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飞来的牢狱之灾
秦枫在长乐门外被大理寺的人给拦住了。
“殿下，您事发了，请不要反抗！”
身材瘦小，套上官服有一种沐猴而冠既视感的中年人遥遥冲秦枫行了一礼。
“原来是虞少卿。”秦枫随意的拱了下手，“不知我是因何事而事发？”
“殿下残杀赵王府卫士九人，无视朝廷律法，请跟下官往大理寺一趟吧。”虞少卿说道。
秦枫哂笑道，“虞少卿为何不问一问，是赵王府卫士当街欲围杀本王呢？”
“此地却非审案之地，殿下到了大理寺自可尽情诉说。”虞少卿再度拱手道，“得罪了！”
秦枫眼看今天这个事注定无法善了，便颔首说道，“走吧。”
这个牢狱之灾倒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也没个每天给自己算一算的习惯。
刚刚大概盘了盘发现，这霉运竟然有点重。
随后，秦枫跟着大理寺少卿虞百里被带到了大理寺。
只是到了地方之后，虞百里什么话都没有问，直接将秦枫塞进了一座无窗的囚室里。
里面乌漆嘛黑的什么都看不见，完全的伸手不见五指。
还充斥着一股浓浓的恶臭，像是尸体腐烂后的味道。
秦枫捏着鼻子摸索着用脚踢开一块地方，而后盘膝坐了下来。
按理他一个亲王即便是坐案，也不应该有这样的待遇。
这小黑屋，明显是大理寺的刑罚之一。
不出意外，肯定是有人要整他。
而幕后之人，也很好猜。
都已经被废了太子之位，竟然还不放过他，这是真当他良善可欺了。
就这样一直到了凌晨。
从中午开始便滴水未进的秦枫被人从囚室里提了出来。
明晃晃的大堂上，虞百里高坐首位，拍案问道：“贤王，你谋反一事事发了，还请坦然相告。您是故太子，是皇子，下官也不好贸然对您用刑。不妨直接点，下官也好交差。”
“你是没屁放了是吗？”秦枫冷眼骂道。
虞百里一脸为难的说道：“殿下，下官不过是一个审案的。这告您谋反的，也不是我。”
“也不怕跟你直说了吧，太子洗马王大人向朝廷上了密奏，告您暗通北戎，私藏兵械，有谋反之意。他还说，三年岁贡，更是殿下您早与北戎右部商量好的事情。”
秦枫笑了，“你要不提起来，本王都差点忘了，东宫还有这么一个人。”
“暗通北戎这事倒也能说的过去，毕竟三年岁贡确实是我谈下来的。私藏兵械更是好操作，随便找个地方一埋就可以了。”
“不过，虞少卿，有个事本王得提醒你！”
虞百里身体微微前倾，“请殿下示下，下官洗耳恭听。”
“你妻子在外面养了一个非常俊俏的小伙，她不但私藏了你的钱财，还准备买凶杀你。你头上有一片很大的漠北草原，还带着血光之灾，该注意一下。”秦枫说道。
虞百里的脸上瞬间多了几分阴翳，“殿下不想说是可以的，没必要侮辱诽谤下官。”
“有没有这回事，你回去查查就知道了，对了，千万不要拿藏在床褥下的匕首。作为回报，我要换个监舍。”秦枫泰然说道。
虞百里促狭的看着秦枫，蓦然间想到了一些事情。
之前种种不寻常的事情串联在一起，让他的疑心病一下子就犯了。
他瞬间没了继续审讯的心思。
“给他换！”
虞百里起身离座，临走前对手下吩咐道。
掌固跟着虞百里追了出来，“姐夫，若给贤王换了囚室，恐惹娘娘不快！”
“你就不会给他换个更差的吗？”虞百里骂道。
他现在只想赶回去弄清楚秦枫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今日因为秦枫之事，他早早的就派人告诉府中不会回去了。
若那个娘们当真有事瞒着他，今日是个机会。
“还是姐夫高明。”掌固媚笑着拍了个马屁，劝道，“姐夫，我姐对你绝对是忠心的。您没必要听那废太子胡说八道，他就是想拖延时间，等着人救。”
“不需要你多嘴，回去盯着贤王。”虞百里轻哼了一声，说道。
“哎哎，好嘞。”掌固点头哈腰的笑应道。
秦枫看着比之前那个更臭，更黑的囚室，只是淡淡笑了一下。
地上好像铺满了腐烂的东西，脚踩上去陷脚。
秦枫无奈，只好脱下衣衫拧成绳索状，将自己挂在了门上休息。
没多久，外面传来了一阵清晰的鼓声。
这是晨鼓。
天亮了。
但秦枫的监舍里依旧黑的什么也看不见。
其实黑暗他倒是能适应，可里面的臭味实在是太恐怖了。
他将衣服叠成厚厚的一块捂在了口鼻上，但依旧难挡臭气入侵。
一直过了不知道多久，他再度被人提了出来。
这一次，站在秦枫面前的，仅有虞百里一人。
而且看起来还有些狼狈。
尽管他好像精心收拾过自己的仪容，可依旧难掩精神上的憔悴。
“虞大人好狠的手段，树吃人可不是好事。”秦枫淡淡说道。
虞百里无神的双眸中顿时多了些惊恐，“你……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都不要紧，你自己心里清楚。”秦枫伸手点了点虞百里的胸膛。
随后说道，“我现在想要沐浴，给我洗澡的最好是双手滑腻的姑娘，还很饿，四菜一壶酒不能少了。住的地方不能有臭味，要能看得见阳光。”
虞百里面色狠狠变幻了一番，好像难以决定。
秦枫淡淡瞥了一眼，“别琢磨了，你弄不死本王，可本王仅凭方才那句话，就能让你碎尸万段。你虽被皇后引为爪牙，但你终究只是从市井里爬起来的寻常小吏，无根无基，是可以随时被舍弃的脏手套。”
“不懂什么是脏手套？就跟你方才扔到井中的匕首是一样的，那把匕首价值三两银子，可惜刚刚开锋就被你给扔了。”
“陛下还没死呢，这朝堂之上也还轮不到皇后完全做主，你拼着死咬我一口又何必呢？”
虞百里的命运轨迹，竟让秦枫还有些意外的收获。
这个人是非常纯粹的皇后的人。
再加上赵王面相间带着的一些东西。
秦枫终于摸索到了一点真相。
皇后，好像有牝鸡司晨之心。
“来人！”虞百里沉声喝道，“为贤王换地方。”
看起来和虞百里一般消瘦的掌固迎了上来，“姐夫，这不合……”
“按我说的做！”虞百里阴沉喝道。
“……喏。”掌固无奈，只好俯身应道。
秦枫很快就被安排进了一间干净又亮堂的监舍，里面还有床。
不到片刻，两名脂粉味道格外浓重的女子又抬着一个木桶走了进来。
“下官只能从勾栏找人，请殿下不要嫌弃。”虞百里跟着走了进来，对秦枫说道。
“马马虎虎，还凑合。”秦枫倒也不嫌弃。
他只是想舒舒服服的洗个澡而已，又没其他的想法。
之前那两个囚室的味道，让他感觉自己都臭了。
非常安逸的洗了个热水澡后，虞百里安排人将酒菜搬了进来。
“下官自罚一杯，给殿下赔个不是。”虞百里立在跟前，举止不安的举杯说道。
秦枫没有理会，态度带着高冷问道，“唐名杰做了伪证是吗？”
“此事下官不是很清楚。”虞百里一愣，摇头说道。
秦枫深邃的眼眸轻抬 ，“你到现在还摇摆不定，这可不是好事。”
“唐名杰上奏，只说殿下您当街残杀赵王府卫士，他拦不住。”虞百里微微低头说道。
“这难道不是伪证？你觉得我能把赵王府的卫士带到青雀街上去杀吗？脑子呢？！”秦枫骂道。
虞百里猛然醒悟，原来关键之处在这儿。
唐名杰那厮圆滑，竟然还想两边都讨好。
赵王府是在青雀街上没错，可当街打杀赵王府的卫士，这事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这桩功劳我看你应该弄到手里，你觉得呢？”秦枫徐徐善诱，淡淡说道。
虞百里深吸一口气，“下官小瞧了殿下您，是我狗眼瞎。”
“下官现在就想知道，我……会不会有事？”
秦枫三言两语道破他家里的事情，又一眼看出了他昨晚做的事。
已让虞百里在心中认定，秦枫就是那种火山令一般的人物。
大秦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火山令，传闻无人能在他的面前遮掩自己的过去。
他能一眼看透你已经发生的，和即将发生的事。
“你要按我说的做，自然无事。”秦枫说道，“信不信在于你，但这等事行差踏错可会要你的命，仔细着点去考虑。”
虞百里深吸口气，缓缓弯腰，“下官明白了，下官这就去捉拿唐名杰。”
“让他住我昨天住的那个囚室。”秦枫又提醒了一句。
“喏！”
……
天禄阁。
皇帝的书房里，秦芫看着面前其貌不扬的直殿监掌司问道：“昨日之事可查清了？”
“回陛下，一切皆已查明。贤王为陷害赵王，侵吞周府财产之后又推到赵王和大将军的身上，为逼赵王现身当街斩杀赵王府卫士九人。”有些苍老的直殿监掌司弯腰回道。
“他果真有谋反之意？”秦芫脸色发沉。
掌司低头道：“老奴不敢如此断定。不过，贤王这几日赖在东宫，确实是在花钱买人心。东宫卫士，皆得银五十两，乃安家费。北戎使者万霖公主前两日女扮男装曾亲往东宫见过贤王，但具体聊了什么，却无人得知。”
秦芫面色难看的斜倚了下来，“下去吧。”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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