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9拔掉心里最深的刺(原来是自破)
许情深攥紧手里的匕首,想起身给对方一刀的决心都有了。
她双目圆瞪,视线扎在了男人的脸上,许情深的小脸一阵青一阵白,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在脸上转变着。
男人见她这幅样子,跟丢了魂似的,他赶紧从箱子内跨出去,“是不是把你吓坏了?”
“啊——”许情深扯开嗓门惊喊,喊叫声又尖又锐,刺破了别人的耳膜,穿过了结实的墙壁,保姆原本就不放心,到了门外后没有立即离开。听到喊叫声,她快步往里冲,“蒋太太!”
几步闯进卧室,保姆看到床前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许情深身侧丢了把刀,双手捂着脑袋。
这是什么情况?
保姆看了看男人,忙打过招呼。“蒋先生。”
这三个字传进了许情深的耳中,她的喊叫声戛然而止,她定定盯着前方,这分明就是蒋远周啊,一样的眉眼、一样的身形,一样的一双眼睛。
他没有丝毫缺损,只是脸上有些伤,许情深的双眼忽然被模糊掉,她蹭地站起身来,蒋远周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是要抱他。
他伸出手来,“情深。”
许情深快步跑到他身前,她身子跳了起来,两条手臂勾住蒋远周的脖子。
保姆看了眼,脸有些红,“蒋先生、蒋太太,我先出去了。”
“等等。”蒋远周唤住她,“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回来了。”
“好。”
保姆快步出去,到了外面,替他们将门关上。
许情深身子快掉下去了,她头蒙在蒋远周颈间。
他双手箍紧了她,让她整个人挂在自己身上。
“怎么了这是?想我了是不是?”
许情深说不出话,手臂一直在用劲。
“我不是回来了吗?”
她抬起左手,手掌在蒋远周的脸上摸来摸去,摸到他的嘴角边,然后将他的嘴完全捂住。
蒋远周不由失笑,可心里更多的却是心疼。
他就这样抱着许情深往前走了几步,许情深的视线落到那个箱子上,想到之前的种种可能性,她鼻子泛出酸意,“真的是你回来了吗?”
蒋远周拉下她的手,“不是我,还能是谁?”
许情深直起身,居高临下盯着跟前的这张脸,她双手捧住他的面颊。“你受伤了。”
“受伤没事,活着回来就好。”
“吓死我了。”
“我知道。”
许情深弯腰吻住他。
“蒋远周,你掐我一把。”
“干什么你?”
“别傻了,这不是做梦。”
“我知道……”
“知道还……”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许情深挪开手臂,视线盯紧了跟前的男人,“我觉得很不现实,我没想到你会这样回来。”
“因为我不想被人知道,我回来了。”
许情深双手勾住男人的脖子,“你知道吗?星港医院还躺着一个你,是被人丢到蒋家门口的,脸毁了、嗓子也说不出话,就连双手都受了重伤。”
蒋远周一直觉得这件事不对劲,没想到对方竟是打了这个主意。
“所以,他现在就是我?”
许情深仔细端详着跟前的这张脸,她的手指一遍遍在他面上抚过,“还是这张脸好看。”
蒋远周低下头在她锁骨间咬了口,“你呢?你信了吗?”
她吃痛,微微呻吟一声。
“没有。”
蒋远周抬起头,视线在她脸上落定,“为什么?”
“因为他排斥我,不想见我,让我走。”
男人拇指在她脸上不住摩挲,许情深迎上他的目光,“我知道,你无论如何都不会那样对我的,即便我真的付不出赎金,把你害成了那样,你见到我的第一句话,也不会是让我走。”
蒋远周手指轻顿,许情深近乎于贪婪地盯着他看,不想错过每一个瞬间,“远周,我们的这几年,全部的时间加在一起,其实也没多久,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自信,我当时就是这样认为且坚定的。”
蒋远周喉间滚动,嘴角轻扯出抹弧度,“你的坚定,很对,也让我很欣慰。”
“但我以为他们把你害了。”许情深说到这,嗓子内忍不住哽咽,她抱紧跟前的男人,“你知道我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吗?”
“我知道。”他想都能想得出来。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也是要命的,这一刻的悸动,许情深无法用言语去形容。她将男人抱得更紧,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幸好你没事,真的,你回来了,我觉得天塌下来都和我没什么关系了,我不想让自己变得多坚强。蒋远周,我就想靠着你,什么都有你替我挡着……”
说到最后,许情深说不出别的话了,这本是天大的喜事啊,该高兴才是,可她已经分不清楚她的哭究竟是代表了悲伤还是喜悦。
蒋远周伸手将她按紧在怀里,“以后,我都给你靠着,让你舒舒服服地靠一辈子。”
他将她拉开些,要去亲吻她,许情深忙别开脸,“不要。”
蒋远周一口亲在她面颊上,许情深忙擦了擦眼泪,“亲着不难受吗?”
“不难受,这几天我就想着一件事,我回来后就想好好爱你、亲你……”
许情深胸口冒出酸涩,两人前额相抵,她看到男人眼角处有淤青。
原来,一看他受伤,心里竟是这样舍不得。以前总觉得蒋远周身上的光环太过明亮,她指尖抚过那些淤青,在这件事发生之前,许情深甚至都没想到过,还有人敢打她的蒋先生。
可蒋远周终究也是个人啊,是人,在承载得起至高荣誉的时候,就也要禁得住别人的殴打。
她手指抚摸着,伤口的地方有些疼,有些酸。蒋远周眯了眯眼角,许情深沙哑着嗓音问道,“是不是痛得厉害?”
“不厉害。”
“还有哪受伤了吗?”
“没了。”
许情深双手捧住他的脸,目光不肯遗漏,一点点往上看去。她眸子内陡然一惊,“头怎么了?”
“没事。”
他就是不想让她看到更多的伤,所以才把纱布拿掉了。
许情深看到他的伤还未好,“也是被他们打得吗?”
“嗯?”
“用什么打的?”
“枪。”蒋远周说的很可怜,事实上,当时是他替老白挡了那一下,许情深听在耳中,满满的心疼和不舍溢出来。“这帮混蛋。”
“是,真够混蛋的,不过现在他们落在我手里,我会比他们更混蛋。”
许情深在他胸口轻推了他把,“起来,我给你处理下。”
“好。”
蒋远周乖乖地起身坐好,许情深拿了药箱来,箱子里面不止有纱布和消毒的东西,还备了消炎药等物品。许情深站到男人跟前,替他小心翼翼地处理起伤口,蒋远周闭起眼帘,伸手揽住她的腰,将脸贴在她身前。他就是喜欢这样的感觉,他之所以在昨天拒绝了许言,就是因为他对别的女人不能这样。
许情深手法娴熟地处理着,“这伤口不大不小的,自己真得多当心点。”
“没关系,现在回到你身边了,你会提醒我的。”
“你把那些人怎么样了?居然有胆子把你伤成这样,一定不能轻饶了。”
“放心,他们敢动我,我会让他们一辈子都有心理阴影,自己折磨死自己才最好。”
总算也是劫后余生,许情深抱紧他的头,“医院里面那个冒牌货怎么办?”
“他的脸,真毁了?”
“嗯,毁得彻彻底底的。”
蒋远周冷笑下,“真是够拼的。”
“这人多傻,把自己毁得这么彻底,究竟图什么?”
“当然不会是图几个小钱。”蒋远周手掌紧贴着她的腰际,“我爸呢?他信了?”
“他向来对我没有好印象,这次更是认准了我蛇蝎心肠,把你害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对方应该就是摸准了,你和我爸不合。”
许情深点下头,“对了,那人脚踝处也有一颗跟你一模一样的痣。”
“看来,真是做足了十足的准备。”
许情深推开身,“我们这就去医院,戳穿他。”
“不急。”蒋远周拉住她的手腕,“他既然喜欢当这个蒋先生,就让他先当着,我也累了,在家休息休息。”
“那爸那边呢?”许情深隐约有些担忧,“我怕他会听了那人的话,让他有机可乘……”
蒋远周抱过许情深,让她坐到自己腿上。“我爸年轻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他疑心病很重,现在……有可能真是老了吧,再加上唯一的儿子变成这样……”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认定了许情深不好,所以,居心叵测的永远是许情深,别人都是好的。
“放心,有我在,他拿不了蒋家什么东西,他喜欢躺着,那就躺着好了,他不要自己的脸,那就永远别要了。”
“什么意思?”
蒋远周笑着,“以后就知道了。”
人,似乎总是这样,一个熟悉的人在身边久了,你会觉得这就是最习惯的陪伴,然而当有一天这个人不在了,你才会惊觉世界原来发生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门外,有咚咚的敲门声传来,很不规律。
“我怎么觉得这敲门声,是霖霖或者睿睿呢?”
蒋远周视线落向远处,门外传来几阵声音,孩子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传了进来。
“霖霖,睿睿,你们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月嫂跟在后面。
许情深忙朝着蒋远周推了把,“快去锁门啊。”
“锁门做什么?”
“一会霖霖和睿睿肯定要进来,月嫂会给他们开门……”
蒋远周不以为意,“开就开吧,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还不叫见不得人?
许情深整个身子往被子里头钻,门外的声音越来越近了,“下楼吧,我们去院子里玩球好不好?”
霖霖小手抵着门板,鞋子朝着门板上一下下踢着,似乎不把它踢开不罢休。
“妈妈,妈妈。”
霖霖开始叫着。
旁边的睿睿也一起加入进来,“爸爸,爸爸。”
月嫂蹲下身,“霖霖乖,妈妈这两天心情不好,我们不去吵她,好吗?”
“妈妈——”霖霖撅起小嘴,似乎很不高兴,月嫂要去抱她,她赶紧避开,睿睿也跟着敲门了。
月嫂没办法,“那我开门,我们去看看妈妈怎么样了,好吗?”
许情深这几天很不对劲,这会孩子在外面闹出这么大的声响,她不可能听不见,可是里头却一点声音都没有,月嫂真怕她出了什么事。
许情深躲在被窝里面,月嫂说的话却一个字不漏地传到了她耳朵里,这可怎么办?真要被撞个正着的话,别人心里会怎么想?
月嫂轻敲两下门,然后将门打开,门开到一半,两个孩子就往里跑。
“霖霖,慢点——”月嫂紧随其后。
许情深紧张地缩进被子里,蒋远周忍俊不禁,总算开了口,“谁?”
月嫂还未完全进来,正好有一处视线盲区,她陡然停住脚步,“蒋先生,是您吗?”
“是。”
月嫂看到了地上的纸箱子,以及几件衣服,她往后退了两步,压根不知道蒋远周忽然回来了。“不好意思蒋先生。”
“没事,你先出去吧。”
“好。”月嫂的脚步很快退出去,许情深听到了关门声。
“妈妈。”霖霖过来,在她的床边站定,伸手去拉许情深的被子。
她的肩膀裸露出来,许情深忙抓住被子,“霖霖,别闹。”
“妈妈,玩。”霖霖扯着她的被子不放,旁边的睿睿见状,过来帮忙,许情深身上什么都没穿,蒋远周坐直起身,露出了赤裸裸的上半身,“两个小家伙,别闹,都过来。”
睿睿见到蒋远周,撒开手过去了。
霖霖见状,使劲往床上爬,掀开了被子就要往被窝里面钻,许情深没法子了,没想到一个小孩的力气也这么大,反正孩子还小,她干脆松开手,弯下腰就要去拿衣服。
霖霖总算到了她跟前,许情深身子往前倾,霖霖盯着她胸口处,忽然伸手去抓了她。
蒋远周一看霖霖那双手放的位子,忍俊不禁道,“闺女,手感怎么样?”
许情深闻言,忙抱起霖霖往他怀里塞,“你的亲闺女,你赶紧管管。”
“有其父必有其女,爸爸喜欢什么,我们霖霖就喜欢什么,对不对?”
霖霖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什么,居然点了点头。
蒋远周回来的事,也就家里的佣人和许情深知道,许情深尽量将窗帘都拉上,吃过晚饭,许情深坐在客厅内,“老白呢?”
“没事,我让他回家了。”
“我听司机说,跟你们一起失踪的,还有另外一个女孩?”
“对。”蒋远周将她抱在怀里,“是悬崖村的,我让老白给她安排了住处,还让人看守着,至少这短时间她不能出去。”
“为什么不让别人知道你回来了?”“对方明显是觊觎整个蒋家,我们不如静观其变,看看幕后的人究竟是谁。”
许情深将脑袋轻枕在蒋远周肩膀处,“但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爸让所有的人都保密,他也不想这个消息透出去。”
“明天你对外宣布,就说我被人绑架,我已经回来了,如今身受重伤住在医院里面。”
水越搅越浑,总比一潭死水来得好。
许情深握住了蒋远周的手掌,“我也是这个意思。”翌日。
许情深去了趟医院,可还是被挡在了病房外面。
蒋东霆连见都不想见她,许情深好不容易等到管家出来,她快步上前,“爸在里面吗?”
“许小姐,你又来了。”
“远周好点了吗?”
管家的表情并不好看,“不是很好,那么重的伤,恐怕心里都会有阴影。”
“我要进去见他。”
“不行。”管家挡在许情深面前。“你不能进去。”
“为什么?”许情深满面焦急,“躺在里面的不是我老公吗?凭什么不让我进?”
“这是老爷的意思。”
“不行,我一定要见他。”
许情深往前走了几步,管家堵在了大门口,许情深眼里面升起怒火,“你们就这样绝情?”
“许小姐,你还是回去吧。”
“既然他执意要这样,我也不说什么了,但远周是我老公,我也有权利见他,你们拦着不放,我可以想别的法子。”
许情深说完后,转身离开了。
管家回房将许情深的原话告诉给了蒋东霆,他压根没放在心上,也不信许情深能兴起什么风浪。
然而到了下午时分,许情深就召开了记者招待会。
蒋东霆得知消息后,让管家将电视打开,记者招待会刚开始,但许情深已经痛哭流涕了,“我老公前几日遭人绑架,现在好不容易捡了条命回来,可是他脸被毁了、话也说不出口,我现在只想能够天天见他一面就好,但是我公公那边总是万般阻挠……”
蒋东霆难以置信地盯着屏幕,“她疯了是不是?她想干什么!”
“我老公现在还在住院,就住在星港医院,那群绑匪至今下落不明,先前我害怕他们打击报复,所以一直不敢报警,现在他们把我老公害成这样,我请求各位媒体朋友帮帮我……最好能发动大家的力量……”
要知道,‘蒋远周’回来后,蒋东霆这几天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走漏一点风声,可许情深却明目张胆开了记者会,她摆明是要把整件事揭开,不留余地。
“老爷,许小姐怎么能这样啊。”管家听到这,也是着急不已,“她明知道蒋先生这幅样子……”
“她为什么要这样?还不是因为急了,现在远周不肯见她,看清楚了她的真面目,她生怕这样拖下去,落不到蒋家的一点好处。”
管家情急之下看向病床上的男人,“这不是要将蒋先生逼上绝路吗?”
蒋东霆头疼不已,许情深的演技确实好,梨花带泪,一点妆没化,这几天本身就是憔悴的厉害了,“现在,我老公已经受了那么重的伤,别的我不求什么,我只求能让我看他一眼……”
病床上的男人嘴里发出模糊的声响,“爸……”
嗓音尽管哑了,但这个字却还是能听清,蒋东霆快步回到病床前,“远周。”
男人抬起手臂,朝着电视机的方向指了指。
“远周,不着急,这些事爸会解决好的,绝对不会让人看到你这幅样子。”
“我,我……”
“你想说什么?”蒋东霆将手机放到男人面前,他在上面敲打几字,“我想回家。”
蒋东霆满目的疼惜,“我也想带你回去,但是你的伤……”
“没事,家里安全。”
“远周,外面也有人守着,放心,那些记者进不来。”
正在说话间,门口传来敲门声,管家过去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老爷,是医生。”
“让他进来。”
“是。”
医生端着东西走了进来,他径自来到病床前,“蒋老先生,他的伤我还要处理下。”
“好好,请。”
医生弯下腰来,仔细查看下,他朝蒋东霆看眼,“您最好回避下,我怕您看了受不了。”
“老爷,走吧。”
“我不看就是。”蒋东霆背过身去,他也确实没这个勇气去看。
医生将男人头上的纱布拆除,然后动作利索地上了药,半晌后,他的声音才传到蒋东霆耳朵里,“蒋老先生,好了。”
“他的伤势有好转吗?”
医生面露难色,“交给时间吧,您也别太着急。”
蒋东霆看着医生迈起腿出去,他替男人将被子掖好,“没关系的,蒋家有最好的医院,会连自己的人都救不回来吗?”
记者会还在进行中,管家走过去将电视关了。
这几日,蒋东霆一直守着蒋远周不肯回蒋家,他坐在病床前,跟蒋远周说一些小时候的事。
下午时分,男人觉得不对劲,他身子扭动着,抬起手要去抓自己的脸。
蒋东霆见状,忙起身按住他的手臂,“远周,怎么了?”
“脸……”
“脸怎么了?”
他觉得自己的脸好像烧起来了似的,又感觉像被蚂蚁在啃噬,又痛又痒,“救……”
男人想高声喊救命,但嘴里又说不出多余的话来,蒋东霆急得按住他的上半身,“远周,你别吓我,怎么了这是?”
“管家,快喊医生!”
管家闻言,赶紧走到床头前,拍响了警铃。
“啊,啊——”凄厉的声响在病房内回荡,男人一看上去就是痛苦的要命。
几人在病房内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医生。
蒋东霆气得走到外面,冲着其中一名保镖道,“去,去把主治医生叫来。”
“是!”
男人在病床上不耐地扭动着,管家看着也难受,他伸手想将纱布揭了,蒋东霆忙按住他的手。
约莫一个多小时后,医生才姗姗来迟。
蒋东霆急得上前几步,“他这是怎么了?”
“正常反应,涂了药,肯定会难受。”
“那也不能这样……”
“蒋老先生,没事的,只有现在最大程度地救治了,将来才能提高可以整容的几率,他伤得这么重,这点苦是必须要经历的。”
蒋东霆闻言,只能噤声。
“没事的话,我先告辞了。”医生走到门口,拉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保镖轻问道,“没事吧?”
医生耸了耸肩,没事才怪,这张脸怕是以后都得这么烂着了,就算再厉害的整容手术都无力回春了。
记者会的内容在东城已经炸开了锅。
没想到蒋远周没露面的这几日,居然是被绑架了?
而他不止被绑架,还受了那么重的伤?
多少人开始惋惜、唏嘘,蒋远周英俊潇洒,这是得罪了什么人?害得自己的一张脸被毁得这么彻底?
咖啡馆内。
凌时吟小口地尝了下现煮的咖啡,她目光轻抬,看向对面的朋友,“约你出来是谈心的,不是让你捧着手机的。”
“天哪,你看新闻了吗?”
凌时吟没有丝毫的兴趣,“什么新闻?”
朋友将手机递到她面前,“蒋远周的事,惊天大事啊。”
“他?”凌时吟别开了视线,“跟我有什么关系?”
“蒋远周被绑架了,刚回到东城,你知道吗?他被毁容了。”
“什么?”凌时吟这下无法再强装镇定,她杏眸圆睁,拧紧了眉头,终究还是有些不相信,“你从哪看来的新闻?怕是造谣的吧?”
“怎么可能?蒋远周的太太亲口说的,刚召开了记者发布会。”
凌时吟伸手拿过手机,点开了视频,果然看到许情深声泪俱下的样子。下面还有不少评语,凌时吟唇角有些颤抖,“除了毁容,话也说不出来了。”
“绑架这种事真说不好,有些人还被撕票了,捡回来一条命都是幸运的……”
凌时吟像扔个烫手山芋似的将手机丢到了桌上。
“时吟,你应该庆幸那时候没跟蒋远周在一起,你看看他太太哭得那样子,现在好了,蒋家也不让她探望,我看她的好日子是到头了。”
凌时吟闻言,眼眸内闪动下,她嘴角忽然勾扯起来,“报应!”
朋友将手机拿回去,又刷了几条评论,“你看,很多人都说这女人不简单,这样把自己丈夫毁容的事拿出来说,居心叵测啊。”
“她当初接近蒋远周,为的不就是钱吗?这样也好,我看蒋远周是不是还要对她死心塌地。”
朋友吃了块可口的点心,眉梢处跳跃着笑意,“马上就要有好戏上场了,时吟,你就等着看吧。”
凌时吟端起手边的咖啡,想到蒋远周现在的样子,她不知道应该是快慰还是什么,他一次次将她的心踩在地上,从来不顾及她的体无完肤。哥哥死后,蒋远周更是对她不管不顾,一点旧情都念不上,他如今这样,可不就是报应吗?
“时吟,你现在可以下手了。”
凌时吟回过神,朝着朋友看眼。
“之前那女人有蒋远周护着,现在呢?她这样算是和蒋远周撕破脸了吧?”
凌时吟唇瓣处勾起抹冷笑,“用不着你提醒,我知道。”
“你现在反正还有穆家,什么都不用怕。”
“就算没有穆家,要捏死许情深,还不是跟捏死只蚂蚁一样?”凌时吟端着咖啡杯,菱唇微抿,轻轻吹了一口,看到褐色的液体漾出了一圈圈小小的花。
“许情深无权无势,没有蒋远周,谁认她这个蒋太太?她以前被逼的逃离东城,那股子狼狈劲我至今记得。”
“呵,她啊,就是不自量力。”
凌时吟喝了口咖啡,忽然觉得今天的味道格外不同,咖啡中居然带着浓郁的甜味。
许情深几乎是逃窜着回到家里的,幸好记者会后,那些人没再追着,毕竟该说的都已经说清楚了。
她开门进去,迫不及待地在玄关处换好鞋子。
“蒋太太回来了。”
许情深快步往里走,“是啊,蒋先生呢?”“蒋先生在楼上。”
“好。”许情深走到佣人跟前问道,“今天出门,一切都好吧?”
“挺好的。”
“关照你们的事,都记住了吗?”
佣人点着头,“蒋太太放心,我们一直都是跟着蒋先生的,我们有分寸。”
“好。”
许情深上了楼,来到儿童房前,推开门看了眼,见到月嫂正在收拾地上的玩具。“蒋太太,您回来了。”
“两个孩子呢?”
“蒋先生亲自带着。”
“那好,你忙。”
许情深顺着走廊往前走,一路来到主卧门口,方才她那副样子,蒋远周肯定看见了吧?是不是又得夸她演技好呢?门没有关上,伸手轻轻一推就能进去。
许情深往里走着,房间内安静极了,居然都没听到说话声。等到视眼陡然开阔的那刻,许情深看到蒋远周整个人躺在大床上,他单手枕在脑后,另一手的臂弯间躺着霖霖。而睿睿呢,他睡在了蒋远周的左侧,上半身都压在蒋远周的胸前。
许情深走近过去,两个孩子这样,蒋远周怎么能睡得安稳?
她弯下腰,看到男人英俊的脸上满是疲惫之色,许情深看在眼里,心头忍不住漾起心疼。她差点忘了,他才从地狱走了一圈回来,这些日子当中,他肯定是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
蒋远周的眉头时不时拧着,睡得也不安稳。
许情深心有担忧,再强大的男人,在生死之前恐怕都做不到淡定从容,她生怕蒋远周心里会有什么阴影。许情深手掌抚向他的脸,手指刚贴上去,男人一双利眸就睁开了。
许情深二话不说吻住他的唇瓣,蒋远周眉角慵懒地挑起,热情如火地回应着她。然而她这点力度,蒋远周觉得不够,他欲要起身掌控,许情深见状,手掌在他胸口一推,“别吵醒孩子。”
男人的手臂下意识收起,摸了摸左右两侧的孩子。“回来了?”
“当然,不然站在你跟前的人是谁呢?
许情深小心翼翼将霖霖抱到旁边,“你身上有伤,要睡就好好睡。”
她走到另一侧,将睿睿也从他身上抱下来,两个孩子像是说好了似的,各自翻了个身,一人朝着一边继续睡。
“他们平时不会这样贪睡。”
蒋远周手掌在旁边摸了摸,摸到了霖霖放在这的故事书,“霖霖让我给她念,我实在困得不行,我就说你们跟我一起睡吧。两人起先都不同意,印象当中,应该是我先睡着的,估计他们实在无聊,就也睡了。”“那你继续睡会。”
许情深想要起身离开,蒋远周抓住了她的手臂,“看你的眼睛,红得这么厉害。”
“也是这几天没睡好,休息过来就行了。”
蒋远周手里的力道一收,许情深被她拉下身去,她赶紧将手撑在蒋远周身侧,“做什么呢?”
她好不容易将他推开,“别这样。”
“别哪样?”
“你就不着急吗?我一直在想着那些人接下来会怎么做。”
蒋远周坐起身,小心翼翼抱过睿睿,让两个孩子躺到一起,他坐在床沿处,“你不用操心这些,这也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
“那我还能做什么?”
蒋远周伸手揽住她的腰,他俊脸轻抬,面上布满了一本正经的神色,“情深,你知道我那几天里,想得最多的是什么吗?”
“我知道。”许情深手掌落向男人的头顶,“我。”
蒋远周嘴角轻勾下,“我那时候就想着,应该让你多生几个孩子。”
“你胡说什么呢!”在许情深听来,他竟还有心思开玩笑。
“我那时候就想着,万一我要出事了怎么办呢?我吩咐过阿宁,如果我出事了,他那边留了一大笔钱给你……”
许情深听到这,手掌颤抖地去捂住他的嘴,“不是已经好好地回来了吗?别再说这种话吓我。”
“我没吓你。”蒋远周拉下她的手,将她的手捏在自己掌心内,不住地按着、揉着,就是不肯松开,“我在那里特别闲,什么事都不能做,我当然要胡思乱想。我想着你不缺钱了,缺的就是陪伴了,一个霖霖和一个睿睿远远不够,要是再多两个孩子的话,这帮孩子叽叽喳喳,是不是就能将你的悲伤转移了呢?”
“远周……”
许情深双手圈住他的脖子,“我不能没有的是你,你要真走了,就算再来十个八个孩子都没用,我透过他们的眉眼看到的都是你,你让我还怎么好好的?”
“对,所以我现在知道了,不论怎样,我都不能出事。”
“是。”许情深展颜道。蒋远周不能出门,许情深也没去星港,男人进了浴室,半晌后,许情深见他还未出来。
她走过去看看,门并未关上,许情深看到男人站在镜子跟前,正在处理刚冒出来的胡须。许情深上前步,从他手里接过电动剃须刀,“我来。”
“你会吗?”
“要不要试试用手术刀给你刮胡须?”
男人忍不住笑道,“这个主意真不错。”
许情深将剃须刀贴紧蒋远周坚毅的下巴处,这是静音的,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响,更加不存在什么安全隐晦。许情深满面认真,手指固定住蒋远周的俊脸,不让他乱动。
男人抬起视线,透过跟前的镜面看到了这一幕。
许情深的每一个动作,都暖到了蒋远周的心里去,下巴处好像有一双手在轻抚过,他享受地闭起了眼帘。
半晌后,许情深端详着跟前的这张脸,确定无一处遗漏后,这才拍了拍蒋远周的面颊。
“好了。”
男人睁开眼帘,凑到镜子跟前照了照,“不愧是夫人亲自动手,我的帅度更上一层楼了。”
“蒋先生,你以前多稳重一人,现在说话……”
蒋远周侧过脸朝她看眼。“嘴甜是不是?”
“是太甜。”几乎让人招架不住啊。
“我家夫人高兴就好。”
许情深唇角一直挽着,收不回去,“我出去吧,我替你清理。”
蒋远周看眼,从她手里将剃须刀接过去,“我自己来。”
“干什么?”
“女人的手不适合干这个,”蒋远周动作熟稔地清洁了起来,“出去吧。”
许情深倚在旁边没动,这时一串敲门声急促地传了进来,许情深抬下头,“谁啊?”
“蒋太太,蒋家老爷来了。”
她抱在胸前的手垂了下去,“知道了。”
蒋远周快速地清理好,许情深转过身往外走,“我去看看。”
她出去的时候,将房门带上了,蒋远周穿过卧室来到窗边,站在厚重的窗帘后面,能看到被拦在大门外的蒋东霆。
许情深的身影也很快在他的眼里出现,她一步步走得坚定且缓慢,来到门口,面对蒋东霆的满面怒色,许情深却是笑了笑道,“爸,您怎么来了?”
“为什么要跟记者说那些话?”
“远周是我老公,你为什么不让我见呢?”
蒋东霆的视线犹如被磨利的钢钉一般扎向她,“我不让你见,你就这样害他?”
“我没有害他,我是为了大家好。”
“许情深,你真是不把蒋家搞垮,你不罢休啊。”
两人中间隔了一扇门,蒋东霆视线望进屋内,“两个孩子呢?”
“孩子?”许情深站定在那,“你别想着把孩子带走,这是不可能的事。”
“许情深,念在你跟过远周一场的份上,有些事我原本不想做得太绝。”蒋东霆看向门口的保镖,“如今蒋先生躺在医院里身受重伤,你们还要听这个女人的?”
“蒋先生吩咐过,蒋太太的话,就是他的话。”
蒋东霆怒不可遏,“可蒋先生现在口不能言,你们就变成听她的了?”
许情深接过他的话,“你要想他们听远周的,你把远周接来啊。”
她知道蒋东霆身子不好,他毕竟也是蒋远周的亲生父亲,许情深终究念了一回情,不想将他逼出个好歹,“爸,你最应该防备的不是我,你应该看清楚远周这次回来,他最需要的是什么。”
蒋东霆锁紧眉头,看着跟前的女人。
“属于你们蒋家的东西,我不会多争一样,远周想要给我的,他会给。你应该留心现在的这个人,远周的个性你也清楚,他好强、从不服输,即便现在面容全毁,他应该还是蒋先生吧?一个人如果尚有志气,他就不会说一句放弃的话。你也是了解远周的,所以,你看看他今后需要什么吧……”
许情深不知道蒋东霆有没有将这话听进去,她转身欲要离开。
“许情深,你怎么就没想过,远周有这么一天,全是你害的!”
她冷冷一笑,丢下句话,“究竟是灾星还是福星,他心里自有分晓,不需要你给我定论。”
有蒋远周的人在这,蒋东霆压根别想进去一步,许情深脚步欢快起来,这应该也是蒋远周平日里吩咐的吧?一旦他有事或者蒋东霆要威胁到她的时候,蒋远周给她的家是最安全的,不容他人侵入一步。
蒋远周的事在东城传开后,最受不了的还有许家。
许情深的手机内塞满了未接来电,有许旺的,有许明川的。她想,赵芳华这会应该跳脚了吧?九龙苍也卖了,许情深跟蒋家又撕破了脸,这时候的她,应该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了。第二天早上,许明川的电话又打来了。
许情深拿了手机来到阳台上,“喂,明川。”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松了口气,“姐,你要吓死我啊。”
“不好意思明川,让你担心了。”
“姐,姐夫究竟怎么样了?”
许情深转过身,透过落地窗看到蒋远周躺在床上,她嘴角轻挽,但这件事还是暂时瞒着的好,“我现在也见不到他。”
“蒋家那样也太欺负人了,姐,你别着急上火啊,实在不行,我跟你一起去,我们闯进去。”
“明川,你过好你的日子就好了,姐有办法。”
许明川可不相信这话,这种事任凭落到谁的身上,那都是受不了的。“姐,你今天有空吗?我想约你吃顿饭,萌萌也来。”
“明川,姐说了,你不用担心我。”
“既然不让我担心,那你过来,跟我吃顿饭就好。”
许情深抬起右手摸了下脑袋,“好吧,地点我来定,待会我把地址发你手机上。”
“好的。”
许情深挂断通话,她走进屋后将窗帘重新拉上,蒋远周懒洋洋地抬下眼帘,“谁?”
“明川。”
“那小子担心你了。”
许情深坐向床沿,顺着蒋远周身侧躺下,她朝他怀里窝去,“其实准备赎金的那几天,我觉得就像是在做梦一样,我说要卖掉九龙苍,明川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尽管这房子本来就是你的,但毕竟已经过户到了他的名下。”
许情深抬起小脸看向蒋远周,“你说明川当时要有一点点私心的话,那房子是不是就卖不成了?”
蒋远周手掌在她头上摸了下,“是。”
“我明天跟他出去吃顿饭。”
蒋远周答应着,“好。”他知道,许情深这个弟弟虽然有些小白,但从来都是心地善良,特别对许情深,也算是掏心掏肺的。
九龙苍没有了,还会有新的房子,这一点,蒋远周早就想过了。
但他没有在这个时候告诉许情深,她心思敏感,他不想让她以为他跟她算得太清,卖了九龙苍后,就必须要立马赔一栋房子给许明川。许明川早就是他的弟弟了,他作为一个姐夫,在将来照顾他,也是无可厚非的事。第二天,许情深订好了位子后,将地址发给许明川。
她先到了吃饭的餐厅,刚点好菜,许明川就带着夏萌进来了。
“姐。”
许情深抬头,看到许明川替夏萌拉开了椅子,夏萌也打过招呼,“姐姐。”
“快坐吧。”许情深将菜单递向夏萌。“我已经点了一些,让他们先上,你看看你还喜欢什么?”
夏萌接在手里,却并未看一眼,她面色带着担忧地看向许情深,“姐,我和明川都很担心你,你没事吧?”
“没事。”
“姐,姐夫是不是伤得很重?”
许情深喝了口手边的茶,“你们别担心这个,我很好,这一关我也能过去的。”
夏萌和许明川却连吃饭都没心思,许情深拿起筷子给两人夹菜。“多吃点。”
“姐……”
“家里还好吧?”许情深抬下眼帘看向对面的弟弟,“明川,卖房子的事情,妈跟你闹了吧?”
“她闹是她的事,我不理她就是。”
许情深轻笑下,“估计念叨得你没完吧?你让她别担心,房子以后还能买回来,我这蒋太太还没倒呢。”
“姐,你别这样说话,我听着挺难受的。”许明川抬下头,却看到了正从不远处走来的两人。
他有些吃惊,又有些不爽,许情深回头一看,竟看到了凌时吟。
凌时吟的目光对上许情深,她走到许情深身后的餐桌前停了下来,真没想到,蒋远周刚出那种事,她就有心情跟家人出来聚餐了。
许情深收回视线,指着一个菜说道,“萌萌,你尝尝这个,味道很不错。”
“好。”
凌时吟的闺蜜率先坐定,不由讥讽出声,“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啊?居然还能出来吃饭,吃的进去吗?”
许明川将筷子啪地落在桌上,许情深朝他看了眼,“明川。”
“别这样……”夏萌也吓了跳,忙拉住许明川的手臂。
凌时吟拉开椅子,让朋友先点餐,女人一边看着菜单,一边话里有话说道,“时吟,我就说你命好吧,公主命啊。现在嫁了这么好的人家,不像有些人,一只脚刚踏进豪门,就现了原形。”
凌时吟浅笑,“就你这张嘴巴能说。”
“本来就是,你看看蒋远周现在的样子,他还能配得上你吗?毁容了,哈哈哈……也不知道多可怕呢,走出去会不会吓坏小孩子啊?”
许明川气得就要起身,夏萌使劲抱住他的手臂,不肯撒开。
女人点了几个菜,推开椅子起身,“时吟,我先去趟洗手间。”
“去吧。”
许情深自顾用餐,凌时吟见她不还嘴,知道她心里这会难受着。她侧过身看着许情深的背影,“以前都说蒋先生蒋太太郎才女貌,没想到蒋先生这就遭遇了横祸,我也应该去医院看看,毕竟我还是挺好奇的……”
夏萌不想许明川惹事,所以使劲拽住他。眼前一道黑影压过来,她猛地一抬头,却看到许情深走向了后面。凌时吟见她拉开了自己对面的座位,她眉头轻挑,“怎么,你还不让我探望一下?”
“凌时吟,你何必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呢?说出去,你跟蒋家其实也有一段渊源……”
“渊源?”凌时吟忍不住冷笑,“蒋远周现在这样,我真是幸灾乐祸都来不及。”“你是应该幸灾乐祸,作为凌家的千金来说,你太失败了。”
凌时吟的脸色难看下去,许情深继续说道,“先是送上门,再是抱了弃婴谎称自己的孩子,凌时吟,你们凌家从小就是这样教你的?再看看你现在的下场,其实我最近有个想法,我真想和穆先生单独聊聊,说一说你以前的那些事。”
凌时吟嘴角绷紧,泛出冷意来,“我老公相信我的清白。”
她和蒋远周的事,早就和穆成钧说明白了,也包括那一个晚上,是她自己动的手。
“你现在这样贬低蒋远周,你想过别人也都在盯着你吗?你自己的黑历史,你都忘了吧?”
凌时吟直视着许情深,“你也不用激我,说到底,我跟蒋远周是有那么一晚的,这难道不是你心里的一根刺?许情深,就让这根刺永远扎在你心里吧!”
确实,这一直都是许情深心里的刺,哪怕过了这么久,还是痛得她死去活来。
但是当着凌时吟的面,许情深自然不能显露出来,她将手里的手机朝着凌时吟扬了扬,“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我都给你录下来了,不知道穆先生有没有兴趣听听?”
凌时吟闻言,脸色大变,“许情深,你想做什么?”
她太知道穆成钧的脾气了,真要被他听见的话,他非扒了她一层皮不可?“做什么?我就问问穆先生,他是怎么忍受你的过去的。”凌时吟握紧手掌,眼见许情深要起身,她忙开了口,“等等!”
许情深轻扬眉头,“干什么?”
“我和蒋远周……其实什么都没发生过。”
穆成钧这人,疑心病特别重,她当时说的时候,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相信,但如果许情深真去找了他的话,他肯定觉得面上无光,到时候……
凌时吟懊恼地咬紧牙关,狠狠盯着跟前的人。
许情深冷笑下,“你这话,自己相信吗?”
“我说的是真的,那一晚……蒋远周是喝醉了,但我们两个什么都没做过。”
许情深慢慢将视线落到她脸上,盯紧了,一刻都不放开,“为了不让我找穆先生,你也是用心良苦。”
“我没必要骗你,”凌时吟别开了眼,“他那晚压根做不出什么事……是我自己,我自己弄的。”
凌时吟说完,看向许情深掌心内的手机,“现在蒋远周变成了这样,我不想跟他有丝毫的关系,我反而觉得那是一种耻辱,时时刻刻钉在我身上的耻辱。”
许情深颤抖着,浑身都在抖,“所以那个晚上,你就这样恶心地挤进了我们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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