段时间的证实。赵恒当真是不大好女色呢。
这不长不短的五十多天里，赵恒不是歇在御书房，便是泰和殿，龙吟殿。
每晚，敬事房的公公端着一托盘的牌子来请示，都是怎么来的怎么回去。确切地说，少年帝王赵恒，几乎没翻过哪一位娘娘的绿头牌呢。
后宫十几位美人，置身于姹紫嫣红之中，却不受美□□惑，仍旧能保持心静如水的绝情寡欲，委实不易呀！
美人乡，英雄冢，是每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最难把持的。尤其是历代帝王家，向来奢靡之风盛行。
王者，一生养精蓄锐，鲜少有体力活儿。故而，多余的精力大都折在了女人……身上。
人间，假正经的男人，我倒是听说过，沽名钓誉呗。这个，史书上记载了不少。
但，像赵恒这种真禁欲的，我还是头一回见。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此等高冷的品格，岂是一句洁身自律能诠释得了的？
真真是出淤泥而不染的一朵……奇葩！
所以，京城有口皆碑。楚王赵恒，虽暴戾，但不荒淫。
物极则反。这样的赵恒，我真有点怀疑了。你说说，这年轻力壮的，身体需求得排解不是？
这个，可是大将军楚峻的原话呢。
一次，他与赵恒饮酒时说的。当时，赵恒并未反驳，且还微微点头，赞同之意很了然。
看他那深有感触的样子，应该不像是有隐疾的吧。
那，就是有别的喜好了……譬如……男人。
嗯！或许真是！
隔了一日。傍晚时分，赵恒一身风尘仆仆的回了龙吟殿。
一边往里走着，他又开始训斥我了：“杵在这里，想当木雕不成？还不快为孤倒茶去？！”
这个暴躁的男人，每次对我说话，都是这种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了他八斗谷子呢！
“民女……这就给您倒茶去。”我乖巧的答应着。
被他雄厚的气势打压着，回话之时，我竟不由得又结巴了一下。
茶马上就倒好了。温度亦是刚刚好。这都是我仔细应对的结果。
茶壶里的茶，半个时辰，温一次。一个时辰，便只能换掉，重新煮一壶新的。
这是我每日必备的，无论他来与不来。喝与不喝。
煮茶也是一门技术。师祖婆婆的茶，可谓天下一绝。与她的茶相比，我，当然略逊一筹了……
男人优雅地捏起茶碗，小嘬了一口，歪头看向我。“进宫多久了？”
“回王上的话。算上今日，民女进宫已经五十二日了。”
“嗯。都活这么久了？确实有点久了呵。孤觉得，也是。”
男人似笑非笑，微微上扬的嘴角，又邪又痞。极好看的凤眼自我周身扫过，我的眼皮竟莫名跳了几下。
不好！
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王上，民女最近没……没犯什么错误呀？”
再开口的时候，我已麻利地趴跪在地上，响头磕的如捣蒜。
“下次，若从你嘴里再听到民女两个字，孤定要……割了你的舌头，喂狗。……还不快滚起来。”
说这话的时候，男人依旧一脸懒散之态。看不出喜怒，连语气都是淡淡的。
极好看的薄唇，一张一合间，却吞出这么几句残暴不仁的话来。
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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