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家人小聚-受礼
皇家的珍玩除非对瓶或是摆件,有一摸一样的两个,美观对称。一套多少个的组成类珍玩,向来是只出一套,绝不重复,为的就是孤品难得这点。
且这套团扇上面的玉雕听祖母闲谈时提起过,是前朝文熙先生的手笔,是祖母生辰时先帝爷所赐。
文熙先生是少有的玉雕诗画三者结合的大家,且在世的基本都是大件的玉雕为主,这样的小件多个套组的玉雕基本没听说过。
文熙先生性格古板执拗,有非美玉不雕的性格,这团扇上的坠子和扇骨只是比较普通的羊脂玉,不算珍品,若和文熙先生的其他玉雕相比,可当是孤品一般的存在了。
祖母办事向来一招制敌,这次也一样。出手利落,绝不拖泥带水,一出手就是死招,连喊疼的机会都不给。
我拿出写着韩岫妍的纸,用朱砂笔在上面打了个圈,接下来就是盯住她和瑞禧班的少班主睿金宸。
老辈说的好,绳子一头一尾抓牢了,中间一抖落,什么结扣的,都不打紧。
傍晚,宫里的旨意就下来了。并不颁布给哪一家,昭告天下。当夜祖母,在我绣楼陪着我枯坐了大半宿。
祖母临下楼走的时候,扶着我的头顶说:“好孩子,我知道你很难,但是再难也要忍下去。只有忍得住心,才能”
祖母后面的声音很轻,微微发颤,但是我感觉听到了。最后一句话说是只有忍得住心,才能狠得下手。
我觉得祖母像是在说给我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一般。
两天后,是我下绣楼的日子。午间会全家人【主支】一起吃一顿,后面开始我就不能再轻易走出内院了。
除非请安,否则连自己哥哥弟弟,能不见就不见,是魏朝女儿家开绣楼后的习俗,也是因为男女有别。
祖父祖母因为早不在过问内宅之事的细节,且孙女开秀楼的筵席早已办过了,今天只是家人小聚,便一早准备好了礼物,在昨日去京郊庄子上避寒了,家中的事宜皆有父母做主置办。
上一次这么齐全的见到一家人,还是一个半月前除夕守岁的晚上。这么短的时间,却仿若过了很多年,让人有些鼻酸。
现在细看,原来只比自己长两岁的大哥,已经比我高了一个头,站在一起是俯视我的。7岁的三弟夕闻,也快追到我耳朵高了。
用过午膳,按照魏朝的习俗,家里的长辈都要送一份礼物给开绣楼的女孩儿,寓意祝愿女孩儿长大成人,以后寻得良人,嫁得好夫婿。所送的礼物都是会随着女孩儿今后出嫁,作为嫁妆单子里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父亲送了一枚和田玉材质,自己私刻的印章,虽不能代表父亲身份,但是可以收藏,很有意义。母亲送了一个八宝如意金项圈,且在大慈恩寺开过光,足足在佛前供了九九八十一天,寓求平安圆满。
二叔性子直来直往得多,直接送了三副碧玉翡翠镯子,一串36粒颗颗饱满圆润滚滚的翡翠项链,中间那可最大,往两边逐渐递减,慢慢减小。
最后还有一个男子拇指大小,莲花透雕状的翡翠坠儿。旁边还放置着两个约两寸宽一寸长的石头,都破开了皮儿,里头漏出绿油油的质地,直接是翡翠的原石吧。
我看着和平日看到的翡翠很是不一样。因着家里的关系,翡翠玉石都见过不少,这么通透深绿的还没见过。
我还没开口问,母亲赶紧说道:“二弟不可能如此,上次就嘱咐过,这些都是不寻常的好东西。就是满长安也见不了几件,太贵重了,芸儿是开秀楼,压不住的【这里指福气】。
再说了咱家女孩儿少,翡翠头面这类东西已经给芸儿置了不少,现在开秀楼你就给置办这么重的礼,她来日要是出嫁,可怎么得了。
听嫂子一句话,这留着给你未来媳妇做聘礼就顶顶不错。”
“大嫂的意思我知道,这东西说珍贵也珍贵,说不珍贵也不珍贵。了不得就是从吐蕃番子那儿缴来的,再说了这都是过了明面留下来的,肯定要给咱家女孩儿。
再说还有存下的呢,裴家娘子您也说了是知书达礼的人,不会介意这些个劳什子。前头咱们下定礼的时候,就送过去这样的翡翠头面一套。
后面三娘就差人传过话来,说是家里姐妹眼红,不舒服什么的。烦人的很,这些别留在我这儿,免得后面那边那头的嚼舌根。”
二叔是个不耐烦解释的人,但母亲说道婚事他就闹心。他和裴三娘虽说是两家联姻,但咱家关起门来都知道,两人是两情相悦。
二叔自个儿去祖母那儿求来的,求完祖母求母亲。祖母那时候笑话二叔,将托生到现在的心眼儿都用到了这事儿上。知道祖父中意荆州刺史的胞妹,刘家二姑娘。
直接越过祖父,求了祖母。还那祖父母的婚事来作比什么的。裴家那边也是曲折再三,那边头二姑娘的婚事没定下来,去求人家的三姑娘【没有大姑娘】,这不是摆明告诉人家,我们看不上你的大姑娘嘛。
又生生等了两年,母亲和祖母轮番上阵才定下了这门婚事。说到底这门婚事抛开门第高低,但至少在两人情投意合,也算可以了。
但裴家三姑娘虽然和裴家大郎都是嫡出,但架不住生母早逝,如今裴家的正室是后来扶正的裴二姑娘的生母。
裴家现在的主母中间各种不痛快,要不是自己出身本也不高,自己又没儿子傍身,祖母和母亲的身份在那儿。指不定要怎么作妖呢!
尤其是母亲这儿,裴侍郎是母亲父亲理学师弟的得意弟子,也算是故旧。尤其是仕林中人重视学派,裴侍郎就是现金理学一派的代表之一,自然不能不给母亲几分面子。
但是那裴家主母,还是敢在之前下定礼的时候作五作六的,很是让二叔头疼,想起来就恼,但又担心碍着三娘的名声,不好发作。
“你切别恼,嫂子上次就专门给家父写信说过这事儿,约夏至的时候呀,就让秦师叔来咱家小住写日子,一直到你和三娘办完事儿。有亲家公的师长在,什么妖魔鬼怪的都不在话下。”
母亲这话儿一说,二叔立刻喜笑颜开,赶紧拱手,直说:“大嫂费心了,费心了。”
三叔看着笑道:“我还担心自己的礼太轻,被二哥的当添头呢。现在看来,二哥你那是物有所值!瞧瞧我的,虽说比不上的名贵,但也是稀罕玩意儿!”
三叔的礼还拿布罩子拢住了,一直也没看到里面的东西。随着三叔的话揭开,嗬!!好俊的猎鹰!
尤其是它的头部,眼晴暗褐色,嘴呈钩状,绿黄色,具蜡膜,耳羽几纯黑褐色。羽毛规整排布,脚爪细长,胫与跗几乎等长,跗蹠上无羽,仅在其后面有盾状鳞。
黑褐色的眼球,是不是灵活一动,盯住人时,黑色的瞳孔,目光凶戾,有股子杀气!
“好东西呀!”父亲拍桌而起,走上前去啧啧称奇!
“老三,哪儿搞的,赶明儿我也弄一只!”二叔有些羡慕。
“把你那儿翡翠比下去了吧。嘿嘿!就说这模样、这气势是不是这个?!”三叔兴高采烈地将右手大拇指伸出来,转头向着我和母亲,
“嫂子你别担心,我这是专门请人熬过的。别人家要玩,也是鸽子、鹦鹉啥的,小家子气,咱家的女孩儿,就该要有雄鹰一般的气势和胸襟。任谁也不能欺负了去。”
“说得好!咱家的闺女,可不能让人觉得娇气,听我的,养着!带出去让人帮着一起训训,顶上好几个护卫呢!”父亲看着母亲有些担心拍板说道,也是给母亲一个定心丸。
四叔耸耸肩:“二哥和三哥忒不够意思了,之前还说准备的礼不贵重。
这下好了,我这真是应了三哥的话,就当是个添头得了!乐呵乐呵就行,可不许笑话!”
原来是三匹水光纱,八匹缂丝蜀绣织金锦,其中三匹石榴红,三匹匹翡翠绿色和两匹姜黄色,都是线下最时兴的样式和颜色。
最难得还是其中准备了两匹白云棉,这种是木棉织就,本来木棉就只在岭南一带才少数有种植,能得两匹,很是不易了。
且贴身穿上,若软透气,是作里衣最好的材质了。
“四弟说笑了,这白云棉有价无市,旁人求都求不来,你这已送就是两匹,只怕花了不少心思呢!”母亲抖落一下帕子说道。
“芸儿证明,母亲说得可是真心话。上次要给父亲做里衣,寻了好久都没置到白云棉,最后还是拿绫做的。”我帕子掩嘴笑道。
我刚说完,母亲就板着脸道:“没规矩,再敢打趣长辈,小心我给你上家法。”
几个叔叔赶紧出言相劝,自是不提。
大哥和三弟现在没啥收益,两个人一起置办了一套天水碧的青瓷茶具。上面的少有花纹,有诗词在上,都是寓意吉祥的,都是两人亲手用釉做墨,写上去,让匠人烧制而成。别有一番温情!
母亲和父亲看着,眼中满是欣慰。
我一一致谢后,将自己抄录的《地藏经》放置父母面前,向他们跪拜道:“女儿长大至此,甚少为父母亲手准备什么。
此次抄录了一卷《地藏经》,已供奉在佛前三日,愿择今日于祠堂烧去,用以祈求长辈父母、叔叔、兄长、阿弟身体康泰,平安长寿。顿首再拜!”
我上上辈子任性娇气,韩家未崩塌前,极少会亲手为家人做什么。突然奉上万字的手抄《地藏经》,确实有些被惊到,母亲感动得连连落泪。
父亲带着我们一起在祠堂祭拜后,各自见礼后回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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