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44 撸片的交情
吾宁只是轻轻地说:“太轻了。”
耗子突然有点错愕,不过他看吾宁的脸色,也基本可以断定,这应该不只是生意上的矛盾。耗子眨巴眨巴他的小眼睛,突然附到吾宁耳边,“你要我找人在里面治治他俩吗?”
“怎么治?”
耗子看吾宁感兴趣,有意地卖了个关子:“看你想怎么治。最简单的,挨打、挨饿,不让睡觉、干不完的活。”
“那最不简单的呢?”
耗子露了个猥琐至极的笑,舔舔嘴唇,说:“挨操。你知道,里面那个环境,都是男人,总有生理问题需要解决。最狠的,被一个班一个队的犯人挨着操。保证让他生不如死,几年后就是放出来了,也基本都废了,你懂我的意思。”
“懂。怎么做法?”
耗子胸有成竹地笑了笑:“这就太简单了。先找两个同监的大哥,让他们先放风说这两是QJ幼童进来的,那挨操基本就跑不了了,再由大哥带头给他们点颜色看。再跟管事儿的打个招呼,”耗子用两个手指捻了捻,意思是要点钱,“基本就齐活了。”
吾宁仍是低着头,盯着玻璃杯的绿茶,握着玻璃杯的手,拇指在杯身轻轻地来回摩擦,过了约莫五分钟,他才抬起头,说:“弄断他俩一人一条腿吧,要开放性骨折。”
耗子突然有点愣,不过马上回过神来,笑着说:“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听你的。”
吾宁面无表情地看了耗子一眼,耗子立马把脸上的嬉笑收了起来。
吾宁看似平静,实际脑子里做着非常激烈的斗争。他想要最不简单那种吗?想。甚至每一种都要,这让他自己也不由得心惊了一下,他就是想狠狠惩罚伤害肖柒的人。
人性本恶,需要通过教化和学习,一点一点的隐藏。人之所以为人,则是因为人性本身同时包含了神性和兽性,每个人都既可以是非常善良的,而同时胸中也都有一只嗜血的野兽。人类社会的文明道德是关住这只野兽的栅栏。野兽蛰伏在围栏里,只是没有一把合适的钥匙去打开。
肖柒就是吾宁的钥匙。打开了他的爱欲和情欲,同时也打开了和人性纠缠在一起的兽性。但最后,吾宁还是把野兽关回了栅栏里。
肖柒在医院无聊就老开着电视,那段时间孙氏一家的报道在H市的新闻上翻来覆去地播放。肖柒始终觉得那群人里有几个莫名眼熟。直到一个护士不小心碰到他床头的玻璃杯,玻璃碎掉的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了那个敲在他脑袋上的酒瓶,然后才想起这是那晚揍他的三个人。肖柒一阵幸灾乐祸,报应来得这么快,不要太爽了吧。
但是吾宁却走过来关掉了电视。
肖柒出院了,出院那天吾宁把肖柒送回了西城的房子,刚进门就迎来了奶奶兜头的一通责骂,丝毫不在意吾宁也在旁边。
肖柒听着听着就不耐烦了:“哎呀,奶奶,别骂了行不行啊,我好不容易才从医院出来,马上又快被你骂进去了。”
“你怎么不死在医院,死医院直接推火葬场一把火烧干净,就跟你爸妈团圆去,多好。”奶奶说着,又牵起衣角抹眼角。
肖柒把拄的拐递给吾宁拿着,弯了个九十度的腰,把自己脑袋搁在小老太太肩膀上,拍着奶奶的后背认错:“哎,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以后不打架了,真的不打了,我保证不打了,我待会就写保证书,写完念给你听成吗。别生气了,你打我两巴掌消消气好不好。”说着拉过奶奶的手往自己脸上拍。
奶奶把手收回去,恨恨地说:“小混蛋,打你疼了我的手,我要打就拿鸡毛掸子打,拿晾衣叉子打。”
“你才舍不得呢。”说着撒娇地在奶奶肩上蹭了蹭。
肖柒也有好的时候,可爱的时候,比如面对奶奶,就是装也装得乖乖的,甚至面对唐博,虽然总是讽刺挖苦,但那都是开玩笑,唐博有任何需要的时候,肖柒二话不说都会上。吾宁自己也曾被这么对待过,为什么对他好了,想把他捧在手心了,他却弃之如蔽履,就那么不屑一顾呢。
奶奶留吾宁在家吃饭,吾宁看了眼肖柒冷淡的脸色,肖柒说:“既然奶奶留你,你就吃了午饭再走吧。”
肖柒奶奶的确很喜欢吾宁,因为吾宁一看就是好孩子,她也听唐博说,吾宁对肖柒无微不至的照顾。从这一点来说,奶奶还觉得蛮欣慰,肖柒再怎么浑,总之还是有几个可以交心和托付的真朋友的。
奶奶活了这么些年,自己儿子、媳妇和老伴一个个的都没了,人与人之间那点人情冷暖早就看得透透的。这就好了,自己过去了,肖柒在这个世界上,还有靠得住的朋友,以后也会找到自己的另一半,拥有自己的家庭。奶奶想,如果她能看到那天就好了。
吃饭时,奶奶对吾宁格外热情,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他和感谢他为肖柒做的一切。奶奶有些病急乱投医地说道:“小宁啊,你是懂事的好孩子,我家小七浑得没法,我说话他从来不听,你没事也多说说他。”
肖柒一边夹菜,一边很不屑地切了一声,“奶,你说我都不听,他说我听啊?他是你孙媳妇么?”
奶奶一筷子敲在肖柒光秃秃的脑门:“有没有规矩,尽瞎扯些什么屁话,你也好好跟人吾宁学学。”
吾宁低着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肖柒出院没过两天就开学了,吾宁也开学了。这真是个无聊又让人印象及其深刻的寒假。
肖柒腿还打着石膏,吾宁说早上来接他。肖柒让吾宁别来,这段时间天天见他已经见得够烦了,这段时间都不想再看到他。早上他会叫唐博过来接他,不要吾宁费心。
吾宁现在虽然时刻做好了受到肖柒打击的准备,可真当肖柒这么直白地说出讨厌他的话,他还是很受伤。
是的,肖柒说的没错,虽然关心他照顾他是自己愿意的,但是愿意中也还是有期望,希望肖柒能感动,能感谢他,不必喜欢他,但起码能跟他心平气和地相处。但是没有,自己的所作所为哪怕一丁点都没有扭转肖柒对他的态度。
在医院时,恐怕也只是因为有求于人,稍微乖了那么一点点,现在他出院了,不需要人天天守着照顾了,所以连那一丁点都不愿意伪装了。吾宁想,是不是这个人非得受伤,非得要死不活的才能乖巧一点,如果是这样,把他腿打断不就好了。吾宁心里一惊,赶紧打住了这种危险的念头。
早上唐博过来接肖柒,骑着肖柒给他的摩托车,戴着卖身给庄晓梦的小费买的AGV头盔。发现肖柒一大早地竟然在楼下的棚子里擦洗自己的肥肥,擦得那叫一个干净,唐博觉得自己洗脸都没那么仔细。
唐博走过去摸了两把,带着讨好的笑,说:“嘿嘿,小七哥,给我也骑一次过过瘾嘛。”
肖柒头也不抬地说:“滚。”
“你现在反正也骑不了,我骑着还不是载你,就一次,行不嘛。”
“不行。”
“靠,你怎么那么小气?”
“因为我就叫肖柒。”
唐博无话可说。把肖柒放在自己车后面,往学校开。
路上肖柒问唐博:“你跟庄晓梦什么时候搞上了?”
肖柒明显感到车身一抖,唐博很紧张:“我,我……”
“我个锤子啊我,你紧张个屁,好好说话行不行。”
“我也说不清楚,反正稀里糊涂的就在一起了。”
肖柒简直没法说,就唐博这种奇葩,也就只有庄晓梦这种奇葩能看上。肖柒又问:“你两上过床了没?”
唐博一个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肖柒因为惯性前胸撞在了唐博后背上,肋骨还没好完全,撞得有些痛,骂道:“日你娘的能不能行啊,这是要出车祸的节奏吗?”
唐博不敢回头,但是耳朵背后都红了个透,色厉内荏地吼:“谁他妈让你问这种问题的。”
肖柒笑得没法:“糖糖,你他娘的跟我害个什么羞,咱们不是一起撸黄片的交情嘛。”
唐博才说道:“还……还没有。我觉得我两也算是正经谈恋爱吧,我还是想等结婚再说。”
“结婚?你是什么年代的人啊?”
唐博有点气恼,因为自己在肖柒面前不够强大的说服能力,使他的价值观随时受到肖柒的挑战:“我就是我,我就是这么想的,怎么了嘛,又不碍你的事。”
“要是你两没能结婚呢?这离结婚还十万八千里呢,再说你们两家……”
“我知道。”唐博有些丧气,“这不就更不应该做那事儿了嘛,如果以后分开了,她一个姑娘家的,会后悔的,我又赔不起她。我知道你想的跟我不一样,你想的就是随便谈个恋爱,开心多久算多久嘛,我觉得不管长短,还是要负责的,对别人负责,也对自己负责。”
“所以你的处男之身必须得留给自己的结发妻子咯?”
唐博转回头,很气恼地骂:“操你妈的肖柒,老子跟你说真心话,你丫再笑话我,别怪我跟你动手了。”
肖柒还是笑,废了好大劲才收住,正了下色,对唐博说:“挺好的,不骗你,你的想法真的挺好的。”说完又憋不住开笑。
唐博懒得跟肖柒废话,重新开车走了。
过了一会儿,肖柒才又在后面说:“真挺好的,拥有你这种想法的人会比较容易幸福。”
“肖柒,我警告你,我的忍受也是有限度的,你他妈别想又骂我。要不是看你伤还没好全,我早揍你了。”
“没有了,糖糖,你知道吧,有信仰的人就会去坚持一件事情,就算遇到挫折也会把这件事做好,没有底线和信仰的人就放弃了,所以一般是前者能够获得幸福。”
“听几把不懂。”
“就是说你以后会过的很幸福,无论是跟庄晓梦,还是其他某个姑娘。”
“我要是不幸福呢?”
“日你娘的什么时候你变成杠精了,你要是不幸福,那我就可他娘的高兴了,天天在你面前拍着巴掌祝贺你不幸福,行了吧。”
【作者有话说:感谢冲鸭宁宁上七啦小可爱的狗粮
感谢鄙夏何时能长大的2臭拖鞋
那谁谁,虽然我嘴上在感谢你,但是我实际想打死你好吗。。能不能换个正常的名啊,这么玩作者真的好吗?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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