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自作自受
手术成功，林清活下来了。
三天后的晚上，她忽然从噩梦中惊醒，然后疯了一样地拔掉输液管，不顾所有人的阻拦冲出了医院。
她梦到奶奶在求救，她已经快不行了！
她要去找曲颖儿问清楚，到底把奶奶绑去哪了！
那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一路上林清横冲直撞，来往的人都像看鬼一样地看着她，伤口冒出汩汩鲜血染红了外衣，她全然不顾，只知道拼命地朝着江淮别墅跑。
此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救人。
走到那条石子路时，她看见远处开过来一辆车，直觉告诉她，车上坐着的人就是厉文烨和曲颖儿。
她艰难地挪着步子来到路中间，体力已经消耗殆尽，双腿一软跌倒在路上。
接着，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天际，一人一车只有十公分的距离。
看清车前的人后，厉文烨忍不住砸了一拳方向盘，破口大骂，“林清！你疯了吗！”
在他看来，这女人为了纠缠自己命都不要了。
谁知，林清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径直朝副驾驶座位爬过去。
她强撑着一口气站起来，拼命地拍打着车门，“曲颖儿，我奶奶在哪？你到底把我奶奶藏哪了？”
“她有很严重的心脏病，你放了她吧，她真的会死的……”
“你不是说只要我配合你，你就让我们团聚的吗？我的孩子已经死了，你放过我奶奶好不好？”
深夜之中，林清面色惨白的样子宛如怨鬼，她声音沙哑微弱，根本传不到男人的耳朵里去。
曲颖儿稍稍松了口气，用余光瞥了下旁边的厉文烨，随即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阿烨，她……她想要干什么……”
“曲颖儿你说话啊！你到底把我奶奶藏哪去了！”林清见她不予回应，拍打窗户越来越用力，厉文烨憎恶地瞥了她一眼，主动握住了曲颖儿的手。
“我们走，不用理她。”
话音一落，他脚下踩住油门疾驰而去。
林清被狠狠撞了一下膝盖，又被惯性冲倒在地上，青草叶划破了她的脸颊，整个人气若游丝。
“曲颖儿！你到底把我奶奶藏哪去了！”
她没有力气再爬起来，只能一遍又一遍绝望地呼喊，与这黑暗融为一体……
望着后视镜中越来越渺小的身影，曲颖儿心中翻起愤怒的波涛，她没想到林清竟然这么大胆子，敢在厉文烨面前找上她。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两个小时后，林清再次被几个黑衣人带上了渔船，与上次不同的是，他们带她进了船底货仓。
仓门前，曲颖儿正面带微笑地站着。
“你想找的人就在里面。”
“你们到底把她怎么样了！”饱受折磨的林清嗓子彻底废了，沙哑得几乎听不出字符。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曲颖儿轻哼一声，伸手将她推了下去。
林清轻如浮萍，一连从数十个台阶上滚了下去，摔到平地时，她的腿已经彻底断了。
仓内潮湿恶臭，阴暗无光，只有门口的一束光亮微微指引她的视线，她在屋内搜索了半晌，才恍然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人的形状！
“奶奶……”
她趴在地上，用指甲扣着木板缝向前爬，木屑扎进指尖，鲜血层层渗出，在船板上留下行行血印。
“清清来了……”
“清清来救你了……”
她每爬一步便呼唤一句，只是角落里的黑影，始终没有应答她。
光亮逐渐照不到角落，林清只好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悄然间，她抓到一只干枯的手，手腕上还带着一枚玉镯。
就在这时，货仓内忽然灯光大开。
一阵刺眼过后，林清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墙角靠坐着一具死尸，身体被铁链层层捆绑，面色乌青，形容枯槁，她身下恶臭难闻，衣服上沾满了排泄物。
她的指甲抠断了嵌在木板缝里，指尖皆是血肉模糊，额头上有磕伤的痕迹，脖颈上也被绳索勒过，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遍布淤青……
人大概已经死了很久，苍蝇和蛆虫在她身上肆意爬来爬去……
林清心口忽然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她惊愕地瞪着双眼，半个字也不出。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你不知道吧，在你的孩子被活生生剖出来的时候，你奶奶就在下面一音不落地听着。你痛苦，她比你痛苦百倍，这才不得不自己了断了生命……”
看着林清接连失去自己最珍重的人，曲颖儿笑的张狂至极。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林清疯狂地砸着船板，恨不得现在就杀了曲颖儿。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折磨报复！如果有错她可以一人承担，她的孩子，她的奶奶，都是无辜的！
“这个问题，你留着去问阎王爷吧！”
曲颖儿用力拍下身侧的按钮，林清只觉得船身一阵剧烈晃动，货仓从船体分离，接着坠入茫茫大海之中……
看着货仓逐渐沉入海底，女人脸色逐渐冰冷。
林清，如果不是你的存在，厉文烨一定会继续爱我！
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
三年后。
“英华巅峰之夜”颁奖晚会。
“林经纪，这部剧真的很适合嘉禾，你们再考虑一下吧。我们能给三千万，已经是最高价位了，你也知道，我们公司最近面临被收购……”
晚会前期，徐制片缠着面前的女人喋喋不休。
眼前这位美女经纪人刚入圈不久，就成了出名难啃的硬骨头，她开出的价位，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可谁让她手里的艺人楚嘉禾，是近几年最当打的一线小生呢。
“徐制片，三千万连嘉禾正常片酬的一半都没有，如果这就是贵公司的全部诚意，那只能日后有机会再合作了。”
说罢，她利落地起身离开。
“这算是个友情价，等以后有了好本子，我们还会想着嘉禾的。”
“我看你这是专坑友情价！市面上好本子多的是，我们不差这一个。”女人毫不客气地回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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