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等待

　　“沙尔，你怎么把一个人类带回来了。”
　　恶龙乐园大门前守卫的鱼人之一，揉了揉眼睛，走过来开口问道。
　　沙尔用鱼掌挠了挠头，一时间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开口。
　　庚辰一旁小声提示：“生意，干部。”
　　仿佛从庚辰那里得到力量，沙尔拍着胸脯，一步踏出，鱼蹼上十根手指显露出来：
　　“你们听了不要羡慕，这是阿龙大人要亲自过问的事情。
　　我谈成的生意，价值一个亿贝利，十个一千万。”
　　守在门口的两条鱼人面面相觑，噗地大笑不止。
　　一个拍了拍随身携带的武器，又拍了拍肚子，还嫌不够，又去拍沙尔肩旁。
　　另一个笑到双手抱着肚子，弯腰呲牙抽气。
　　沙尔哼唧一声：“就算你们羡慕也没用，这是我谈成的。”
　　两条鱼人听后笑得更开心了，连连答应。
　　“是是是。”
　　“对对对。”
　　乐园大门从内部打开，有着喇叭般长嘴的章鱼鱼人走出，一脸疑惑：
　　“阿龙大哥让我过来，问你们吵闹什么。”
　　守卫大门的两条鱼人脸上笑容消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一本正经回答：
　　“小八干部，沙尔带来了高兴的事情，想和阿龙老大汇报，我俩替老大高兴。”
　　小八哦声，看向沙尔，又瞅见一旁的庚辰，有些稀奇。
　　在乐园基本见不到人类，小八只见过娜美。
　　而娜美也是匆匆而来进入乐园高塔，几日后又匆匆离去。
　　除了阿龙老大，从来不和其他鱼人交流。
　　“客人？你认识娜美？”
　　“我是娜美朋友。”
　　庚辰脸上的笑容更盛，心一瞬间感觉到了小八的挑衅。
　　手指在大腿边安奈不住舞动，觉得要是这样不如直接动手算了。
　　“啊，是娜美朋友。
　　娜美是我们船队的航海士，这样的话你也是我的朋友。”
　　小八有些高兴，嘴巴夸张张合，就像喇叭鸣笛一样：
　　“我是小八，你叫什么。”
　　“庚辰。”
　　手指一顿，庚辰知道自己多心了，凭借这章鱼人的脑容量，应该演不出足以骗过自己的戏份。
　　小八敞开大门，领着庚辰：
　　“喔，庚辰。我们一起进去见阿龙老大，老大要是知道娜美朋友来了，一定也会高兴。
　　可惜娜美没有来。
　　而且昨天晚上我们刚开了宴会，大家有的还没睡醒。要不然可以热闹很多，到时候再开一场宴会。”
　　庚辰迈开步子，笑眯眯回应：
　　“睡觉好，多睡觉。”
　　小八友好的行为，像是一封证明书。
　　一旁沙尔趾高气昂，瞥眼门边守卫，大步向前，紧跟在小八后面进入乐园。
　　恶龙乐园不愧有乐园称呼，刚进去就能感受到自由欢快的糜烂气息。
　　建筑格局像个城堡别墅，偌大的水池旁摆着数十个沙滩椅，草坪上还有些残留的空酒瓶和食物碎屑，几名睡眼惺忪的鱼人正一边打哈气一边清理。
　　恶龙听闻有自称娜美朋友，带着一亿贝利生意的人类过来。
　　念头一动，踏着拖鞋，一屁股坐到城堡中心位置的座椅。
　　恶龙单手撑在扶手，手掌拖住脑袋，翘起二郎腿，眼神居高临下，询问到：
　　“人类？一亿？娜美？”
　　小八以为恶龙没有记住庚辰名字，听后急忙更正，喇叭嘴嘟嘟：
　　“是庚辰，阿龙老大。”
　　一亿贝利和娜美关联而形成事件因果，让恶龙起了疑心。
　　见恶龙像预想中一样疑虑，因为谨慎性格，哪怕厌恶人类，也不想立即轻举妄动。
　　庚辰一脸轻松惬意，像是来乐园度假旅游般回应：
　　“重要的是一亿贝利，不是吗？”
　　恶龙起身双手一拂，癫狂而笑，食指长且锐利的指甲，宛如刀尖朝向庚辰：
　　“好，那一亿贝利在哪里，我可没有看见。”
　　庚辰摊手耸肩，无奈叹气到：
　　“就在这里，只是现在没到时候，等大伙儿聚集得差不多了，一亿贝利自然出来了。”
　　恶龙几步靠近庚辰，居高临下俯视眼前比自己矮上一大截的人类。
　　俯身一把揪住庚辰衣领，锯齿样的鼻子顶在庚辰额前一寸位置：
　　“别玩这种花样，人类。
　　区区低等生物，以为自己是食物链近端鱼人的对手？”
　　“还是说，你在等人。那群废物村民，还是本地海军。”
　　恶龙松开手，眼角瞥向庚辰，走着走着仰天大笑起来。
　　庚辰静静看着恶龙装模作态笑完，又站着等了几分钟，一言不发也没多余动作。
　　恶龙一时间看不明白，野兽本能让他感觉一丝不宁。
　　在原地跟着站了几分钟，用鱼瞳仔细打量观察庚辰，思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以及如何应对。
　　气氛凝固，而一旁的小八浑然不觉，再次提醒到：
　　“庚辰，是庚辰。”
　　好像庚辰的反射弧特别长，蹬了蹬腿，觉得还是不舒服，席地而坐后，语气淡淡：
　　“我身子骨比较弱，站久了会累，不介意吧。”
　　“说了，我是个商人，是来谈生意的。
　　在商人眼里，没有什么是不可以交易的，只有价格到不到位。
　　再说，身为娜美朋友，我为什么要让那些村民们来。
　　然后那本地海军，和你可是朋友。啊不，是合作伙伴。
　　如此看来阿龙老大也是个不错的商人。”
　　庚辰展臂伸腰疏松筋骨，连语气都变得慵懒：
　　“那个老鼠上校。”
　　恶龙心思一转，知道他和老鼠上校有联系，还能拿出一亿贝利。
　　不清楚庚辰是什么身份，令一向小心谨慎的恶龙心中更为警惕。
　　吩咐脸上抹了腮红、能喷出水箭的啾，把所有手下聚集到乐园前院。
　　可可西亚村，娜美心神不宁，在屋子里来回走动。诺奇高数着娜美晃来晃去的身影：
　　“十一圈了。”
　　娜美充耳不闻，假装没听到。
　　心里嘀咕，庚辰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吃早餐，说什么钓鱼，不会被鱼吃了吧。
　　如果不是庚辰提起钓鱼，娜美还真不会太过在意。
　　只当他又去看海，然后绕着大海跑来跑去，做些奇奇怪怪的动作，然后累得像条狗。
　　“咚咚。”
　　门口传来敲门声，娜美急匆匆走过去打开门。
　　旁观的诺奇高会心一笑，心里总觉得最近笑得有点多了，不会乐极生悲吧。
　　进入眼中的不是那个白稚瘦弱的身影，是小时候喜欢偷偷瞄自己养母，在恶龙统治小岛后，永远一身警卫服装的中年男人：
　　“阿健叔？”
　　阿健点了点头，带着沉闷，酝酿情绪，思考应该如何开口：
　　“庚辰跟鱼人去恶龙乐园了，说要谈价值一个亿的生意。
　　他临走时强调我不要告诉你，也可能是我想错了，总觉得他在暗示什么。”
　　听到消息，惊诧中娜美下意识脱口而出：
　　“一个亿？”
　　不清楚娜美和恶龙交易村子的一亿贝利事情，阿健大叔坚毅眼神再现，斩钉截铁说到：
　　“既然村子迟早会被恶龙毁掉，我已经联系好大伙，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
　　“不能再这样了，明明是依靠你，才可以维持村子安全，却辛苦你这个孩子独自背负猜忌、痛楚。”
　　娜美一拍脸颊，振作精神：
　　“阿健叔，你和大家说，先等等，我去恶龙那里了解情况后再做决定好吗。”
　　阿健稍稍点头，转身离去，只是拳头攥得更紧了：
　　贝尔梅尔，如果是你的话会怎么做，一定不会像我这般懦弱吧。
　　娜美关上房门，双眼盯在手臂纹有恶龙海贼团标志的纹身，咬紧牙关：
　　“钓鱼，一亿。你怎么知道的。庚辰！
　　要乱来的话，别怪我不管你，让你死出小岛。”
　　房内，诺奇高将一切都听在耳里，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娜美。
　　只能眼睁睁看着娜美找出一把匕首，别到大腿夹带上，急匆匆朝向恶龙乐园跑去，然后等门关之时说一句：
　　“一得拉塞（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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