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纠缠

许锐和原植停在原地，时间好像静止在这一刻，慢慢又漫漫。

        “我…我原植绝对会把你许锐当成最好的兄弟…”原植低声嘟囔着。

        许锐自嘲一样地哼了一下，嘴向上微微地挑了一个不经意的弧度。紧接着如释重负一样地呼出了一口热气，还好，还好原植没有听到。

        约摸着过了半个钟头，原植身上越来越冷，许锐拍了拍原植“醒醒，回去睡。”可惜原植睡得太沉，丝毫不为之所动。

        许锐突然想到自己大衣口袋里装着之前父母给他的手机，拿出来拨通了司机的电话“小王，我们现在在和平路76号这边，第二个路灯下，你过来接一下吧。”

        不到半小时，小王开着车过来了。

        “哎哟我的少爷，这咋喝成这样啊！”小王一下车就把原植扶上了车，许锐紧接着在后面打开了左侧车门。

        一路上原植身上都散发着酒气，和车载香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怪的味道。许锐怔怔地看着车外，万家灯火没有一盏是为原植而留，这里是他的家乡，又不像他的家乡。

        到了小区楼下，许锐把原植背了进去，摁了电梯，就上了楼。

        刚进家门，许锐就犯了难，原植现在睡得像个木头，一身酒气总不能就这样躺在那不洗澡，一晚上难免会不舒服。

        许锐抱着头在沙发上坐了半个钟头，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原植，还是把他拖进了浴室。

        “别特么动老子，让我睡觉。”原植把许锐推开，咂了咂嘴。

        “听话，去洗澡。”许锐把原植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一步一踉跄地打开花洒的开关。

        冬天穿的衣服很厚，许锐打开暖气，给原植一层一层把衣服脱掉，他脱衣服的手明显在颤抖，脸不知道是因为浴室太过于闷热还是其他的原因通红通红，许锐自己没办法在满是水汽的浴室里站住脚，只得也把自己的衣服脱掉，只剩一层薄薄的黑色长袖和平角裤。

        许锐很有耐心地给原植擦上沐浴露，打出泡沫，轻轻地揉搓着，可惜原植醉得不省人事，根本不配合，一会儿在许锐怀里乱动，一会儿在浴室里乱踢。

        许锐热得满头是汗，只能调了调姿势，坐了起来，把上身的衣服脱掉，他就这么光着上身，雕刻般的肌肉线条随着他挪动身体而舒展开。

        许锐的沐浴露很好闻，香得不刺鼻，淡淡的，让原植的酒好像醒了一半。

        许锐给原植冲完身上最后一点泡沫，擦干，就裹上了浴巾。没有征兆地，原植突然转过身，两只胳膊挽住了许锐的脖子“秋澄，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说完就要顺势吻许锐的嘴唇。

        许锐推开了，他没有接受，尽管他很想，但是原植吻的不是他，而是别人。许锐的身上像火烧一样的滚烫，身下不受控制，他极力地压制住自己，整张脸上都是汗。

        许锐把原植扶着回了自己的房间，没有办法，他怕晚上原植出什么事，不能不看着。

        许锐开了空调，给原植盖上了被子，就冲进了浴室。

        零下四五度的天气，他没开浴室的暖气，直接打开了花洒的冷水，对着自己淋了下来，他张着嘴，任由冷水滚进自己嘴里，鼻子酸酸的，泪和水融在了一起。

        原来心疼会窒息，会冒冷汗，会恍惚，伪装的再好也只是徒劳，许锐在这一刻明白了自己只是个俗人而非圣人。

        他虽然很想，但是做不到，原植不属于他，他也不能幻想那张脸来让自己满足，只能靠冷水浇灭自己的欲望，只要他想，许锐绝对可以对自己做到残忍至极，他一直都是这样。

        许锐的体温渐渐低了下来，才把花洒的水温调热，给自己抹上了沐浴露和洗发水。

        快到凌晨两点，许锐才从浴室里出来。擦了擦头发，就打开了卧室的门，看见原植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被子还掉在了地上。

        许锐重新给他盖好，默默地坐在地上。

        他双手交叉，就这么放在岔开的两条腿上。许锐的手是极好看的，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原植最喜欢没事的时候给他掰得咔咔响，他疼，但是不说。

        冬天的南城天亮的很晚，大概到了七点多才完全亮了起来，原植感觉头很昏沉，还有点儿疼，拍了拍脑袋，睁开模糊的眼睛就看到许锐靠在床边，微闭着双眼。

        “你醒了？”许锐听到动静，身体一颤，就坐了起来。

        “姓许的你傻-逼啊，就这么坐地上睡个毛线。”原植看到许锐疲惫的神态，自己心里隐隐有些过意不去，气得把床上的枕头丢给了许锐。

        许锐接住之后放到旁边“就这么跟你救命恩人说话呢？”

        原植依稀记得昨晚喝醉了，而现在自己竟然干干净净地躺在床上，不用说，肯定是面前这个冤大头的功劳。

        “是你把我弄回来给我洗澡的？”原植虽然知道，但还是忍不住问一句。

        “废话，老子要累死了。”许锐揉了揉太阳穴，就出了卧室“给你煮点东西吃。”

        原植感觉浑身像散架了一样，根本就起不来，他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和腿，随便套了件衣服就起了床。

        他透过玻璃门看到许锐背对着他，弯着腰在洗东西，转身自己就进了卫生间洗漱。

        “出来吃饭了。”许锐端着餐餐盘盘吆喝着原植出来。

        “那个…我昨天晚上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原植刚坐下就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许锐听到之后正在盛饭的手停了下来，咽了咽唾沫，感觉口有点干。原植见许锐没说话，心想完了完了，这肯定让许锐听到什么了。

        “没说啥，你都醉得不省人事了，还有空说话呢。”许锐把饭端到原植面前，突然打了个喷嚏，把原植吓了一跳。

        许锐赶紧抽了张纸擤了个鼻涕。

        “你感冒了？”原植试探性地问。“唉，指定是昨晚在外面吹了风的原因，你有感冒药没？”

        “有，待会儿吃点就行。”许锐知道根本不是在外面吹风导致的，他体质还没差成这样，而是昨天晚上的，浇冷水。

        吃过饭之后，原植就又去卧室睡觉了，他昨晚喝了酒，一早起来昏昏沉沉的，但是他却没有想过，许锐在他的床边陪了一夜。

        许锐把餐桌收拾好，就坐在沙发上眯着眼睛，他把背靠在沙发上，头仰着，脖颈上的黑色高领毛衣显得他更加高挑了。

        “秋澄…”许锐在嘴边默默地重复了一下，他很想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女生。

        不到两个小时，许锐就听见房间里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开了房门进去看，发现原植正在翻箱倒柜找着什么。

        “找什么呢？”许锐靠在门框上，双臂抱在胸前，玩味地看着他。

        “我看看你有感冒药没，突然想起来你今早没吃。”原植还在倒腾。

        许锐心想这玩意儿咋这么傻“我感冒药放外面呢，你肯定找不到，这我家。”

        “关心则乱嘛这不是。”原植一把关上抽屉，却不小心把最下面一层给弄开了，里面放着几本漫画一样的书。

        原植好奇地拿了出来，许锐走过去也跟着看。

        “我家有这种东西？”许锐一边翻开一边看，却看到了…两个男人的亲吻。

        漫画封面上赫然署着自己妈妈的名字。

        许锐的妈妈蓝斓之前是画漫画的这个他知道，现在是漫画社的编辑，跟着自己老爸一起做生意，但是不知道的是竟然会画这种题材，那么自己这样指定是有点遗传因素。

        “噫～你怎么看这玩意儿？”原植看了看抵触地合上扔在了一边。

        “这我妈画的我哪知道。”虽然许锐一概不知，但是却像自己多年的隐私被抓包一样难堪，毕竟自己某些方面也是难以启口。

        “你说俩男人在一块儿那什么，恶不恶心。”原植顺势打了个寒颤，就出了房间。

        “确实恶心。”许锐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嘴边蹦，他没办法，即便自己是，也要不动声色地附和原植，他想让原植继续留在身边，就不得不这么做。

        “姓许的，你生日哪天？”原植突然凑上来。

        “你咋突然想到问这个？”许锐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原植。

        “你之前说那些衣服鞋子都算我的生日礼物，我总不能白要，我准备年后问我爸要钱，回个礼。”原植无聊地摆弄着客厅上的水杯。

        “九月七号。”

        “那你比我小了，快叫哥。”原植像弹簧一样蹦起来。

        “很不好意思，比你早一年的九月七号。”许锐笑着在原植耳边说了一句。

        “什么啊？合着你前一年的。”原植像泄气的皮球“那我还得跟你叫哥了。”

        “知道还不叫。”许锐把手搭在原植的肩膀上“我不稀罕你那点东西，要点钱能管好你自己就成。”

        “那不行，我一个大男人就这么被你养着？以后说出去我没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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