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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南国南柒


听到阿宁说冥寞灵神上的怨枷是她落的,封旭延不由得觉得有些恍惚。

        阿宁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右手不由自主地放在脖子后面,像是有些紧张:“可能准确一点来说,应该说是暨宁落的。”

        封旭延眸光一动。

        这在他的意料之外。

        因为在他的印象里,暨宁似乎从未跟冥寞打过照面。

        阿宁顿了顿,轻轻勾了一下嘴角:“可那怨枷并非落在冥寞的身上。”

        他对上她的视线,突然跟着笑了一下:“你也觉得是因为那个缘故是吗?”

        阿宁微颔了颔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

        被忽视许久的众人:“???”麻烦看一下我们?你们究竟在说些什么?

        阿宁和封旭延相视一笑,只是那笑容刺疼了某些人的眼。

        封旭延向前一步,正要开启瞬移阵,就感觉自己手上被人抓住了。

        下意识回头,就看见阿宁朝着他笑了笑,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封旭延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让了让位子。

        却在阿宁越过他的一瞬间,轻声地念了个名字。

        她一脸了然,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

        众人就更加迷茫了,这是什么走向?

        完全在意料之外。

        但同时还是不由得自我怀疑了许久。

        众人:究竟是我瞎了还是我聋了?怎么感觉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可这两人就一副了然的模样?

        唯有萧寂和苏若晨两人,眸光同时一动,就像……

        看懂了这两人之间的所有互动。

        苏若晨脸色在极短的一瞬间有些黯然,也有些难看。

        苏若曦若有所觉地看了眼苏若晨的脸色,又下意识看了看十分和谐的阿宁和封旭延,不自觉地咬了咬唇。

        她突然觉得有些抱歉。

        因为她想起来,在那次切磋之前,她哥跟阿宁的关系挺好的。

        可她当时年纪小,总觉得阿宁是在跟她抢哥哥,当时脑袋一热,才会在无意间听到别人说着切磋时可以做的小动作时,将其放在心上。

        那人被揭露后,苏若晨发了很大的脾气。

        苏氏最是讲究光明磊落,这般小人作为实在是登不上台面。

        她幸运,碰上的人是阿宁。

        虽然不知缘由,可阿宁对苏家人确实是肉眼可见的步步退让。

        但她还是着实担惊受怕了好些日子。

        直到阿宁的伤都好了,也不见她告状,她才算稍稍放下心来。

        只是那日之后,阿宁对待苏氏人,总是一副客气疏离的样子。

        即使她明明还是那样对苏氏的事不遗余力,却让人觉得难以靠近。

        千思百转间,阿宁手上已然启动了瞬移阵。

        却见她倏然回首,朝着封旭延的方向伸了伸手。

        封旭延的表情似乎有些讶然,但阿宁好像动了一下唇,他随即哑然失笑。

        在强光中,他似是伸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心,然后转回头去,将还未醒的罗白扶起来。

        她笑着走向他,就好像两人之前的芥蒂都在这两三句中瓦解了。

        苏若晨眸光黯然,不由得自嘲地扬了扬嘴角,手中却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

        冥君的第六个生死阵就落在一座闹市里。

        南陆隶属南国。

        南国人懒得取名,从国名也可见一斑。

        而冥君第六个生死阵就在南柒,正是南国占领的第七块地。

        之前封旭延解开的三个生死阵,有两个是在东陆内,还有一个是在东陆和南陆之间的边界。

        而南柒就在南陆分布最中心的位置,是最靠近南国主城的地方。

        因着最靠近南国主城,来来往往,人群熙熙攘攘。

        跟苍云城不同,这里的天色随着正常的时辰流动而改变。

        而他们到南柒的时候,很巧,正已入夜。

        但灯火通明,长灯如龙,沿着长路一路绵延至天边,明烛南天。

        这是他们这几天来见过最热闹的一个夜晚。

        阿宁腰间挂着玄冥铃,身边跟着却冥剑,跟封旭延并肩走在前头。

        封旭延抱着罗白,罗□□神气还没恢复好,所以还昏着。

        阿宁蹙着眉,摸了摸罗白的额头,有些凉,担忧地道:“要不我们找个地方给她歇一会儿吧?”

        封旭延本能地嗯了一声,视线落在远处的万家灯火,喧嚣人间。

        身边有人不停地擦肩而过,各种喧嚣入耳,有人匆匆而走,有人拖家带口,有人为万家灯火中的其中一盏而奔走。

        他忍不住望向阿宁。

        说不上是因为什么,阿宁在那一刻恍若有觉地看了过来,正好对上他的视线,她轻轻一笑,在亮得晃眼的烛火中,她眼眸里盛了碎光,显得十分耀眼。

        但他忽然间好像有点明白了她的那些放不下。

        ……

        因着一整日没休息过,再加上罗白还未醒来,众人讨论过后,最后决定在南柒城落脚。

        南柒城虽然没有东陆故安城那样庞大,但这里的夜市却一点都不输故安城,同样的盛大灿烂。

        随便挑了间客栈,苏若晨和风若结伴前去询问客栈老板,大抵是运气还不错,那家客栈勉强有足够给苏氏七人加纯风派十人以及罗白的厢房,算起来约莫两人一间房。

        苏若晨和风若算了算帐,各自付款。

        封旭延恰好是多出来的那个,但他神色很淡,多得阿宁不久前给他输了那些灵力,他的脸色看起来没之前那样面无血色了。

        客栈老板笑眯眯地数着钱,一边挥手指使着小二给他们带路。

        小二谄媚着招呼着众人上楼。

        封旭延随意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阿宁跟在他身边,也下意识随着他的视线打量着四周。

        大概是地方文化差异的缘故,客栈的装饰物什么的都跟东陆差很多。

        一想到东陆,她就鬼使神差地想起那个曾经叫做闻尘的佳韵酒楼,还有那个穿着红衣的姑娘。

        说起来,她曾作过那么一幅画,而且酒楼的主人会将那幅画挂在墙上,想来她应当跟酒楼的主人交情不错吧?

        准确一点来说,也许是她和苏明霁都跟酒楼主人交情不错。

        可她竟然没什么印象。

        ……

        众人齐齐上了二楼,一路走着去,两人两人入了厢房,走廊上一行人也渐渐少了。

        风若和风昼就在苏若晨和萧寂的隔壁厢房。

        方才付钱的时候,苏若晨顺便请老板给他们准备了一顿晚饭,因而众人说好了,半个时辰后一同下楼用晚膳。

        封旭延跟着阿宁入了最末端的厢房,将罗白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

        罗白大抵是累得很,这么被折腾着上下,竟未有转醒的迹象。

        封旭延坐到桌子旁,用自己的水囊喝了些水,看着阿宁细心地沾湿了布,慢慢地擦着罗白的脸,他坐的位子刚好将她的神情全看在眼里。

        他自然没有错过她眼底的那点怜惜。

        他沉吟半晌:“你以前认识她?”

        阿宁看着闭着眼睛睡得像个孩子的罗白,浅叹口气。

        “她神魂不全,因而才会像个孩子一般。我也是融合了你替我找到的碎灵才知道她是谁。”

        她说着,抬眸望了过来:“她是我的小师姐。可惜我想不起来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为何……”她说不下去。

        沉默在厢房里蔓延开来,只隐约可闻彼此的呼吸声。

        他良久才艰涩着开口:“不是你不记得,而是这事发生在你被封印之后。”

        他说:“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他们。”

        阿宁怔愣了片刻,倏地苦涩地扯了一下嘴角,笑里带了些自嘲:“又关你什么事呢?虽然我还没恢复全部的记忆,可我也知道,错不在你,而在我。如果我当时并没有跟苏氏走得那么近就好了……”

        要是没跟苏氏走得那么近,她也不会如此轻易被封印,也不会在圣医谷出事情的时候没能帮上一点忙。

        封旭延闭了闭眼,神色微透出些许的痛苦。

        他当时能力还不够,甚至不知道有圣医谷的存在。

        等他知晓圣医谷的存在之时,一切都太迟了。

        他忽然低低出声,语气里带了些自嘲:“说来说去,都是我太过不合时宜。”

        无论任何,总是太迟。

        厢房内的烛光微暖,但不算太过亮堂,在半明半暗间,阿宁凝眸于封旭延身上,他的情绪在这一瞬间显得十分低落,还隐约有些懊恼。

        她浅笑着,似是安慰:“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循声望着她,光影落在他的脸上,她有些看不清他的神情。

        但她在极短的一瞬间莫名有种感觉,好像在很久以前,他们也曾在这样的光线下对视过。

        可她的记忆不全,也太过碎片,无论她怎么努力地寻找着这样的记忆,也是徒劳无功,这让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

        他的声音再次低低地响起来:“我……做得不够好。如果我能做得再好一点,或许你就不会沉睡在生死阵之下。”

        阿宁觉得他用的沉睡这个词十分怪异,但却没有多想,只是有些感慨地开口道:“你看,人生不如意事常□□,我们总觉得如果这样如果那样,可人生太长,偏偏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人生很短。”他说。

        阿宁哑然失笑:“活了上千年还说人生很短吗?”

        “要换作我,这样漫无天日地等着一日又一日,着实是太漫长了。”她虽然是笑着说,但是心里还是会觉得有些痛意蔓延。

        她有点想问他,傻不傻啊?这样等了一千多年,值得吗?

        但又问不出口。

        因为他的确是这样实实在在地等了那么久。

        说什么,问什么都像是在说风凉话。

        说不清是什么驱使她开口。

        只听见在晦涩不明的光影中,她问出了她在无尘道时就一直想问他的问题。

        “解开怨枷的时候……你是不是很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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