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
很快，乔伟业就被护士推着进了手术室，大门关上，灯光亮起，乔夕一个人坐到了走廊上的长凳上，不安地等着结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乔夕实在坐不住，便站起来来回走了几圈。
“怎么会这么久……”
不过是过去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乔夕就已经觉得过了很久了。
大概一刻钟过后，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
乔夕见医生出来，赶紧迎了上去：“医生，情况怎么样了？手术进行得还算顺利吗？”
医生戴着口罩，乔夕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从他紧紧皱起的眉头可以看出，手术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顺利。
“结果不容乐观，病人的癌细胞已经扩散，你是她的女儿，为什么要让病人把病情拖得这么严重才来医院？”
“癌细胞扩散……”乔夕登时就愣住了。
医生看着乔夕的表情，瞬间懂了她应该是不知情的，无奈地叹了口气，摇着头重新回到了手术室。
这时候乔夕身旁经过了一个从手术室里出来扔垃圾的护士，不小心撞到了她，力气不大，她却整个人都跌坐在了地上。
护士被吓到了，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把她扶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小姐你没事吧？”
乔夕只觉得全身的力气被抽空了一样，脑子也像是停止了运转似的，耳边仿佛还在响着医生刚才的那些话。
护士见乔夕这副样子，大概也懂了。毕竟像他们这种有时候忙起来一天会做十几台手术的，也没少见病人家属这样一时之间难以接受的。
“我扶您来这边坐坐吧，生死乃自然规律，看开一些。”
护士把乔夕扶到了椅子上，安慰了她一句，就端着东西离开了。
乔夕坐在凳子上，整个人都在发抖，她紧紧环保着自己的双臂，但还是无法止住颤抖。
“怎么会这样……”
现在的乔夕更加觉得度秒如年了，抬头看着“手术中”那三个字，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快。
心神不宁的乔夕几乎是无意识地摸出了手机，然后给顾泽辰打了电话。
顾泽辰这会儿正在开会，见乔夕打来了电话先是一愣，随即便欣喜起来。
乔夕主动给他打电话，这真是少见的事。
尽管会议正在进行得如火如荼，他还是通知暂停讨论，接通了乔夕的电话。
“我爸，我爸癌细胞扩散，现在正在手术抢救……”
乔夕一开口，眼泪就落了下来。
顾泽辰的脸色瞬时大变，立马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安慰她道：“你先别慌，告诉我你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
顾泽辰说着就跑着离开了会议室，留下了一堆职员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按着乔夕给的地址，顾泽辰开着车一路飙了过去，不过十分钟的时间，他就已经出现在了乔夕的面前。
一看到乔夕，顾泽辰心里就瞬间涌出满满的心疼。
看到了她脸上那再明显不过的泪痕了，他上去一把就直接将乔夕抱在了怀里。
“别怕，我来了。”
乔夕像只温顺的小羊一般靠在顾泽辰的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双手紧紧拽住了他的一边衣角，好一会才喃喃道：“手术已经结束了，医生说要在观察室观察一段时间。”
“嗯。”
顾泽辰轻轻地抚着她的背，听她把事情一一道来。
等乔夕把事情都给顾泽辰说了以后，她忽然间抬起了头，目光茫然，讷讷地说着：“我应该怎么办才好？”
顾泽辰将她散落在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安慰她道：“没事的，会好起来的，相信医生，也相信你爸爸。”
乔伟业被推进观察室已经一天了，乔夕就这么守在外面，就连顾泽辰让她去吃饭她都不肯去，即便顾泽辰买来，她也只是随便吃了几口就不吃了。
“这么晚了，我先送你回去吧，你别怕，我会在这里守着的，一有什么事我就给你打电话。”
顾泽辰实在是不忍心让乔夕就这么守在医院里，再这样下去，就连她都会病垮的。
但乔夕不肯，摇头道：“我不要回去，我就在这里守着，倒是你，把你叫过来一天了，你先回去吧，我没事了。”
顾泽辰揉着她的头道：“傻瓜，我陪着你有什么的，你不走我怎么可能会走，这样吧，你要实在是不放心，就去旁边的VIP病房里休息一下，这样有什么我叫你你也能及时过来。”
乔夕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去到VIP病房，乔夕刚挨着床，双眼一闭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天精神压力太大了，她是真的很累了。
一刻钟之后，顾泽辰蹑手蹑脚地进了病房，确认乔夕是熟睡了之后，才又轻手轻脚地踱了出去。
顾泽辰找到了主治医生，问起乔伟业的情况。医生的回答还是和之前一样，说已经没得治了。现在也就是能多活一天算一天了，谁也说不好，下次再发病的时候，他还能不能醒过来。
对于乔伟业的生死，顾泽辰的心情倒是没有太大的波动，他只是心疼乔夕罢了。
和医生简单地交流过后，顾泽辰又回到了病房。他没有开灯，里面漆黑一片，但他还是能准确地找到乔夕所在的位置。
他几乎没有弄出声响，乔夕还是和之前一样睡着。
顾泽辰抬手轻轻地落在乔夕的柔软的头发之上，回想起她向他说起乔伟业病情时那副茫然的神色，心里一抽一抽地疼得紧。
乔伟业是生是死虽然跟他没关系，可是他不希望乔夕为此而伤心。
她已经没了妈妈了。
即使表面上和乔伟业一直过不去，但他怎么说也还是她的爸爸。
她还这么年轻，就要再一次经历最亲的人死在身边这么残忍的事情吗？
顾泽辰突然觉得上天真的是很不公平，乔夕这么好的姑娘，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她要去承受这些事情？
他的乔夕，什么时候才能开开心心，什么时候才能不伤心不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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