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放学

事实证明，寒假不做作业加开学看杂志是会付出代价的，特别是在开学第二周就考试的情况下。范誉一把抓过科代表发下来的答题卡，就着桌上的答案，期盼答题卡上涂的选项和自己记忆中的不一样。在再三确认没有看串题后，他抓狂地动来动去，左右□□替着跺在地上，咬着牙倒吸冷气。

        六科下来，除了生物和英语很轻松地在接受范围内，其它四科叛逆地表达了被冷落后的反抗。范誉看着满桌乱七八糟的卷子，烦心地将其一手拨拉在一起，从中抽出数学卷子，痛恨地看着自己判出的九十四，认命地拿起红笔。

        教室里是此起彼伏的我靠和懊悔，方迟俞面无表情地把自己的卷子分门别类，一齐塞进了抽屉里。她不由自主地朝宋琳看去，宋琳早就开始做题，没有像别人一样揪着试卷不放，心情似乎不错的样子。她又想着自己刚上一百一的语文，没来由地烦躁，索性等着明后天周末再去看。

        鉴于这周给众多寒假划水的同学留下了太深的伤害，各科老师在讲台上唾沫横飞一节课后，看着底下的苦瓜脸们，还是怜悯地没再留下额外的作业，也让众多同学有机会请假回家休整。

        这也就让这个周末教室少了一小半人，有些冷清。方迟俞在下课铃响后趴了几分钟，再抬头时范誉还坐在座位上，右手抓着笔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额头，她好奇地凑了过去。没想到范誉余光一瞄到她的靠近，立马警惕地把试卷一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旁边的练习册把关键一页挡住。之后递给方迟俞一个友好的微笑，假装无事发生过：“啥事儿呢？”

        方迟俞在范誉自以为够快的动作下一眼瞟见他满是红字的数学答题卡，什么也没说，笑眯眯地看着他，明知故问：“藏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范誉顺手操起一支笔转了起来，身子朝左侧着，对着方迟俞放空目光，并且不断摇头：“这还用说嘛，懂得都懂。”

        方迟俞不相信地看着他：“不会吧，你能差到哪儿去，夸张了啊。”

        范誉听此言抬眼看她，眼镜懒散地搭在挺直的鼻梁上，他的视线从镜片上方穿出来，方迟俞不相信的表情有些模糊，但能想象到：“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做不到的。”

        “哈哈哈——”方迟俞乐得看他开玩笑的模样，说明还没太难过。她起身从后门出去，经过他身后顺手撕下了他羽绒服上可以取下来的logo名牌贴到他的左臂，把它拍实后，才满意地去开门。范誉好笑地瞥她，方迟俞扭头扬起笑：“嗯，没错，没有你做不到的。”

        他听懂她话语里的鼓励，弯了弯眼。

        一整天过去，方迟俞就看到范誉在整理错题，也没像之前那么浮躁，随便一本杂志看一节课。她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把刘海撩上去，顺手撑住了额头。翻了翻手腕看表，还有五分钟结束，方迟俞打算歇会儿。

        用手无意识地顺着抬头纹摩挲，方迟俞望着教室的灯，在心里盘算。从这么多次考试总结一遍，成绩基本平均，只要不飘，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起大落。现在的分数，她把笔一按，抄来一张纸在上面写。预估高考分数……再努力一下、再少点计算错误，嗯，多个五六分出来，然后之前竞赛加分，算下来……她大脑飞速运算，在纸上写下了一个让自己满意的分数，欢喜地给自己鼓了个掌。

        曹挽清鬼鬼祟祟地张望窗外，弯腰从过道绕了过来，手挡在方迟俞耳边：“莫西莫西，真的不打篮球吗？学习如此痛苦，应当快乐一时。”

        方迟俞心情愉悦，学着她的样子，满脸正经，掰过曹挽清的头，也以同样的姿势，在她耳边小声道：“莫西莫西，打打打。”

        曹挽清刚发出惊喜的小声惊呼，准备向方迟俞抛媚眼时又被按住，方迟俞下一句便来了：“莫西莫西，黄玉萍正在飞速靠近。”曹挽清飞快变脸，花容失色，立马沿路返回，不弯腰跑了，直接蹲在地上摩擦，生怕被看见。方迟俞看到她的鞋都心疼地啧啧连连，也心疼她的憨批，都要下课了还信这个，真傻，真的。

        曹挽清坐在座位上微笑着等待，在方迟俞看过来时一个中指伸出来，狠狠地挡住了方迟俞欠揍的脸。

        距离下课还有一分多钟，众人已经把屁股抬了起来，虎视眈眈地盯着后门，妄图第一位勇士开路。范誉此时摘下眼镜，折好放到了桌上，在众多灼灼的视线中站了起来，自顾自地走了出去，不过不是往宿舍和篮球场的方向，而是重新出现在窗户外，向厕所走去。

        教室却由此骚动起来，有成队的人汹涌挤向后门，犹豫不决地站在门口，张望情况。

        有人咬咬牙跟随范誉的步伐踏了出去，迅速扫了一眼楼下的年级办公室，之后安心地向楼梯移动，自此一发不可收拾，教室后边除了被挤着还没出去的人，座位大多都空了。方迟俞目瞪口呆，再次确认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小声嘀咕道：“这是……没看出来人家只是去厕所吗？”

        方迟俞和周文棋原本还想阻止，奈何人数太多，闹了一会儿下课铃就打响了。方迟俞瘪瘪嘴，对着周文棋一脸无辜。此时范誉再次回到了教室，周文棋气得捶他，没明白情况的范誉身手敏捷，立马往一边躲闪，一巴掌把周文棋的手挡回去，之后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两只手向周文棋戳了过去。

        对莫名打闹起来的两人熟视无睹，方迟俞插着他俩打到教室另一边的间隙，脱了羽绒服从后门出去。

        宋琳在一声门响后停下了手中的笔，往后看，方迟俞的背影消失在窗角，又环顾四周，除了范誉和周文棋，教室的人已经走光了。她对着范誉喊了一声：“范誉。”

        范誉用手抵挡住了周文棋的进攻，正仰天大笑，听到宋琳的声音，身子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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