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父母
说起俩人认识的老一辈的人类里,大概也只有枫奶奶排得上号。
于是杀生丸再一次拖家带口来到了枫之村。
碰巧犬夜叉一行人前脚刚走,枫奶奶带着小玲和一些村民正在割稻草。
小玲盯着天空看了一会后突然欢快地叫喊:“杀生丸少爷!”
随着她这一大声的喊叫,众人纷纷直起腰,届时杀生丸已经着陆。
小巧的月牙紧抱着杀生丸的绒毛披肩,纱织随后赶来,以她最擅长的瞬移突然出现在杀生丸身边。
两人头发的颜色虽然有一种敌对的感觉,站在一起却并不冲突,反而看着十分养眼。
谁不喜欢好看的人呢。
杀生丸的容貌别说是在西国了,就算放在人类社会也是数一数二,配上他清冷孤傲的气质反而平添几分吸引力。
纱织一身亮眼的水绿色衣裙显得她整个人阳光明媚,她几乎是挨着杀生丸站立,扇子遮住下半脸,眼神慵懒散漫。
俩人莫名般配。
月牙松开绒毛跳到地上,她上前一步与两人站在同一直线上,一眼望去他们就是一家三口不容置疑。
小玲痴痴地看着眼前三人。
心里突然有些空落落的,见到纱织也没表现出高兴的表情。
枫奶奶最先反应过来,高兴地冲月牙挥手:“月牙——你们怎么来了?”
月牙匆匆略过痴痴看她的小玲,径直走到枫奶奶面前,语气谦和:“想知道点事情,所以来找你问问。”
“你也不早点知会一声,我才好招待你们啊。”枫奶奶嘴上埋怨脸上笑容却不减。
俩人俨然像一对认识多年的好友。
小玲不禁有些失落。
她总觉得月牙似乎对自己有意见,之前跟着杀生丸一起的时候也是如此,她们说过的话都不超过五句。
小玲经常觉得自己不论在哪里都像个局外人。
枫奶奶热情地招待杀生丸一家三口,剩下的人继续割稻草,小玲趁着其他人不注意便偷偷跟了上去。
她没有贸然闯入室内,只是贴着帘布听墙角。
然而没等到她听到什么声音,帘布就从里面被拉开了。
小玲踉跄几步差点摔在地上,一只手扶着她的手臂帮她稳住身形。
等她站稳了,月牙迅速收回手。
她开门见山:“你有事吗?”
月牙比她高了一截,站在她面前莫名有种逼人的压迫感。
小玲缩了缩脖子:“没,没有……”
月牙盯着她看了一会,不予理会,转身离去。
小玲出声叫住她:“月牙——”
月牙步伐顿住,身后传来她略带忐忑的声音:“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这个问题挺微妙的。
月牙回头看她,饶有趣味地打量着明明害怕自己还要梗着脖子正视自己的小孩。
半晌后,月牙问她说:“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还是说——你已经在心底里认定了这个想法,那你现在问我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吗?”
“我没有……”
“我也没有,”月牙似笑非笑,“那我们再从头算一算,你为什么不害怕妖怪?为什么看见长得好看的妖怪就要去偷养大你的村民的鱼?”
“你知道妖怪的平均寿命有多长吗?或许你自己都不一定能活到这个岁数。”月牙没什么感情的语气,“我这么说,是想让你明白人类和妖怪的区别。”
“你就应该待在人类村庄里,和你的同伴一起,而不是想方设法融入妖怪的群体。”
“我只是想和杀生丸少爷还有纱织姐姐在一起……”
“那如果我现在想你去死,你就真的会去死吗?”
“……”
小玲在牙尖嘴利的月牙面前根本没有还嘴的机会,现在更是被她怼得哑口无言。
月牙冷冷地撂下最后一句:“你应该庆幸自己作为唯一的幸存者还遇上了好心人,甚至为你安排了最好的去处,更应该珍惜属于你的最好结局。”
随后便弯腰进了屋子。
月牙其实知道自己远远没有别人看来那么开朗热情。
她只是因为神格不屑于带走七情六欲才把情绪表现得一览无余。
事实上,月牙骨子里也是继承了杀生丸的性格。
邪见会担心怕小玲的存在让她觉得父母的关爱被夺走,月牙本人却从来没这么想过。
玲只是一个掀不起波澜的人类小孩而已。
在自己的漫长人生中不会占据多大的成分,纱织和杀生丸也不会同意她一直跟着他们生活。
屋内的气氛十分和谐。
“九尾狐族吗……倒是有道听途说过一些小道消息,但你们也知道,这个种族太遥远了,真实性不好说。”枫奶奶有些难为的说。
纱织轻笑:“没关系,但说无妨。”
“我听说,九尾狐族的灭亡不是自然因素,而是因为有人蓄意报复,但具体过程就不得而知了,这一直是个谜团,恐怕还需要纱织小姐自己去寻找真相。”
枫奶奶看着陷入沉思的纱织,虽然也不太忍心,但还是开口:“纱织小姐,人要向前看,这毕竟过去了几千年,真相早就石沉大海了。”
纱织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她现在更加执着的可不是九尾狐族的灭族原因。
“那您知道有关历任神兽的历史吗?”纱织扬起十分友好的笑容,并未被打击到的样子。
“这个在史书里都有记录的,一般都会很详细。”
纱织狐疑的眼神:“您确定吗?”
怕竹篮打水一场空,纱织做事还是很谨慎。
“这个我可以确定,因为我身为巫女,当然会去特地了解妖族的历史。”枫奶奶肯定地点头。
纱织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一惊,但还是礼貌地道了谢,才随着杀生丸离去。
“你的猜测是正确的。”杀生丸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感情,似乎带着点担忧又带着点对纱织智慧的肯定。
纱织烦躁地咂了咂舌,“但这并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至少让你知道了潜在的危险,勉强也算得上一件好事。”杀生丸自我安慰的话信手拈来。
纱织的思想反而很消极:“我明明知道有危险,却还是没办法有效地预防,那只是给我自己平添烦恼罢了。”
“纱织,”杀生丸突然郑重其实的语气,“你在害怕什么?”
“我怕死,”纱织泰然自若:“杀生丸,我从来这么惧怕过死亡,你知道为什么吗?”
杀生丸看着她保持沉默。
“我的生命是五大神明的延续,所以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她说话时眼睛闪烁着细碎的星光,仿佛鎏金的眼眸下流淌着星河,异常的柔软。
杀生丸感受到了她的巨大变化。
一开始的纱织是真的没心没肺,她最大的烦恼也只是对自己的迷茫。
但是这一切在她恢复记忆后就变了,她经常沉默不语,笑容也不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杀生丸甚至有过怀疑。
那个封印她记忆的人,是不是就是想让纱织无忧无虑地过完一辈子?
他实在是想不出纱织这种性格的人还能树立什么敌人。
除非有人就是看纱织不顺眼。
但杀生丸转念一想又觉得这种想法特别荒谬,正常人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去伤害别人。
杀生丸从纱织恢复记忆后的反应能看出来纱织的记忆并不美好,所以他也没有特地询问。
没有人会喜欢伤疤被反复揭开。
同时,杀生丸也在隐隐期待纱织会主动告诉自己。
这代表纱织将自己全部的信任捧在手心献到他的面前。
结果自然不随杀生丸意,纱织只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待了几天,等她再出来已经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她似乎没什么变化,又似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杀生丸觉得自己此时该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纱织迅速跳到了下一个话题:“你现在是真的已经放下铁碎牙了吗?”
凡是扯上铁碎牙,纱织对杀生丸的信任就直接崩塌。
杀生丸是一个追求力量的强者,会对铁碎牙那么执着,排开犬大将的原因,自然也是因为铁碎牙的确配得上成为杀生丸的佩刀。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铁碎牙肩负保护犬夜叉的使命跟随了犬夜叉。
从第一次在犬大将墓地见到杀生丸,他误以为纱织也是争夺铁碎牙的不法分子之一,纱织清楚地捕捉到杀生丸眼底的杀气。
他一开始对铁碎牙真的是势在必得。
所以纱织绝对不会轻信杀生丸突然放弃铁碎牙。
杀生丸很是不解的表情:“你不是很希望我放弃?”
纱织愣了几秒:“你……有这么听我的话?”
怎么可能。
真那么听话还至于她反反复复地苦口婆心劝说?
“或许没有。”
“嗯?”
“只是因为突然发现了,我拥有的东西远比铁碎牙珍贵。”
杀生丸的金眸里盛满了一脸错愕的纱织。
比铁碎牙更珍贵的东西。
纱织眉心狠狠跳了一下,隐隐有什么东西脱离了她的控制。
她觉得杀生丸意有所指,但是她下意识地想回避。
纱织偏过头去躲开杀生丸的注视,不太自在地挠了挠鼻尖,“月牙呢?”
月牙向来很有眼力见,早就跑远了。
纱织视线巡视了一圈都没发现月牙,而杀生丸一直看着她努力保持镇定企图转移话题的模样,搞得纱织莫名尴尬。
纱织自认为自己没做错什么,愣是被杀生丸看得心虚。
“走吧。”
纱织愣住:“去哪?”
毕竟自己的行踪向来都是跟着杀生丸,少有的几次单独活动也没什么收获,所以纱织干脆放弃了,至少跟着杀生丸自己的生活还有所保障。
杀生丸:“去找狐族。”
“啊?”纱织又没反应过来,后知后觉他这句话的意图。
纱织狐疑地看着他:“你……怎么突然这么热心?”乐于助人可不是杀生丸会做的事情。
仔细想想,现在的杀生丸确实与她对他的初始印象有了很大的出入。
纱织不禁回想起自己最初见到的杀生丸,一心追求力量,可以为了证明自己更适合拥有铁碎牙一击斩灭一整座山的妖怪。
他虽然会把天生牙带在身边,但是他一直渴望的都是杀人的武器。
这样的杀生丸,并不讨纱织的喜欢,纱织甚至一度怀疑未来的自己是怎么和杀生丸走到一起的。
直到月牙点醒了她,让她醒悟过来自己对杀生丸的要求太过苛刻,
月牙说,杀生丸会因为她而改变。
放下执念的杀生丸,会站在别人的立场上思考的杀生丸,会允许讨厌的人类跟随自己的杀生丸……
纱织忍不住想远了。
这些做出改变的杀生丸,是因为她吗?
可是她明明也没有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触动了杀生丸。
一时间心情有些微妙。
这种改变仅仅与纱织这个人有关,而非火神纱织。
过去的几千年里,维护世间秩序是纱织的责任与使命,她需要主动去帮助有难的人,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需求。
杀生丸显然是没有这种需求的妖怪,所以纱织也不会主动去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去感化杀生丸。
那杀生丸身上的这些变化源于什么?
思来想去,纱织只能认为是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她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杀生丸。
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反而让纱织产生了些许自豪感。
她苟延残喘的生命似乎得到了救赎。
杀生丸根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转身就走了。
纱织基本上摸透了他的性格,跟了上去,却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
笼罩在巨大结界的阴森城堡里光线昏暗,安静得能听见针掉落在地上的声响。
回廊的木质地板上横尸遍野,尸体全部呈现出骇人的白骨,身上的衣服却十分崭新,死亡时间似乎并不遥远。
神乐踩着井然有序的步伐穿梭在回廊里。
视线随着移动的步伐扫过一具具尸体,神乐没有显出半分害怕的神情,只是眉头皱得紧了些。
“真是的,这城堡真闷,和城堡一起被带来的家臣们也中了奈落结界的毒气,都死了。”神乐操着一口不耐烦的语气。
这些白骨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神乐继续往前走,稍一扭头,抱着铜镜的神无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
神乐惊了惊,转身瞪着她:“干吗啊神无,突然出现在我后面。”
神无毫无情绪波动,怀里的镜子忽然浮现出画影。
神乐看清了镜中人的面容又是一惊:“他是妖狼族的少主钢牙?”
心下思索了一番。
神乐上前一步,蹲下身子与神无平视:“喂,神无,奈落知道这件事吗?”
神无终于开口回应:“不知道,他不在。”
神乐垂下眸子,神情又严肃了几分,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我去杀了他也不用等奈落的命令了吧。”神乐懒散地举起折扇放在肩头。
神无不带感情的声音:“别这样吧神乐。”
神乐发出一声不屑的哼笑,“奈落那种拐弯抹角的做法不适合我,有碎片的人格杀勿论,不需要什么步骤。”
神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生和死都在奈落手里。”
神乐的眉头又皱了皱。
神无警戒般地说:“我们是奈落的道具。”
道具两个字意味着神乐永远无法拥有自由,即便神无说得没错,但她心里始终是不愿永远臣服于奈落的,若不是心脏被奈落拿捏着,谁要为那种疯子卖命。
反正现在奈落不在这里。
神乐压抑许久的叛逆再次上了头。
“谁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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