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血祭

大祭司简单将目前的情况讲述一遍，静静地看着父子俩。

牛大早已呆滞在地上，只见他愣愣地跪在地上如同疯癫了一般。

“啊……小满，小满我希望你活着啊，小满！”牛大终于哭喊出声，悲天跄地令人动容。

一旁的牛莽也早已老泪纵横，低沉的呜咽声和着暴风雨的呼啸声早已传进了里屋。

“你们赶紧决定，晚了可就是一尸两命了！”大祭司终于大声呵道。

父子俩抱头痛哭，这么残忍的决定他们一介平民又如何狠得下心啊。

就在这时，里屋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大，祭，司，快……快……快救孩子！”

“好了，别哭了，牛大随我进去，现在只能救孩子了！”大祭司催促道。

牛大跟随着大祭司来到里屋。

石几上一盏昏黄的桐油灯轻轻地摇曳着，照亮了一个平躺在土炕上的女子那张蜡黄的脸，她的头发早已被汗水浸透了，高高隆起的腹部比一个大西瓜还大，这正是牛大待产的妻子小满。

土炕前站着一个佝偻着身子颤颤巍巍的老妪，嘴里却不停地念叨着“母神保佑……母神保佑……”，这正是村里的接生婆，也就是牛大口中的三婶。

看到大祭司三人来到里屋，佝偻着身子的三婶慢慢退到了墙角站着，但她嘴唇蠕动，依旧在不停地祈祷着。

看到妻子气息衰弱的样子，牛大一步跨到近前，连忙伸手抓住了妻子的手，将她那冰凉的小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泪水止不住地跌落在她的手背上。

也许是感受到牛大流淌下的泪水带来的冰凉，小满艰难地睁开了双眼，此刻她的眼神涣散，眼睛里已经失去了焦点。

终于看清丈夫的小满艰难地蠕动着她那干涩又青紫的嘴唇。

牛大连忙贴耳上去。

“大……牛……，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我们……来世……还……还……还做……夫妻！”

大牛自然是小满对牛大的专属称呼。

小满气若游丝，艰难地说完两句话后彻底闭上了眼睛。

小满走的很安详，她的嘴角含着笑，眼里却噙着泪。

“小满，小满……”牛大在她耳畔声嘶力竭地呼唤着，任凭他的泪水不断地滴落在她的脸上，却不能阻止血色从小满的脸上快速褪去。

这一刻，天地同悲，屋外天空中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倾盆大雨如天河倒灌一般直泻大地。

“好了，你俩按住她的手脚，我要开始了！”大祭司对牛大和三婶说道。

牛大和三婶依言照做。

紧接着，大祭司嘴里念念有词，一股无形的奇异能量笼罩了整座院子，就连牛大的头发都有种触电的感觉。

“按好喽！”大祭司再次叮嘱道。

只见大祭司法杖连点，道道红芒将小满的身体像包粽子一般裹缚起来，只留出一个硕大的肚子。

大祭司的咒语再度变得高亢有力。

接着，法杖在小满的肚皮上一阵勾画，随着法杖停止动作，小满的肚皮上出现了一个血红的六芒星图案。

“你俩把眼睛闭上，没我允许不得偷看，否则将会大难临头！”大祭司对牛大二人说道。

二人依言照做。

接着，随着法杖在小满的肚皮上轻轻一划，肚皮瞬间出现一道浅浅的口子，但却没有鲜血流出。

就在这时，天空中低垂的黑云几乎压到了树梢的高度，牛大家的院子上空更是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漏斗状的云团，仿佛在集聚着某种能量，景象骇人，恍如末世。

就在小满的肚皮彻底被打开的瞬间，只见一道巨大的金色闪电从那个巨大的漏斗状的云团中直劈而下。

当巨大的闪电劈到牛大家的屋顶时却像子弹打进沙堆一般彻底没了踪迹，只是在那层无形的保护罩上留下一阵涟漪。

这一现象似是激怒了雷霆，巨大的金色闪电一道接着一道怒劈在牛大家的屋顶上，巨大的雷鸣更是毁天灭地一般震得地动山摇。

视线再回到屋内，随着小满的肚皮彻底被打开，大祭司伸出惨白的右手临空一牵一引，只见一个大西瓜一般的肉球闪烁着淡紫色的光芒从小满的肚子里飞了出来，滴溜溜旋转着漂浮在小满的肚皮上方。

大祭司的咒语再度变得艰涩深沉，时而抑扬顿挫，时而尖厉刺耳，犹如厉鬼在嚎叫一般。

只见大祭司的法杖再次一点，一股股鲜血从小满被划开的伤口中冲向漂浮在半空的肉球。

而当小满的鲜血碰到肉球的时候如同泥牛入海一般全都不见了踪影，而那肉球上的紫色却开始渐渐变得更加充盈可怖，就连遍布肉球上的血管都变成了淡紫色。

不多时，肉球如鲸吞一般将小满身上的鲜血榨取的一干二净，而小满却早已变成了一具干尸。

许是受到气机的牵引，或是好奇心作祟，三婶忍不住睁开眼正好看到了这恐怖的一幕。

可怜的老人家两眼一瞪，两腿一蹬，猝死在了当场。

大祭司又吟唱了一段冗长的咒语后，这才停止了施法。

随着大祭司停止了施法，愤怒的雷霆足足持续了半个多时辰，巨大的金色闪电足有九道之多，最后居然还出现两道巨大的黑色闪电，期间细小的闪电更是不计其数。

但这一切最终还是随着大祭司的连续施法全部被化解掉了，牛大家的院子安然无恙。

然而，附近的村庄可就没那么幸运了，整个小牛村除了牛大家的院子以外全部化为了齑粉。

多亏这个蛮族的小村落平常为防止山贼和魔兽袭扰家家户户都挖了地窖，在这次灾难来临之前家家户户带着重要财物躲进地窖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大祭司虚弱的声音终于在牛大的耳畔响起了。

当牛大睁开眼睛的时候，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圆滚滚的大白胖小子，不哭不闹，自己却在那吮吸着自己的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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