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罪恶到访.23

猫野带着老鼠们翻墙进入了中心医院，他们动作很快，全程没发出一点声音。

        只留下了老鼠小智在自己身边，猫野就挥了挥手让其他老鼠分开行动。

        这医院很大。

        猫野在医院外面时觉得里面好像有自己的东西，进来后感觉就更加模糊了起来，无法找到准确的地方，就好像——那件东西一直在自己身边。

        猫野用爪子抓了抓耳朵，不知为何，从踏上这片区域的土地开始，随着时间的推移，想要拿回自己东西的心情越发急切。

        但问题是他都不知道自己丢了什么。

        ‘大人，您——们之前来过这里吗？’小智一边看着挂在墙上的医院地图，一边问猫野，她察觉到猫野似乎陷入了负面情绪中，不禁有些担忧。

        猫野踱着步走到小智旁边，‘我不记得来过——等等。’

        空正想附和猫野，突然发现了什么。

        他短暂接手了身体的控制权，牵动着视线停在了位于这栋建筑五楼的妇产科一秒，‘或许在你没有记忆的时候确实来过。’

        这是离空所在孤儿院最近的大医院，那么空很有可能是在这里出生再被抛弃，被送去的孤儿院。

        那对夫妇干的绝对不是什么正经工作，随便找个医院入住的可能性不高，因此，猫野也有可能是在这里出生的。

        空强忍下心中暴增的对这里的恶意，将这个推测告诉猫野。

        “我还以为我是在野外里出生的呢。”猫野叹了口气，语气中似乎有些遗憾的意味，转了个身往走廊的一头走去，那里的灯光有些昏暗，让人下意识不想过去，“走吧。”

        “对了，你在怀疑这个地方有问题之前都没有事先踩过点的吗？”猫野问空。

        空一惊，“我讨厌医院，我之前根本没关注过这里——我给你的线索应该是安心游乐园。”

        “好吧。”猫野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点了点头，线索被动了手脚他早知道了，只是没想到书店老板还藏了一手，“你知道安心游乐园有什么吗？”

        猫野的打算很明显，他还要继续搜索中心医院，安心游乐园的信息直接从空嘴里问就好了。

        “有讨人厌的味道。”空犹豫了一会，含糊其辞，因为他察觉到的信息逻辑让他无法理解，所以他并不太能准确地说出来。

        猫野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所以说他们现在这个状态还真不错啊，能非常方便的交流，这还多亏了太宰呢。

        虽然思考方向完全不同，但猫野和空不约而同的得出了这个结论。

        看着猫野慢慢走进黑暗的背影，小智在原地一怔。

        一只人格分·裂的猫，它与自己说话的声音在寂静中产生了回音，还有它投在墙上微微晃动的阴影——如此种种似乎都让这个空气有些压抑的医院活了过来。

        这一切太融洽了，就好像他们两人本就生于扭曲的黑暗般。

        小智经过足足三次进化，力量与智慧加强的同时，原本薄薄一层灰不拉几的毛发变得既漂亮又厚实，但她还是发自内心的觉得有些不安和森冷。

        她抖了抖，甩掉突然涌上心头的念头，用力向前一窜跟上了猫野的脚步。

        不管如何，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誓死追随。

        他们走楼梯上了楼。

        一离开一楼，人就多了起来。

        虽然每层楼的走廊上都没什么人走动，但猫野感觉到在那一间间病房中住满了人，即使他们有意压低声音，也明显比一楼吵了很多。

        猫野努力克制住烦躁的心情放慢了脚步，闻过每一间病房的味道，突然动作一顿，在一扇门前停下了脚步。

        空几乎在察觉到猫野停下来动作的瞬间就问出了口，“有什么发现吗？”

        “认识的人。”猫野说着，用爪子拍了拍门。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他什么认识不认识的？”空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虽然只控制了其中一只，“他是什么人，很值得你在意吗？”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猫野反问。

        “现在是——”空正想回答，突然像冬天被一盆冷水浇到头顶般感到一股凉意包裹全身。

        “你也感很烦躁是不是？”猫野死死盯着眼前的门。

        空抿了抿唇，无声地点了点头。

        他刚开始还以为自己是被猫野的心情给影响了，等现在突然冷静下来，他才意识到，或许更影响两人心境的人可能是他自己。

        他的直觉在悄悄说，去找到那个东西，只要找到它，他就能拥有健康的身躯，和远超现在的强大力量，他就能——用他的身躯正常地出现在猫野面前，不会再感到嫉妒与自卑。

        他可以坦然地面对猫野，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拘于同样的身体中、两人表面上的平等而窃喜。

        这种让人无法拒绝的诱惑，冲昏了他的头脑。

        察觉到空控制住了自己，猫野没再注意，关注着门后的声音。

        “刚刚是有人在敲门吗？好像还有人在讲话……阿征，去开一下门看看吧。”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

        “嗯。”少年应了一声。

        几个脚步声后，门开了。

        一个蔷薇色头发的少年往外探了一步，突然觉得脚踝处有些痒，低头一看是一条灰色的毛绒尾巴勾住了自己的脚。

        他皱眉，正想把不知道哪来的猫提起来，就见那只猫抬起了头，露出一对异色瞳——其中那只好如金色迷宫般的眼睛看起来分外眼熟，口吐人语，“我送你的橘猫呢？”

        赤司征十郎动作一顿，把猫野提了起来，回头交代一句，“母亲，是只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野猫在叫，我去处理一下。”

        “去吧，它也不是故意的，记得对它温柔一点啊。”

        “我会的。”赤司征十郎微微一笑带上了门，拎着猫野的后颈走到了空旷的楼梯间前面那块空地上，把猫野放到窗台，抱着手，低着头问，“说吧，怎么回事，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猫野想要站起来，失败了，只好直着腰坐着，学着赤司征十郎的样子抱着手问，“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送你的橘猫又去哪里了？”

        他大尾巴一甩一甩的，好像在兴师问罪——他当然是在兴师问罪。

        第三层进化的动物他自己也没几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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