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容融失踪
景嫔的四季殿中。
所有丫鬟跪做了一地。
容融的尖叫哭喊声已近声嘶力竭。
一个粉色衫裙的丫鬟站立其中,一一抬起所有跪地丫鬟的脸确认。
景嫔看着这一幕,紧紧的把容融抱在怀里。
她也不知道,这些突然上门的人,究竟是要做什么。
直至所有人都看了一遍之后,粉裙丫鬟才皱着眉的回到了容然身边,
“回禀公主,奴婢已经好好的认过了,这些人中并没有午时从奴婢手中拿走胭脂的人”。
容然视线环视了一周,耐心已经耗光了,“你们最好现在就交待了同伙在何处,连本公主的东西都敢诓了,让我知道,我非得把你们剥皮抽筋了不可!”
丫鬟江珠也应声吼道,“今日是宫内的采纳日,午时时分,公主让人去取的胭脂被人从半道上抢了,那人声称是照顾九皇子的宫女,说是九皇子吵着要东西不得已而为之”。
“——公主念及九皇子年幼,不予追究,但是行此事之人,必要先把手脚给先留下来。”
午时时分,容然在宫内换好了衣服,兴高采烈的等着新胭脂来,却不想等来的是东西被人从半道上抢了消息。
一屋子的人噤若寒蝉。
景嫔看着这阵势,只能壮着胆子的辩解道,“公主,此事恐有误会,融儿自小便不爱说话,跟丫鬟更是没有言语,怎会吩咐人去抢了您的胭脂。”
容然打量着面前的人。
——曾经后宫中最不起眼的景常在,一朝母凭子贵的景嫔。
小心翼翼的在后宫待了半生,顺从的挑不起半点的风端。
低调得连容然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人。
景嫔不知今日的这灾祸是如何来的,看着她不肯罢休的眼神,心中又惊又怕。
可触到掌心底下的热度时,却又坚定冷静了下来,道:
“我敢向公主保证,此事绝不关四季殿的事。”
容融被母妃捂住的耳朵,景嫔的怀抱把他的视线也挡住了,他不安的挣动了起来,却又只能感受到背后安抚的掌心热度。
景嫔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硬是咬着牙直视眼前的人。
“公主既然已经把四季殿中的丫鬟都查了一遍,还望让人先退下吧,融儿胆子小,不经吓,见不了如此多人齐聚身旁。”
容然沉着脸,没说话,视线从她又看到了容融。
容融的挣扎已经全被景嫔给按在手心里,颤抖着小小肩膀,一个脊背也紧绷得厉害。
看起来确实是被吓得不轻的样子。
一无所获,虽是不甘心,但是没有证据。
容然最后凝了容融一眼,只道,“我就不信这人还能在宫内人间蒸发了,等到查到究竟是何人捉弄我,本公主必不会轻易放过她!”
说罢,一甩袖便带着人陆陆续续退走了。
等到人几乎都走尽了,景嫔才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
埋头与容融颈间压抑着呜咽声小声的哄着,“融儿不怕,没事了,没事了……”
雨已经停了下来,被闹了一场的四季殿中尽显疲惫。
容融脸上泪痕未干,却是终于平静了下来,缓缓的睡着了。
景嫔守在一旁,像是看着什么夺目珍惜之物,眼中尽是满足,目不转睛的守着人,哼着歌继续哄他安眠。
洛宴宁从慈宁宫中出来的时候,楚矜还在殿门前跪着。
他一张脸苍白得煞人,尽显一双幽深黑瞳。
两鬓的一缕碎发倒是格外柔顺的挨着脸侧,虽是略显狼狈,可是昔日清隽舒朗却不减半分。
楚矜是从门声响起那一刻抬起的眸。
长阶之上,洛宴宁身着淡青衫,与红宫墙墨殿瓦皆数映照在天青色之中。
入目皆是景。
景中人未知。
只见那秋水剪瞳之中波澜不惊。
梨花木的油纸伞下的人静静的站了一会,一颔首,便是如同天边捉摸不定的云一样眨眼便走了。
走得干脆利落,和他印象中的那千遍万遍一般无二。
楚矜眼巴巴的看着人走远了。
心中却莫名的生出了委屈和失意。
那点情绪就好像是随着接连几日的大雨一同发酵了,然后在潮湿的春月里,蔓延生根,徘徊在他踽踽独行的前路之上。
见着人影越越小,逐渐的淡出了视线之中,心中那些复杂的情绪翻江倒海,快把整个人都淹没在了其中。
洛宴宁在拐弯的时候,心中忽然生出一阵异样,下意识的便回头去看。
只见那人嘴角微敛,一抬眸便是露出眼底说不尽,道不明的情绪。
给洛宴宁看得一愣。
午后的时光一闪而过,景嫔睁眼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睡着了。
床上空空如也。
容融。
她心中一阵不安,连忙唤人来问。
丫鬟战战兢兢的跪地坦言,“娘娘您睡着没过多久,小殿下便醒来在院中玩毽子,后来来了一个自称是公主丫鬟的人,说是公主念及今日吓到了小殿下,特来找殿下过去玩,说什么要好好给小殿下赔罪。”
“你怎不喊醒我?”景嫔捂住了心口。
“那人说是让奴婢们不要打扰娘娘休息,便直接牵着小殿下走了……”
景嫔连连后退,撞翻了桌上茶杯,惹得一地巨响。
她扶住了桌沿,才堪堪的稳住身。
“我们赶紧去找皇后娘娘……”
话说到一半,忽又想到了什么,景嫔目光一变,又急否认道:
“不,皇后必会偏袒公主,我要面见皇上。”
容然刚陪萧怡曼行过晚膳,出门便和迎面匆匆而来的丫鬟给碰在了一起。
丫鬟慌乱道,“公主大事不好了,景嫔要去御前告您的状了!”
“大惊小怪些什么”,容然不以为意的扫了她一眼,“不过就是去找了遍人,还值得她这样折腾,告就告呗,我又没做什么,再说父皇如今还在……”
“是九殿下不见了”,丫鬟急匆匆的打断她,“现在全宫都在传,说是您把九殿下带走了。”
“什么!”
容然气道,“她竟然还敢恶人先告状。”
说完不顾身后萧怡曼的叫喊声,便带着人步步生风的往乾清宫走。
乾清宫中没见到皇上,景嫔便直接的跪在殿前,一个劲的磕头,大有把自己磕死之状。
连成奇都拦不住。
事情未完,又见远处急匆匆走来一身影。
来不及头疼,容然已经站在了景嫔面前。
怒气冲冲指着人,“你竟然想要这样诬陷我?”
景嫔咬着牙把眼泪往肚子里吞,“我知公主午时便不快,但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对一个稚子下手,我是身份低微不足为重,受点委屈便算了,但是融儿再怎么说,都是皇子”。
“我派人去你宫中问,却吃了闭门羹,如今你若再不把他还给我,今日我就必要面见陛下讨要一个理。”
她宫中?
她从四季殿中出来便去了母后宫里,怎么可能拒绝了她的婢女来见。
容然算是看明白了,这人就是找准机会咬上了自己,说不定早就不安好心了,只是如今借着这个由头爆发。
容然一怒,便觉得,告状谁不会啊。
她冷哼道,“本公主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要今日要告我,我也要告你,我们就让父皇评评理,倒是谁是谁非!”
成奇只觉得今年格外波澜。
他为难的夹在中间劝说,却是见情况愈演愈烈。
容然推开他,“你闪开,不要跟我说什么父皇祈福期间不见人,要是再不为我做主,让她闹下去,明日我的名声便能直接烂遍整个京都。”
“来人,开门!”容然回头盯了已经额间淌血之人,冷嗤道,“你若是想用这一招惹父皇垂怜,想都别想。”
这边一团糟,回廊处隐去踪迹的人却是探出了头。
卫津盯着那道紧闭的殿门。
容然带来的人已经试图破门而入。
守在两旁的侍卫此时也出手阻拦,一时僵持不下。
吵闹声愈大。
忽然,殿门从内打开,宣德帝骤然出现在门后,炯目直视眼前乱况。
躲在柱后的卫津至此也终于得缓出一口气。
等到了府中,空青也自远处飞了回来。
洛宴宁等它停稳了,表扬的摸摸它的头。
她远远的向着皇城的方向看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笑来,“卫津已经见到皇上了”。
“其实奴婢搞不懂”,乔喜挠挠头,“娘娘何至于对勤王殿下如此狠心?”
思绪飘进了梦境里,那些残碎的片段之中仿佛找寻,却未能窥破其中半分真相。
洛宴宁觉得,无论是梦境里的前世还是如今,她知道的事情太少太局面了,局面到根本不足以看清楚一个人。
“既是想不通那便不要想了”,洛宴宁收回了视线,“我们可以动手自己去查。”
如今露出的蛛丝马迹,虽不至于找寻出所有关键,但是若能知其一二,也能作为判断的依据。
触及到手中毽子,洛宴宁又问,“照看着容融的人回来复命了吗?”
“就在刚刚已经回了信”,乔喜道,“说是已经把人安全送回四季殿了。”
洛宴宁这才彻底的舒下心来。
就在此时,有人自远处奔来禀报:
“小姐,姜嬷嬷从老家来看您了,如今已经到了侯府门口。”
洛宴宁闻声一喜,赶忙让人去把嬷嬷给迎了进来。
“姜嬷嬷曾经是母亲的陪嫁嬷嬷,如今登府,必要好好招待”,洛宴宁吩咐道,“让府中人精心布置,切莫失了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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