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5 蝴蝶效应
杨婕立刻走出玩具房，来到安雪身边。
“你看这个颜料，有点发黑。”
“唔……”杨婕接过去看了一下，惊讶道：“师姐，这不是颜料吧，看着像是干了的血迹。”
“为什么萌萌的画册上会有血迹？”
“不知道。”杨婕摇了摇头，说：“会不会是手指不小心弄伤了，然后过来画画沾上的？”
“如果是沾上的，会这么完整的出现在这个填色格子里吗？”
安雪可不觉得这是不经意沾上的。
“这倒是。”杨婕继续翻看了后面的几页，说：“这后面几张都有呢，故意用鲜血填色吗？”
听了这话，安雪的脸色转沉，拿着画册说：“如果真的是故意填色的话，到是必须引起重视了。”
安雪把画册收好，道：“带回警局，让法证化验一下，看这些血是谁的。”
“嗯。”
“师姐，这里应该也是没有密室的，否则周围的邻居，应该会知道吧。”
杨婕觉得居民楼不太可能有这种东西。
安雪听她提到邻居，立刻想起了隔壁的张阿姨。
她立刻走去敲门。
正如她预料的那样，张阿姨在家呢。
只见张桂花穿了长长的粉色睡衣，一双粉色的拖鞋，站在安雪面前。
她一看来人是安雪，便开口道：“安警官，你怎么来了？之前的案子侦破了吗？”
“张阿姨，你吃过了吗？”
“嗯，点了外卖，进来说吧。”张桂花让安雪和杨婕进门。
屋里和之前一样，有点乱，客厅的茶几上堆着一些吃完的外卖垃圾。
杨婕看着室内的状况，表情有点尴尬。
“坐吧。”
张桂花说话的时候，就把茶几上的垃圾装进了垃圾桶，然后用湿纸巾擦了一下茶几，问道：“你们喝点什么？茶，还是啤酒。”
“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
张桂花走进厨房，在冰箱里拿出两瓶茉莉清茶，放到茶几上。
“你们现在应该是工作时间，不能喝酒，对吧。”
“是的。”安雪点了点头，问道：“张阿姨是专职小说家吧？”
“你怎么知道？”
张桂花开了一罐啤酒，喝了两口，表情有点好奇。
“因为，你的生活作息和状态，跟我一个朋友很像。”安雪简单地解释了原因。
这让身边的杨婕不禁疑惑道：“师姐，你什么时候有写小说的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
“这话说的，难道我每个朋友，都必须让你知道和认识啊？”
“也对。”
杨婕点了点头，八卦地问道：“张阿姨，你写什么小说的？”
“悬疑灵异。”
“哇哦，刺激，我喜欢！”
杨婕显然是把话题扯远了。
安雪没好气地用手肘撞了她一下，以眼神提醒她不要东拉西扯。
张桂花看着两人的表情和动作，不觉笑了起来，问道：“你们是想了解隔壁的什么事情，直接问吧。”
“是这样的，我想知道隔壁之前有没有翻新过装修？”
“装修？”
张桂花笑了笑，笑道：“安警官是觉得他们会学H国的电影，把尸体封进墙壁？”
“不，不是这样的。”
“那就是密室？”
张桂花不愧是写悬疑小说的，一下子就猜中了安雪的心思。
安雪点了点头，问道：“有吗？”
“没有。”
张桂花摇了摇头，说：“我算是天天宅在家里的人，只有吃完晚饭，会出门散步一个小时。所以，我可以笃定，他们家这几天都没有进行过装修翻新。不过……”
“不过什么？”
杨婕忍不住追问。
“不过，前几天，我倒是听到女主人联系过装修公司，而且好像还因为价格谈不拢，吵架了。之后怎么样，就不得而已了。”
张桂花回忆了一下，说：“我还记得，当时我刚吃完午饭回家，就在楼梯上遇到了她，然后她就再没有在我面前提过这件事。”
安雪接着她的话，总结道：“也就是说，牛妍丽确实是找了装修公司，但是装修的地点，不是家里。”
“对。”
“好，谢谢张阿姨。”安雪礼貌地道谢，就听张桂花问道：
“对了，隔壁的萌萌小姑娘，伤得怎么样？有没有大碍？”
“没有大碍。”安雪告知道：“已经让她姨婆接回家照顾了。”
“那就好。”张桂花松了口气，感慨道：“这个小姑娘也是可怜，爸爸被杀了，外婆和妈妈也都不让人省心。你说，要是这个孩子长大以后，知道自己父亲，是被亲生母亲害死的，会是怎样的心情？”
“关于这个，等案子审结后，我们会给她安排儿童心理师进行辅导的。”安雪知道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对周萌萌造成的伤害绝对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清楚的。
所以，她是一定会孩子安排心理辅导的。
张桂花听了安雪的解释，明显松了口气，笑着说道：“行，安队设想周全，我也就放心了。”
“那没有别的事情，我们就先走了。如果张阿姨还能想起什么特别的事情，直接给我打电话。”
“好。”张桂花送两人到门口，说了一句“慢走”，便关上了房门。
安雪和杨婕下楼，回到车上。
“师姐，你觉得牛妍丽联系装修公司，装修的是哪里？”
“不知道。”
安雪摇了摇头，说：“先回警局，让姜老师把画册上的血迹化验一下DNA。另外，牛妍丽几件衣服的化验结果，不知道出来没有。”
“嗯，那就先回去，然后我们再好好分析斟酌一下。”
杨婕同意了安雪的决定。
安雪看了眼车上的电子钟，发现已经快5点半了，于是道：“看来，等我们回到警局，大家都要下班了。”
“姜老师他们不会那么准时的。我听说陶队他们最近手上一个案子，也是比较棘手的。好像是个跟拆迁有关的案子。”
“也就是说，姜老师他们这几天还是要加班，帮助陶队他们处理证据？”
“对。”
杨婕笑了笑，说道：“好像白法医也要加班呢！”
“白白？”
“对啊，这可是他复职之后的第一桩案子，你等会儿要不要去慰问一下？”
“他的专业性毋庸置疑，有什么好慰问的。”
安雪嘴上这么说，心里确实还是比较挂心的。
“切，你也就在我面前装一下了。”
杨婕没好气的撇了撇嘴，说：“等会儿到了警局，你一定第一时间跑去法医中心。”
“你又知道了。”安雪抿着唇，翻了个白眼，把前面的画册丢给杨婕，“那就麻烦神算子，你把这个送到姜老师那里，并且问一下牛妍丽衣服的化验报告。”
“唔，这算不算是在求我？”
“是，我求你帮我跑一趟。”
安雪感觉自己的白眼都快翻到后脑勺去了。
杨婕满意地点了点头，把画册收好，说：“行，我就勉为其难帮你跑一趟了。”
“你信不信我揍你啊！”
安雪冷睨了她一眼，真的很想打她。
“信！”杨婕用力点了点头，立刻转变话锋，说：“所以，我见好就收，保证完成任务。”
……
安雪真的是服了杨婕了，冷嗤一声，猛翻白眼。
杨婕却一脸得意地挑了挑眉毛，感觉这次互糗她占了些许上风。
没过多久，两人回到了警局。
安雪停好车子之后，就如同杨婕说的，直接去了法医中心。
她来到白旭的办公室门口，朝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室内没人，就往解剖室走去。
不过，要进解剖室，她必须换一身医用的衣服，然后戴上口罩。
全部穿着完毕后，推门走进解剖室。
只听到白旭对着身旁的何成杰说道：“死者颈部有两条勒痕，一条是从脖子正面，延伸到两耳后方，向上提起的瘀痕，另一头是直接绕脖一圈的瘀青。两条伤痕，颜色略有不同，说明其中一条勒痕是死后造成的。”
“那么哪条是死后造成的？”陶仁严的声音跟着响起，就听他直接问道：“是不是耳后向上钓起的是死后造成的？”
“恰好相反，是被人勒住脖子的那条勒痕，是死后造成的。”
“怎么会？！”
陶仁严觉得不可思议，不由得惊呼道：“正常不应该是杀人之后，伪装成自杀吗？”
“应该是自杀的话，得不到保险赔偿之类的东西吧。”
安雪走上前，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因为之前杨婕提到了陶队他们着手的案子跟拆迁有关，所以会造成这样的伤痕，很可能是家里人，想要分一些跟钱财相关的利益。
比如保险的赔偿中就有明确的规定，如果受保人是死于自杀，那么保费是不予成立的。
“对啊，有这个可能！”
陶仁严一拳落在自己的掌心，非常认同安雪的推理，“安队，你这话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陶队过奖了，我是来看看白白第一天复职的工作表现的。”
“哦，那你可以放心，白法医非常专业！”陶仁严由衷地夸奖道：“我也没想到，进解剖室直接看他还是那种天真单纯的样子，一进解剖室，就完全不一样了，简直判若两人。”
“陶队，你这也太夸张了，我会不好意思的。”
白旭一下子好像有变回了天真可爱的状态。
安雪看着他害羞的表情，忍不住笑了。
“既然白白的工作状态没问题，我也就放心了，你们继续，我先回办公室了。”
安雪说完，转身离开。
快到门口的时候，白旭突然叫住她：“老婆，等会儿我结束之后，一起吃晚饭呀。”
“好，你先忙，结束之后，给我打电话。”
“嗯。”
白旭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她离开后，眼神立刻收敛了笑意，变得冷沉严肃起来。
他继续进行解剖工作，让何成杰做着记录。
安雪回到办公室，发现杨婕已经在了，便问道：“你这么快就从姜老师那里回来了？”
“是啊。”杨婕喝了口温水，说：“因为姜老师那里还没有得出结果呢，所以我把东西放下之后，就回来了。到是你，白法医的工作状态怎么样？”
“好得不得了。”
安雪一边说，一边拿着玻璃杯走进茶水间。
她接了一杯凉水，喝了两口，朝着办公室墙上的挂钟看了一眼，道：“不知不觉，又到了下班时间了。”
“对啊。”
杨婕打开电脑，问道：“师姐，我们什么时候去牛妍丽的宠物医院？”
“吃完晚饭再去。”安雪朝着窗外看了一眼，说道：“你要不要先去吃晚饭？”
“啊？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我和白白约了一起吃晚饭，所以，我得听他忙完工作。”安雪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靠！”杨婕没好气地嘟起嘴，不满地吐槽说：“有异性没人性，重色轻友！”
“就是重色轻友了！怎么，不行啊？”安雪很是得意地看着她，算是报了刚才车上的仇，嚣张地说道，“有本事，你也找个男朋友来气我呀。”
……
“过分！”
杨婕努了努嘴，气鼓鼓地走出办公室。
安雪看着她生气地样子，忍不住笑了。
接着，她就追了上去，轻轻揽住了杨婕的肩膀：“好了，别噘着嘴了，我陪你去吃。”
“你不是要等白法医吗？”
“是啊。”
安雪点了点头，解释道：“我只是陪你去吃，跟我等白白，不矛盾的。”
“哼，幸福小女人。”
杨婕冷哼一声，同样勾住了安雪的肩膀，和她一起往楼下走去。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安雪接到了白旭的电话。
“喂，我已经在餐厅了，你直接过来就好。”
“对不起哦，老婆。”白旭满是歉意的说道：“临时有突发事件，必须赶去现场。所以，不能陪你一起吃晚饭了，你自己吃吧。”
“哦，好，工作重要，先去忙吧。我自己OK的。”
“嗯，晚点聊，么么哒。”白旭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安雪听着电话被挂断的声音，表情有点怔然。
要知道，之前都是自己先挂电话的。
但是今天，突然变成了白旭先挂电话，竟然有一丝小郁闷。
不过，她也不是真的会计较这些人，只是保持了许久的习惯，突然被打破，心里总归有点不舒服的。
她长长叹了口气，打开了桌上的打包盒，拿起筷子，吃着里面的炒面。
这原本是打算和白旭一起吃的。
杨婕看着她失落的表情，小声道：“怎么，白法医有工作要忙？”
“嗯。”
安雪指了指外面出动的警车，说：“显然，陶队他们又接到命案了。”
“那我们也走吧，去牛妍丽的宠物医院再搜一遍！”
“好，等我吃完就去。”
“哎呀，边走边吃，我来开车！”
杨婕说罢，就拉着安雪离开了餐厅。
两人上车之后，正如杨婕说的，安雪坐在副驾驶座上，继续吃着炒面。
杨婕则开车往宠物医院驶去。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车子停在了宠物医院门口。
安雪和杨婕下车，走进室内。
这里依然是被警方封锁的状态，除了警方人员之外，其他人都可以进入。
所以，牛妍丽那天晚上去的地方，肯定不是这里。
不过，如果真的就密室之类的空间，就另当别论了。
安雪站在宠物洗澡的区域，朝着楼上的宠物病房走去。
上楼后，最显眼的就是那缸漂浮着荧光水母的热带鱼。
还是之前的那个问题，一个双手那么大的鱼缸，死者的鼻腔里是怎么沾到鱼缸里的海藻的呢？
安雪打开了鱼缸的盖子，将手放进水中。
那些荧光水母，就围着她的手，上下游荡着。
突然，安雪在鱼缸底部摸到了一根管子。这管子大概有一个孩子的拳头那样大小的直径，一直往下延伸。
这管子竟然贴着地板和墙壁往下走着。
安雪连忙下楼。
这时候，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立刻拿出手机，查看信息，发现是宋春娇给她的留言：
——安警官，不好了，萌萌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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