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月老错搭线

皇宫御书房内，皇上奕正星和莫世休站在一张图面前。

        图是当年清云道长留下的，上面画着整个皇宫，星云殿和月光阁特意被标注了出来。莫世休说：“当年道长临走前，特意留下了这张图，还留下了‘月光灭，启星亡’的箴言。今日圣上带微臣前来此处，可是神石有恙？”

        奕正星紧紧盯着莫世休，问：“莫公昨夜子时可曾见到神光？”

        莫世休心里一慌，急忙跪地答道：“微臣有幸，昨夜见到了神光。”

        见圣上还是那个表情盯着他，心里更加慌乱，将头深深的低下去。其实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见过什么神光，但是清云道长的话摆在那里，他哪里敢说真话？他害怕真的有神光只是自己愚蠢无法见到，更害怕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神光是清云道长一派胡言，而清云道长又是自己举荐的，无论哪种结果自己都不会有好下场。所以这个秘密他要一埋到底，至死不能透露半分。

        奕正星见莫世休说得笃定，心里也打起鼓来。之所以问这话，是因为他也从未见过神光。但当年乔无境带回神石时，满朝文武皆说是“神天庇佑，启星万寿无疆”，他没办法承认在自己眼里那就是一块及其普通的石头，这会不利于他的皇位。可是这么多年来，每年神石诞上看着那块神石心里就多添一份慌乱，似乎他的皇位，他的统治马上就要因为这块石头而断送。现在面对莫世休的斩钉截铁，他的恐惧更多了一分。

        奕正星扶起莫世休，说：“莫公不必行此大礼，神石有灵，显现神光，乃是启星之福。”

        莫世休悬着着心暂时放了下来，又听圣上问：“不贰的婚事怎么样了？”赶紧回答：“牢皇上挂念，犬子的婚期定在了今年十月初三，一应事务都已经在准备了。”

        奕正星转身坐到椅子上，指了指旁边的另一把椅子让莫世休也坐了，说：“不贰的婚期已定朕心里的牵挂也就少了一分。近日朝中事务繁多，朕身边没有什么可用之人，不贰学识渊博，聪慧过人，等明年就让他进朝来吧！”

        莫世休听后起身跪谢，“微臣替犬子谢皇上隆恩。”

        “好了，神石诞已过，莫公也早日归家，操办婚事吧！”

        “谢皇上，微臣告退。”

        莫世休退身出了门，只留奕正星坐在椅子上不知又在想什么。

        莫世休回云都的路上一直在细想昨日宫中和皇上的对话。

        皇上问他是否看见了神光是何用意？难道真是神石有错？他很想找到清云道长一问究竟，但是自从当年神石被带回来放到月光阁后，清云道长就一去无踪迹。这十年来他派人找过不止一次，皆是无功而返。

        听说乔无境在道长失踪前和其谈过话，但之后无论他怎样询问，乔无境皆说是谣传，难道清云道长的失踪和自己这个亲家有关？那不贰的婚事会不会给莫家引来无妄之灾？皇上又让不贰进京为官，真的是朝中无人吗？

        莫世休坐着马车一路走一路担忧，刚刚到达云都城门外就被人拦住。见马车停了，他有些不解，问车夫：“出了什么事？为何停下？”车夫掀开车帘，向他回话：“回老爷，是董总兵在外面说有要事和你相谈。”

        莫世休更加不解了，自己向来和董总兵没有交情，今日怎么当道拦车共商要事？但毕竟人家是云都总兵，自己也不好拒绝，于是起身下车，见到董总兵站在旁边，拱手说道：“董总兵贵人事忙，今日怎么有空来城门巡视？”

        董总兵见莫世休从车上下来，也连忙上前，握住莫世休的手，笑呵呵的开口：“莫大人舟车劳顿，下官理当前来迎接。我已在庆丰楼备下了酒菜，为大人接风洗尘，请莫大人一定要赏脸呀！”

        莫世休无法推脱，只好答应，对身后车夫说：“你先回家，告诉公子说我回来了，之后再来庆丰楼等我。”董总兵见莫世休吩咐好车夫，急忙拽着他上了自己的轿子。

        莫府，莫不贰正在和妹妹说话。管家上前来禀告说：“老爷从京都回来了，现在正在庆丰楼和董总兵喝酒，请少爷放心。”

        莫静姝一听父亲在和董总兵喝酒，心里就紧张起来，对哥哥说：“哥，这董总兵不会在向父亲提亲吧？”莫不贰也由此担心，但是嘴上还是安慰妹妹，“不会的，父亲向来不喜欢董总兵借势压人的行径，不会答应他的提亲的。即使父亲暂时被蒙蔽了，我也会极力阻止，不让你嫁给那个董志民的，你放心吧！”

        可是莫不贰忘记了那个可怕的“私定终身”。

        庆丰楼，董志民站在楼下等着父亲将莫世休请来。

        今日董志民穿了一身新衣，头发、面目也精心修饰过，你要不看他那双紧盯过往女人的眼，还真以为这是个正人君子。

        见到父亲的轿子停在面前，赶紧上前掀开轿帘，先叫父亲，再问候莫大人。

        莫世休虽然没有见过董志民，但见他称呼董总兵为父亲，也就知道了这是董家的独子，接了问候，对董总兵恭维道：“董总兵教子有方，贵公子真是人中龙凤。”董总兵很高兴，说道：“莫大人谬赞，志民，快点扶你莫伯父上楼。”话刚落下，董志民就搀起莫世休向楼上走去。

        进了包房，将莫世休让到了上位，董总兵和董志民分别在两边坐下。

        莫世休开口：“董大人真是破费了，我现在不过一介寒儒，怎么能当此大礼呢？”说完就要起身，董总兵赶紧把他按下，说：“莫兄无论学士文采都是上等，现在辞官在我云都养老，我作为云都总兵理应好生相待，莫兄就不要推辞了。”说完看了一眼儿子。

        董志民会意，举起酒杯：“莫伯父是文学大家，小侄甚为崇敬，今日能有幸和伯父共座，真是三生有幸！”

        莫世休只好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转身对董总兵说：“董总兵有何要事？鄙人回来还未见过家中儿女，甚是想念，若大人无事，就允我先告辞。”

        董总兵说：“今日请莫兄前来，不为他事，只为了我这混账小儿。他今年虽已二十七，但一直没有娶妻，我这做父亲的心中很是焦急。听说令爱也待字闺中，所以特请莫兄前来。”

        莫世休听后有点恼火，他是极重礼法之人，哪里见过这样提亲的人家，说：“董公子一表人才哪里觅不得良配，小女恐是配不上令郎。”

        董总兵还没有说什么，董志民的火爆脾气就已经耐不住了，说：“莫世休，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你女儿早已经和我定了终身，你若是不把她嫁给我，我看你以后还有何脸面在云都城混。”

        莫世休大怒：“无耻小儿，你胡说什么？我女儿才不会做出这等寡廉鲜耻之事！”

        董总兵也被莫世休的不识趣气到了，但他还是爱面子的人，把气得站起来的莫世休拉着坐下，又冲儿子摆了摆手，说：“莫大人，先不要生气嘛！两家结亲这本来是天大的好事，干嘛弄得这么剑拔弩张呀？”

        莫世休气得不轻，还想开口大骂，董总兵又说：“我董家也是要脸面的人家，不会平白无故的冤枉你家女儿。志民，快呀！把莫小姐的定情信物拿给莫老爷看看，别让让人家以为咱们是那造谣生事的人！”

        董志民轻佻地将怀中的手帕掏出来，放在鼻子上闻了闻，才扔到莫世休的面前。

        莫世休十分恶心，不想去拿，但又不得不拿。只好嫌弃地将手帕在桌子上展开，一个绣工精细的“莫”字出现在他眼前。气得他险些昏过去。

        董志民见他看完了手帕，一把又夺了回来，放到脸上摩挲着，嘴里说着：“我心爱的静姝妹妹呀！哥哥好想你呀！！”

        莫世休更加生气，董总兵也不制止儿子，志在必得的说：“莫大人，静姝和我儿子情投意合，你这做父亲的不要棒打鸳鸯么？再说，你女儿都把手帕给我儿子了，你若不同意，以后你女儿还能嫁给谁呀？”

        见莫世休已经有些松动，喝了口茶，又说：“我们董家大度，不在乎这女子家教，若是被别人听去，莫家的大门恐怕是要被人骂烂了的！莫少爷恐怕……”

        莫世休无火可发了，自家出了败坏门风的女儿，他还有什么话能说。只好答应了董家的亲事，并让他们快些走娶亲的流程，这个女儿他是一天也不想再留在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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