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终结（5）
哦，懂了。莫芒召唤的东西是卵生动物。
循着味道最浓重的位置，他在移动过去的同时门也应声而开。
“哎不对啊。”唐伊忽然想到，“你自己不能闻着味过来吗？”
“祂只会在即将破壳之时才会散发腥味，而我需要在那之前就找到祂。”
懂了，唐伊抱紧书包。征询道，“那我已经把你带到了，是不是可以走啦？”不再跟随，身体已经做好准备就等他点头然后直接下楼回家一条龙。
“你认为，我为什么需要一个人类帮我带路呢？”董安白似笑非笑。
……
在几秒的沉默内，唐伊成功忽视骤然加快的心跳，以及逐渐加深的不好预感。用真诚的眼神希望透过蝴蝶翅膀与董安白对视，“因为……您路痴？”
“小傻瓜，当然是因为我需要食物给祂刚出生的卵当诱饵啦。”董安白甚至轻轻勾了勾嘴角，用这具身体那另粉丝着迷的宠溺声调说着恐怖台词。“不过不用担心，我会保护好你的。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两人隔着一米多的距离，身体没有任何接触。他也没有做出任何类似隔空触碰的动作，但唐伊感觉自己的脸颊被一只不带任何温度的手指抚摸，好像高兴时候逗弄两下的玩物，有种轻浮的、不被尊重的感觉。
她咽了咽口水，“你，确定？”
“当然。”
董安白轻易做出承诺，并保证事情结束会立即送她回家，之后两人不会有第二次见面的机会。
唐伊没有选择的余地，区别只在于不听话现在死或者听话了过一会儿再死。起码后者还有期待的余地。
当步伐平稳心中也不含害怕不安的踏进房门，唐伊悚然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一直不太对劲。从见到董安白开始，就平稳的过分了。就算看到那种世界，事后似乎也没有对他产生恐惧，甚至心里还能不服气吐槽。还有，同学的惨死，同桌亲手挖出的眼球，现在回忆起来就好像已经过去了几十年那样，心中之余感慨。
心中思考时也没有停止移动，此时脚下踩中什么的触感打断了思绪。唐伊挪开脚，低头看去，光洁的地板中央有个球形物体突兀在中央，它整体透明，大概有成年男性两个拳头大小，里面还有一个同样球形近粉色的核。就刚才的触感来看有点像果冻，移开后还□□的颤了几下。
看起来很可爱啊，闻起来是草莓味的，不知道口感是不是也像果冻那样。
“你回家最好多洗几遍澡，太腥了。”
这声音直接在脑内响起，语气中的嫌弃表现的非常明显。唐伊屏住呼吸忍下把“草莓果冻”吃掉的冲动，直接问道：“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吃了祂。”
那她刚刚努力不被影响是为了什么？？
唐伊：“你眼里的草莓果冻是什么样子的？”
董安白：“是让你觉得看不到真是万幸的样子。”
唐伊：“……”先不提等会儿要吃下去，就冲这句话，人类的想象力是没有极限的你造吗。
脑内无法控制的想象着各类异形，感到一丝恶心的同时却不得不在那人的催促下蹲下身，用双手将它托起，这个疑似活物的果冻核心颤了颤，里面有粉色的细软触须伸出试探，又迅速缩回去。
像个警惕心很强的小动物在探头，让唐伊心中产无法控制的生了怜爱。她意识到这个生物应该会分泌能让人产生好感的物质，却无法产生任何危机感。它就像陪伴着一起长大的家犬一样令人安心。
唐伊一边用托举的双手安抚它，一边张嘴咬下了外层的透明胶质。味道跟想象的一样好，草莓味中还能尝出一股奶香。那小巧的核心像鱼儿一般滑动畅游，飞快顺着她咬开的小口滑进口腔。
一种几乎无法描述的舒适感蔓延全身，好像回到母亲的子宫。被羊水包围着却不会窒息，什么都不需要思考便有源源不断的营养输送进身体。
妈妈——
我不想死，我想跟妈妈永远在一起。救救我、救救我——
时间已经临近黄昏，暗淡又令人不安的光芒洒进室内，地面已经被大小零碎不一的肉块儿堆满，隐约可以从中看出正在蠕动，根本没有可以下脚的位置。而少女就跪坐在肉块儿上，面上被猩红沾满，却洋溢着满足的微笑口中还咀嚼着什么。她被爆开的肉瘤裹住全身，只剩头颅还能看出人形。
忽得，她睁开了眼睛。
被浸透的冬衣的重量让唐伊行动艰涩，但还是努力的缓缓站起身。那些肉瘤随着她的动作啪嗒啪嗒落下，在地面像坏透后又被踩烂的苹果。
略显呆滞的视线扫视过一周，很快锁定了商场塑料模特那样傻愣愣站在门口的董安白。
祂会杀了我们的——
我们要跟妈妈在一起——
只要祂不存在了，我们就能离开这儿跟妈妈永远——
带着兄弟姐妹们的性命，一种深沉的使命感驱使唐伊捏紧身上唯一能当做武器的圆珠笔，炮弹一样冲了过去。她好像这辈子都没这么快过，身体肌肉超出负荷的运动让她好像听见了体内有什么被拉断的声响。
轻易地，不光笔尖，连笔身都毫无阻碍的捅了进去。然而整个过程却没有插入实体的感觉，这时唐伊才从那种冲动中短暂回神，当它从董安白身体中脱出的时候就知道，它本体似乎只是一团不详的气体而已。当然没办法用外物伤到它。
“呀。”董安白叹息一声，“被它逃了。”
低头，唐伊视线茫然的在自己腹腔手腕以及男人心脏处没入一半的笔杆几个来回。
二人就保持这个姿势停顿了几秒，直到一阵轻快的钢琴曲在房间内回荡，声音的源头好像来自书包内部。
唐伊：“……”无慈悲的眼神扫视董安白瞬间连衣服一起恢复的胸腔左上方。
啊，是电话。
混乱到极点后的冷静像爽了三发的贤者时间，在主观上妄图“刺杀”董安白失败后，唐伊拒绝思考自己之后的死法会是怎样清新脱俗。由于同样受到穿刺伤害的腹部完全感受不到痛苦，她镇定的丢掉湿漉粘腻的圆珠笔，拉开两人的距离，双手外套上随意拧了几下，跑到门口从书包掏出手机。
“喂，妈？”
“伊伊，你爸出事了。妈妈得去b市一趟，我已经跟班主任说好办临时住校了。妈妈票买的急，现在已经在路上了。你回家收拾一下行李就去学校吧，有什么事就给妈妈打电话啊。”
嘟-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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