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乒乓传奇（四）
“启禀皇上，此次宣王的叛变恐怕是早有预谋，连夜攻打下靖宇县，如此便占领了地形要塞，也算是给了我们一个下马威。”
赵匡逸早已没了平日里那副泰然自若的模样，此刻正在朝廷上焦急地踱步，看起来似乎是将心事写在了脸上。
“如今天下大乱，我军尚未做好应战准备，宣王的一众人马又是朝廷的主心骨，如今这一叛变，叫我们一时如何应对。更何况靖宇县被攻克，岂不是叫我们连最后的退路也没有了。”
“陛下莫急，宣王既然出此奸计，想必定是做好了九死一生的准备。这百密必有一疏，想必只要我们找到那个突破点，一切问题自是会迎刃而解。”
如今国势危亡，赵匡逸召集满朝文武官员探讨对策，尤其是今日战局的进一步推进，更是让他铤而走险，直接召集了自己的所有心腹，也不管他们是在何处镇守，也全是一股脑地召集了回来。
而这现今毫无畏惧之心，始终坚持一味进言的，便是跟随先皇打下江山，在朝中颇受敬重的头号先锋。
“樊厉，你说得容易，让我们倒是上哪去找这突破口啊？”
赵文卓虽说日日沉湎女色，可在遇到胭脂姑娘之后也算是收敛了不少，整个人也算是稳重了许多。平日里最看不惯那些高官的阿谀奉承，于是总不想被他们压制了，这会更是发自内心地对面前这个男人毫无好感。
樊厉虽说是皇上看重的重臣，自从当年江山尚且飘摇的时候便始终跟随，可是近年来野心勃勃，心中的意图也是越来越明显，难免不叫人开始提防起来。
“臣斗胆进言，想要告发一人，”今日讨论朝中要事的关键节骨眼，樊厉似是做好了不少准备，“有人亲眼目睹此人在靖宇县为非作歹，是叛军之首。”
“此人，就是当朝四王爷，赵祁之。”
此言一出，周遭几乎是一片几乎死亡的沉默。
“樊厉，你休要口不择言，”就连一向不喜朝政的赵祺若也出言相阻，“欺君可是死罪，你可知你这样夸大其词会有什么后果？”
“十四王爷不要再吓我了，臣自然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只是国事危亡，臣不敢不报，即便是小命不保也不敢不报。”
赵文卓和赵祺若对视一眼，便知道这次樊厉是有备而来。
几日前赵祁之早就召集过二人，开了一次简短的会议，那时的赵祁之无比敏锐，仅仅是靖宇县闹了饥荒，便察觉到国库粮仓的疏漏，并且查到是樊厉手下所为，一时间没有铁证也不好捉拿他。
只好明里暗里对他多长些心眼，殊不知才短短几日，他竟然就要在战乱的时候装起忠心不二的好人来了。
要是今日赵祁之在场，定不会让他巧舌如簧，由此操纵整个朝堂的舆论走向。
“臣并非空口无凭，今日靖宇县的难民有些流亡至此，他们向臣诉说了四王爷是如何残暴地杀人诛心。罔顾人伦，罪该当诛，更何况还是王爷这样的身份。”
“休得信口开河，四哥近日都在筹备嫡福晋的册封仪式，哪有这样的功夫去发动进攻呢？”
“正是，更何况四哥一向忠心耿耿，对我朝的和平统一有不可磨灭的贡献，怎么能听信樊厉的一言之词呢！”
“两位王爷才要慎言才是，朝中谁人不知三位王爷关系最好，可不能为了包庇而口不择言啊。”
“樊厉，你……”
“够了，都别吵了！”
“皇上，别生气嘛，别为了这些事情伤身体呀。”
赵匡逸身边的瑾妃是他近日新得的心头好，日日在他身边鼓吹赵祁之的不是，纵然她被樊厉一派收买得再明显，他还是心甘情愿选择被眼前的美人所收买。
樊厉一派早就看不惯赵祁之在朝中莫大的权利，更何况赵祁之有军功傍身，又是赵匡逸的亲信，朝中的地位自然是无人能够撼动。
不过嘛，这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天下也没有不透风的墙，此般关系亲近，就容易产生怀疑的隔膜。
好比说先帝在时，其实是更较为看重赵祁之的，毕竟赵匡逸野心勃勃但没有实际能力与之相配，而且还贪恋权贵和女色，但是赵祁之无意，比起被束缚的王位，倒是更愿意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国家需要时自己则挺身而出。
当年也更是有了他的鼎力相助和无心留恋，才有了今日赵匡逸的皇位。
因此这么多年以来，赵匡逸从来都是以敬而远之的态度对待赵祁之，也算是极高的礼遇，也因此二人才能和平共处这么多年而不起争端。
“自从靖宇县失守之后，靖宇县的局域图便不翼而飞，里面记载了我朝大部分县区的机密走向，若是落到了贼人的手中，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朕听闻四弟近日忙着府中的册封，这才特许他可以在近期不必操劳。”
“但是樊爱卿这样一说，朕确实是疏忽了，还不知道四弟近日究竟是在忙些什么。”
“樊厉。”
“属下在。”
“这件事，就由你全权负责。”
“遵命，臣定不辜负陛下的信任。”
此时的季婉枝还在府中怀疑这孩童赵烨然的口供是否可靠，甚至由此展开了无限的假设与思考。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她自然是相信赵祁之的为人，可是一个孩子说话的神情是无法伪装的，赵烨然眼中的无助与恐惧，提到父亲时那最真实的情感，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换句话说，两方都没有说谎。
可是为什么，一个人能做到既待在四王府陪伴自己，又能去远在他乡的小县城里做别人的爸爸呢？
难道还真有分身术不成？
季婉枝回忆这本小说的剧情，并未记起有相似情节，更何况“子不语怪力乱神”，这样子设想根本是不科学的事情。
正处在踌躇无奈之际，府中的房门忽得被人叩开，紧接着一批穿着整齐的士兵不由分说地便进入了府邸，看起来气势汹汹。
季婉枝还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今日一早便有宫中的人来报说是赵匡逸约赵祁之密谈，他这才安置好一切，说他去去就回。
如今家主不在家，挺身而出的自然只能是季婉枝这个如今也算是半个主人的人了。
“搜！给我使劲搜，我倒是要看看这四王爷究竟有没有传闻中的那样大公无私。”
这陌生的男人一开口，他的手下便发了疯似的推开季婉枝身边的下人，开始残暴地在府邸中的各个房间里搜寻。
与其说是搜寻，不如说是残暴地对每一样东西进行肆无忌惮地破坏，不断有瓷器破碎的声音在周遭不绝于耳，还有他们推开那些誓死抵抗的忠心下奴。
“你们是什么人，不许动，都不许动！”
季婉枝立刻闻讯出现，开始厉声喝止这些人的罪恶行径。
“想必这位就是四福晋了吧，倒是和传闻里说的一样美艳动人，请恕樊某失敬，”樊厉说话轻浮，见着季婉枝现身，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还变本加厉，更加言行无状起来，“我也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调查四王爷的家邸，还请福晋多多包涵呢。”
“查什么，王爷不是今早便得了皇上谕旨去宫中面圣了吗？如今你们趁着他不在，倒是欺负起我这个孤苦无依的妇人来了？”
然而樊厉一行人丝毫不为所动，他甚至还能冷静地与季婉枝抬杠。
“福晋可别再说笑了，王爷今日根本连上朝也没去，又怎么会去面圣呢？怕早就是计划败露，吓破了胆吧。”
“传我口令，给我使劲搜，皇上亲口下旨，我看今日谁敢违抗！”
“宿主小心，此人乃是危险系数极高的角色，您的每个选择将直接与您的结局挂钩。”
“樊厉，朝中颇有资历的重臣，深得皇上信任，但野心勃勃，意在夺权。心计:100，谋略:90，野心:暂时无法估计。此人贪恋女色，是一等一的奸臣。”
这次算是真的和狠角色硬碰硬了。
季婉枝见自己的话对樊厉的手下毫无作用，便亲自上手阻拦，用自己的力量让樊厉一派见识自己的厉害。
这时便见识到了系统的良苦用心，先前的每一项体育竞技的能力都完整地保存在自己身上，自己虽然看上去是个娇弱女子，但实际上和武林高手无异。
眼看着樊厉的手下渐渐败下阵来，于是对面也就愈发不客气起来。
“都给我上，无需手下留情。”
没了赵祁之的庇佑，季婉枝纵然功夫再高，也抵不过这人数的压制。一时推搡之间，季婉枝也不知被谁碰到，整个身子被甩到檀木桌上，一头磕在了在一旁的铜镜。
额头随着铜镜的破碎而缓缓流出殷红的血来，看起来十分骇人。
季婉枝看着铜镜里憔悴的自己，忽然萌生了一个从前从未设想过的可能。
判断一个人是谁的标准，最基础也是最直观的方法，那不就是依照这人的长相嘛。
而区区长相，不过是一张最简单不过的皮囊罢了。
想要改变，何其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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