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尽管隔着好几张桌子，张远还是感觉到了这边的光压。

        怎么可能感觉不到。从韩丹林和秦瑞扬进门，他就开始好整以暇地观察两个人的言谈举止，似乎这是一场有趣的狩猎和追逐游戏，而他自信已经掌控了一切局面。

        张远转过头来，冲着韩丹林和秦瑞扬的方向，微笑着点了点头。韩丹林瞬间血压飙高，见秦瑞扬猛地攥紧了拳头，她完全能够感同身受，因为她甚至想亲自上前参与搏击。

        等四方投标人都坐定后，会议主持开始邀请四家依次上台，展示方案。upi是第三家，京建是第四家。

        韩丹林的额头上细密地渗出了一层薄汗，秦瑞扬问她：“你没事吧？要不要我上去汇报？”

        韩丹林心跳如鼓，但依然平视前方：“不用。”

        她觉得今天这个开标大厅，真正像个没有硝烟的战场，比她以往任何一场竞标都要令人热血翻涌，就好像是她和张远单挑的一个契机，她已经被耍了，就更不能逃。

        快到upi的时候，秦瑞扬在桌下握了握韩丹林的手，在这样一个夏日里，不知是不是空调开得太猛，她的手冰凉。

        韩丹林抽出手，拍了拍他的手臂，意思“放心”，就走上前去。她以十二分的专注与热情，专业而严谨地完成了一个优秀的竞标汇报，获得了满场掌声。

        等她走回座位，松了一口气，方才恼火地对秦瑞扬说：“我倒要看看京建会拿出个什么样的方案来”。

        张远在台上讲解，与韩丹林的严阵以待不同，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气定神闲，语气平缓，好像胜券在握。

        韩丹林直直地盯着他，她有些想不通。

        张远怎么能做到一边跟她套近乎，一边在使阴招抢项目？他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一个奸诈小人？

        万千思绪涌在心头，堵得她心口疼。

        她听见张远总结道：“泰和是未来上海的新地标，不能一味执着于生态构建。还是要体现国际化大都会的理念与技术超前，要引领全球城市cbd的新范式。”

        她与秦瑞扬对视了一眼，这简直是在针对upi，或者说，是在针对韩丹林与秦瑞扬，是基于对他们方案高屋建瓴的掌握，而采取的降维攻击。

        韩丹林向后靠在椅背上，感觉到一丝绝望的味道。

        等四家公司都展示完，主办方要求四家都退出大厅，由专家组讨论决定排名。

        upi的位置靠近门口，先出了门。

        看见张远悠闲地出来，韩丹林上前质问他：“你耍我？你是不是冲着泰和的标来的上海，为什么不告诉我？”

        张远两手一摊：“我为什么要告知竞争对手？让你对我有所防范吗？还是说，增加你的心理负担？”

        韩丹林无语地直点头：“好，你可以不说，但你还来我们公司，剽窃我们的方案，是不是有些无耻？”

        张远皱了眉毛：“我剽窃？你刚才没在会场听吗？京建的方案和upi的有一点相似吗？

        我不仅没有剽窃，还多次给你们提出了宝贵建议，我简直是道德标兵好吗？你不是这么健忘吧韩丹林？”

        秦瑞扬忍不住开了口：“你别偷换概念了，来upi打探就不光明磊落，在台上戳着我们的软肋说，更像小人得志。”

        张远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反驳他：“那你为什么要允许你的方案有软肋？我没有言论自由吗？不能实话实说吗？更何况我也没有指名道姓。”

        秦瑞扬没再说话。

        张远便笑了：“秦瑞扬，你确实大有可为，但也就是个未来可期。以你现在的实力，还不够跟我叫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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