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秦酒。”
秦酒怀疑自己眼冒金星的同时,耳朵也开始幻听了,她怎么好像听见姐姐叫她?
循声一扭头,下巴呱嗒落下。
旁边有五个人站在一处说话,其中俩人她正好认识,而另外几个人,也都饶有兴趣地看向这边。
秦酒眼前的金星又蹦了蹦。
“姐~”秦酒立马扭股糖似地自动靠上前,觑了眼宗朗,又干巴巴地招呼一声,“宗少校。”
“周末也加班?忙完了么?”英练关切地问了句。
“嗯。”
“开车了么?”
秦酒多有眼力劲儿啊,一看这些人这架势就知道在等车,她姐姐既然这么问,那肯定是有顺风车给她搭,想到这一层,喜不自胜都写在了脸上,忙不迭摇头,“没。”
对着自己姐姐摇尾巴的谄媚相,哪还有刚才雷厉风行女白领的样子。
“那正好。”英练也点点头,视线余光正好瞥见顾元亨从大堂正门进来,不由朝他招了招手,然后迅速跟秦酒说,“我跟你姐夫晚上要请老师还有学弟吃饭,你帮忙把宗少校送回去好不好?他喝了酒没法开车。”
?!
宗朗眼瞅着她瞬间变呆毛,不加掩饰的小表情可爱到心里去了。
谁叫她是姐控,秦酒凄凄惨惨地点点头。
“送到就打车回家,姐姐给你报销哈。”
“不用不用……”心在滴血……
两拨人打过招呼后便分道扬镳。
许恩深寻了个借口故意拖住顾元亨,捅咕捅咕他的胳膊,迫不及待地朝秦酒那边递了个询问的眼色,顾元亨抬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个栗子,算是默认。
喜不自胜的许恩深当即暗搓搓地偷拍了一张秦、宗俩人同框的背影照,给程以宁发了过去。
秦酒本就饥肠辘辘,又遭遇精神打击,整个人都蔫蔫的。
宗朗把车钥匙递给她的时候,见她似有迟疑,索性翻转手腕把钥匙扣在手心,靠在车上,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说,“你姐走了,你不用勉强,我可以叫代驾。”
秦酒最不吃的就是激将法,从他手里抠出车钥匙,“我没开过越野,宗少校不介意的话就多担待吧。”
宗朗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拉开车门,撩腿上车,自己也慢悠悠地坐进副驾。
没话找话是秦酒强项,但俩人一路相对无言,倒不是她对宗朗有意见,而是宗朗的车与她而言是真难开,方向盘重、车又“笨”,更何况副驾还坐着个看着就像没少喝的车主,她很担心哪一下没开稳再给他晃吐了。
宗朗确实不舒服,他本来就没什么酒量,红酒后劲又大,眼下目测不超30的行进速度,对他来说跟摇篮一样,暗地里掐了好几把大腿才迫使自己强睁着眼。
俨然酷刑。
近俩小时,好歹开到了。
宗朗也憋到要吐的生理极限了。
秦酒先跳下车,好半天没听见副驾开门的动静,扭头一看,宗朗正抬着一只胳膊挡在眼上,她绕过去,从车窗探头进去,“你没事吧?”
宗朗无力地摆了摆手,捂了下嘴。
秦酒见状赶紧替他拉开车门,牵过他的右臂扛上肩,左手揽着他的后腰往车外面带,边用力边嘟囔,“还挺有分量。”
宗朗不敢笑,生怕一张嘴吐她身上。
脚踩上地面,再被山风一吹,宗朗朝她挥挥手,屏着气咬着牙说,“谢谢,你叫车走吧,我就不送了,门岗要问,就叫他给我打电话。”
“行。”既然到了他的地盘,剩下的也不由她操心。
可就在秦酒转了一半身的功夫,无端端飞来一个篮球,不偏不倚砸中宗朗后背,胸口憋着的气一松,叫他一个没绷住,就吐了。
……
秦酒站在花洒下面,又脏、又饿、又累,复杂的情绪一交织,除了委屈还是委屈。
宗朗去隔壁战友那里把自己收拾利索,又把被他吐脏的连衣裙洗了挂起来,听着花洒声关了好久了,但秦酒迟迟没出来。
他不太放心,硬着头皮敲敲卫生间的门,“是衣服不能穿么?”本来就没几身便装,权宜之计,也只能委屈她先换上自己的t恤跟篮球短裤。
没回应。
“秦酒?”
又过了半晌,门锁才“咔哒”一声,秦酒像头落水的阿富汗犬,低着头推开卫生间的门。
宗朗瞧她情绪不对劲,低头仰脸细细观察了下她的神色。
不好,要哭。
宗朗耙了耙头发,“是我不对,我赔你一条裙子行么?我一个月工资够不够?”
不吭声。
“别不说话,你说吧,需要我怎么补偿,只要我能……”
“我从早上出门就没吃饭。”秦酒边说边抬起头,委屈巴巴,“撑不到打车回家了。”
宗朗再一次心烦意乱地耙了耙头发,“去我们食堂凑合一顿行吗?”
秦酒:“远么?”
“远到是不远,就可能会被围观,你怕么?”
一听这话秦酒不乐意了,眯了眯眼,“我是丑得见不得人么?”
还是饿轻了。
宗朗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抓起钥匙径直出了门。
这一路过来的回头率极高,正主儿却跟没事儿人一样,在他肥大的衣服里逛荡,走得六亲不认的样儿。宗朗头大,她不怕,他怕还不行么,转了方向就带她去了级别高一点人也少一点的小食堂。
食堂是自助餐性质的,周末人不多,宗朗取来两个餐盘,走在她前面,“你只管拿你喜欢吃的。”
秦酒粗粗扫了一眼,种类之丰富,菜品之诱人,幸福得险些晕过去。
能混上一顿部队的饭,是前世加今生修来的福报,她也没跟宗朗客气,烤羊排、椒盐虾、干锅菜花……
宗朗瞧在眼里,腹诽她也不怕上火,默默地替她拿了碗绿豆汤。
俩人都很饿,坐下后就埋头开吃。部队的人吃饭都快,宗朗吃到接近尾声的时候,瞅着她还在不慌不忙地用嘴吐噜虾皮,俏生生的小嘴啃在虾身上,一圈圈往下绕,那叫一个仔细,也不嫌麻烦。
挺有意思。
宗朗特意放慢动作,细嚼慢咽等着她。
出乎宗朗意料,她的食量可不像她的人那样纤细,她拿的饭菜,一点没浪费。
“好吃么?”
“好吃死了。”秦酒一脸回味无穷。
宗朗“哧”地笑了声,带着她边往外走边问,“你是消消食再走,还是去我那儿……”他本想说的是去他那儿拿了衣服叫车走,但话没说完,政委已经在他跟前站下了,笑眼在他跟秦酒之间打了个回旋。
“听说某位英明的少校今天以身试法,喝酒都喝吐了?”
禁酒令真不是闹着玩的。
宗朗脑瓜子反应得也快,瞥了眼秦酒,含糊其辞道,“是喝了点,长辈的酒不太好推……”
政委顿时心领神会,背着手,看看宗朗,再看看秦酒,“嗯,长辈都见过了,什么时候打报告?”
秦酒:?
宗朗继续打马虎眼,“还需要时间……”
任谁的伤疤平复,也都需要时间,政委便不再多说,拍了拍他的肩膀,“早点走出来,别叫咱们担心。”刚要拔腿,似想到什么,又附耳追了句,“还没定下来就敢叫人去你那儿?”
是,也不是,这话没法接,宗朗沉默。
目送着政委老神在在地晃进食堂,秦酒才开口,“你们领导,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误会什么了?”明明是一张标致的阳刚英气男人脸,偏偏长了双瞳仁很大,又亮得诱人的眼睛,反问你的时候,像个狗狗一样无辜直率。
秦酒语结。
“想不想看小狗?”
“什么小狗?”他是听到自己腹诽他像狗么?秦酒震惊脸。
“军犬。但也只能远远看看,算是对你赔礼道歉的一部分。”宗朗扬眉。
“那就……那就勉为其难地看看。”
军犬班独占营区一隅,抄小路过去也走了半个多小时,隔老远就听见震慑力十足的犬吠在山间回荡。
“对军犬来说,生人勿近吧?”一想到他说的只可远观,秦酒有点后悔跟他走这么远的路过来“看看”。
“如果你运气好……”
话音未落,营房里跑出来一个兵,“少校!”
宗朗点点头,“杨博士在么?”
“在!在给小犬做检查。”
“露娜生了?”
“报告!都快三周龄了!”
进到院子里,宗朗跟带路的士兵说,“他忙完,喊他出来。”
说完,转身跟秦酒解释,“小犬抵抗力差,加上万一还没断奶,一旦沾上生人气息会被母犬嫌弃。”
没多会儿,其中一间屋子里走出来个身高马大的白大褂男子,手掌里托着个毛巾卷,一打照面,旋即就笑了,“不介绍下?”
宗朗大大方方地,“秦酒,英医生的妹妹,过来参观参观。”然后指了指他又对秦酒道,“随军兽医,杨疆博士。”
杨疆对他的介绍方式似有不满,笑着“嘁”了声,走了过来,把手上的毛巾卷掀开,露出一颗憨圆的小脑袋,递到秦酒跟前,“要抱么?”
秦酒马上扭头看宗朗。
杨疆又往前送了送,“你看他干啥?进这院儿里人和狗都得听我的。”
秦酒喜不自禁地搓了搓手,还是不放心,“不说沾上生人气味就被它妈妈嫌弃了么?”
杨疆白了宗朗一眼,“它太羸弱了,已经被它妈放弃了。”
秦酒顿时垂下眼角,当机立断地接过来贴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摸摸头,“哎呀小可怜……”
小黑脸“嘤嘤嘤”,一个劲儿朝她怀里拱。
杨疆跟宗朗咬耳朵,“瞧见没,狗都比你会撒娇。”
宗朗懒得搭理他。
杨疆抄手立定,马上对秦酒说,“宗朗没跟你说,这头小犬一旦后面被咱们淘汰,就会被他领养么?”
“哎?”秦酒爱不释手地跟小狗贴贴,“那你可得加把油啊小朋友!争取保住铁饭碗啊!”
杨疆跟宗朗闻言齐齐笑出来。
杨疆勾着宗朗的肩往旁边走出几步,压低了声,“兄弟,知根又知底,有戏没啊?”
宗朗挣了几下,却没扛住杨疆的身高碾压。
“我就担心你想不开,还想着说如果有淘汰的孩儿,高低给你扣下做个伴,这么看看,我觉得你也别浪费名额了。好好把握一下,我看好你。”
“你能不能不无聊?既然知道是好姑娘,还打人主意,你这叫杀熟懂么?”
“啧,少校,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演习已经结束了,后面跟英大夫他们就很难再有见面机会了。你不趁这会儿趁热打铁,难不成等人家主动?张嘴三分利,最坏也无非就是不再相见了。兄弟,炮弹不会落在一个坑里,你问问能咋?!能死么?!再说你又不怕死,总不能是怕丢脸吧?”
秦酒逐渐在小狗的可爱里迷失自我,趁博士不察,在狗脑门上叭叭狂吸,“小乖乖,你叫什么名字呀?”
杨疆扭头插话,“我可以给你个赐名的特权。”
“真的?!”秦酒眼睛亮亮的,点了点小狗的鼻头,“咱们取个既接地气又听着就贵气的名字好不好呀?”
杨疆用肩膀怼了下宗朗,“快表态。”
宗朗很无语地把眼睛转向别处,然后就听秦酒美滋滋地说,“就叫黑松露吧。”
向春来桃李满天下,机缘巧合,他最得意的三个门生凑到了一处,尤其在得知顾元亨跟英练已经领证,而岑砚也跟顾元亨世交家的妹妹确定关系后,老头高兴坏了,当晚的聚餐比中午还尽兴。
散场后,岑砚牵起许恩深的手,“开个房?”
俩人心照不宣地对望一眼,又很有默契地达成一致,就近找了家五星级酒店。
房卡插进卡槽,随后进来的岑砚反手上锁,将她顺势压在墙上。
“先洗……”许恩深的声音被挤得支离破碎。
“不想等了……”
后背的拉链已经开到了腰线以下,另一只作怪的手也从裙摆下沿攀附而上。
吹了一天空调的肌肤冰凉滑腻,口感像上好的水晶冻。
后背的搭扣被他肆无忌惮地咬开。
“岑砚!你是狗么?!”
“嗯。”
“先洗……”
“许恩深,我早跟你说过……债多压身……”
……
急行一小时,速战速决,精疲力竭的许恩深滑进浴缸,热水抚触着浑身的疲惫,她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岑砚在她对面坐下,浴缸里的水因为他的加入荡漾起波纹,冲刷过皮肤,不经意触发了感官的记忆反应,许恩深情不自禁地战栗了下。
“凯特·温斯莱特演过一部叫做《生死朗读》的电影,里面有一幕我很喜欢,男主角在浴缸里为不识字的女主角朗读。今天契机合适,我想效仿一下,也为你当一次朗读者好不好?”
水波映进他眼底,愈显深邃,和缓平静的音节似跟水面同频,悦耳性感的声音让人没有理由拒绝。
“我一个人踽踽独行太久,以为自己喜欢独处,以为自己早已习惯独立,但那都是我的自以为是。被一个人改变,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我现在习惯跟你分享路边的一朵小花,也很习惯做饭的时候考虑你的口味,甚至还会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偷偷憧憬跟你看一次日出金山……”
许恩深越听越震惊、羞愤,恨不能在浴缸里用脚抠出个城堡,这明明是她写了个开头就再也编不下去的检讨20的弃稿,他是打哪刨出来的?!更叫她想不到的是,他还留着伺机处刑她。
士可杀不可辱!许恩深拍缸欲起,岑砚长腿一撩就把她的腿牢牢压制住,警告味十足地命令道,“坐好!”
也不知是被热水泡的,还是羞的,许恩深浑身浮起绯红,挣了挣腿,“岑砚!”
“我怀着十二万分的懊悔写下这份检讨书,为我的自以为是我行我素忏悔,向我今后将要相伴终生的岑先生做深刻检讨……”岑砚把手机放到一边,箍着她的腿把她牵到自己身前,一脸高深莫测地笑,“许恩深,做老师的难道还会惧怕耍小聪明的学生?原稿我给你收好,你要再触我一次逆鳞,我就把它裱起来挂客厅里……”
“你要不要脸啊!”许恩深一听这个急了。
岑砚一勾唇,水下乘其不意攻破防线,他恶趣味地耳语道,“你说呢,姐姐……”
首尔那个大胆而羞耻的夜晚被他轻描淡写地勾出来,然后重新上演并升级,浴缸里的水溅了一地。
岑砚眼眸熠熠如星,窗外长街的流光璀璨也只能沦为背景,似乎应了那句话,凡是过往,皆为序章,所有将来,也都可盼,尘埃落定时,有些话出口便显得那么顺理成章。
“许恩深,我们结婚吧。”
https://www.biqivge.com/book/29818628/24805822.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biqivge.com。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iv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