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我真没钱了。”
“就这么点钱？”男子踢了一下禾子。
安鹿迅速跑过去，扶起禾子：“你们干嘛动手打人？”
一伙男子五大三粗，有的还光着膀子，给人以野蛮之形象。
为首的男人并没有理会安鹿的话，而是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禾子将安鹿推到自己的身后，好声好气的朝那人说道：“你再给我一些时间，你也知道，我奶奶住院，我不是有钱不还你们，是真的没钱”
“等等等，我都给你了多少时间，你今天要是还不了，你干脆拿自己来换。”
几个男子听见这话，莫名笑起来，说着一些不堪入耳极其侮辱人的话。
“嘿，左撇子不是还缺个老婆么？我看她也年轻，刚好可以抵一半的钱。”
“哎哟，你可真会想，彩礼钱都没你会算。”
“不是还可以生孩子么，还能干活呢？可以抵回来了。”
禾子咬紧了牙齿，手抓到旁边破旧罐子，朝他们扔过去：“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禾子性格的刚烈，惹怒了面前的一众人。
“艹你娘的。”男子摸着被砸到的脸：“老子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一下你”
安鹿用力推了下旁边的木板，木板纷纷朝那群男子的身上倒去，只有一条路可以出去，被他们堵住了。
禾子弯下腰将安鹿护在下面，以为会面临一场暴风雨式的挨打，安鹿突然大喊：“我可以替她还钱。”
在棍子要抵达禾子的身体上时，安鹿喘着粗气重复了一遍：“我可以替她全部还清。”
男子看着安鹿：“别说大话！兄弟们给我打。”
“等会，难道你们不想要钱了吗？”安鹿面色通红：“我现在就可以替她还给你们，她欠你们多少钱？”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男人说道：“十万，你还得起么？”
“可以。”
“哪有那么多。”禾子说道：“上次还了你几千，加上你上次从我家里带走的值钱物品，统共算起来，我现在最多只欠了你们五万四千一百。”
“那也行。”男子朝着安鹿说道：“还得起么？还不起你们两个今天都别想走了。”
禾子转头刚想跟安鹿说些什么，安鹿垂眸淡定的拿出手机：“嗯，现在还你。”
因为禾子砸伤了他们其中一个人，所以他们狮子大开口多要了几千块钱的医药费，安鹿也都一并给了，他们这才罢休，并保证不再骚扰禾子。
结束完这场闹剧后，安鹿扶着禾子进去屋内坐下，目光来回在她身上检查：“你没受伤吧？”
禾子摆摆手：“没受伤。”她看向安鹿，欲言又止。
“怎么了？”安鹿问。
“刚才谢谢你。”
“没关系，你上次也帮了我。”
禾子抿唇，吞咽下一口口水：“你怎么那么多钱”
“出来的时候带了点钱。”安鹿回答道。
“我会努力赚钱还你的。”
“其实不用的，就当是你上次帮我，我报答回你的。”
“上次只是顺手的事，用不着那么多钱。”
“你顺手而为的事情，对我来说很重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我现在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处境。”
禾子沉吟片刻，还是没法说服自己，坚持着要还她钱。
安鹿叹口气，没法子，只好说道：“那你不用急，十年，二十年或者三十年都没问题，我给你永久免息。”
这次来，安鹿并不是要在她这里住下，而是来和她道别的。
禾子生活本就苦，医院还有个在住院的奶奶，她哪忍心再将自己身上的麻烦事牵扯到对方身上。
所以她明天就打算走了。
禾子不放心，担心她一个人去外面，会遇到很多的意外。
而且安鹿看起来，就是没什么底层生活经验的人。
她说道：“我不怕你身上的麻烦事，就算牵连到我也没关系。”
安鹿还想再说些什么，禾子食指抵在了她的唇边：“嘘，别说了，你想想啊，就算换作城市，人家若是想找你，不一样也能找到你？”
“你待在这里，按兵不动，人家找不到，自然就会走了。我熟悉这边的环境，可以带你躲好，实在不行，我带你回乡下。”
“你帮我解决了我的麻烦事，我又怎么能嫌弃你身上的麻烦呢？”
夜晚，两人在仓库改造房里将就一晚。
床板是拼接而成的，很小，睡不下两个人，所以禾子打地铺睡，把床让给了安鹿。
安鹿睡不着，翻来覆去的，燥动不已。一台风扇不顶用，没法缓解夏季的炎热。
蚊子肆无忌惮翁翁翁翁的在耳边作响，安鹿手和脚都被蚊子咬出来几个红包，她手不断在各处挠着。
屋内点了廉价蚊香，不通风，导致十分呛鼻和沉闷，但对蚊子的驱赶却起不到什么作用。
安鹿盘坐起来，看着蚊香的星火一点点的燃去，掉下一小段段的白灰色的灰，有点恍神。
黎覆在手机上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缺不缺钱什么的，其他的黎覆帮不了她，唯独钱这事能手机上转给她。
安鹿点开手机回复过去，说自己不缺钱，而后又和黎覆聊了几句，得知对方这么晚没睡，是因为她父亲黎董生病的事情。
蓝白色光线倒映在安鹿的脸上，将她脸色衬得些许惨白和诡异。
禾子揉着眼睛撑着手起来，问是不是睡不着，安鹿回答是。
对方见她挠着皮肤，开灯一看，发现她裸露的双手和脚踝都被蚊子叮咬成一大片红，有的地方还被挠破了皮。
以前禾子都不觉得被蚊子叮咬是什么多大的事情，但看到安鹿皮肤上的突兀却觉得刺眼。
有点心疼的情感在里面。
安鹿皮肤过分白了，像是那种常年待在家里不出门养着的那种白，带有点病态的白，以至于看着十分的触目惊心。
禾子起身去给她翻找花露水，替她抹上，一边说道：“我皮糙肉厚，蚊子都不咬我，就爱你这种细皮嫩肉的。”
“网上有一种说法，说是会被蚊子咬和血型有关。”
“可能吧。”禾子望着对方手臂上的浅红色小包：“如果真这么说，你还真是蚊子偏爱的血型。”
抹完花露水，安鹿顿感清凉些，重新躺下睡觉。
禾子不知从哪拿来的一把扇子，趴在床边给她扇风驱赶蚊子，安鹿侧过身，推着她的手：“你快睡觉吧，我自己来扇。”
“没事，这样跟你聊聊天也好，我不是很能睡得着了。”
禾子突然问起：“你是几月份的？”
“十一月份。”
“哦，那比我小，我三月份的。”禾子手里扇着扇子，继续说道：“那我可以认你当妹妹不？”
安鹿盯着漆黑的天花板，睫毛轻颤：“当然可以。”
“真好，我又多了一个亲人了。”
安鹿朝她温和的笑笑，暗色中，不知对方有没有看到，但安鹿细致听到对方喉咙滚出的一丝笑意。
老旧的扇叶在寂静的夜晚发出规律的声音，旁边的人小心翼翼为此驱赶着蚊子，扇子从她脸上方一下一下的划过，如黑夜的守卫军，护得底下的一方安宁。
安鹿不知在何时沉睡而去，一夜无梦。
白天禾子去医院看望了一下奶奶，而后联系房东找来个更加宽敞的房子。
两人的东西都不多，几乎是在一天之内就将居住所安顿了下来。
安鹿出门风险太大，所以这几天都是待在家里，禾子则是出去外面找工作。
某天禾子兴冲冲的跑回来跟她说，找到了个工作，薪酬待遇特别高。
安鹿一听，就知道了为什么工资会很高。
地点是在一家高级娱乐场所，名字叫做什么“皇家宴所”，一听就是有钱人的聚集地。
里面的水深程度，安鹿再清楚不过了。
她不免有点担心的问道：“禾子，你应聘的是什么职位？”
禾子说，是迎宾员，那边是看重了她的身高，所以才会收她去那工作的。
禾子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放心，我也知道里面水深，毕竟那种地方嘛，迎宾员的话就还好，只是在大门接待客人。每个行业里面多多少少都有些潜规则在里面的，但这份工作的工资比我以往找的都不知道高出多少倍，我不是很想失去这个机会。”
安鹿说道：“有一些富家子弟很喜欢惹事生端，没事找茬，哪怕没有错也可能会被波及到，而且一旦被波及到就会很难搞定。”
“我会尽量注意的。”
看得出来，无论安鹿说什么，这份工作都会是禾子目前心中最满意的选择。
既然这样，安鹿只好作罢，稍加叮嘱几番，便随她去了。
禾子的奶奶出院了，老人家不习惯城里的生活，便让送回去了乡下。
乡下邻里之间都相识，老人家在乡下有老房子住，又能找到人唠嗑，不会孤独。
安鹿在乡下陪了老人家一天，第二天本来还想着留在乡下，她就接到了禾子的电话。
对方前两天上班都好好的，这到了第三天，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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