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春风得意
穆良延接过小稚手里的药,用指腹轻涂在白术颈上的伤口处。指腹贴近那白皙的肌肤,微微有些颤抖,却又在极力克制。手指上的药膏才沾到伤口处,她便疼得忍不住“啧”了一声。
男子小心翼翼地凑在她的伤口处吹了吹,道:“这样吹一吹,就没有那么疼了。”
一股暖气流从耳边吹来停留在她脖颈的伤口处,似夏日煦风,温温柔柔。但是这丝丝暖风划过她的耳畔,却又让她觉得有些温痒,不知不觉耳根便泛起红来。她嘟着嘴,没有说话,还是装作一副委屈模样。
穆良延又继续给她的伤口涂上了一层薄薄的药膏。
小稚离开屋子后,白术便一直侧着身子躺在穆良延的腿上。她见他迟迟不开口,忍不住小声问道:“夫君不问问臣妾,那歹徒是怎么死的吗?”
穆良延靠在床边,轻抚着白术的脸颊,将她眼前遮挡的碎发轻轻拂去“既然王妃不愿说,那为夫便不问!”
白术嬉笑,抓起穆良延的另一只手轻轻摆弄着。
“巨指、示指、将指”数到第四根手指时,白术突然停顿了。
穆良延低头问“嗯?”
“怎么不说了?第四根手指叫什么?”
白术脱口而出“环指!”
“夫君环指上为何不带指环?是想叫臣妾有名无分吗?”白术追问。
穆良延顺势握住白术的手,十指相扣。他眼里带着笑意,然后轻轻扬唇一笑“夫人乃是我明媒正娶,何来有名无分之说呢?”
“不过,为夫身为摄政王在世人眼里可能是高高在上,可是只有为夫自己知晓,夫人与我只是有名无实啊”穆良延勾着头看了一眼地面,目光闪烁,故意长叹了用一口气。
白术莞尔一笑,露出整齐的牙齿,“是王爷自己喜欢书房里的那方软塌,可不关臣妾的事情啊!”
穆良延苦笑。
“那,是为夫做错了?”
白术仰面望去,穆良延的那张脸似乎比平日里更加柔和,连带着声音也变得低哑温和。果然,这世间的男子纵使逃不过美人计。
“王爷,那歹徒不是寻常人吧?”白术忽然从他怀里坐起,脸色微变道:“臣妾见他手上有一印记,这印记臣妾曾在书里看过,是前朝旧制。”
他点点头。
“眼下风宴将军即将搬师回朝,此时西北常州的襄王更是蠢蠢欲动。这前朝旧卒突然出现在盛京,怕是要有大事发生啊!我几日都同元贺冉在军营中便是考虑此事。”穆良延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她知道他对此事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这些你就别管了,先好好养伤吧!”
她伸手环住男子的脖颈,勾勾唇,在他下颌轻吻了一下,随后温声道:“好!”
穆良延涩然,但更多的是意犹未尽。他一把将她揽住,逐渐贴近。
“皇婶!皇婶!你没事吧!”伴着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长平郡主推开了门。她见着眼前两人正靠在床榻上亲昵,瞬间便发觉自己坏了皇叔的好事,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什么也没看到!”
白术也有些尴尬瞬间涨红了脸,将头埋在穆良延怀里。如今她总算是知晓那日小稚的为难了。穆良延轻揉着她的头发,满脸都写着春风得意。
“罢了!你进来吧!”
得了皇叔的准许,长平才低着头怏怏地走进了屋子。她自知自己没有看护好皇嫂,差点犯下大错。还未等穆良延开口说另一句话,她便自觉地“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不起!皇叔,我错了!你就饶了我吧,我下次一定保护皇婶,我再也不偷玩了!”
穆良延看着跪在地上的小丫头,虽说是有些火气,但也不忍心。他挥挥手,一脸不耐烦:“起来吧!没说要怪你!”
“真的吗?”长平郡主猛地就从地上起来,坐在了白术身旁。
穆良延皱着眉头,摇摇头,又继续问道:“你准备何时回宫?”
长平忽然睁大眼睛,自觉在这摄政王府里呆不久了。她挽着白术的胳膊,吭吭哧哧问了一句:“可以,可以等皇婶伤好了再走嘛?”
“我觉得皇婶身边缺个像我这样细心的人照顾!”
穆良延听着这话,不忍直视,捂着额头苦笑。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自信说出这样的话,
这几年不见小丫头脸皮越来越厚了呢?
“我跟你说皇叔,我那是在人家阁楼上,我的鞭子施展不开。要是在外边,我那一鞭子可是能以一敌百的!”
白术微笑着向穆良延点头,示意将她留下来几天。
穆良延颇为勉强地点点头。
书房里,元贺冉等候已久。
“这么迟才来,是同嫂夫人耳鬓厮磨着吧?”元贺冉从桌上跳下来,手里摆动着一根毛笔,打趣了一句。
穆良延抽出他手中的毛笔,问:“有消息了?”
元贺冉迈着悠闲地步子径直走向书房里的软塌,一屁股躺在软塌上,慵懒地说:“就是那点子事儿呗!仗着小皇帝没有实权,藩王们也是早有别的心思了。你这军政改革改得好啊,说不准马上就该派上用场了!”
“眼下风宴回朝,倒也成了京中的香饽饽儿,怕是免不了什么接风洗尘咯!不过话说,我当年回朝时,怎么京中也没有什么接风宴呢?同你喝顿酒,都怕被人瞧见!”元贺冉继续说道。
穆良延转身坐在案桌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是吧!当时的朝臣都忙着找先帝那道遗诏,可没人顾忌我了。”
穆良延看着元贺冉躺在软上的元贺冉,皱眉道:“你怎么上了我的软塌?”
“怎么?我堂堂一个少年将军还上不得你的软塌了?”元贺冉眯着眼睛,轻蔑地反问了一句。
男人听见“少年”二字,便回想起了那日同白术的谈话,自家夫人说别的男人是翩翩少年郎,这个气得生。
穆良延低声吐出三个字:“上不得!”
“不是!我说这又是为什么啊?”
“脏!”
此刻,元贺冉可谓是怒火中烧,一把推开门便离开了书房。
元贺冉正准备趁着这个机会去青昭堂看看稚宁,结果迎面便碰上了长平郡主。长平郡主骄纵难缠的名声一直在外,他本想逃之夭夭,奈何一眼便被长平郡主认出来了。
“元将军!”长平远远地便叫住了她。
无奈,只好躬身行礼“微臣参见郡主殿下!”
长平郡主将他扶起,“本郡主听闻元将军花了三百金买走了我皇叔府中的一个丫鬟?”
长平之前一直对白术说他三百金买走一个丫鬟的事情很是怀疑,如今在府中亲眼见到他,对那话也多信了半分。
元贺冉知晓三百金是当时穆良延的玩笑话,也没当真,但是他这堂堂摄政王怎么睁眼说瞎话呢?他哪里是买,他那三百金明明是聘礼好不好!他心里的怒气此刻又多了几分,但是眼下着急地事情便是摆脱这位金贵的主儿,他只得勉强应和道:“是是是!王爷府中的丫鬟自然是极好的,三百金值得!”
“啊?!”长平郡主一惊,万万没想到这事竟然是真的。
“那元将军今日前来是?”长平郡主追问。
元贺冉用袖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低声道:“丫鬟不错!再买一个,再买一个!”
长平郡主直接愣在了原地,不知所以。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挂着郡主令牌反问道:“现在的将军都这么有钱了吗?”
她本想再问问元将军的俸禄,奈何他早已趁着她发呆的缝隙走远了。看来,我需得同风宴姐姐搞好关系,到时候我也要买一个值三百金的婢女。
“郡主!锦绣堂的伙计来了。说是要赔礼道歉,您快去看看吧!”一旁的小婢女呼喊了几声。
长平自知这些事情皇叔是不会管的,皇嫂又受了惊吓,眼下也只有她去最合适了。她迈开步子,一袭红衣走向了那长廊深处。小婢女跟在她身后竟也由生敬佩,只不过郡主嘴里呢喃了一句“这个家没有我长平还真是不行!”让她忍不住偷偷嗤笑。
检校司
霍景的眼线早就送了消息来,说白术在锦绣堂被人劫持。只不过,这两个时辰都过去了,那歹徒消息竟是一点都没放出来。他不由得开始怀疑,这件事里是否别有的缘由。这几日,又有风宴将军回京的消息传来。他深知这盛京的朝堂早已混乱得不成样子。
他坐在案桌前,提笔写下一份信。
那侍卫接过他手中的信时,不经意瞥见上面赫然写着“秦王亲启”四字。
“快马加鞭送去陇西!”霍景冷声说道。
他在检校司的前厅里来回踱步,白术哪里如若在没有进展,这枚棋子就在丢掉了。只是那日白术为何出现在客来安,让他有些糊涂,那支响箭也不该是她放的。这个女子究竟是生性纯良,还是别有用心,他也不得而知。
恰时,青华从内室缓缓走出来。
他警觉地抬头,面色冷凝地望着她“尚书夫人可愿同你相认?”
青华望着检校司远处的屋顶上的灰瓦片压得密如鱼鳞,偶有几株干黄的杂草被瑟瑟寒风捉弄这,她嗓中哽咽说不出话来。
“我早就说过,人心都是一般。若能富贵,不择手段;心有贪欲,再无悔改!”
他是这样的人。
可她想说的却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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