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索然无味

三人上了一辆suv，由首领模样的正装男子驾驶，正装男子没有说话，三人也没有主动开口。整个车轿内，只听得到引擎的声音。

        李淳风武器与盾牌都被扔在了另一辆车上，他现在坐在副驾驶位，所以能够比较清楚地看到这辆车的操作面板。刚才上车时李淳风就发现了，这四辆suv虽然外形很像北京吉普，但是车身上却看不见logo。

        现在进了车子的内部，无论是方向盘，或者内饰上面，都看不见有任何logo的存在。就连车子的控制台，除了车辆必备的功能按钮外，还密密麻麻多出了许多按钮，甚至连驾驶位的顶棚上都有按钮，仿佛这不是一辆汽车，而是一架小型飞机。

        车子没有绕道，正装男子在让三人上车时，也没有让众人带上头套啥的，所以大家就能够清楚地看见车子的行驶路线。让人奇怪的是，车子正在往市中心方向开，没一会儿，就到了市中心的科技馆。车子从科技馆侧面的一个小入口进入，进入了一个类似地下停车场的地方。

        正装男子将车停好，带着三人进入了一座电梯，电梯没有往上，而是向下行去。就体感看来，向下的深度还不低。能在市中心的标志建筑物底下，搞这么深的地下空间，那就只有……

        李淳风晃了晃脑袋，不敢再继续想下去，知道得太多，容易404。众人出了电梯后，有几人拿着李淳风的兵器和那三具尸体去了别处。正装男子却带着三人去了另一处。

        众人在正装男子的带领下，进入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有许多房间，正装男子随意打开三个房间，让众人先进去休息：“你们先在这里睡一晚，明天会有人过来与你们对接。房间内有换洗衣物，将你们所有的私人物品装进篮子里，放在门外。记住，是所有的，不要私藏，不要害人害己。”说完，男子就转身离去。

        “张叔、李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周正音见正装男子走远后问道。

        “张叔我自问还算有点人脉，但是能搞出这样的手笔……唉！我们还是服从安排吧。”张文怀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李淳风也赞同张文怀的说法。三人互道晚安后，各自进入了房间。让李淳风没有想到的是，房间内部是酒店客房一样的装潢。除了盥洗室和休息区，还设置有会客区以及办公区，俨然就是一间高档酒店的套房。

        换洗的衣物就挂在衣柜里，衣柜旁边还有个大篮子。李淳风发现提供的换洗衣物连内裤都有，那潜在意义就是说自己连内裤都不能留，都要放在篮子里交出去。

        胳膊拧不过大腿，李淳风只好照办。李淳风将盔甲和贴身衣物脱下放进了篮子里，去盥洗室内简单地冲洗了一下就换上了换洗衣物。不知道是不是早有准备，换洗衣物十分的合身。要知道李淳风可是一个一米九八的壮汉，很多时候买衣服都只能去网上买美式大码。

        众人被接上车，再到进入休息室，也就一个来小时的光景，对方就能根据他的体型准备衣物。管中窥豹，可见一斑。李淳风心底那一丁点儿的小心思，也被按灭，只待明天再看看情况。

        李淳风躺在柔软的大床上面又失眠了，虽然才经历过一场战斗，但是战斗的烈度还不及李淳风平时参加兵击对抗的烈度。真正让他难以入睡的是之前硬生生锤杀屠夫所带来的快感，很放松、很舒适。

        他老早就知道自己有点儿毛病，他不是什么讳疾忌医的人，也去看过心理医生。最终一轮检查下来，被诊断为狂躁症。李淳风平时也会去网上查找过相关的资料，虽然和他的实际情况有些许出入，但是表现出来的症状却是大差不离：易怒、兴奋、睡眠减少、攻击欲望强。

        得了这种病，要么药物治疗，要么电击休克治疗。李淳风两样都不想选，一旦开始使用药物或者电击疗法，那么正常人的生活大概就会一去不复返了。

        他选择了用意志自我克制，以及适当地“发泄”，从最初的跑步，到具有一定对抗性的球类运动，再到极限运动。每次接触新运动时，都有比较良好的效果，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发泄”的效果会渐渐衰减。

        直到他的自由搏击教练带他见识了全甲兵击，从此以后，全甲兵击就成了李淳风的常驻发泄活动，他开始沉迷于剑盾之间的交击，这一沉迷，就是十年，本以为这辈子能靠着全甲兵击过上正常的生活。

        但是今天他知道，这样的好日子结束了，生死搏杀的刺激感实在太强烈了。现在躺在床上，回忆着以往参加的比赛，只觉得索然无味，他更想与屠夫那样的敌人真刀真枪地搏杀，就像刚才那样，一锤一锤地将敌人捶成肉泥。

        虽然理智告诉他这样想是不对的，这甚至比狂躁症本身还要严重，但是他的内心深处很清楚，从今往后，全甲兵击满足不了他了。

        李淳风侧过身，心想着睡不着干脆就不睡，这晚上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估计再有几个小时就天亮了。他看见床头柜上有一个电子钟，便拿过来看看，心想着要是时间差不多了就起来洗漱吧。

        但当他将电子钟拿到自己眼前时，才发现电子钟显示现在的时间为4月15日凌晨两点。李淳风有些错愕，他在床上听见敲门声时，看过自己的闹钟，大概是凌晨十二点的样子，之后他穿上盔甲出去，差不多已经凌晨一点了。

        今晚发生了这么多事，不可能才这个时间点。李淳风略微一估算，他们被人接到这里差不多一个小时，他换衣服和洗漱用了半个小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又是半个小时。照这样看来，当他十二点听到敲门声时，他所处地方的时间，就已经与外界割裂了。

        他也没有怀疑是不是电子钟出了问题，从房间里的细节可以看出，这个房间的管理标准很高，不可能发生这么低级的错误。现在距离天亮还很早，不管他愿不愿意，此时都必须要强迫自己入睡。

        但是不太成功，这一晚上，他一直都是半梦半醒着，睡得不怎么踏实。他击杀屠夫的梦境，总是反复出现，让他一遍遍地重历着，梦中的他，挥舞着战锤，一下、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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