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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暴怒


说着,他弯下的身子,伸出了手,他想把江若彤从孟寒琛的手中放下来。

        但此时已经接近癫狂的孟寒琛那是他这么容易就能靠近的。

        “滚,别碰她,她是我女人,滚。”

        孟寒琛紧紧的抱着江若彤,双脚胡‘乱’在地上蹬着,屁股在地上使劲的向后面挪动着。

        突然,他好像想起什么来,一双墨‘色’的瞳仁中渐渐被愤怒所充满。

        看到这一幕,冷辰希暗暗叫苦,他的报应终于来了。

        果然,只见孟寒琛先是将江若彤慢慢放在地上,随后死死的盯着他慢慢站起身来,俊美的脸‘色’尽是狠辣之‘色’,原本愤怒的眼神渐渐被风狂所代替。

        “是你,全都是你,如果没有你,若彤也不会这样,如果没有你,若彤就不会跳下来,如果没有你,我们一家人现在成吃着晚饭看着电视,都是因为你,因为你!”

        说到最后孟寒琛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话音落地,他猛然向冷辰希扑了过去,一只拳头捏的死死的,狠狠砸向冷辰希。

        “嘭!”

        一道沉闷的‘肉’体碰撞声猛然响起,只见冷辰希被孟寒琛蕴含愤怒的一拳狠狠打中,打在了他的腹/部上。

        准确的说是冷辰希根本就没有避让,而是站在那里硬生生的受了他这一拳。

        微微一滞,孟寒琛狞笑一声,俊美的脸上尽是狰狞之‘色’,“别以为你不还手我就会放过你,冷辰希,你想的太好了。”

        “我……呃……”

        冷辰希刚想说话,眼神猛然一‘花’,紧接着他脸上便传来巨大的疼痛。

        只见孟寒琛狞笑着看着他,“呵呵,这只是个开始。”

        话音落地,孟寒琛飞起一脚狠狠的踢在冷辰希的肚子上。

        这一下,冷辰希再也站立不住,他脚步一阵踉跄,身子猛晃两下,一屁股坐在地上,死死的捂住肚子,细腻的五官扭曲在一起,显示出他此时所承受的痛苦是多么巨大。

        “冷辰希,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要是没有你,若彤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她会从楼上跳下来吗?她现在最多只是失忆,而不是……”

        说到这里,孟寒琛没有说话了,他用拳头来诠释一个看到自己妻子受到欺负的时,男人应有的表现。

        拳头仿佛如雨点一样落在冷辰希的身上,他没有叫喊一句,每当孟寒琛的拳头落在他的脸上或者是头上的话,他最多只是闷哼几声。

        因为他知道,这一切  都是因为他而起,都是因为他。

        所以就算孟寒琛在怎么打他,他都不会还一下手,或者叫喊一声。

        如果江若彤出事的话,他情愿孟寒琛现在就打死他。

        “别打了,别打了孟少爷,再打就出人命了!”

        “别打了!”

        此时打完电话的管家老刚跑出来就被眼前的情景吓坏了,只见孟寒琛仿佛是一头上了发条的人型机器人。

        他正骑在冷辰希的身上,拳头和雨点一样落在冷辰希的脸上,身上。

        “滚开!要是没有冷辰希的话,若彤会这样吗,你要是再敢拉我一下,今天我就连你一块打!”

        管家老方刚扑上就被愤怒中的孟寒琛一拳打在脸上,后者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看到老方被孟寒琛打了,一直任打任骂的冷辰希终于开口了。

        “咳咳……孟,孟寒琛,你冲我,怎么打我都可以,不要……不要打方叔,他,他是老人……”

        刚一张嘴,冷辰希就咳出一口血来,断断续续的将这些话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

        “啊!”

        见冷辰希这样,管家老方就像是受惊的老马一样,他猛然一个翻身坐了起来起来。

        就在孟寒琛以为他护主心切,要想和自己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了,老方做出了一个让他没有想到的动作。

        只见管家老方猛然跪在他的面前,“咚咚咚!”一连磕了三个响头。

        “求求你,求求你,孟少爷,求求你,放过我家少爷吧,求你了,您要是打,就打我吧。”

        说着,管家老方仿佛不知道疼似得,一声比一声响的磕起头来。

        顿时,孟寒琛没有了主意,他恨冷辰希是没有错,但是和这个已经年过半百,和自己去世老爸的年龄一样的老人没有半点恩怨。

        “方,方叔,不要这样,你,咳咳……你赶紧起来……”

        听见有异响,冷辰希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向待自己照顾自己如亲人一样亲的管家老方正给孟寒琛磕着头。

        他顿时一阵心疼,想翻身起来,但是身上没有一点力气,而且孟寒琛还骑在他的身上。

        好像察觉到他的意图,孟寒琛冷冷的哼了一声,从冷辰希的身上站了起来。

        看着已经将额头磕的流出血的老方,他心中有些于心不忍,但脸上依旧不动神‘色’,‘阴’沉异常。

        “今天就看在你是老人的面子上不和冷辰希计较,但要是若彤出了任何事情,这我必须要在冷辰希身上讨回来!”

        要是换做三年前的他,今天不管是谁来了,都拦不住已经暴怒的他。

        三年的时间,他真的变了,变得心软了,变得近人情了。

        这个时候,120的急救警笛声响起,孟寒琛狠狠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冷辰希。

        转身就平躺在地上的江若彤横抱起来。

        本来他按照他的‘性’格是不会让这些医生把冷辰希带到医院的。

        可是当他看到已经将头磕破的管家老方,还有已经被自己打的奄奄一息的冷辰希。

        不知怎么,心一软,就让他们一起上了车。

        ……

        清凉的风带着下过雨后的淡淡雨水味道,冲散了近夏的微热,空气中弥漫着夏孟到来的‘迷’人气味。

        ‘乳’白‘色’雷斯窗帘被顽皮的风软软吹高,带进沁鼻的微香。

        晨起的曙光从两层楼高的‘玉’兰‘花’树枝叶中‘射’入,半开的窗户外隐约可见一朵朵白‘色’‘玉’兰在繁密的嫩绿中悄然盛放。

        滴答滴答,是闹钟走动的声响,对贪睡的人而言是极为吵人的。

        可是却吵不醒病‘床’上的人儿,她瘦削的身躯像日渐枯萎的‘花’儿,失去生气。

        白,几乎是这里唯一的颜‘色’。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被褥、白‘色’的‘床’单、白‘色’的枕头,连按键式室内电话也白得刺眼。

        清一‘色’的白,衬托出一张白得几无血‘色’的清丽容貌。

        唯有‘床’边长颈玻璃瓶的鲜‘花’是不同的‘色’彩,日日换新,天天不一样。

        有时是‘艳’光照人的红玫瑰,有时是优雅的桔梗,有时是永志不忘的勿忘我,有时是一枝清新紫莲,有时是易凋的山粉樱……红的、紫的、粉红‘色’,以最明‘艳’的姿态怒放小小斗室。

        蓦地,一小片凋落的‘玉’兰‘花’瓣随着风飘动,落在白皙透亮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又黑又浓密的往上翘长,无意识的掀起,又沉重的垂落,一次、两次、三次……反反覆覆的重复着,如同白‘色’香‘花’上的晶莹‘露’珠,要滴不滴地在嫩蕊上滚动,给人一丝等待的喜悦。

        像是过了很久很久,长而漂亮的羽睫如扑腾的蝴蝶般挣扎着从深又安静的黑暗中睁开,‘露’出娇弱又无助的茫然眼神。

        那是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似‘春’日的微风,柔柔的,很是清亮,有几分教人怜惜的柔弱。

        虽然苍白些,神‘色’看起来有些疲累,两颊略微凹陷,人也稍嫌瘦了点,不过不能否认。

        这是一位绝对叫男人动心的美丽‘女’子,尤其是两眼间无意透‘露’出的脆弱。

        是人都拒绝不了想去呵护、关心,更何况是向来有保护‘欲’、有英雄情结的平凡男子。

        而她,是医院里最受关注的病人。

        “孟太太,你醒了吗?”

        孟太太?‘床’上的女人心中微动。

        是在喊她吗?她是护士小姐口中的孟太太,她嫁人了?嫁给谁?她的丈夫是谁?此时又在何处?为什么陪在‘床’边的人不是他?

        一连串的问号冲进空白的大脑,像是快挤破的气球,一时间涌进太多的陌生情绪,让她头痛‘欲’裂,感觉整颗头快爆开了。

        但是奇怪的是,明明最疼的应该是她的头,可是那一句“孟太太”牵动的却是她的心脏,那里倏地‘抽’紧,有种‘欲’哭却哭不出来的心酸,疼得她不想醒来。

        她又缓缓闭上眼,呼吸平稳地吸着窗外飘进的‘花’香味,脸上是恬雅、平静的笑容,觉得睡着了就不会再痛了。

        何必清醒呢?梦里的‘花’园百‘花’盛开,黄‘色’的小粉蝶穿梭其中,爬满紫藤‘花’的秋千在风中轻轻晃动。

        那一连串紫‘花’从头顶垂落,秋千一动,淡淡的紫‘色’小‘花’就从上方撒落,像下了一场‘花’瓣雨,将整个她沐浴在阳光底下,身上、发上缀满了一片又一片的紫‘色’‘花’瓣。

        单纯的快乐呀!不用去想她为什么会变成“孟太太”,还独自一人待在四周只有单一颜‘色’的房间里,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孟太太,别再睡了,该起来吃‘药’,孟先生正在来医院的路上,很快就会赶到了,你不必担心。”

        没有起伏的声音单调而专业的说着。

        原本想继续沉睡的人儿因耳边不断扬起的吵杂声而有些不耐烦。

        她再度张开双眼,试图回想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事情,从她出生到现在,为了什么原因住院,还有,她还要住多久才能出院。

        可是她想了又想,忍着一千个小矮人拿尖锥敲头的疼痛去想。

        空无一物的脑子里仍是白纸一张,干净得叫人心慌,不知所措,她没有过往的种种记忆。

        害怕吗?

        是的,她怕得全身冰冷,彷佛置身最冷的北极。

        忘了周遭的朋友、忘了爸爸妈妈、忘了自己是谁,也忘了她有个姓孟的丈夫,浑浑噩噩的把所有人忘个‘精’光。

        其实,她三天前就已从漫无边际的黑暗中醒来,听见不少声音,有人的走动声,有医生和护士的‘交’谈声,有一个低哑的男‘性’嗓音不停在她耳畔说着话,很近、很深情,听得不甚清楚却有股莫名的悲伤,为他,也为自己心痛。

        可也许是害怕,她不肯睁开眼看他,好像只要一张开眼睛什么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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