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艰险路途

＂没想到一家人。走到太湖界时。一股鬼子从嘉兴抄了上来。为了逃命。九口人，扔下骡车。没命奔跑。鬼子见了满满两骡车物件竟没开枪，也没追上来。所以安全的跑了出来。老人见多识广，从蒋世平走路姿势和神情。看的出来。二人是放盐的。老人正在路岔口时。累的虚脱了。于是吩咐四个儿子。拦下他们说尽好话。讨了一把食盐，冲了水喝。一家人喝了个够。老人说前面再走个六七十里地就到了安吉县了，叫大儿子好好酬谢二位恩人。＂

        蒋世平道＂大伯不必客气，一点点食言谈不上恩人。出门在外，互相照应。＂两人聊了会。换手推车。一路无需停歇，自然走的十分迅速。约么又走了十几里路。突然听见前面树林边传来两声＂啪……啪＂响声。蒋中一心头一紧，听出来了软绵绵的，响而不最脆，那是手枪之声，紧接着＂哒……哒＂一长串。一哪是机枪声！

        众人顿时愣住了，眼前就一条黄泥土珞。眼看着枪声就往这边来啦！＂先躲起来，躲起来。＂蒋世平边将土车往路旁庄稼地里推边说道。众人七手八脚。两边抬扶土车。迅速钻进了一条干涸的地沟里。刚刚藏下，当大家围着土车勉强遮挡，蹲下时。只见大路上一个头戴乌毡帽，手拿驳壳枪的游击队员模样的大汉正朝这边跑来。后面跟着一队日本兵，有六七个。手握带刺刀的长枪。还有一挺冲锋枪和几只手枪紧追。

        ＂妈妈，我要喝水……＂冯二保的最小孙女道。

        ＂别说话，鬼子来了！＂儿媳妇赶紧制止！这时，游击队员可能听到动静。甩眼看了看娃娃和冯二宝儿媳。飞跑出土路奔向了对面的田野……

        几个日本兵＂八嘎牙路地追离了土路。显然，哪好汉不想害了这一家子百姓。众人早把头埋的更低了，几乎全都脸贴着了水沟地面。日本鬼子＂哇哇咦咦＂的声音十分清晰的渐去。这时，一条一米来长的大蛇受惊般的从草丛中窜了出来。经过患难的众人堆里逃离，可怜的娃娃和妇女们吓的紧闭双眼，不敢观看和惊呼。终于大蛇从蒋世平身边游了过去。日本鬼子的脚步声也渐行渐远了。

        约么过了十几分钟。路边的蛐蛐儿又开始叫了起来。一切似乎恢复了安宁。又过了几分钟。冯二宝叹道＂唉，生死由命。也不能就这么一直趴着呀！起来看看。＂

        ＂嗯。＂蒋世平与老二，老三探头望了一阵。确信日本鬼子走远了。众人都出来透了口气。然后把车推了上来，继续赶路。这回叫老四赶快跑向前方探路。如果有鬼子过来，赶快回来报信，又让蒋中一，远远断后。如果鬼子是从后面回头。也赶紧追上来报信，以便有时间再躲起来。就这样一个跑前面探路，一个远远断后。老二，老三推车。冯二宝的大孙子与蒋世平拉车。娃娃，儿媳坐在车上喝着热水。一路飞奔！继续朝安吉县城赶去。

        千幸万幸，再也没遇到日本兵了。在黄昏时分，终于进了安吉县城。

        安吉县城情况也好不了多少。虽然日本鬼子去攻打湖州，还没来安吉县城，但县城人民早已是人心慌慌了。蒋世平推着土车往东门的冯二宝大儿子冯贞家赶去。只见两边的店面，上锁的上锁。下招牌的下招牌，便宜转让的转让，打包裹的打包裹。看这光景，不用三天，安吉县城将会成为一种一座空城！

        终于到了冯贞家门外。冯贞家竟然早已备好了骡车马车。大媳妇正在门口焦急的盼望着街头的尽头。＂来啦……来啦！阿贞快出来，老爹来啦！＂大媳妇大喊道。冯贞尾随他大儿子二黑的屁股从家里跑了出来……引着蒋中一的土车七转八角地推进宅子加作坊的后院内。众人忙完了。大媳妇端着丰盛的菜肴和大饼，米饭。众人饱餐了一顿，早早休息就寝不提。

        第二天。蒋氏叔侄早早起床。吃过早饭辞行。免不了互相说些感谢的话。冯贞想掏点钱酬谢时。蒋世平自然坚持不收。那冯贞表示:自己也准备好了，也要南下。准备长途跋涉去湖南深山里面，投靠他老婆，她娘家三舅舅。

        当蒋氏叔侄推车出院时，冯贞媳妇又跑了出来将赶制好了的一叠葱花烙饼堆放在车头上。蒋氏叔侄十分感谢，各自又客气一番，然后继续赶路宁国县。

        要不怎么说1937年是中国20世纪最为灾灾难的一年。就拿蒋氏叔侄来说吧！本来路遇贵人，冯二宝一家子帮忙将土车藏着地沟里面躲过了日本鬼子一劫。这不出了安吉县。再走一两天到宁国县。宁国县交通便利有大道。直通安徽绩溪，黄山。再到九江。日本鬼子不就甩的远远的吗？偏偏天公不作美。上午离开安吉县，还是艳阳高照，到了下午时分，风云突变。开始下起绵绵细雨。蒋氏叔侄远远看见前村有个祠堂。于是，二人加快脚步去了祠堂里避雨。

        ＂嘿！＂这绵绵细雨却是秋天雨季来临前奏！下个不停。蒋氏叔侄二人见天时不早也就干脆在土车上解下棉被，开了地铺干脆在词堂内过上一夜。反正还有很多冯家大娘子赠的烙饼可吃。没想到。停了一夜的雨。黎明时分又下起来了，越下越大。秋雨绵绵，下个不停。两人就出不来啦！天气气温也急聚下降，二人又铺开棉被，穿上了冬衣抗寒。所幸那冯家大娘子赠的烙饼。够吃六，七天。在祠堂里困了三天时，外面的泥土路，早被行人踩踏的崎岖不堪。那还能推车啊？在祠堂呆到第四天，叔侄二人实在焦急的坐不住了。于是两人将土车用祠堂内杂物藏了起来。穿上套靴。带拢了大门。出来祠堂来，漫无目的往村里走去。这一走不由得暗暗心惊。全村的人竟然冒着雨走光了！一遍的死机沉沉，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偶尔出现一只瘦骨嶙峋的猫狗。却两眼斜视着二人。似乎想扑上来吃了二人一般！

        两人在村中走了一圈。一个活人没见着。兜了半天捡了些干柴。往祠堂走，刚走出村口不久。只见一队鬼子，正朝村子走来！两人吓的落荒而逃。那些日本兵＂哇哇，呀呀＂的追上去就开枪＂噼噼……啪啪顿时枪声大作！蒋中一紧跟着四叔没命的奔跑。两人高一脚低一脚，踩的全是烂泥杂草。随着一声卡宾枪响，蒋世平＂哎呀！＂一声倒了下去。蒋中一毕竟曾经，经过残酷的战斗经历的战士。出于战士的下意识基本素质。＂蹭……蹭连跳，跳进了一条涨水的河流之中。一个猛子扎下去潜水游进了芦苇荡里。那些日本兵＂哇哇咦咦＂地追上来。蒋中一在在芦苇荡里偷眼观瞧只见日本兵本打算要去查看蒋世平，可只走了两步。看着没膝的烂泥又退了回去。也懒得管蒋世平死活了。一堆日本兵向另一个村子里进发去了。

        蒋中一游了回来。葡伏着来到蒋世平身边时。他正趴在地上抬头对村口进行观望。

        ＂四叔。你伤哪了？＂蒋中一带着哭腔痛心的问道。

        ＂没打着我，装的。＂蒋世平边说边继续观察。＂谢天谢地。＂蒋中一嘟囔的道。

        ＂别说话，又回来了。＂蒋世平做了个趴下的姿势。两人迅速趴下，像青蛙一样倒退后移往河里滑去。两人爬进了河里。潜入水中一口气，潜入芦苇荡中躲藏。显然，那队日本兵。发现又是一座空村失望的回头顺着大路往安吉县城方向离去。

        蒋氏叔侄二人见的日本兵走远了。道路如此泥泞，估计不会再回来了。于是二人冒着秋寒，干脆脱了衣服在河里洗了个澡，洗干净衣服后潇潇嗦嗦的回到了祠堂。两人回到祠堂里大吃了一惊——幸好两人出了祠堂，进了村里一趟，否则一定死在了日本人的屠刀下。原来，日本兵来过祠堂。满地的烟头！和抢来的衣服丢了一地。两人赶紧搬开杂物家具查看盐车。所幸隐藏的妥当，盐车安然无恙。两人换上干净的衣物在祠堂里呆了五天，雨也早停了。第六天，路面干燥了许多。于是中午时分，两人穿上套靴勉强上路。高一脚，低一脚，继续往去。

        第九天。终于到了宁国县。＂嘿！＂。那宁国县就是安吉县的翻版甚至更糟！诺大个县城早已是人去城空。宛如瘟疫扫过了一般。除了两人推着土车在大街的石板上叽嗄作响声，其他再也没有任何声响了。两人压抑的听着车轱辘叽叽声，默默前行。偶尔看见一个老人像木偶一样，两眼死灰，麻木的盯着他俩。看来老人不想客死他乡。就等着鬼子进城吧！

        ＂我操。＂蒋世平愤恨地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骂日本鬼子。还是骂那些撇下老人的子孙。又抑乎是咒1937年的老天爷！

        二人穿过宁国县通往揭西县，直到黄山。都是大马路，国道。再大的风雨，也不至于把路冲垮而无法前行了。于是蒋氏叔侄二人风餐露饮，历尽秋寒细雨。顺着大道南下。直到1937年腊月中旬，才来到江西与安徽的交界地，江西婺源。终于走出了。日本兵燹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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