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难以窥见雪花后的真相
在与武藤泰宏重逢的刹那,我瞬间就明白了我与他再会的缘由。
“你被谁揍了。”
“……”
“说话,别装哑巴,mucho”
那是明显的伤痕,留下了拳头大小的淤青在眼眶周围,他的脸上因出现了这难以消肿的伤痕而乱了整体容貌,原先的意气风发变得有点像菜市场里发蔫的茄子或者烂个坑的土豆。
我的话语中带着丝凉意与毫不客气的直率。本来我总爱将自己树立成某种标杆,比方说能够轻而易举控制脾气,又比方说我自认能在社交中见晚辈说贴心话、见长辈说恭维话。实际上,一旦触及我的弱点与软肋,我很快就会变了脸色,导致周边气氛下降个几度也完全无碍。此刻完全不降石仓晴的存在至于何地的我近乎是以一种逼问的装填靠近了武藤泰宏。
他看着我的眼睛,默不作声,我继而用极强的气势盯了回去,半晌,他的薄唇抖了抖,接着开了口。
“我摔得。”
“放屁,你要摔怎么能把一只眼睛摔青?你当我幼儿园没毕业没常识?”
我气恼不已,甚至感觉火往头上涌。也是,就他这个身份所做的事进来后注定只有“嘲笑”或者“排挤”沦落到这个少年的身上吧。我想来想去都觉得好笑。好笑在武藤的哥哥和父亲贵为高材生、警示监,到头来自己亲人怎么受的伤都不知道。还得委托一个无关紧要的家伙来问询真相。
这是多么可悲的家庭——
可又转念一想。我也不是这么在瞒着自己的家长们活着吗?
想到这里,我竟有些失了神,气势迅速弱了下来。少年的家庭本身对孩子无所了解,再想拾起沟通的时机已是难上加难必须要重复性尝试。到头来我与mucho半斤八两,更不该五十步笑百步。我的父母是个好人,归根结底也只是好人而已。如若被他们知道我和这些孩子在一起玩了这么久……恐怕别说棍棒戒尺,我应该会被母亲直接拉着胳膊拖行回家吧。
“怎么了,鹤?”石仓晴的低语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事到如今,即便觉得有危险我也毫无怨言的想要力所能及了。一切的发生似乎是冲我的磨练。我叉着腰挺起身板,对面前沉默的少年开口了。
“老师问话,不会如实作答?”
老师——是的。在他面前,我和石仓晴都有着这样的身份,这样类似于长辈的自尊,竟然使我内心产生了奇怪的命令式语气。
当然,这其实是个误区。跟千万家长们问话一样,明明不知所以然,反而自顾自认为自己的世界观与对方价值等同。我很快就意识到我自己说错话来,对方并不在意甚至冷哼一声。
“不还是他们让你来的吗。”
mucho比一般小孩要更清楚这个世界成人的规矩,在某些地方却又因太聪明而糊涂。比如当下他清楚知道是自己的家长用特权的方式让我滚来这个地方,但他始终不会主动承认某种意义上这是属于所有人共同的关心。诚然,我也不能真的了解他的家庭背景对这件事是否真的上心就是了。
“有这样的机会我肯定会来啊!”
我理直气壮地反驳他。同时我还猜到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所有表现。他在谈话室里就像个沉默的顽石,坐在柔软的豆豆椅上背脊僵硬而笔直。这整的原本还算有活跃度的谈话室像一潭死水。武藤泰宏在我与石仓晴的注视下一言不发。因为他早就料到我两的出现必然是要为了获取某个真相——
“到底是为什么,泰宏?”都是徒劳,石仓晴在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地问道。
“……为了保护。”mucho眼中晃过丝坚定的神采。我看得出来,甚至因此意识到他所言非虚。可我不明白他在保护什么。保护的这一切需要他用身体受伤来承担这一切。保护到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即使展示出自己的“弱点”也无所谓。
他的背影依然充满着安定。安定到我仅因为这样便深知这个人所行之路已是他所决定好的抉择。只是在临行辞别时,武藤泰宏垂下头对我轻轻低语着:“下回,不要来了。”
“什么?”因他许久的无言,我一时没有意识到这句嘱托的重要程度。
“……出去后再见吧。鹤先生。”
他轻笑了下,笑容的幅度淡薄到几乎不可视。随后武藤泰宏抬手摸了摸我的脑袋。一时间我有些呆住,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很少有人这么摸过自己的的脑袋:在我浅短的经历里、用所谓的责任来武装自己的每一天,大都是我去劝慰着对方要放下又或者要想开,到今日我竟然被想要劝慰的人摸头,这某种意义上简直是人生大失败——!
我愤愤不平却又意犹未尽,这场会面的始终与结束就像是支戛然而止的乐曲。我偶尔猜测或许石仓晴不在我身旁一切都会变得有因有果。可很显然,下一位来客的到访使我意识到或许有时只是我的目光太过“自然”。
“又见面了,椎名氏。”
“……如约而至,黑川氏。”
伊佐那的出现如火似风,尽管做足心理准备却又难与对方真正达到开口畅谈。我们保持着通信,残酷的却是我从他身上并不能了解到什么真正有用的信息,反之只能一味地倾诉,倾诉到希望自己的信件有一天能让他明白本人的诚心。
起初只是和柴大寿以及圭介路过的仗义而为,想着自己逞英雄后就对后事处理避之而后快。到最后才发觉这孩子竟在我与真一郎不可视的地方做出了许多未曾了解的事。我曾在信中提起过佐野万次郎的大名,却被他相当果决地划了黑线将信退给我,并附上几个大字。
【我不想看到这个人的名字!】
“不觉得我的出现很奇怪吗?”抽离回忆,我扬眸望向对方。“再次正式见面居然是在这里,说到底本来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吧。”
“我问过我那仆人,没有女生去拜访过院长。本来以为你是个不守信用的家伙。啊啊……不过也无所谓了。”黑川伊佐那自顾自感慨着,忽而眯起了眼。“这里不是有你的很多熟人吗?”
“……希望你不要因为有熟人而否认我本人跟你的相处方式。”我摊开手尽可能保持着坦然。对方的话语我无从否认。说到底这种场面之愚蠢并非我所想。只是……仆人是谁?
“这些家伙只是需要一位‘王’而已。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都不明白?”黑川伊佐那的瞳孔十分空虚,无实感的笑容使我心生寒怯。对于我而言这样的存在仿佛是个无止境的黑洞,少年的眼中没有尽头,而我也不知这片眼神终归何处。
我也会害怕,如同遇到强者时会想要逃跑,如同遇到跟踪时难以忍住恐惧。我对伊佐那的苛刻逐渐不是因“真一郎”的随口托付,而是对我“人生愿景”的追究到底。可说到底……少年那所谓的世界观似已不是我能触及之事物。
如果说动物是靠气味来辨别好坏,我想人也应该有着这样的特性。我们本是面对面坐着,他却自然而然凑到我身旁,在我的发尾处吸了吸鼻子。
“怎么了?”
我尽可减轻声音的颤栗,对方则好奇似的望了我一眼。带着顾认真的口吻提问道:“这个时候为什么在发抖?”
“那是因为不保持一定的距离感会让两性之间产生一定困惑的,你和我的助手才见第二面吧,伊佐那君。”石仓晴开口解围道并伸手招呼着我。“来,坐在我身边好了。”
对发抖的感觉并不敏感,我甚至不能搞懂自己的内心为何需要对某种无根无据的直觉感到害怕。但如果一切正如我所感受到的这样,男孩身上虚无的气息确实在吸取着我的力量。我假作冷静地站起身来为他端上了杯碳酸饮料,随后坐在晴老师身旁,发现她用笔规律点着笔记本示意我的阅读。
【极强的自我保护屏障。】
“是这样吗?艾玛就没有这种反应诶……”黑川伊佐那嘀咕着,双手拿起碳酸水一通猛灌。“……朝日的柠檬碳酸?”
“你喜欢的牌子。”我浅浅点头表示了认可。
“还真是有特权的小姐啊。”
黑川伊佐那这么讽刺着却还是乖乖把一杯全部喝光。看得出来对方没有在信件里都欺骗着我的习惯。我长舒口气对此有些放心,难免在心底暗觉自己方才过分紧张。
“黑川氏有没有什么想聊的呢?”
“这种话……不说石仓老师也应该猜到?”
“我们上次见面是只是聊了进来的前因后果,你知道的,一张纸上面写着的档案总是不如我们直接攀谈所得到结论更清楚。”
“结论……结论都是差不多的。打架这件事上绝不能输,输了的话就等于我的人生变得一无所有。所以在我没承认输前都是战场,他在这场战役中先落幕了。所以,就是我的胜利。”
胜利?事到如今,他还是在执著着这种事吗。我沉默不语,只希望自己尽可能从他的动作中或是眼神里看出什么破绽,半晌我才意识到,这个人可能真的并无理解何为忏悔之情。
“你在维持着你的不败战绩?”
黑川伊佐那点点头。“差不多可以这么解释。”
石苍晴转了转笔,在本子上继而写下。【对自尊的极度追求。】
“那我想知道……你说的‘仆人’是谁?”
我忍不住抢先一步开口问道。黑川伊佐那眉目回转,瞳孔内的视线上下扫视着出声的我。
“你是以什么身份在问我?是教导员的助手,还是椎名鹤?”
“我是以与你通信很久的笔友身份来问你。黑川氏。”
我向前探身理直气壮答道。他闻言先是一怔随后似是非常满意这个答案的笑了起来:“一个受我所给予活下去理由的人,一个和你有些像,但比你胆小的家伙。”
“他……在福利院?”
“是的。让你失望了,他还在福利院待着。”
“倒不是失望,我想见见能让你交付信任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
与真一郎最后交出实话时,我知道了对方并非和真一郎同血脉所出的孩子。这个秘密维持着伊佐那的自尊同时也让他将“佐野万次郎”视为假想敌。这个孩子强烈忽视了妹妹艾玛被送入佐野家后自己被送入福利院的逻辑缺陷。他已将知晓自己与佐野真一郎是兄弟这件事当做某种活下去的理由也说不定。
“他?我们之间的关系只是互利,你想多了。”他的脸色一变沉声答道。
我毫无犹豫将自己内心想法循循善诱说出:“将‘王’这个职位确定的很清楚的是你,将‘他们’规划的很清楚也是你。我提起仆人你很快只确定了一个人。我想这个人必然是你所视的特殊之人就像……”
“啪。”
那是纸杯摔打在墙壁上的声音。我昂头望向罪魁祸首,伊佐那的眼睛虽是笑着弯下来却构成了一条无法忽视的弧线。他的喉结动了动随后出了声:“你问得有些得寸进尺了,椎名鹤。”
“……怎么。很厌烦我这种倾听你的话语从中找到破绽的路人角色嘛。”事到如此我反而放弃了退缩,这愚蠢的挑衅和威胁亦如斑目狮音的厉声呵斥般,让我忽然丧失了某种怯懦,对此反而有着冷笑的欲望。我索性托着腮直勾勾盯着他看过去,也不管对方是否适应我的眼神。“我倒觉得这是一种默契啊,从你的话里听出点什么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你应该感谢我不是吗,黑川伊佐那?”
石苍晴则起身主动将纸杯丢进垃圾桶,用相当温和的声线缓和着我二人中的气氛:“想要做‘王’也要有应当的觉悟不是吗,所以你学会了什么?”
“……”
黑川伊佐那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继而灰蒙蒙的眼神挪向了窗外的天空。雪依然在下,天空尚晴,没有严重污染导致的阴霾。眼前的世界维持着白茫茫一片。自然的白如同能遮盖所有夜晚的黑。
“我会惩戒他们。”
几乎本能有个预感从我心头跳出,我瞪大了眼睛望向了他。可接着他的话语打消了我的疑心,因为主人公或许并非我今天所见的那个人:“怎么会有抛弃母亲的孩子呢?老师,您难道不觉得吗?”
“……所以你认为这是种正义。类似于惩戒霸凌者的性质相仿。”
“噢,实话讲这跟正义没有太大关系。”
黑川伊佐那的维持着僵硬的思考状态,片刻,他靠在柔软至极的懒人沙发上嘟囔着。
“瞧不起他。这只是自然而然的瞧不起……只有被母亲放弃的孩子,怎么还会有放弃母亲的家伙呢?”
“那位同学每天都受到他母亲的身体虐待,还有语言虐待,甚至在饮食上也受到了限制。每天只能吃一顿饭。就算在了解这样的情况下,你依然觉得他的行为是绝对错误的吗?”
“是啊——”黑川伊佐那的眼睛忽然因暴怒或是焦躁而涨得通红充满血丝。他那本来平静甚至是冷淡到低沉的声音忽然抬了个八度。“那种事情谁不知道?!那种、那种冲动对根本没有获得母亲爱的孩子来说……!”
说到这里,他忽然哽住。再也发不出任何音来。我与石苍晴见状两两对视,心底大约也为这种现象有了各自的看法。晴是老师,与我所视的视角不同。我只是大抵终于了解到这个少年所背负的冲动与恶终究产生自他那四分五裂的家庭。他想要活下去的欲望更多是种生活的规矩而已,并非自然而然所生的欢喜。
他在殴打虐待的,是否是心底或是另一个世界里的自己?
石苍晴合上记事本,忽然将话题自然而然地转移:“有没有考虑在少年院学一些除了打架以外的技能?”
“什么……?”
黑川伊佐那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题转换速度袭击到措手不及,他的茫然突破了自己对自己紧紧包裹的外壳,石仓晴则继续笑语:“不是很正常嘛,在少年院里还可以进行秘书资格证的考核,但是你的年龄还不够啊。如果你想要的话还能学习考汉语级别证,不过我觉得你,不是很喜欢音乐吗?”
确实如此,他的身子总是时不时下意识偏向正在播放纯音乐的收音机。石苍晴提醒我才反应过来这件事背后的原因。或许这间屋子里真正能让他放松的反而是音乐……而不是我们的谈话。
“如果你喜欢音乐的话,就试试来学乐器吧,黑川。别看我这样,我暂且还会唱歌哦,如果你弹的很好的话,你就来成为我的伴奏吧。”
“……”黑川伊佐那沉默地望向我,我摊开手一脸无辜。“不是说了吗,我两有这样的默契很不容易的。你不说普通人能听懂的话,我不喜欢听普通人爱听的话。”
“我说……允许你叫我小黑。”
“啊?”今日第二次痴呆再次浮现在我的脸庞,被对方突兀的提议震慑到本人彻底丧失了表情管理。“这个时候不应该问我会唱什么歌好去学习乐器,这样才会让合奏变得更动听吗?”
“倒也不用你的多疑和操心。”黑川伊佐那对此倒是毫不在乎。“如果我说让他们成立个合唱团也不是不行。”
“……所以你在新年年会的时候完全没有表演节目?”闻言,我对此大呼小叫。“如果正常去学校应该对这种组织活动完全有社团方面的经验吧!”
“所以呢?”
“别这样反问我啊!”我佯装嗔怒地叉起腰反驳他。“要我说这个时候应该迅速请求晴老师来当你们的‘社团’老师吧?”
亦如绝望高岭上所盛开滴着血的玫瑰,我想,如果不加以控制,男孩已经会刺伤别人的同时刺伤自己。玫瑰虽然象征着某种勇敢或热切的情愫,继而衰败时也依然轰轰烈烈。
“是这样吗——”
石苍晴面不改色:“是啊。实在不行想履行暴力的时候就去砸琴吧,砸完后就会发现暴力也是需要毁坏付费的。至少需要付修理费呢。”
黑川伊佐那的面容染上了无辜的神情。接着,用他那张不常出现表情却在此时看起来有点楚楚可怜的的脸望向石苍晴。
“那么,拜托您了。”
至此,他终究是好好用了敬语。因而我莫名陷入了安心的境地。这家伙还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这家伙还有在想着改变……想着尝试。想要从绝望岭上跌进希望的海洋。
如此,就理应接到回应。
“如果你有好好练琴,未来我会来听你的演奏。”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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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走出少年院的大门时,门口站着的则是多日不见熟悉的少年。少年将手放在唇边哈着热气。白茫茫的气息围着他的侧脸仿佛能倒出一片虚影。
“阿坚?你怎么来了!”
出乎意料的事使我欣喜若狂,我想不通他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出现。他望向我似乎是放松般的松懈了肩膀,咳了两声后昂着脸:“我给你家里打电话了。”
“啊,所以……”想起母亲今日有假。我摸着心口深吸了一口气。“母亲说了什么?”
“说你来看上回把你肩膀整脱臼的那个混蛋。等他出来,我得让他也尝尝被卸掉的滋味。”龙宫寺坚咬牙切齿的记仇模样惹得我感到十分好笑。我知道对方是在袒护自己,但为了避免他对mucho本来救人的印象产生扭曲,便从未告诉他那场对战是与武藤泰宏的较量。我心安理得得靠近他,将他脖颈上的围巾系的更紧了些。
“没关系了,阿坚,因为你来接我所以勇气和力量都回到我身上了——!”
“呼……你是笨蛋吧。走了。浪费新年假期的时间太久了。你不是期末一直嚷着想吃道顿堀美食街的烧串吗?”龙宫寺坚似是害羞了般低下头,搓着他那冻得通红的手。我对此心生歉意,毕竟事出突然,我竟忘了与他的约定还麻烦他到这种地方来找自己。
“冬天,一定得吃关东煮的热萝卜呢。阿坚请客哦。”
这么开口着的同时,我牵起他的一只手将他放在自己外套的口袋里,温暖着他冰凉的体温。龙宫寺坚先是一僵,随后将头扭向一旁,脸颊处的绯红不知是冻伤还是他的表情出卖了他心底的想法:“鹤,谁教你让别人请客这么理直气壮的?”
“嘛——毕竟某人是雪天出门不戴手套就冲来的笨蛋嘛。骗对方请客也不是什么难事。等下我会走另外一边的,阿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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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院夜晚的七点到八点是观看电视节目的时间。饭后,大家都坐在一起。黑川伊佐那极其自然地选择了与武藤泰宏临近的座位。
电视节目是由大家投票决定,这个年纪的孩子在新年时反而都很乐意看ntv的超级变变变的特别节目。就如同每年新年前观看红白歌会是某种传统一样,电视机上播放着各类参与者的奇思妙想。大家讨论的声音也此起彼伏。
“你没有告诉她啊,mucho那个女人带着她来不就是想查清你究竟是被谁殴打的事实吗?”
黑川伊佐那的声音在武藤泰宏耳旁显得异常清晰。武藤泰宏偏着那张被对方打伤的脸,侧目望向发言人。
“我是真心认可你的力量,伊佐那。所以肯定和她没关系。”
“不是很厉害吗?能让她用助理身份直接进到少年院里来。这样的人如果不表示足够的忠诚我是不会放心的……你和斑目那种笨拙的野狗不一样。mucho我教训他对椎名氏的不敬无非是因为某些私人的原因。但对你而言,她,就是我的利用价值。”
武藤泰宏深邃的目光映射在伊佐那的瞳孔中,二人的对视在此刻竟像一种互相的试探摸索。半晌,在主持人兴奋播报参赛者的成绩时,武藤泰宏开口了。
“不必那么麻烦。我懂这个道理。我认可你是我的王。黑川伊佐那。无论让我做什么,尽情下命令吧。为了向你证明我的忠诚什么都可以做到——对于你的袭击,我不会还手。”
“没有必要。”黑川伊佐那沉吟片刻,眉眼舒展语调尽是轻快。“我只是在想,我将引领的时代,人数,是该凑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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