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每个人都应该揭示恶之花

有的时候我也在反思自己为什么要闲的没事找场地圭介商量心事，可事关羽宫一虎，他自然好心过头地加入了进来。顺便得意洋洋拉来了“得力帮手”打算一起分散羽宫一虎的警惕感。

        “你真的觉得阿帕很适合帮忙……？”我面无表情看着他拽来了林田春树，燃烧的头脑cpu立刻降温至冰点。阿帕则很是置身事外地冲我打起招呼来：“哟，鹤。老姐说替她带个话，要上补习班所以很忙最近没有联系真是对不起啦——”

        “呃，嗯，春玉的情况我当然早就了解过了。”提起春树，我僵硬地点点头。林田家是做房地产的，有名的同时家中背景也典型的暴发户。他们对长女的教育十分在意。因为在意朋友的家教环境，母亲曾和阿姨见过几面，双方家长都对两个女儿的交流并表示了满意，这才放心地准许我时常和春玉煲电话粥以及出门见面。说到底，家里人听到我最常提到女子力满满的闺蜜就是春玉了。因而此父亲还催促我要常和日向联络一点，橘正人是他的同事，我从名义以及年龄上便是橘日向姐姐的关系了，能多关照就更好。

        “所以说，场地。你们今天要一起让我见面的那个家伙叫啥来着……？”阿帕啃着手上的炸鸡，重复性询问着前后因果。

        “你用一盒炸鸡贿赂了他？”我揉着太阳穴看向场地圭介。场地圭介则理直气壮道：“外加一盒炒面面包和跟mikey再切磋一次的机会。”

        “……你可真便宜啊阿帕。”对方比我想象中更容易被食物贿赂，我长叹一声解释道。“是可以做共同新伙伴的人，叫羽宫一虎。”

        “打架很强吗？”阿帕两眼放光。“我说啊，我喜欢那种跟mikey一样的强者。”

        “……打架不算太强。”我在心里暗暗算了算自己上次见一虎的日子，那还是他与他的母亲受到家暴时，阿姨在申请离婚时的阶段。之后我便再也没和这个怯于父亲暴力的少年相见过了。“但他是需要你出手帮助的存在。”

        整场计划其实只是打算以聚会的名义将一虎带去佐野家，随后大家一起对他进行□□裸地盘问。简单粗暴但在场地圭介看来这个方法应该有奇用且有效。圭介认为既然对方是在瞒着我们所有人，那我们所有人来同时追问他是否参与成年人打小钢珠这样，类似的赌博事件在众人的逼问下，会使他更快交代前因后果。

        “你还是会相信那个叫半间说的话？”

        “不信也得信吧。毕竟就是靠着那通电话他找了过来。”

        场地圭介觉得我说的有理，所以也主动加入我这次的劝阻行动中来。毕竟年纪轻轻在混乱的街道上被混混盯上还是小事，被成年的家伙们盯上，一虎肯定会陷入深不可见的危险之中。这么交流着的同时，我们很快就来到了舍弃独门独户、转而挑选得是较为便宜简陋的公寓楼，据说，是因为他父母离婚后因为抚养费没有办法每个月正常给的缘故。还要考虑单身母亲工作的费用够不够支付房租。

        “他不喜欢这里。”场地圭介耸了耸肩冲我打了个手势咬耳朵低声说道。“所以很少跟人说他家住在哪里，可能还是不太习惯新家附近的生活吧。”

        随即，我便见场地圭介豪迈万千扯开了嗓子在楼下大声喊了起来：“一虎、一虎——快点——出来玩——！”

        “……你这是扰民行为吧？！绝对会被骂的！”震惊之余我正要阻止场地圭介的大胆举动，场地却挥了挥手无所谓的说道。“这里住的人没那么讲究啦，还是会原谅我们的地步。而且一虎又没有告诉我他们家门牌号。所以只能这么叫了。”

        “那种事……去楼底下查看一下信箱上的姓氏不就知道了？”我忍不住畅言自己的推理。场地圭介先是一愣，眼见着就要拍手叫好地同时我连忙捂住了对方的嘴巴。“停停停。既然对方是不想让我们知道的话，还是不知道比较尊重他不是吗。”

        见场地圭介边喘着粗气边猛烈地点着头，我才勉为其难将对方放开。紧接着场地便兴奋地大叫起来：“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喂喂，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舔干净嘴旁炸鸡的碎屑，阿帕在一旁好奇地凑了过来，我则放弃般决定不再自讨烦恼了，顺口暗讽自己处境微妙：“我们在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那是什么意思？”阿帕却秉持着臭皮匠精神穷追不舍地提问道。

        我扶住前额放弃般叫嚷着：“谚语。中国的谚语！你们呐，是真的不看《三国》电视剧什么的吗……？”

        “你们……怎么突然在我家楼下叽叽喳喳说着电视剧？”

        救星来到，羽宫一虎顶着完全与过去不相同的寸头发型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见到来人中间还夹着个我，他显现出了完全掩盖不住的惊讶之情与手足无措的慌张：“没想到，椎名你也来了。”

        “很久不见了。羽宫少年。”

        两指一挥，我冲对方示意从电视上学过的美国牛仔礼。他脸上的不安缓解了些，点了点头木讷地回应我：“好久不见。”

        “她听说要见你一直嚷着说要一起来，刚好mikey也想见她。”场地微妙的为我们打着圆场，一切看似十分顺利。“这家伙是林田春树，很喜欢找mikey切磋的好兄弟。你可以叫他阿帕，他身边熟人都习惯这么叫。”

        一虎冲阿帕伸出手：“羽宫一虎。”阿帕握住他的手理直气壮地说着有点冒犯的话：“总感觉你很没有力气啊。”

        “哈？初来乍到的，你是想要吃我一拳吗？”一虎那双细长的眸子瞬间被挑衅点燃，而我则并不想偏离主题的拉架着：“别这样轻易动怒……要知道阿帕见我第一面也是想跟我比力气。”

        “我只承认draken的臂力还能跟我旗鼓相当。还有，谁是初来乍到啊？你小子才是最后一个来我们周围集合的吧。”听阿帕这么说，我莫名对此感到了一丝不知从哪里所产生的骄傲。很快，理智将自己翘起的嘴角撞平。“你也不能这么说，阿帕。所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总会遇到更厉害的。”

        “山外有山……？山什么，山羊吗。”

        “……我发誓今天再不跟笨蛋多解释一句话了。如果你觉得是山羊的话，就是山羊吧。”我目睹着提出让我濒临吐血问题的阿帕，决定废话不要说太多。“但你见过阿坚他了啊。”

        “是啊，draken身边还有个结拜兄弟来着呢。两个人头上都纹了相似的龙。他是我们学校的……啧……谁来着？阿呸记得他的名字，跟他的关系还不错，不过我却忘掉了。”

        “诶——还会有傻瓜和他一样在太阳穴纹东西吗——真是胆大过头。”感慨结束的瞬间，我才反应过来一件重要之事。为什么阿帕比我都要更早了解到龙宫寺坚有所谓的“结拜兄弟”？！甚至对方还有着同样的纹身？可，可恶！难道阿坚那家伙因为听到我类似表白的言论，已经准备躲避着我了吗！

        在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同时，一虎将拍着我的肩膀将我召唤回了现实：“喂，喂，椎名。想什么呢，那么痴迷？”

        “……我只是在想起今天准备在万次郎家开聚会的话，究竟该做些什么准备才好。等下路上顺手买点伴手礼去吧。”

        四人就此结伴上路，踩着艳阳与树叶结缘的阴影，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琐事。忽然，一虎凑近了我的身旁，他起初有些犹豫，继而好奇地跟我说起悄悄话：“你会叫mikey的本名呢。”

        “熟起来之后当然会这么叫。”我点点头，并不觉得自己的随意有什么不好。

        “你和mikey……认识很久了吗？”

        “你这个问题好怪。不过我觉得应该已经可以算得上有几年了。当时见他的时候还是叫万次郎，所以我自然而然就会叫他万次郎吧。倒是现如今平日里别的朋友喜欢叫他mikey反而让我不习惯……”

        “我反倒觉得你这样就挺好。”一虎双手插兜目光扫视前方，我隐约察觉到对方的心事恐怕不在此处。“因为你没有将mikey当做什么老大来看待吧。我讨厌那样。”

        “这么说话是有问题的吧……我又不是他的下属或者是他的‘奴隶’。将他看做什么上位者反而很奇怪。或者……”

        我猛然想起了mikey曾经一脸认真地向我许下誓言不会打女人之类的话，转而露出浅淡的笑颜：“因为我被承诺了。所以不曾畏惧或者崇拜他的力量吧。”

        “为什么不崇拜呢？你不也是懂得力量重要性的一员吗？他的那唯我独尊的模样……啊啊，忘了我的话吧。我只是心血来潮。”

        我对问出这种问题的羽宫报以理解的态度，大概因为这股叛逆是从他的家庭的原始尽头所产生。以至于羽宫一虎既崇拜于万次郎让同龄人以及强者认输的力量同时，又不想承认自己目前的崇拜着对方并给予这样的身影，无所顾忌的期望吧。然而，他的结束语反而使我感到有点莫名其妙。

        “别以为我这样跟你讲话就是认可你了。你……也是破坏我生活的罪魁祸首之一。”

        “……等一下，羽宫君。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反应几秒依然搞不懂羽宫一虎的想法，我忍不住冲着与我擦肩而过的身影呼唤道。羽宫一虎闻言侧身偏过头，眼神中带着与过去的胆怯不同，嚣张且直率的不屑气焰：“我可没有想跟你成为朋友的意思。你最好别多想，椎名。”

        “你们在聊什么？”走在前头的阿帕听到响动转过身来，最前面昂首挺胸踏着大步的场地圭介也好奇地停下了脚步。我因羽宫一虎的言论陷入了短暂的无法平静。阿帕见我没有啃声，他先是不耐烦地砸了咂舌，随后伸手就推了推羽宫一虎的脑袋：“喂。我说，叫一虎的。你是不是凶了我姐的好友？”

        “别碰我！”

        羽宫一虎反应很是激烈，他像是洁癖般浑身猛烈一抖，抬手迅速打向推着自己脑门上阿帕的手。可很明显，阿帕也不是吃素的，阿帕直接掐住了羽宫一虎打向他那细白的手腕，说起话来简洁有力：“早就说了要跟你比腕力，你不接受邀请。不过我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让鹤难堪的话，我也不会让你吃好果子。”

        “够了。阿帕。”我赶忙出言禁止二人矛盾继续激发。“我和他是在讲，这附近刚好有一家我认识的朋友家开着的面包房。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凑钱一起来场面包party给mikey带点他喜欢的甜食过去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是吗？你们真的是在说这个？”脑袋虽然转不快的家伙直觉总是很好，阿帕此刻显得有些半信半疑。“你也想跟mikey交朋友吗？一虎。”

        羽宫一虎没有说话，只是僵硬地点了点头，继而抽回了那只被阿帕捏出红印的手。阿帕见状摸了摸下巴，随后他下定了决心：“你们钱不够的话，今天老爹刚好给发了零用钱。从我这里拿去，要多多买面包来。就当我请客。”

        听到这话，羽宫一虎的脸色显得更加变幻莫测起来。我连忙试图拒绝：“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只是在意零花钱最后请朋友吃点心都吃不起的话，我还是不要混了。回家了阿帕都会笑话我小心眼。你等着。”说罢，阿帕从裤子口袋摸来摸去，随后将他口袋里皱巴巴一叠零钱递给了我。“就交给你保管了。老姐说过，你是很好的参考人。上回冬天穿的衣服，也是你跟老姐帮我挑的吧。也没谢过你来着。喏。反正交给鹤去处理的话一定会选到很好吃的面包的。”

        “诶——春玉连这种事都跟你说了啊。”跟春玉一起去逛街的那回，现在想来真是个无比正确的决定。继而我才能认识更多不熟悉但确实与我有着连接的新面孔。正因那日的偶遇，我才机缘巧合认识了明司千寿跟柴柚叶。柚叶倒是时常与我电邮联系，即使不见面两人也能时常聊聊不同的见闻。这么说来，武臣的妹妹倒是很久都没有见过了……思绪转回现实，我看着阿帕露出较真的表情站在我面前，心中涌起一阵暖流：“不知道你们不爱吃什么，我要是选错口味了可就麻烦了。”

        “哈、我父母的教育主旨是浪费小钱可以但不可以浪费粮食。你放心，无论买到什么口味我都可以把它们通通清理掉！对了。你要不然再让我们跟着去一个呗。你一个人能提的了全部人的零食吗？”

        “那就让一虎跟着去吧，反正鹤去过mikey家的。我带阿帕先去。你们随后来。”场地圭介凑到我们身旁插话道。“我可是什么都能吃哦。”

        “我……？”羽宫一虎用指头指着自己，和场地圭介大眼瞪小眼。很显然，圭介比我想象中在一虎心里更有威严。就见场地圭介将脸色一沉，用带着教育意味和嘱托感的眼刀扫视了羽宫一虎。羽宫一虎只得“举手投降”：“知道了，我会好好跟着她的。”

        “瞧你那样，长点出息。紧要关头说不定还是鹤保护你呢。”我此刻才发现，场地圭介在同龄人心猿意马、犹豫不决时，说话做事的口气反而更显沉稳。虽然冷静和他不太搭边，但早熟这个词语是可以和他的为人处事相互搭配。“让你跟着她说不定她还会教你几手柔道。”

        同理，我看得出羽宫一虎听不进去。他皱起眉头显得十分愤愤不平：“我可不像以前了。她只是个女孩子，怎么可能……”

        “好了，别废话了。走吧。羽宫君。”懒得与他争辩，我拖着羽宫一虎的后领就朝目标地进发了。刚巧，松野千冬家开着的面包房离此处不过一条街的距离。前去拜访购买，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只不过这路上，一虎还是不放心地冲我多次追问着“你真的有地方去吗？”让我感到心烦气躁。直到将对方带到松野家面包房的门口，我便恶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威胁道：“如果因为羽宫君的大吵大闹吓到我朋友以及他的家人的话——等下出来后，就轮到我让你的脑袋和地面摩擦生热了。”

        “欢迎光临——”

        许是我的震慑有了效果，羽宫一虎灰溜溜跟在我身后半声没吭地进了店门。入口处的风铃声清脆作响，牛奶与小麦粉交织的香气热腾腾地直窜鼻尖。松野太太正端着刚出炉的日式红豆面包整理货架。习惯性道一句欢迎后她抬头看向我，继而露出暖洋洋的笑意：“是椎名来啦。找千冬吗？真不巧。他出门去了……”

        “不不不，阿姨。我是来买面包的。您家的面包实在是太好吃了……说起来，给我爹准备的早餐吐司也快吃光了，今天再从您这里买一点。喏，这不我刚好就带我的朋友来尝尝。”

        “他是…椎名的朋友吗？”松野太太上上下下打量着寸头且纹了纹身的羽宫一虎，显示出了对我话语的不可置信。我方才反应过来一虎和普通学生相比，惹眼程度还是很高的。只不过自己潜移默化已经习惯了纹身、摩托，暴走族之类的事物而已。我刚想开口解释，却见羽宫一虎挪开他的目光，有些不情愿般开口道：“哼，我只是来帮忙的。跟她没什么关系。”

        “亲爱的——进来看看烤箱预热好了没，厨房里的工具我可是完全一窍不通啊。还是让我去摆面包吧。”

        熟悉的男声从后厨传来，松野太太怔了怔随即歉意一笑冲我摆了摆手。我顿时心领神会：“原来清张叔叔今天也在家啊？”

        “哟！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椎名小姑娘来了啊。”

        从后厨里钻出了鼻子上还沾着面粉的松野清张，他接过他妻子手中的烤盘，笑盈盈冲我打起了招呼。去年秋日我初见对方时，对方是极其支持我什么书都看的开放派记者叔叔。我大为感动，继而我才时常到千冬的漫画小屋来访，顺水推舟般又带了味道不错的面包回家。一来二去，两家因为面包的关系也就熟了起来。

        “好久不见。您的工作如何？最近很忙吧？”我低身行礼，向对方问好到。

        “工作当然是老样子了……嗯？咦？说起来你背后的这个小男孩，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松野清张先是一愣，紧接着飞快地忙起手中的活计。我方才察觉身旁的羽宫一虎正在有意识地往我身后躲。我用余光看去，一虎将自己的头低了下去，仿佛一个正眼都不肯望向对方。我刚想暗示对方这样很是不讲礼貌。未曾料得当清张叔叔放下烤盘后，恍然大悟状地感慨出声：“啊——对了，老虎纹身！你就是那个在老虎机旁边被那群小混混威胁的少年吧！”

        “您，您一定是认错人了！我可没见过您。”

        羽宫一虎猛然间陷入慌张中辩解起来，他逃也似撂下一句话便往门外冲去：“椎名，我不去mikey家了。你就告诉他们今天我有事。我先离开了。”

        “诶？诶？？？等，等一下！至少拿个面包算我请你的再走啊！”呆滞之时，对方已经溜上街道了，我只能追到门口冲羽宫一虎的背影呐喊着。可那背影没有停歇，他只是干脆利落地回了声“不用了！”便消失无踪。

        “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尴尬地回过身，望向也没有反应过来的松野父亲。当然，同时我也嗅到了清张叔叔话里的关键信息。“说来真是羞愧。我和几个朋友听说，那孩子好像是被人带去参与了未成年间的赌博？今天刚准备将此事问个究竟。没想到清张叔叔竟然眼熟他……”

        “啊。原来是这样。”笑眯眯的清张先生取下了他手上的一次性手套，很懂我意思的半低下身来注视着我的眼睛。“所以，你很想了解我看到他干了什么吧？”

        “是的，如果可以的话……请务必告诉我。”我十分认真地低下身冲对方鞠了一躬，清张先生见状，反倒有些难为情起来：“呀呀，我可是第一次被小姑娘这么请求呢。以前就和孩子他妈说要是生个小姑娘就好了，没想到生了个千冬。这下完蛋……我可没学过怎么拒绝你的请求呀。虽然，从我的角度来看。这种事即便告诉他的同龄人是没什么意义的，不如告知他的家长或者老师更为妥善。可椎名这么认真~嗯……”

        “莫非，是和您工作有关的吗？”

        “……”松野清张身形一顿，他僵硬的表情很好的暴露了他的想法。我心下了然。“可以的话，告诉我能知道的事就好了。”

        “真不愧是警视的女儿，该说是直觉还是本能的推理呢。已经过于敏感了吧。”清张叔叔露出苦笑，摊开手耸了耸肩。“我在卧底高利贷集团附近准备出一篇犯罪相关的报道。啊，对了，高利贷，你知道高利贷是什么吗？”

        “知道。”我当然不会承认，我甚至目睹过因高利贷而妻离子散，发生了凶杀案的家庭。

        “连这种词都了解，肯定是比普通孩子更关注东京新闻的小姑娘呢。”说道这里，清张叔叔露出了我未在成年人身上见过，认真袒露心事般的神情。“所以……我就去有赌博人的地下赌场附近找了一份兼职工作。顺其自然就目睹了刚那个老虎小孩被同行的小混混索要钱财的事情了。大概，刚他把我当做了赌场老板或者负责人？毕竟我是以工作人员的身份把冲他索要钱财的小鬼统统赶走的。”

        “原来如此。他去的那家店难道是临歌舞伎町附近的吗？”

        “不算远。咦，你怎么连这种事都知道？”

        我揉了揉太阳穴意识到事件或许比想象中更加大条：“因为有人说似乎是目睹了他好像参与了摸人钱包的事件中被发现了……”

        “遇到这种事还是要跟家长好好交流一下比较好哦。他的抚养人呢？”

        “他们家是单亲家庭。似乎母亲为了房租忙碌于工作，好像无心管教他，啊……”在解释的过程中，我忽然领悟到了羽宫一虎将“罪魁祸首”之名安在自己身上的原因。大概，他将我看做将他家庭四分五裂的导火索吧。由于母亲以前是家庭主妇，再为孩子的学习生活操劳起来忙得团团转，日子在最开头总会很难过。

        “他的父亲呢？”

        “家暴到甚至进了局子里喝茶。”

        “怪不得，椎名小姑娘会这么在意他的安危啊。”松野清张对此表现出了然，我则有些难为情。不过很快，我忽然意识到了对方也有相应的秘密瞒着身边的人：“不过清张叔叔，说起来，你的工作该不会也很危险……？”

        “嗯……危险不危险呢……你可就要付另外知晓秘密的价钱了。不过，要是想成为‘英雄’的话，肯定是必须要涉足险境的吧。”

        松野清张的眸中闪过古灵精怪的狡黠，他依然露出了开朗的笑容。我知道，他淡化了成年人身上扛着的责任，并依然将自己的工作当做挖掘罪恶之花的一部分。真相总比想象中残酷，不加掩饰而是有证据的将那腐烂的一面揭示开来。便是这名即便没什么名气也要认真做事的记者初心。

        “我明白，所以您更要注意安全。”

        “放心放心——啊，千冬回来了！欢迎回来！”

        松野清张径直起身，冲着门外挥了挥手，我也面带笑意回身看向门口。陪同叔叔掩饰着整场秘密谈话。风铃响起，松野千冬踏步走了进来，他露出与父母相似温暖可亲的笑容：“哟。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千冬。”

        “你怎么在这里啊，鹤姐。”千冬见我，也只是略略吃惊，随后热情地凑了过来，好像我在公园里见过的粘人小型金毛犬。他黏黏糊糊贴过来撒娇般唠叨着：“如果你要来的话提前打个电话嘛，我也不会出去这么久。你今天想看漫画还是新的故事书或者刑侦电影光碟？等下就一起去看吧。”

        他比我小，自然而然追在我身后，亲昵地称我是姐。做风纪委员长很久，追在我身后的小弟自然不多他一个。于是我请他叫我的名，这样能让我少些身处学校的既视感。但他却不乐意，反而认为光叫名会显得生疏。于是我便任由对方这么称呼自己了。

        “当然是为了买我最爱吃的面包啦——下次再来时，我们再一起看新的漫画吧。”

        ==

        涩谷区宇田川町的旧停车场里，黑龙八代目正在审视面前两位新加入黑龙的少年。

        “你就是一直想要加入黑龙的乾青宗？”

        黑川伊佐那面无表情审视着站在他面前脸上有着烧伤痕迹的男孩。男孩看起来瘦削且拳头并不是很有劲的样子，但介于是真一郎哥哥介绍来的熟人。即便是小鬼他也愿意收下。

        “是。”

        “有没有考虑成为暴走族就该做些能彰显暴走族气势的事？”

        “啊？那种事该怎么做……”

        乾青宗显然因为这种提案而显得很是苦恼。当然，这样笨拙的神情很使黑川伊佐那满意。毕竟只有脑袋不好使些的小鬼才能更轻而易举的产生利用价值。要提防的……反而是脑袋好过头的人。

        “算了，让我们谈谈别的。你身边这位就是，听说在周围一片有名到甚至碰过黑钱的可可君？”

        “我的本名是九井一。当然，我也没有那么厉害。有很多只是谣传。个人的目标只是挣钱而已，如果……您作为总长愿意的话。我也可以让不可能变成可能。”

        九井一也选择了正式陪同阿乾走上这条道路。命运的塔罗牌使他相像，选择黑龙是合时宜且在此刻最为正确的选择。与其花费大量时间和储存的金钱招兵买马扩大影响力，不如就势加入原本就有些名头的“黑龙”才能让他对钱财敏感的才华发展更加迅速。

        “那么，你两就乖乖做好准备吧。将你们的身体和大脑都奉献给黑龙，奉献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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