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二十五章
既然已经和种田一二三达成了和平友好的协议,太宰治也就不打算继续纵容mimic了。
穿过茂密的杂草,太宰治和深雪抵达了横滨西部的某处山林中。
“啊啊,真是的,为什么横滨的绿化这么多啊。”太宰治从头发上拈起泛黄的落叶,鼓着脸吐槽。
“都是光秃秃的山的话,有的人就要哭了。”深雪拂开前方的枝条,顺着他的无理发言说了下去,“不如说有人会在山里建房子才是不能理解。”
虫子多、交通不便、人烟罕至……要说缺点的话有一大堆,优点可能也就是远离城市的喧嚣而已。
“有钱人的毛病。”深雪轻哼了一声。
“这是暗示我该给你降工资了吗?”
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可算不上什么贫困阶层,严格来说应该比洋房的主人还要有钱。
“不要。”深雪立刻拒绝:“只要我不认为自己是有钱人,我就是横滨最穷的人。”
“你应该给我涨薪水才对。”
“哎呀,你是哪里来的强盗吗?”
太宰治感到好笑似的摇了摇头,然后面色一肃。
“到了呢。”
并不是已经抵达了他们的目的地,只是进入了mimic的警戒圈范围了。
“那么,接下来就辛苦咯。”
太宰治理直气壮地挥了挥手,惹得深雪朝他做了个鬼脸。
女子的纤细身影转瞬消失在林间,不多时,就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声音。
惊起了一片飞鸟。
“真是粗暴呢。”
闲适地仿佛是来踏青的太宰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套,随着惨叫的声音继续向前走去。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两人在洋房的门前会合了。
“都解决掉了?”
太宰治一边给自己的手/枪换了个弹夹,一边问道。
“差不多吧,”深雪环视了周围一圈,“毕竟他们中间应该不会有逃兵嘛。”
被太宰治杀掉的mimic成员的尸体倒在洋房门前的空地上,深雪想了一下被自己处理掉的人,觉得是不是应该给他们留个全尸。
虽然已经抛弃了骄傲,但是还是应该给他们一点尊重?
“有点期待呢,这扇门后面。”
太宰治勾起嘴角,转了一圈手上的枪,紧紧盯着眼前雕花的华丽大门。
被废弃了不短时间的洋房早已蒙尘,腐朽的味道爬满了各处,谁也想不到当初这里是怎样一副迎来送往的热闹景象。
用来作为mimic的墓地倒是正好相称。
“进去后要跟好我,不要觉得有趣就自己行动。”深雪把手搭上门的握把,“在里面开的枪可没那么好躲。”
太宰治的回答是牵起了她的另一只手。
“没问题哦,我对那些人又不感兴趣。”暗沉的鸢色透露着主人此时的复杂情绪,“我的目标只有一个。”
深雪看了他两秒,点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话。
“吱呀——”
仿佛合页生了锈一样,门被推开的时候响起了痛苦的呻/吟声。
“真是,太过热情了。”
数不清多少的子弹向他们射来,在距离半米左右的时候又受到了阻挡一样纷纷落地。
没有呵斥,也没有询问,踏入了mimic老巢的两人直接被定性为敌人。
拉着太宰治的手,深雪没有迟疑地向洋房的深处走去。
安德烈·纪德——mimic的首领,应该还在那里吧。
披着破烂的灰色斗篷的mimic士兵向他们围绕过来,每个人的脸都被遮挡得严严实实,当真像是无脸的幽灵。
不过如果说他们是幽灵的话,两个闯入者大概就是幽灵所惧怕的阳光了。
视mimic的士兵如无物,深雪和太宰治的路线没有发生任何偏折,只是在他们的行进中,围着他们的mimic士兵也一个接着一个消失了踪影。
连发出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刚刚还活着的人一眨眼就像蒸发了一样,不论是斗篷还是武器都一起不见了。
银色的光芒在深雪碧色的眼睛中明灭,太宰治歪头看了眼她:“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啊,虽然我想过,但是反正之后这里也什么都不会剩下,我就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了。”深雪解释道。
放一起烧掉也分不出来谁是谁,不如一开始就统统送走好了。
太宰治不置可否。
这些人本就已经无牵无挂了,相信他们也不会介意自己的死也没有任何痕迹吧。
懒得再分心给这些一般成员,太宰治握紧了深雪的手。
大将可是就在前面了。
“下午好呀。”
灰色头发的男人正站在高大的落地窗前,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以及轻快的女声,神情平静地转过了身。
“用日语该怎么说呢……一期一会?”
三十多岁的男人脸上是和年纪不符的沧桑,低沉的声音听上去竟还有几分愉悦。
“我倒是宁可不要这一会呢。”太宰治轻声回答。
“虽然还没有正式见过面,但我想我应该没有认错人,毕竟之前也来‘打招呼’了。”安德烈·纪德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游移了一下,“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和那位有名的干部小姐是吧?”
“嗯嗯,说的是呢。”深雪予以肯定:“我们应该、不,应该说也肯定不会认错你的。”
“纪德先生,感恩吧,今天就是你,还有整个mimic的……忌·日·哦。”
“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那样,我肯定会在地狱向你们道谢的。”安德烈·纪德拿出了枪,“不过要是只是说大话的话——”
他的笑里有着战场上锻炼出来的冷漠和残忍。
“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与之前的数量相差无几的mimic士兵涌进了舞厅。
“哒哒哒”的枪声响彻在了整个房间里,所幸这里空空荡荡,受灾的也就是墙壁和落地窗。
“港口黑手党的武器还好用吧?”站在原地没有动的太宰治安然开口问道。
安德烈纪德皱起了眉毛。
看来他得到的情报还不够多。
“本来是想看看你们能做出什么有趣的事来着……不过,要改变的话果然很难吧。”太宰治低笑一声,说不出来有什么意味,“无聊的人要被判处死刑的,你知道吗?”
这暗示着他们的所有行动都在对方意料之中的话令安德烈·纪德感到有点微妙,他也顺着自己的心意问了出来:“什么意思?”
“不不不,那不是需要你弄懂的事情,我只是在告诉你一个结果而已。”太宰治的笑容里充满了恶意和嘲讽,“反正你要死了嘛~”
枪声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因为mimic士兵而显得拥挤起来的舞厅也再次空荡了下来。
“‘幽灵绞肉机’吗……”安德烈·纪德看向深雪:“这个名字看来配不上你啊。”
“多谢,我也不是很喜欢这个称呼。”
仿佛两人是什么多年好友在闲聊一样,深雪摊手,对他的话颇为认同。
“话说回来,因为我并不能预测未来嘛,所以很好奇有这种异能力是什么感觉呢。”她歪头,天真的表情倒像是个普通的女孩子,“纪德先生,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
“……”
“看到了未来但是发现没办法改变又是什么感觉呢?”
绿色的眼睛眯了起来,看着对面的灰发男人沉下来的脸色。
清脆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舞厅中,太宰治走到了安德烈·纪德的面前。
安德烈·纪德只是看着他的走近——
不是他不想动,而是动不了。
“还要抬头看你,真讨厌。”太宰治撇撇嘴,把手里的枪扔到了地上,然后掏了掏口袋,“别看我这样,可是很体贴的。”
抵在安德烈·纪德额前的是一把灰色的老式手/枪。
“用自己最熟悉的伙伴上路的感觉怎么样?”太宰治顿了一下,回头说道:“深雪,能不能让他说话呀?”
“……麻烦。”深雪瞪了他一眼。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如了太宰治的愿。
“这倒是和我所想的死法差得远。”安德烈·纪德眼底沉沉,“不过也没什么可后悔的。”
“不后悔……是吗?”太宰治细细咀嚼着他的话,“你知道吗,其实我也一直在尝试自杀哦。”
“只不过一直没成功而已。”
“那你就应该明白我们——”
“不,我不明白。”浓郁得像铁锈一样的眼睛不含任何感情地看着他,“想死的话去死就行了,给想活的人添麻烦就不对了。”
“这么看来,你的罪名有好几条呢。”
快要成为男人的少年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让你就这么死了真是便宜你了。”
“快点吧。”深雪透过玻璃落地窗看向外面已经开始变得昏黄起来的秋日天空,“我还想去买点东西,再耽误下去店要关门了。”
这样的情况下说这种话多少有点煞风景。
“……你们两个,还真是奇怪。”安德烈·纪德笑了出来:“最后一刻是这样也不坏。”
“……”
太宰治没再和他继续聊下去,食指用力,扣下了扳机。
高大的男人闭着眼向后倒去,激起了一片浮灰。
太宰治手上松了力气,灰色的枪落在了地上,弹了两下,在地上的人脚边停下。
他转过身,观察了一下整个舞厅,然后走到了某块地砖上。
“砰。”
沉闷的声音响起。
深雪看着太宰治闭着眼躺在冰凉的地上,阳光和窗棱在他的脸上和身上画下了奇特的纹路——仿佛他也和不远处那具尸体一样失去了生命力。
走到他身边蹲下,深雪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脸。
“原来躺在这里是这种感觉。”太宰治没有睁开眼,自顾自地说道。
“硬邦邦的,”深雪停下了手,“很凉,还有点脏。”
“我觉得还是躺在床上比较舒服。”
太宰治睁开了眼。
深雪右手托腮,端详了他几秒。
她的左手勾起了他脸上的绷带的边缘。
太宰治握住了她的手腕。
“还不到时候。”他懒洋洋地说道。
“试一下嘛。”
太宰治松开手、坐起了身,有些无奈地看着深雪。
“不要计较这种地方了吧。”
深雪知道他这就是默认了,手稍微向后摸索了一下。
白色的绷带纷纷地落了下来。
完整的、属于太宰治的脸进入了阳光照射的范围。
太宰治有些不适应地眯了下左眼,低头看向蹲在自己身前的人。
“满意了?”
细白的手指攀上了他的脸,摩挲着平日里被遮挡起来的部分。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深雪慢条斯理地说道:“你,满意了吗?”
“……应该?”太宰治回了个模棱两可的词。
“那就回去吧。”
深雪收了手想站起来,却被太宰治扣住了腰。
一个踉跄,她就差点跪在了地上,还好太宰治扶住了她。
深雪撑着他的腿直起身,以眼神询问他:‘你又想干什么?’
“深雪小姐不觉得现在的气氛很好吗?”太宰治轻轻理了下她耳边滑下的头发,“我感觉今天的黄昏格外地好看。”
“所以?”
太宰治俯下了身。
“很适合接吻。”呢喃一般的语气:“只是接吻而已。”
“……”
深雪叹了口气。
揽住了太宰治的脖颈,深雪凑近了他的脸。
“下不为例。”
在死人旁边接吻的经历一次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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