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下一个目标
原以为柳小姐这一走就是一年的守孝期,可是不曾想还未过月余便寄来了信,信中说柳夫人刚到老家便水土不服生了病,加上还未从柳家变故的悲伤情绪中脱离出来竟与世长辞了,一时之间她便成了无父无母的人,家中亲戚又都投奔不上,没有办法才写了这封信寄到张运生这里来,希望他看在柳钟生前对他的提携份上可以照拂她一个弱女子。
张运生得知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就安排了人把她接过来安排进了张府。
柳婉儿身穿素蓝色长袄,手捧一个黄铜暖炉,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陌生的房间里,看着碧玉一点一点的收拾从老家带来的衣物。
时锦在一旁打量了她片刻,不知为何,她总感觉柳婉儿与离京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柳小姐,你只管在这府里住着,公子已经吩咐过了要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好生伺候你。”
柳婉儿像是被时锦的话惊醒了一般,她起身将手中的暖炉放置在一旁的桌案上然后握住时锦的双手,语气忐忑的问道:“时锦,现在运生哥哥已是刑部尚书,而我却只是一个罪臣之女,你说我与他还能像以前一般吗?”
时锦看得出她只是想在自己这里寻求一份心安,便拍了拍她的手背:“柳小姐无需多虑,公子不是势利之人,他倾心的是你而不是你的身份,等到你的守孝期过了,时锦相信公子定然会给你一个身份的。”
柳婉儿垂下脸,想起在老家时发生的种种,心里有一丝的惶恐,她一直以为回了老家不过是日子过的清苦些,可惜并不是的,穷乡僻壤之地的人野蛮粗鄙,那些乡村野夫看她长得不错竟然心生歹意,她实在是无法忍受才想办法回了京城,如果运生哥哥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他还会接纳自己吗?想到娘亲临死前那不可置信的眼神,她紧紧的握住时锦的手,无论如何一定要成为张府的夫人!
时锦不知道她心里所想,只当她是对现状的惶恐不敢,便轻声安慰道:“公子平日里一心忙于公务,除了柳小姐连旁的女眷都不曾接触,柳小姐大可放心。”
因着柳婉儿之前待时锦也格外用心,所以时锦便陪着她又聊了会天才走。
时锦想着张运生下朝回府之后应当会去柳婉儿院子里看看,所以便一个人寻了个僻静的地方,将上次从苏瑾钧那里拿来的未曾喝完的酒又找了出来,她特意的从厨房里顺了一些下酒的小菜,伴着好酒吃了起来。
太阳不燥,微风正好的正午时分,贪得浮生一大白,真是一桩美事。
“你这丫头,又偷我的酒喝!”
张运生来的突然,时锦眯着眼睛也不躲,她将杯中的酒一口喝净然后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身子,朝张运生笑道:“公子此言差矣,时锦乃是正人君子,正人君子做的事怎么能算偷呢?”
张运生伸出手在空中指了指时锦,说到:“就你能说会道!”
时锦拿出一个赶紧拿出一个酒杯替张运生满上酒,然后放在他的手边,说:“公子要不一起喝一杯?”
张运生挑了挑眉坐了下来,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时锦看他脸上有些不愉的神色,察觉他应当是有些烦心事,便又给他满上了一杯,带了些试探的问道:“公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张运生拿着酒杯的手一顿,盯着时锦轻声问道:“婉儿可安置好了?”
时锦点了点头:“安置好了。”
“虽说柳钟是罪有应得,可惜毕竟是我经手的案子,我是有些愧对她的。”
张运生说完长叹一口气,时锦却觉得他根本不需要为此事负责,便说到:“柳钟不过是自食恶果,公子无需庸人自扰,柳小姐估计在等着你过去呢?”时锦说完又给他添了一杯酒,继续说到:“公子不如喝完这杯就去看看柳小姐吧。”
张运生低头仔细的闻了闻酒香扑鼻的美酒,仰头一口喝下然后起身拍了拍衣袖,朗声说道:“你说得对,我何必庸人自扰,以后好生待她便可!”
时锦看他豁然开朗也不自觉地漏出了笑容:“公子如此想便是好事。”
到了晚上暮色低垂之时,时锦原想着给张运生添一床厚被褥,免得晚上着凉,刚推开他的屋门便看到看到他穿着一件单衣,衣襟大开漏出大片精壮的胸膛,看他还在滴水的发丝便猜到他应当是刚刚沐浴。时锦叹了口气赶紧关好门襟然后快步走到他身边从屏风上拿起一块长帕子替他擦拭头发。
“公子也不怕受了凉。”时锦有些埋怨的说道。
“无碍。”
张运生任由时锦随意的摆弄自己的头发,随手将衣裳拢了拢,并不觉得冷。
等到时锦替他将头发擦拭的半干却发现他的衣裳还未穿好便直接走到他的身前打算给他将前襟整理一下,她才刚刚将手放在他的胸前便听到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因为她本就是伺候张运生起居的丫鬟所以并未在意来人,反倒是细心的将张运生的衣裳整理的一丝不苟后才转身朝门口看了过去。
是柳婉儿,她一身的纱制襦裙,胸前的风光半透,一张小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时锦看了一眼她然后对张运生说道:“我先退下了。”
张运生应该也没有意料到柳婉儿会过来,而且她的穿着将她的意图表露无疑,他有些尴尬的一把扯住时锦的衣袖,开口道:“你先送柳小姐回房间,夜里冷,给她拿一件外套。”
时锦注意到在张运生说完之后柳婉儿突然一僵的躯体,她知道柳婉儿应该是想着今天晚上便和张运生将生米煮成熟饭,可是时锦却知道张运生是绝对不会苟同的,先不说这于礼不和,最主要的是柳婉儿如今孤身一人住在张府,如果张运生真的占有了他,就算是柳婉儿心甘情愿的也有趁人之危之嫌。
时锦拿过张运生放置在一旁的披风,轻轻的披在柳婉儿的肩上后说道:“柳小姐,时锦送你回去。”
柳婉儿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张运生的前襟,然后面色怪异的对着时锦淡淡的开口:“好。”
时锦刚刚踏出屋子便被一股寒风吹得打了个哆嗦,她往身后的柳婉儿看了一眼,一时之间也有些尴尬,虽然就算自己并未撞见今日这一幕她也注定不能如愿以偿,但是看她的表情明显是将过错都推到了自己身上。
时锦在心里叹了口气,轻声说:“柳小姐,夜里冷,我们快些回屋吧。”
“这不是刚刚从屋里出来吗?”柳婉儿的声音虽然平淡,但是始终带着一丝怨气。
时锦也不再自找无趣,沉默的走在她身前,只想着快些将这尊大佛送到屋里去。
原以为那晚的事情只是一桩尴尬的插曲,可是当柳婉儿端着一盘精致的点心来找给自己道歉时时锦才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时锦,那晚我态度有些不好,你别见怪。我做了些点心给你送过来,你快来尝尝。”柳婉儿笑靥如花,语气温柔,丝毫没有那晚的冷漠模样。
时锦原本便没有将此事放在心里,但是看着她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便伸手拿了一块点心。
“味道怎么样?”柳婉儿看着时锦问道。
其实味道并不怎么样,但是时锦还是点了点头:“很不错。”
不知为何,时锦感觉在自己吃下点心时柳婉儿的眼睛有一瞬间的发光,但是转瞬却消失不见,时锦便以为自己看错了。
“要不再吃一块?”柳婉儿伸出手递过来一块点心。
时锦原想着接过来,但是不知为何突然感觉自己的眼前发黑,还不等她反应便失去了知觉。
突然感觉脸上有东西拂过,时锦警觉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张府家丁富贵正一脸痴笑的看着自己。
“富贵?”时锦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住了,她环顾了一周这房间:破败不堪的桌子,已经没有窗户纸的窗户,还有积满灰尘的灯案。
“时锦,你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柳小姐说只要我们有了夫妻之实,到时候她再去张公子面前求求情,你我二人便会终成眷属。”富贵看时锦在挣扎便温声出言安抚。
“谁和你终成眷属?”时锦一头雾水,平日里两人在府里就是点头之交从来没有逾越之处谈何而来的有情人?
富贵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帕:“那日你给我的手帕我一直随身带着,就感觉你一直陪着我。”
时锦看着他那副痴汉脸顿时感觉恶心至极,她闭上眼睛调整内息却发现四肢依旧无力,他手里的帕子是她的没错,只是早就不见了的。可笑自己还在纳闷这帕子去哪里了,原来是别人假冒她的名义送给他了。
“你要是想跟我终成眷属就给我解了这毒。”时锦假装虚弱的说到:“你带我回张府,我就去求公子成全我们两个人。”
时锦看她一张小脸上挂满虚汗也有些于心不忍便靠近她的双手打算解开绳子。
“不行,柳小姐说张公子看不上我,仅凭你我求他他是不可能同意的,只有木已成舟才行。”他突然顿了一下,原本解开绳子的手也开始往时锦衣领处靠近。
时锦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蠢货,不仅是骂富贵也骂自己,就因为错信了柳婉儿才让自己陷入这种地步,不用想,那个帕子肯定也是她的手段。
“富贵哥哥,你真的要在这么破旧的地方占有吗?我都要成为你的人了,你忍心委屈我吗?”时锦低声哭了起来,眼角的泪滴凝成了一个小水滴,楚楚可怜。
富贵打量了一下屋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时锦,为了咱们两以后的幸福生活,你就委屈一下吧,你相信我,我定会好好待你的。”
时锦看着他越凑越近的脸已经在脑海里想好了无数种他的死法,只等自己武功恢复定让他后悔此刻的所作所为。她不死心的调转内息,但是却是一次次的失败。算了,就当被狗咬了吧。时锦闭上眼开放空脑袋尽量让自己的思绪脱离身体。
嘭的一声,时锦突然感觉身旁的人影消失,明显的人体撞在墙上的声音让她惊讶的睁开眼睛,转过头去就看到富贵正一脸血的躺在地上。
“谁?”武功尽失的时锦提起了心,好歹富贵只想要自己的身子不想要自己的命,来人如果要的是她的命她也毫无还手之力。
突然不知从哪里飘来一块黑布蒙在了她的脸上,眼睛所见之处只有一片漆黑。时锦屏住呼吸感觉有人在慢慢靠近自己。因为眼不能视所以对周围的动静格外的敏感,她能感觉到有一双手轻柔的的解开了手脚上的绳索,时锦下意识的用脚一个横扫过去想要先发制人,但是却因为四肢无力仅仅是碰到对方的腰腹就落了下来。那人用手一把握住时锦的腿窝然后慢慢的将她的腿放到床上。
“别浪费力气了。”他的声音有些不正常的低沉,应该是刻意的改变了声音。
“你想做什么?”虽然知道不论对方想做什么她都没有办法阻止,但是这种任人宰割的滋味当真不好受。
男子俯下身子将黑布缓缓向上掀起漏出她的嘴,看着被她咬出齿痕的唇瓣:“别这么用力咬自己,不疼吗?”
时锦感觉到唇上突然有冰凉的触感,是他的手指。
“张嘴,是解药。”
时锦下意识的将嘴闭得更紧,陌生人的好意她不敢相信。
“嘁,小东西。”他突然低声嗤笑。然后时锦就感觉一双手用力捏住自己的脸颊,嘴里也被强行塞进去了一颗药丸。
男子凑近时锦的耳边低声说到:“刚刚一时没有控制好力道,地上那小子估计是死了,你先躺一会想好措辞,你家公子快来了,别告诉他我的存在噢小东西。”说完他一把掀开时锦脸上的黑布瞬间便不见了踪影。时锦翻身坐起之间左右晃荡的房门证明刚刚确实有第三个人来过。视线落在地上的人身上,只能说他也是可怜,在刑部尚书屋里掳走了人还想全身而退。感觉身上稍微有了些力气,时锦在房间里面找了找最后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布满灰尘的烛台,走到尸体旁叹了口气:“对不住了”然后拿着烛台朝着他的头上用力砸去。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那原本就破旧不堪的木门被人从外面猛地一脚踹开,溅起的漫天灰尘差点迷住了时锦的眼,她看着站在门外有些模糊的张运生和柳婉儿的身影吸了吸鼻子哭着说:“公子,我,我杀人了。”
张运生这才注意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家奴,轻声询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时锦抬手轻轻拭去脸上的眼泪:“他竟然要对我行不轨之事,我,我就拿了个趁手的东西砸了过去,我不知道他会死,我不知道”
时锦一边可怜兮兮的说着一边在张运生的看不到的角度偷偷打量着门口的柳婉儿,没有错过她看到富贵尸体时脸上闪过的失望之情。
“时锦,你没事吧。”柳婉儿走到时锦身边,轻声问道。
时锦看她惺惺作态的样子只觉得困惑,难道就因为自己和张运生之间亲近了些她就这么恶毒的想要毁了自己?时锦想着她曾经对自己的温柔模样,语气有些遗憾的说:“我没事,只是不知为何吃了柳小姐送过来的点心竟然失去了意识,醒来的时候便在这里了。”
张运生闻言有些疑惑的问道:“点心?”
“时锦是不是吓傻了?我何时给你送过点心?”柳婉儿伸出手拍了拍时锦的肩膀,语气带着些心疼。
时锦其实知道柳婉儿肯定已经处理掉了那盘点心,听她这么说便也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反倒对着张运生语气虚弱的说:“公子,时锦确实被吓到了,腿也有些发虚,公子可以将时锦抱回去吗?”
时锦虽然话是对着张运生说的,但是眼睛却一直盯着柳婉儿,她竟对自己下了狠手,那自己肯定要想尽一切办法让她不顺心的。在张运生弯腰抱起时锦时,柳婉儿的表情果不其然的出现了一丝的狰狞,时锦趁机假装无力的将头放在张运生的颈间,然后对着柳婉儿漏出一个得意的表情。
张运生将时锦抱回屋之后便让管家将府里的下人们都叫到了院子里面训话,一时间房间里便只剩下了柳婉儿和时锦两人。
“你本不必对我动手,我与公子仅仅是主仆之情。”时锦靠在床边,看着站在门口的柳婉儿声音冷淡的开口。
“谁不想攀上枝头做凤凰?你又何必惺惺作态?”
“我没有。”
柳婉儿嗤笑一声,朝着时锦靠近了一步,说:“我不信。”
时锦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想来被鬼迷了心窍的人是听不清真话的,于是时锦摆了摆手道:“柳小姐回去歇着吧,今天这一出戏你唱的应该也很累了。”
柳婉儿看时锦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有些愤懑的转身拂袖而走。
时锦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原以为可以和她好好相处,如今却是事与愿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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