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购物风波
“发生了何事？”在哄乱的吵闹声中，一个清冷的声音在人群中显得有些突兀。
只见一个身着月白长衫的男子站在人群后，头戴冠玉腰坠流苏玉佩，清瘦的身形显得文质彬彬，但是又有男女莫辨的感觉。
看到宁萧，陆清葶并没有出声求助，给了她一个眼神，；宁萧似乎在后面的时候也看到了她的举动，明白她的意图后，也不再出声。
“这位公子，夫人她……”
“我是京城府尹之女白胧玉，这女子冲撞了我，欲抢夺我相中之物，还出言不逊，公子可要为小女子做主啊。”
看到气质不凡的宁萧，紫衣女子也就是白胧月眼前一亮，也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打断了掌柜的回话自己先声夺人就想引起那公子的注意，全然不顾旁人上翻的白眼。
宁萧斜睨了她一眼，从自动分开的人群里穿过走到了他们跟前：“白小姐？”
“啊……啊！你认识我？”
“令尊是个值得令人敬仰的父母官。”
“是……是嘛，我……我可以为你引荐的。”
“不必了，改日我会登门拜访的，可否告知在下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这女子冲撞了我，欲抢夺我心爱之物。”
“哦，是何物？”
“就是这些个。”
“这没看错的话是聚宝阁的商品吧，可有出售？”
“回禀公子，这些首饰是我们新到的，目前只供贵人挑选，白小姐手上的那些均未出售。”
“你！这是我先拿到的。”
“哦？你先拿到的就是你的，如果你拿到了传国玉玺会不会说也是你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白胧月想不到，一直关照的掌柜不帮她说话就算了，陆清葶竟然还拿自己说过的话来怼自己，可是她说的又让自己哑口无言。
“所以说，白小姐并没有买下这些首饰，就污蔑别人抢你的东西，还想要把人绑起来掌嘴？白大人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啊，就是不知道他在严审犯人的时候也是这般颠倒黑白。”
冷冽的声音让白胧月不由得退后了一步，想不到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宁萧竟说出如此逼人的话。
“不是，我父亲没有！你说我没有买下这些东西，那我买下就是了，掌柜，拿去，现在它们是我的了。”随手扔了两锭金元宝，瞬间又觉得理在自己这边，说话也不自觉抬高了一些：“现在这些都是我的了。”
“那就恭喜白小姐了。”不打算在纠缠，陆清葶转身就想走。
“站住！姓陆的，你还没道歉就想走？当我白胧月是空气吗？”
“道歉，我何歉只有，这里的商品你没结账之前，谁都可以看，何况是你从我手里抢过的，我还没要你道歉呢，你还好意思要我道歉，对不起，办不到。”
“你！”快要被气死的白胧月眼珠一转，像是又有了什么怼人的对策：“怎么，看我买了你看中的东西，心里不服气吧，这样吧，陆小姐要是看上什么，一并算到我账上吧，刚刚就算是我不对，赔陆小姐的不是了。”
她为自己这一招暗自得意，虽说承认了自己确实有错，但也展示了自己大度，在那公子面前也算是挽回一些颜面，想必他也会多高看自己两眼吧。
众人真是看了一出好戏，京城府尹之女大闹聚宝阁，只为一个首饰就要和人大打出手，见情势对自己不利后又忙改口，以博得俊俏公子的侧目；现在众人只看那夫人如何回应，是大事化小不了了之还是好戏预演，只觉得真是不枉此次出门，回去闺阁内又有谈资了。
“白小姐说得可是真的？”陆清葶戏谑地看着她，让人搞不清楚她的意图。
“我白胧月言出必行，让你挑就挑，不用客气。”
“我想也是，白小姐在京城鼎鼎有名，我想也是那不会食言的人，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我看这一层的东西都不错，那就多谢白小姐解囊了。”
“你……你不要太过分了！”
“哎呀，刚刚不是白小姐说我看上什么都可以算到你账上吗，这下又变得我过分了？白小姐不会结不了账吧？”故意提高了音量，围得近的人已经有人指指点点了起来。
“谁……谁说的，掌柜，算一下多少钱！”
这时和她同行的女子急了，忙过来扯住她的衣服：“胧月，这不可！”
“我有分寸的，不要担心。”
女子更急了，有分寸？她有个屁分寸，先不说没搞清楚别人的身份就去招惹，又大胆地承诺包下聚宝阁这一层的物件，要知道，聚宝阁的一件物品价值都不菲，一个最劣质的玉坠就能够普通人家五口人三五年的开销了，可是京城府尹的月俸就在哪里，虽说也有人孝敬，可是要拿下聚宝阁的东西，怕也是要白家一半的身家了；她多说无益，此时白胧月已经听不进去别人的话了，无奈的她只好差人去禀告白大人，希望能来得及制止。
聚宝阁掌柜不想参与纷争，他心中有了一个计较，听到陆清葶说要这一层的物品后也没说什么，又听从白胧月安排，对一层的物品进行了盘点。
“白小姐，我我们盘点了一下一层的物品，所有没有出售的物品总价为八千五百二十两白银，您看……？”
“什么？怎么这么多？”
“白小姐，您也知道我们这边，只售珍惜物品，看在您是常客和府尹的份上，抹去个零头，只算八千五百两吧。”
由震惊转为苍白的脸，展示了白胧月的内心变化，她没想到，自己的一次豪言竟要付出如此重的代价，本来仗着父亲是府尹自己又是家中独女极其受宠，所以在一些事情上她是比较任性妄为的，平时惹祸了父亲也能一并兜住，可要是这一次她父亲知道自己要花掉大半身家，恐怕也是不能绕过自己的吧。
瞪着大眼，白胧月看着众人或是看她出丑或是等她回应的人，脸上白一阵红一阵，气冲冲地挪到陆清葶身旁，将她拉到一边远离了众人。
“姓陆的，你别不知好歹，我爹是府尹，今日你给我一个台阶下，这恩情我是会记住的。”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了这话，却看到陆清葶笑了出来。
“白小姐，这本来就是你承诺，现在又做不到，你不怕人笑话，只怕令尊也会有失颜面吧。”
“你！我们私下解决怎样，明面上你就给我……不，我爹一个面子。”
陆清葶不理她，转身对着众人：“我相信府尹大人作为京城父母官，也是一个公正的人，既然白小姐都说了我看上什么都行，那就请白小姐履行承诺吧。”
没想到陆清葶一点面子都不给，甚至在众人面前高声宣布，气急败坏的白胧月此时觉得再丢人也好过把自家大半身家交出去划算，所以也冲到了前面：“我是说过，但是你也不要欺人太甚，包下聚宝阁这一层的东西我白胧月不是做不到，而是没必要，如果你识相，就拿两件东西走人，不然，哼哼！”
“不然会怎么样？”一旁的宁萧出声，好听的声音却有冬月的冷冽感。
“不然……我就让我父亲治她的罪，她这是讹诈！”
白胧月不敢看宁萧，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有一种威严感，比自己父亲还要强的那种。
“白小姐可真是不得了，现在仗着府尹，什么都是你说了算咯。”
“即使没有我父亲，你这样也不对！谁能把这聚宝阁的物品买下，你当我是傻子吗？你能吗？你能吗？”看向众人，围观的人都被她这无理取闹的举动给整到无语了，纷纷避让。
“白小姐既然要这么不讲理的话，我也不要这一层的物品作为赔罪了，你只需留下我刚刚看中的那几个东西就好，怎么样？”
白胧月气不过又不甘心：“这我已经结账了，那就是我的了，你可以挑其他的。”
“我看白小姐还是留下这些物品吧，本来就是我先拿到的，却被白小姐夺走，现在你放弃它们也不至于闹得太僵，而且这些物品还没算售出，只是白小姐单方面宣布买了，对吧掌柜？”
两人一起看向一直当隐形人的掌柜，顿时让他头入斗大：“按理说，这些首饰确实不算售出，白小姐刚刚给的两锭金子还没够付账的。”
一时间空气变得很安静，尴尬的气息弥漫出来，不多时，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小声地笑了出来，然后被传染了一般，笑声扩大。
白胧月周身从脚趾到脸瞬间变得爆红，这股羞耻让她无处可躲。
“你说留下就留下，聚宝阁是你家开的吗，掌柜，这次先记着，后面我会把少的影子补上的。”像是给自己找补一般，白胧月急促的话变得有些语无伦次。
陆清葶玩味地笑了，掌柜也是一脸意味深长，域她同行的女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心中愈发不好的感觉蔓延开来。
“如果，我说，我让你留下就留下，会怎么样？”
“不，不可能，你又不是聚宝阁的老板也不是官家子女，他们不会听你的！”
“你怎么知道不是呢？你说呢，卢芃卢掌柜？”
卢掌柜大惊，他经营这家店铺颇久，其实没怎么跟外人透露自己的名字，聚宝阁是陆家的产业，但是东家却不想大肆宣扬一直保持低调，近日又来信说少东家嫁至京城，但身份特殊所以延迟拜见，自己在陆家做事不久只有几年，之前在别处做活后来东家赏识调至了京城管理聚宝阁，虽然一直没见过少东家，但是也听过她的传言。
今日发生这时，本来只以为是两家女眷斗气，却不料事情扩大了，后来观察到对面那女子谈吐不凡，又吐露自己来自江南陆家，不由得心内一紧，也没有再插手纠纷，只是静静观察，此时一被提及，再细观女子面相，竟然和东家有几分相似，心下也明白了。
“你……你是，少东家？”
“我叫陆清葶，家父陆晔。”
“未能认出少东家，是卢某之过，还望东家恕罪！”
“白小姐，你说我现在能让你留下了吗？”
“你竟然是聚宝阁的老板？不，不可能……就算你是，你不怕我让你爹封了你这店铺吗！”
陆清葶也是第一次碰到如此不讲理的闺阁小姐，都不知道该说她天真还是蠢：“我竟不知道，一个管家子女，可以随意封人店铺，权利竟大到这样了吗？还是说，仗着有个府尹大人的爹就能为所欲为？”
“你！”被她说得无言反驳，即使再无脑，白胧月也知道不该说下去了，再说就落人话柄，到时候亲爹的乌纱帽可能就保不住了。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子，你既是聚宝阁的老板，何不一开始亮明身份，戏弄我儿至此，我不会封你店铺，可是你这教养也该有人管教一下了。”
在众人看白胧月下不来台的时候，一道浑厚的声音传了过来，一看，正是京城府尹白敬礼，此时正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穿着官服带着一众官兵，好不威风。
白敬礼到的时候，就看到她们在争执，听了一半没听一半，看到爱女被欺负，也不管前因后果，对陆清葶一顿嘲讽。
看到官兵进来，众人有点慌，但白胧月眼里却迸发了光，救兵来了：“爹，你可要为女儿做主啊！他们联合欺负我，简直就是店大欺客，你快把他们抓起来！”
“你说，谁要被管教？”
白敬礼还没来得及大耍威风，一道声音就打断了他欲发作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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