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妖巢
白暝这次带江照去的是城内城，化神炼虚修为集聚之地。
城内城山头林立，或大或小的灵山上开辟着数以十万计的洞府，灵山环绕城内四周，中心处空出一座广场，各方势力分割，斗兽场，赌场，典当场，五花八门各有奇妙，最中心处飘着一座悬空殿堂，多用来拍卖。
白暝带江照去的地方正是拍卖场。
“我们在这里搞事不会被察觉？”
白暝觑她：“你觉得呢？”
江照：不会被察觉才奇怪吧？
“那……”
白暝：“那你还想不想要朱焰藤？”
江照闭嘴。
两人潜入地下，近十万里内泥土岩石晶层依次排布，越往下越坚硬温度越高，热气扑面而来时白暝暂停脚步，化解后又继续往前走，身前不知多厚的紫红晶层瞬间破碎，却并未化作碎屑，而是如冰晶般融化消失。
江照跟在白暝身后，不知看到多少紫晶融化解体，也不知晶层究竟有多厚，等白暝修长身影终于站定，一指身前看似薄如蝉翼，实则不知多坚硬的晶璧后，江照才确定他们到达目的地。
这一次花在路上的时间就不少，全赖这些五颜六色各有特质的晶层，如水的蓝晶，透明的白晶，明亮柔和的黄晶，尊贵堂皇的紫晶，成为寻宝路上最大的拦路虎，江照猜哪怕合道修士来了都只能束手无策。
白暝解决晶层时，江照若有所思：“这些是穷源的伴生矿？”
纷飞的碎片散如羽，化为紫光流离地底，白暝收手：“不错。”
江照心中感叹，最朴实的果然最有用，看看上次黄昏平原那些花里胡哨结果没在白暝手里撑过一刻钟的东西，再看这边足足让白暝耗了大半个钟头的晶层，真是高下立见。
白暝不紧不慢踏入，江照紧随其后：“咦？”
江照有些诧异。
眼前所见，赫然和黄昏平原地火岩浆一模一样。
江照猜测：“穷源干的？”
白暝神情淡淡：“不止，黄昏平原地下本就是一条巨大火脉，不然也孕育不出穷源这等凶兽。”
火光大放，赤红的岩浆已经固化，恰似一颗颗火红晶石，撞脸朱焰果。
同鸾镜自动护体，江照福临心至：“所谓的十万年朱焰藤就是火脉核心所化？”
白暝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显然没想到她这么快猜到：“猜对一半，朱焰藤由地火精华催化而生，十万年以上的朱焰藤，只有地火核心辅以穷源妖力才能突破十万年寿命大限，继续留存。”
所以黄昏域十万年以上的朱焰藤才全在穷源手里。
江照：“原来如此。”
两人没有留步直接深入地火岩浆，与上次不同，有白暝开道，江照完全没感到热，但周围岩浆如玻璃一般碎裂又迅速重组固化的变化，还是让她大感恐怖。
不知走了多久，分辨不出深入到了何处，等到光是看着眼睛都要燃烧起来时，白暝再次停步：“到了。”
眼前是熟悉的岩浆，江照在一片火红中视线模糊，随着白暝的动作，模糊被擦去，重回清晰，熟悉的朱红大门出现在眼前，大门上依然绘制着朱面獠牙，形象颇为狰狞的凶兽。
白暝拆开大门禁制，正式踏入洞府，汹涌的火灵气狂奔而来，江照色变，几息后才缓过来。
“这里似乎是空的。”江照环顾，洞府里面空空担当，没有各居室，也找不到宝库痕迹，只有蓬勃的火灵气告知此地奇异。
白暝：“幻术而已，穷源留在这里的气息让你被迷惑。”
也不见白暝如何动作，眼前情形迅速变换，空荡荡的室内迅速被各种用具填满，有系着红缨，串着铃铛的彩球；有双首圆润又分叉恰似骨头的骨架；有坚不可摧，朴实无华的项圈；有大如山石形如座钟的不知名器物；更有各种迷你版妖兽傀儡——虽然是迷你版也有半栋楼高。
除此之外，庞大的场地上还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火红骨架，无不散发着恐怖气息，生前必是雄霸一方的生灵。
“这里不是普通的别府吧？”虽然已经猜出这里不是穷源存放重宝的真正老巢，但江照还是肯定道。
白暝嘴角似乎抽了抽：“这里是穷源幼时的巢穴。”
既然知道穷源自地火岩浆中出生，他找穷源老巢时怎么会放过，江照去过的黄昏平原小火脉他早就探过，没找到蛛丝马迹而已。
分辨出与成年体微妙不同的气息，白暝也有些无语：“白来一趟。”
江照双眼冒光：“未必。”她看向那些死去多时的凶兽骨骼，在骨骼四周和缝隙中，间或长出各色小花，花种花型各有不同，都是难得一见的灵药。
“这是……”江照惊喜，在最大的那副凶兽骨骼胸口处，她找到一株摇曳的紫色小花，小花形似凤凰展翅欲飞，根系深深扎入晶化骨骼中，蔓延全身，紫色脉络密密麻麻，如同菌丝：“紫凰花！”
又一味解决神念的重要辅药。
看这株紫凰花的年份足有几万年了，作为辅药足够用了，江照喜不自胜，拿出之前好奇让白暝留下来的一方紫晶，切成盒子，小心翼翼将紫凰花收取。
收取的一瞬间，红光一闪，晶化骨骼羽化成灰，烟尘四起，小小波动极易被忽略，可偏偏在这里的是白暝，他眼光一动，瞬间捕捉到细微的不寻常，下一刻，所有晶化骨骼灰飞烟灭，地面直接塌陷，巨坑显现，五彩光华自坑内冲天而起，差点闪瞎江照的眼。
灵光散去后，江照定神去看，坑底赫然是许多玉盒，摆放如山，堆积起来足把大坑填平。
“嘶。”江照倒吸了口气：“这都是穷源的珍藏？”
白暝脸色古怪：“不一定。”他神念一扫就大致清楚里面都是什么。
如山玉盒依次飘起，按珍惜程度分类堆放，江照随手拿起一个离她最近的。
“白玉球？”各式各样的球球，穷源收藏这个干什么？江照想起刚进洞府看到的大球，明白了，头顶冒出和白暝一样的黑线，放下，向另一堆走去。
这一堆玉盒也不少，细数有上万个，里面大多是地火岩浆的特产，各色灵果灵花、死去的岩浆兽、低级火灵晶石、以及各色妖丹，低年份朱焰藤也在其中。
好了，江照也明白这堆东西是什么了。
她继续看下一堆，这堆数量就少多了，不过几百个，江照随手打开一个，里面是一堆颜色黯淡的羽毛，散发着古朴凶厉的气息。这一堆玉盒大多是如此，兽牙兽骨兽羽堪称地火岩浆凶兽大赏。
之后就只剩下白暝特意挑出来的十几个玉盒了。
江照走到白暝面前，白暝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开盲盒，欣赏她变换的脸色，这次也不例外，江照随手打开一个，灵光一闪，草木清香扑鼻而来，江照一喜：“灵仙草！”
正是她需要的灵药之一。
江照抬眼看白暝，没有表示——好的，她毫不客气收起。
又继续打开下一个盒子：“通明果！”又是江照需要的。
这十几个盒子开出的基本都是江照用得上的灵药，意外之喜来得如此突然，江照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天眷。
丹方凑齐大半部分，剩下的在黄昏域淘换也能很快凑齐，峰回路转，这一趟真是不虚此行。
白暝旁观江照喜形于色，平静如秋水的眼神在火光反射下慢慢变得柔和。
最后一个盒子里放着一株形如铃兰，白璧无瑕，无风自响，清脆悦耳的灵药，不出意外最珍贵，白暝让江照欣赏够了之后收起。
大功告成，玉盒扫荡一空，两人各有所得，该离开了。
江照回眸：“这些东西怎么办？”
白瞑微点下颌：“你要吗？”似乎在说她要就全帮她装起来。
江照一脸黑线：“……不要。”
开玩笑，这些玩具零食战利品她要来干什么？回味童年吗？
白瞑嘴角上扬：“我看你好像喜欢。”
江照：胡说！这老妖怪又在戏弄她！但还是不敢反驳。
“走吧。”
白瞑稍稍调剂心情，就背影带风的带着江照离开。
路上没有走老路，直接开新路，紫晶不断融化又纷飞，花了差不多的时间回到内城。
回到地面的那一霎那，地下两条开辟出来的坚固通道轰然倒塌，引起巨大灵力波动，被阵盘捕捉。
哪怕白瞑尽量掩盖，早就起疑心的合道妖圣也没忽略，他直接来到拍卖场，强横本体敏锐感知到下方变化：“是谁！敢在黄昏域捣乱！”
他朝天的鼻子喷出剧毒青雾，笼罩小半天空，随后赶来的如蝴蝶般生了两对华丽蝶翼的合道妖圣嫌弃顿步，又若无其事上前：“出了什么事？”
青面獠牙的妖魔：“下面塌了。”
“多下面？”声音萧瑟刮着耳膜，最后一位妖圣闻讯赶来了。
“至少十万里。”
三妖陷入沉思：十万里，至少合道修为，合道老妖没事钻地干什么？
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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