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晚霞
今天只有两节课，下课时周围的人步伐都久违的慢下来了。
刚出门就看见一片惊艳的天空，明亮的橙接着铺天的粉，绕着一圈天蓝，夕阳沉沉的挂在挂在天边，沉艳而不耀眼。
祁远看了眼周围，旁边不论男男女女都驻足下来对天空举起手机。
他也录了段视频，发给了祁宇。
“哥，好不容易得空，我请你吃饭吧。”顾愉看向他。
平时倒是会拒绝，今天看过祁宇发来的视频，外面的湖，桥，水，他倒也想出校门看看。
“好。”
“真的？”顾愉有些不可置信。
周五这会排队出门的人乌鸦一片，人多的有点挤。
“抱歉抱歉。”有个女生不小心撞了祁远一下，回头一眼就看见祁远面无表情的俊脸。
“没事。”他冷淡地转过了头，顾愉看了他一眼，有些歉意地朝那女生笑笑。
不过那女生非但不生气，还脸红着自己走开了。
顾愉低头翻着大众点评，他两跟着人群走到大学城广场就停下了，不知道去哪。
两人都是几乎不出校门的人，两年了居然还对学校周围还一片陌生。
祁远没戴帽子有些拘束，他到旁边药店买了个口罩戴上，脸是挡上了一半，但是颜值不知道为什么一点没减。
“哥你好帅啊，我也去买一个。”顾愉打趣道。
“有什么想吃的吗？”
“都可以。”
祁远下意识朝人少的地方走了两步。
顾愉看他模样又觉得有些歉意，这人本来就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还是勉强他了。
“去吃日料吧。”
“好。”
顾愉找了家评价不错的日料店，就在附近，位置不错，但和旁边的店比却门可罗雀。
毕竟这块都是学生，而日料店消费偏高，人流量很少。
看似普通的木门前挂着一串粉色的风铃，风带过发出的声音很好听。顾愉开门的动作很轻缓，里面亦如他动作一样的安静。
暖黄的灯光一下打在他两身上，入眼是和谐的暖色调，许多日式的小旗和灯笼颇有风格的挂在天花板上。
中年老板穿着简单的和服开衫站在木制吧台，上面摆了好多瓶烧酒。
“いらっしゃいませ！”
他亲自领着两人往里走，两边是各式各样的屏风，里面是小隔间，人果然不多。
“客人您手机点餐就可以。”
“好，谢谢。”
这个小隔间挺温馨的，祁远仔细看了眼旁边的樱花，粉簇的一大串，居然是真的。
“你来点吧，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顾愉把手机转向他，只见祁远扫了眼价格：“这么贵？”
顾愉笑道：“这点钱还是吃得起的。”
祁远随便按了两下就把手机转回去了，顾愉猜到他不会点多，但也没想到他上来点了个主食，还是大份。
顾愉弯了弯眉眼：“哪有来日料店吃主食的？还是大份。”
学神真会含蓄的给他省钱。
他没告诉祁远这家店有最低消费，接过手机后他把祁远的海鲜炒饭换成了最小份。
在上菜之前祁远还觉得体验挺不错的，毕竟店里又精致又安静，直到他看见那一碟一碟上的没停的海鲜时表情就变得不太对，他刚刚扫过一眼价格，目测已经快五六百了。
“顾愉？”
“怎么了？”
顾愉好像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似的，还坐在对面憋笑。
祁远就安静的坐在对面看着他，两只眸子硬是盯得他冷的一哆嗦。
“我错了”
“叮。”
祁远手机响了下，顾愉好奇地看过去，这一听就是那个社交软件的提示音。
“你们还在聊呢。”
qy：好看
qy：[图片]
祁宇居然给他发了道题。
典型的高考大题，他当年为了确保满分练过很多，现在一眼就能看出思路和答案。
祁宇现在才高三，正是面对这东西的阶段。
顾愉一脸八卦的看着他，只见祁远拿着手机居然直接发了语音。
“h (x) =g (x) (m-x。) -f (m)，得h (m) =g (m) (m-x。) -f (m)，所以h (x) =g (x。) (m-x。) -f (m)…”
顾愉表情逐渐震惊：“远哥…？”
他讲了足有一分钟，顾愉的表情一直没变过，直到等他又放下手机才扯了个笑：“哥…您用恋爱软件学习？”
“不是，他问我题。”
“他”字一出顾愉就知道是那个和祁远攀比拍照技术的奇葩。
他发完语音顺便拍了下桌面。
我：［图片］
我：好吃
qy：懂了 谢谢
祁远吃着甜品，刚准备锁屏又瞄到祁宇发来的消息。
qy：好吃？
头一次见那人发标点符号，看着不太相信，祁远默认是他不喜欢吃日料。
他两吃完就走了，没在下面再多溜一分钟，顾愉时间宝贵得赶回去直播，祁远更不会逛街。
祁远瞥了眼一家门庭若市的奶茶店，是他常喝的那家，这还是第一次在现实见到店面。
很想去，但是不敢。
“远哥，要帮你刷课吗？”
顾愉回回都会问他一次，虽然次次都知道祁远不需要。
大学比高中轻松的多，再加上他没参加任何竞赛，时间对他来说过于宽松了，看网课是他排遣时间的一大途径，学到知识能让他感到满足。
祁远趴在桌上看完了76个知识点，脑子有点涨。
他伸了个懒腰：“我先洗澡了。”
顾愉戴着耳机没听见。
洗完澡早早上床，他躺在床上无所事事，打开ll看了半天祁宇也没给他发消息。
这个点应该在学习吧，他点开祁宇的头像，再次端详他的眉眼。
越看越帅。
祁远刚把手机屏幕按灭就听见手机振动了下。
他连忙拿过手机，看见弹窗才突然反应过来那不是ll的提示音。
是打款消息。
又是一个十五号。
他收了钱，然后无意识地划拉了下列表，唯有的那三个头像停在那。
祁远微信不到五个好友，顾愉还有父母，他不怎么用微信，打开无非是转钱收钱。
顾愉不说，另外两个头像平时他都会刻意无视，但每次收钱时他还是会忍不住点进那两人的朋友圈。
那是他曾经的父母，两人离婚后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谁都没要他。
朋友圈有着他们的生活痕迹，两人倒是一别两换各自生欢，除了他过的都很幸福。
祁远倒是能理解，毕竟两个不相爱的人生下来的结晶也不会是被爱的，虽然离婚前那个家的环境就陌生的可怕，但他偶尔还是怀恋有三个人的家。
祁远大字型瘫在床上，两眼看着漆黑的床帘思维开始发散。
他其实并没有压力，父母离婚丢下他前给他留了间房子，每个月也都会有两笔足够他生活的钱摆在那，只是代价是三人各不打扰，交流方式只有打钱收钱，他永远没法体验到家庭的温暖和被爱的滋味。
这种无力感无时无刻不压在他身上，生活太无味安稳，导致他习惯了平淡，虽然聪明也不想更进一步取得更厉害的成绩，虽然乏味他也不想作出改变，只想就这样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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