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我要甚尔回来（xxxholic）
【1036】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伏黑先生被妖怪抓走了！”
四月一日在收到消息后, 穿着睡衣就从家里跑了过来，因为跑得太急，路上还跑丢了一只鞋。
“侑子小姐！！我们得赶紧想办法把他救出来！”
眼镜少年急得团团转, 被妖怪抓走他也经历过，非人者带去的恐惧感至今都让他不寒而栗。
“放心吧, 那位的生命力顽强着，没那么容易有事的。”
壹原侑子穿着一件绣着蝴蝶的真丝睡衣，手中摇晃着红酒杯, 无比淡定地回道。
“都被妖怪抓走了，还怎么放心！救人如救火啊！”
四月一日在屋子里焦躁地来回走动着, 终于下定决心：“不行, 不能等了, 侑子小姐，你告诉我妖怪在哪，我，我去救人！”
侑子笑道：“四月一日真是善良，对初次见面的人都这么拼命。”
“因为，伏黑先生是寻小姐很要好的朋友。”
昨晚一起吃饭的时候，四月一日就发现了, 寻小姐和伏黑先生之间的气氛亲昵又温馨, 只有关系相当好才会这样吧。
“伏黑先生失踪, 最难过的一定是寻小姐，寻小姐现在这么小, 那么, 就只有我上了！”
看着真心实意为他人着想的眼镜少年, 侑子笑了笑：“如果你真的想帮寻, 有一件事是你现在就能做的。”
四月一日一下子支棱起来：“什么？！”
“把百目鬼叫过来, 营救行动少了他可不行哟。”
“啊——为什么要叫那家伙啊！”
“不叫他的话，四月一日分分钟就会变成妖怪的开胃小菜呀。”
名为“事实”的利箭扎满了眼镜少年的小心脏，四月一日捂着受伤的心，满脸不情愿地去打电话了。
“找到了。”
坐在侑子身侧的小小寻将手中的残破古籍举了起来，翻开的那一页上面画着一头上身是人，下身是鱼鳍蛇身的妖怪。
“是蜃姬啊，她最喜欢做的就是和人类玩以身相许的报恩游戏。”
侑子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小小寻身侧的《浦岛太郎》。
“就像这个。”
小小寻放下古籍，认真说道：“她把甚尔带走了。”
侑子吐出一口烟，烟雾在半空缭绕：“你家那位可不是盏省油的灯，蜃姬原本不可能得手。但是——”
“蜃姬对幻术很有一手，能让那位天与暴君大意的，除了‘你’，不会有其他原因。”
小小寻沉默了下来，她低头看着垂在胸前的项链——细长的银色链子上串着一枚有些旧的戒指。
她苏醒后没多久，甚尔就将这条链子给她戴上了。
因为甚尔手上也有一个类似的，小小寻对这个亮晶晶的金属环很感兴趣，模仿着他也套在手指上。
但是金属环大了，一下子就从她手指上掉了下来。
甚尔摸了摸她的头，告诉她，以后就能戴上了。
现在，温暖的大手没有了，总是能吸引她视线的暗绿眼眸也没有了。
小小寻觉得胸口有些闷。
女孩把玩着那枚戒指，半晌才低声说道，
“我要甚尔回来。”
侑子抬起小小寻的脸颊，女孩还是那副冰封千里的表情，只不过黑色的瞳孔深处，缓慢燃起一簇火焰，
“……生气了？原初状态的你居然会有愤怒这么强烈的情绪……啧啧。”
侑子捏了捏女孩鼓成包子的脸颊，笑道：“好啦好啦，等人到齐，就出发吧。去把你家那个倒霉蛋先生接回来。”
小小寻捏紧戒指：“嗯。”
【1037】
与此同时，不知名的空间。
甚尔猛地睁开眼。
动了动，四肢还有些绵软，身上还有妖怪为防止逃脱缠绕的铁链。
完全就是无法动弹的状态。
甚尔：……啧。
阴沟里翻船了。
既然动不了，那就不动了，甚尔观察起了四周。
一看之下，发现这处古色古香的和式房间里，还有一个跟他一样的家伙。
这个一只眼睛缠着绷带的黑发青年，穿着长款的风衣。跟他不同的是，青年只有手腕上有镣铐，镣铐一头栓着一根铁链，铁链另一头跟墙壁连接，让他可以活动，但无法离开房间。
青年撑着下巴，一脸痴汉笑容：
“啊，和美丽的妖怪小姐殉情绝对史无前例，就连名著上都没有记载过！绝对的罗曼蒂克！光是想想就让我浑身颤抖！”
察觉到甚尔的视线，青年抬头爽朗一笑：“你也是跳海自杀时碰见的妖怪小姐吗？”
甚尔无聊地回道：“不，我是因为太帅。”
“不可能，你再帅也不会有我帅。”青年骚包地一甩头发，“妖怪小姐一定更中意我。”
“哦，那挺好，待会你要主动点，女人都喜欢男人主动。”
甚尔一边跟青年聊着毫无意义的天，一边计算自己还有多久能动。
运行念加快新陈代谢的话，最多五分钟。
暗绿的眼眸眯了起来。
青年并不知道甚尔已经暗搓搓计划开溜了，他慷概激昂地说着，
"当然！我会盛情邀请妖怪小姐和我一起共赴黄泉~"
"我们将会紧拥在一起，在这深海之中慢慢死去，就连骨血也融为一体！多完美的殉情，简直像是为我量身打造的一般！”
如果没有那根锁住他的铁链，他大概会跳起来。
甚尔：“你打算怎么跟妖怪殉情。”
青年：“我会认真听取妖怪小姐意见的，但我个人而言，我希望是没有痛苦，轻松愉快地走向死亡~”
甚尔提供了极为专业的意见：“我觉得互捅脑干就挺好，一秒就能去天堂。位置也很好，你们可以拥抱在一起，然后将匕首从枕骨下的缝隙里插进去就可以了。”
青年愣了下，两眼爆发出惊人的光芒：“大哥，你好像对自杀很有研究啊！”
甚尔没好气地：“……不，我只是对杀人有点研究。”
就在青年二度兴奋起来，准备跟甚尔讨论如何无痛死亡时，大门打开了。
头挽仙女髻，身穿飘逸宫装的蜃姬摇曳生姿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数个垂眉低目的侍女。
“夫君，喜欢我们的婚房吗？”
“超级——喜欢！妖怪小姐~~”
满脸幸福红晕的绷带青年朝蜃姬扑来，一把捧起女妖的手，绅士地吻了吻手背：
“穿着圣洁的结婚礼服，在玫瑰点缀的婚房中殉情，多美啊，妖怪小姐，这个主意简直妙极了！”
蜃姬：“……你是怎么从那出来的？”指了指青年身后晃荡的镣铐。
青年热情道：“区区铁链是无法阻拦我奔向妖怪小姐的脚步的！婚礼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等不及了！”
蜃姬嫣然一笑：“你想和我殉情？”
青年猛点头：“能和如此美丽的小姐殉情，此生无憾！”
蜃姬的笑容越发妩媚：“可是，人类只配为我而死。”
她挥了挥手，招来侍女：“把这家伙送到宝宝房去吧，孩子们该饿了。”
侍女们一左一右将呱噪的绷带青年拖走。
蜃姬这才走到倒在地上装死的甚尔跟前，演绎着深情龙女的人设：
“夫君，我的龙宫里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美味佳肴应有尽有，你什么都不用考虑，只要逗我开心就可以了。夫君，你看我对你多好。”
感觉到绵软褪去，力量回归，甚尔看着女妖扬起一个甜蜜的笑容：“那我赚翻了。”
暗暗蓄力。
蜃姬莞尔一笑，随即对着甚尔轻轻喷出一口紫色的烟。
那股烟像是活物一般，无视甚尔瞬间屏住的呼吸，蛮横地钻进他的口鼻。
下一秒，他体内的力量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甚尔：！！
蜃姬血红的长指甲点在无法动弹的男人胸前，朝下一划，紧身的黑t立刻被割开一道狭长的口子。
尖锐的指甲在男人闪着光泽的肌肤上缓慢移动，留下一道又一道长长的血痕。
一颗颗血珠像火红的珊瑚珠点缀在男人小麦色的饱满胸膛上，显得格外诱人。
蜃姬好整以暇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傲慢地说道：
“既然知道我对你好，就要听话。不乖的夫君，可是要受罚的~”
盯着甚尔的暗红眸子，属于蛇类的冰冷一闪而过。
血液不断从伤口渗出，似乎也带走了一部分麻痹之意。
甚尔默了默，嗤笑一声：“小姐原来喜欢这一口，啊，也不是不行。只是，得给我一点时间适应。我对怎么玩蛇没什么经验。”
翘起的嘴角带着十足的恶意和挑衅。
蜃姬神色不变，随手一挥，甚尔胸口瞬间多出四道比先前都要深的爪痕，
“区区人类。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不要不知好歹。”
血液从渗变成流，但麻痹之意非常明显地在减少，甚尔再接再厉，“可是，看上我，小姐你会很倒霉啊。”
“比如，从一条美女蛇变成死蛇什么的。”
甚尔成功踩中蜃姬最大的雷点。
笑容消失，妖气自背后腾起，蜃姬冷下声音：
“妾身乃蜃，从蛟属，是高贵的龙女！不是什么低级的爬虫！”
妖冶的美人在一阵遮蔽视线的紫色妖气下，变成半人半蛟，嘴中满是锋利尖牙的凶狠模样。
“夫君太不像话了，必须要惩罚才行！”
【1038】
就在甚尔做大死的时候，宽敞的和室又一次被大力打开。
以为是侍女的蜃姬不耐烦地抬起头，却讶然地瞪大眼睛。
出现在门口的是：脖子上裹着厚厚围巾、手持扫把的四月一日；躺在少年头顶打着呼噜的摩可拿；穿着睡衣背着弓箭、箭囊的百目鬼，
以及站在众人前方，跟以前一样面无表情，但气势莫名很足的小小寻。
女孩的视线穿过巨大的妖怪，落在一脸错愕的男人身上，
“甚尔。”
我来救你了。
那双黯淡的黑眸重新亮起了一抹星光。
甚尔愕然片刻，愉悦地咧开嘴角，
“嗯。”
四月一日打量了一下几乎顶到天花板的女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那个，我们是来找伏黑先生的，蜃姬小姐，请放开他好吗？”
“不好！擅闯我的龙宫，还想抢我的东西！”
蜃姬冷哼一声，“都给我滚！”
女妖尾巴一甩，屋内顿时升起浓重的水雾，将一切掩盖。
“甚尔。”
小小寻想也不想，拔腿就冲进伸手不见五指的水雾之中。
“寻小姐！”
百目鬼拉住要追进去的四月一日。
“我们都进去就中计了。”
“可是——”
“做我们能做的。”
百目鬼扬了扬手中已经搭好的箭，安抚地拍拍一脸担心的四月一日的肩膀。
“你来定位妖怪的位置，我来驱散这片雾气。”
四月一日收敛心神，扶了扶眼镜，专注地看向深雾之中——
寻小姐，不要有事啊。
小小寻在浓雾之中奔跑。
会根据进入者的内心而幻化出对应幻象的蜃气翻滚着，却变不出任何东西。
空旷的心灵没有畏惧之物，更无法欺骗，唯有一丛火焰在她心底燃烧。
蜃气无奈之下，化作一片冰雪之地。
刺骨的风吹过女孩的脸颊，带走她的体温，
呼啸的雪遮挡着她的视线，阻碍她的步伐。
小小寻不管不顾，眼睛只盯着虚空的一点。
她知道，她要找的人就在那里。
蜃气无能狂怒地幻化出暴雨一般的冰雹，裂开的冰川，甚至平地卷起暴风雪。
小小寻面无表情埋头赶路。
终于，呼啸的风雪之声被她抛到脑后，铁链碰撞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雾气陡然消失，世界再次变得清晰起来。
被铁链捆成粽子的黑发男人看到雾气中冲出的小小身影，开心地眯起了眼。
小小寻跑到他跟前，摸索着尝试解除铁链。
只是她能不受幻境影响，却对这种物理束缚毫无办法。
小女孩生气地对着铁链狠狠拍了一巴掌，毫无意外，手掌红了。
平直的嘴角耷拉了下来。
好疼。
“噗。”没忍住笑出来的甚尔，用脸颊蹭蹭女孩发红的掌心。
“坐下。再稍等片刻，马上就好了。”
“？”
“毒素的效果快没有了。”
鼻尖传来浓重的血腥味，小小寻这才注意到，男人衣服破了，伤口遍布，一片血淋。
“……”
流血是受伤，受伤很疼，流了这么多血，那会很疼很疼。
小小寻轻轻地抚上还在渗血的伤口，眼中一片暗色。
一道温和并不刺眼的光芒自两人身后的浓雾中亮起，浓雾如大风吹过一般，消失得干干净净。
藏身在浓雾中蜃姬，看着将弓箭放下的百目鬼，怒道：
“破魔箭？！”
再一看，发现了待在甚尔身边的小小寻，更加生气了，
“可恶的人类，都给我去死啊！”
蜃姬翻滚了一圈，现出了她的原型，一条额生尖角，身长足有十几米，形似巨蟒的蛟。
与此同时，房间四周也涌入无数半人半蛇的妖怪，那是蜃姬的侍女以及她的孩子。
四月一日吓得大叫起来，“糟糕了！把蜃姬小姐惹火了！！”
百目鬼和甚尔露出凝重的神色。
这么多妖怪，可不太妙。
毫无征兆的，一扇金色的门出现在半空。随后，一道快比闪电的身影从中飞出。
那是一只有着金色鸟喙，红色眼珠，浑身散发着神圣气息的大鸟。
蜃姬狰狞的神色瞬间变得惊恐不已：“金翅鸟？！不可能！”
甚尔猛地看向身边的小小寻。
女孩朝半空伸出手，眼中一片暗沉。
再显然不过，眼前这只一看就非凡物的神鸟就是小小寻开门找来的。
四月一日：“？什么东西？”
百目鬼皱起眉：“金翅大鹏鸟，以龙、蛟为食，是传说中的神鸟。”
四月一日：“意思是我们得救了？”
百目鬼：“……差不多吧。”
这只来自神界迦楼罗王的伴生鸟金翅，跟随主人迦楼罗王征战魔族，对魔族（妖族）的气息自然特别敏锐。
它一下子就盯住了群蛇之中的蜃姬。
来自天敌的注视，让刚才还不可一世的蜃姬瑟瑟发抖起来。
“不，不要！我不要死！”
就在大鸟扑向蜃姬的前一刻。
一双宽大的手将小小寻抱了起来，甚尔戳着她的脸颊，嬉笑着说道，
“寻帮我报复回去我很开心。但是，这种事还是自己动手会更解气。”
小小寻歪头看向已经挣脱铁链的男人：“她让你受伤了。”
“嗯，我会揍回去的。寻帮我找找那条傻帽蛇的宝贝。”
小小寻轻轻地抱住他：“好。”
虚空的门扉移动到大鸟身前，神鸟回到了它的主人迦楼罗王身边。
只留蜃姬满头冷汗。
神鸟消失，蜃姬重新抖了起来，刚准备号令群蛇进攻，就感知到一股让她浑身颤栗的恐怖气息。
颤抖着抬起头，那名被她掳来的人类男子捏着指骨朝她走近。
蜃姬不明白，区区一个人类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气。
她身侧的其他妖怪在霸王色气的威压下直接昏死过去。
甚尔挑起一抹邪笑：“抱歉啊，小姐，我已经结婚了，恐怕当不了你的夫君。”
蜃姬惊恐的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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