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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谢相迎怎么不心疼心疼他


  这人怎么能毫无防备地在通幽殿能睡这么沉,  凌琅心中正奇怪,帐外传来脚步声。

  孙良玉停在珠帘外轻轻唤了一声“殿下”。

  凌琅双眉微蹙,正要起身,  忽发现谢相迎的一只手正揪着自己的寝衣。听红玉说这人夜里咳的厉害,  睡个囫囵觉是极不容易的一件事。凌琅想了想,  索性把寝衣解了留在榻上,另披了件衣裳起来。

  “陛下,  东偏殿……”

  孙良玉的声音很低,他知晓此刻凌琅是不希望被打扰的,可是东偏殿那位,  不是像个好打发的。

  “告诉他,  今日朕不去。”

  凌琅略略垂眸,无意间看见手上有道浅淡的血痕。晚间在池子里谢相迎闹的厉害,这一道想是那时落下的。本该生气的,  可不知为何,竟觉得几分有趣。

  “可是……”

  凌琅看孙良玉为难,也明白是什么意思。冷冷笑了一声,也没再拒绝,  吩咐完孙良玉守在内殿,便穿戴整齐便出了正殿。

  谢相迎这一觉睡的沉,  夜里少有的没咳嗽。一觉醒来凌琅都下朝回来了,  如果不是孙良玉叫他起来用早膳,  谢相迎怀疑自己能睡到晚上。

  “什么时辰了?”谢相迎起身时问了一句。

  榻边放着一身新衣,  浅淡的颜色,应是凌琅按着自己的喜好挑选的。

  孙良玉让几个丫头把洗漱的东西带进来,  回道:“正是用膳的时候,  太傅准备好便去外殿用些早膳吧。”

  “好。”

  谢相迎点了点头,  看着榻上备好的衣裳,打了个呵欠。心下叹道这皇城里的墙就是不一样,比他那四面漏风的竹篱好多了,也不知用的什么材料。

  富贵人家的衣裳向来繁琐。平日里都是红玉提点他穿衣,这会儿自己穿,倒是还有些分不清楚。                        

                            

  这条带子,应该是腰带吧,怎么还有一条。

  谢相迎捣鼓了好一会,才把衣裳穿好。

  走到外殿时,凌琅正坐在桌旁低垂着眼眸。小孩儿左侧的脸颊红了一片,略有些肿,该不会就这么去上朝的吧,怪不得看起来不大高兴。

  回想起自己昨晚做了什么,谢相迎这会儿还有些心有余悸。他可是打了凌琅一巴掌,这样僭越的事,不知道凌琅又得怎么罚他。

  “帝师醒了。”凌琅的音声听不出喜怒。

  谢相迎“嗯”了一声,坐在凳子上,忽又觉得凌琅还没赐座便坐下有些不妥,遂又站了起来。

  凌琅这才抬头看谢相迎。谢相迎今日穿的衣裳是北边贡来的软缎所制,颜色染的浅淡雅致,很衬谢相迎的面色,也最衬腰身。

  谢相迎衣裳穿的齐整,头发却没束好,白玉簪子堪堪插在歪斜的发髻上,看起来经不住什么大动作。

  这么大人,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凳子不合适吗?”凌琅问了一句。

  “合适……”

  谢相迎重新坐在凳子上,静静低着头,像新过门的小媳妇不敢轻举妄动。他确实僭越了,昨晚被气昏头了,跟凌琅在榻上你你我我的,半个“臣”字都没说出口,像什么话。

  谢相迎小心翼翼地样子,让凌琅想起数年前那个糯米做的小兔子,那个因为舍不得吃没吃上,最后惦记了许多年的兔子。

  凌琅心下明白这人必定是又想起了什么君臣之礼,本来这些规矩都是这些年,自己亲手教给谢相迎的,可此刻却又觉得这些个繁文缛节实在碍眼。

  眸光微晃,凌琅第一次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他从前太希望谢相迎能知情懂理,到如今这人进退取舍有度时,却又希望谢相迎能待他一如往日诚挚,哪里还能回的去呢。                        

                            

  两个人用了一顿格外静默的早膳。

  早膳的食材是极好的,可以宫里几个厨子做饭不爱喜欢多放盐,清汤寡水的吃着没什么意思。

  凌琅见谢相迎动了几筷子便停下,遂问他道:“不合胃口?”

  谢相迎摇了摇头:“吃不下。”

  “身上不舒服?”

  “也不是。”

  谢相迎说罢拿着筷子又夹了两口小菜。凌琅这孩子小心眼儿,他若是贸然说这菜不合胃口,做御膳的厨子肯定得遭殃。要是说身子不适,麻烦的又是太医院,老父亲谢省那么大年纪,可经不住再折腾。

  谢相迎后悔自己怎么没早点醒,要是赶在凌琅下朝前离开,就没这么多事了。

  思量间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脚边,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谢相迎低头,原是他插在发髻上的白玉簪子,落在地上断成了几节。发髻有冠子束着倒是没散,可惜这簪子了跟了他没几日便粉身碎骨。

  “奴帮大人重新束发罢。”

  一旁站着侍奉的凝云将簪子捡起来放在桌上,正要去内殿拿梳子,坐在对面的凌琅轻轻咳了一声。

  “奴记错了,梳子不在这儿。”凝云说着浅浅笑了笑,匆忙转身往殿外去。

  方才里头明明放着把梳子呀,谢相迎看了凝云一眼,不知这是闹得哪一出。

  “碎了?”

  “嗯。”

  玉器最易损坏,谢相迎看着手中断裂的玉簪,有些惋惜。这是谢恒云赠予他的,雕的翠竹,他很喜欢。

  凌琅没有说话,只用仔细擦过手起身往内殿去。

  不多时,人撩开帘子出来。

  一个木制的锦盒放在谢相迎手中,凌琅对他道:“帝师打开看看。”                        

                            

  谢相迎照做,那细长的锦盒中,放着的是一枚略带弧度的并蒂莲花簪。莲花刻的小巧雅致,细节颇多,这样的做工十分眼熟。

  凌琅俯身从匣中取出玉簪,不知刻意还是无意,在谢相迎耳后绕了一下,才用那莲花簪把头发重新绾了进去。

  簪尾略过泛红的耳廓,叫谢相迎想起上元夜那日凌琅从他耳畔取走的绢花。

  莲花落在墨色的发髻间,白玉作点缀,更添了几分清雅。原是打算上元夜送出去的,因着身份不对,时候不对,便耽搁了,今日送也不算迟。

  并蒂莲开在北边是难得一见的景色,不知几万亩莲肥沃的莲花池才能出那么一枝。凌琅希望北齐的风水,能养得住谢相迎这朵并蒂莲。

  “花开并蒂世已稀。”谢相迎的手落在发簪上,蓦地道了一句。这并蒂花开从来都是好兆头,好姻缘,凌琅倒是很会送东西,看出来花了点心思。

  凌琅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的心思,远不止这些。

  谢相迎回头看了凌琅一眼,暗示道:“这花都是并蒂连枝,可是陛下却还形单影只。”

  “帝师不也是孑然一身呢么?”

  这天没法聊下去。

  谢相迎起了身,抬眸看着凌琅道:“多谢陛下的钗子,臣该走了,错过了时辰再去都察院,不合规矩。”

  这句话凌琅教诲过他,今日他也送给凌琅。

  “朕送一送帝师。”

  凌琅的目光微沉,将自己平日的墨狐大氅披在谢相迎身上。谢相迎比他瘦一些,这厚重的大氅披在人身上,裹得严严实实。

  殿门打开,下了一夜的雪已然停下。

  谢相迎正打算和凌琅就此告别,蓦地,院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什么人?”凌琅问了一句。

  凝云迈着碎步跑过来道:“回陛下,是小谢公子。”

  “怎么是他。”

  这人不是和父亲母亲在军营么,怎么回来的这样快。

  “让他进来吧,天冷,别冻坏了。”谢相迎对凝云道了一句,凝云看向凌琅,凌琅没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让凝云快去把人带来。把谢恒云冻坏了,谢相迎一准儿怪他。

  凌琅的眉蹙了蹙,在谢相迎转头时,又恢复了平日的淡然。

  “哥……”

  谢恒云穿着件厚厚的袄,三步并作两部蹿过来拉住谢相迎的衣袖,活像是猎场上的兔子。

  “我听府上的人说你昨夜没回去?”

  “是,昨夜风雪……”

  “再大的雪也要回去。”谢恒云特意瞥了凌琅一眼,对谢相迎道,“宫中危机四伏,没得叫人担心。”

  凌琅站在一旁眼珠快翻天上去了。谢恒云这个么个东西,当年就不该把他从竟胜国接回来,死在地牢里算了。

  “这便要回去了。”谢相迎回眸看了凌琅一眼,这一眼带着几分笑意,让凌琅一时有些舍不得。

  “陛下,陛下……”

  “何事?”

  “人走远了。”孙良玉提醒道。

  凌琅回过神,突然发现满院白寂寂一片,要已没了谢相迎的身影。他清了清嗓子,一转身才发觉自己竟穿着件单衣,在门口站了这么久。这谢相迎怕冻坏了谢恒云,怎么不怕冻坏了他。

  “陛下。”孙良玉又唤了一声。

  “又有何事?”

  “要不要请太医。”孙良玉指了指自己的脸。

  凌琅的脸色沉了沉,吩咐道:“把太医令叫来。”

  .                        

                            

  马车从宫门口往街上去。

  谢恒云从接到谢相迎起,便一直从上到下打量着眼前的人。

  “怎么了?”谢相迎看这孩子跟打量什么稀罕东西一样。

  谢恒云看了半天才道:“看你有没有事呀,总得囫囵个儿从宫里带出来,才能回去交代。”

  “我能出什么事,是入宫不是去虎穴。”谢相迎笑了笑。

  “那不一定,这通幽殿就好比虎穴,你可是在那待了一晚上。”谢恒云瞥了暼嘴,见谢相迎端坐着能说能笑也就放下心来。

  “怎么回来的这样快,不是说要待到开春吗?”

  年前走的时候将军和夫人带了不少衣裳,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待个三年五载。

  谢恒云道:“这不是放心不下你么,我快马加鞭就先赶回来了。果然就出事了,这通幽殿怎么能住,往后可不兴去。”

  “里面发生过什么?”

  有关通幽殿的事已经不止一个人和他提过了,总是支支吾吾话的话说一半,让他自己猜,他可猜不出来。

  “也……没有,陛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跟着他总要吃亏。”谢恒云的眉拧了拧,一时也不敢往下说,只拍了拍自己脑袋,转了话题道,“对了,哥,你让我打听的事我有着落了。薛将军府上确实有个看孩子的婆婆,曾经在摄政王府上做事。那次大火是办席的时候小厨房走了水。恰逢摄政王吃醉酒,非要亲自去后厨看食材,火势凶猛,人便被困了进去。做饭的那几个人被烧死了,摄政王虽然毁了脸,但捡回了一条命。”

  “小厨房其余的人全死了?”谢相迎问他。

  谢恒云点头:“是。”

  这便有值得细细思量的地方,除非他凌倾允站在院子里,要不然一整间屋子里的人都死了,怎么偏偏他只被烧坏了脸。                        

                            

  谢相迎现在甚至怀疑,那场大火根本就是把凌倾允烧了个干净,这才有谢家公子李代桃僵的机会。

  “当时给凌倾允治脸伤的太医可在?”谢相迎问。

  谢恒云摇了摇头:“这得问太医令大人。”

  也是,谢省在太医院勤勤恳恳多年,必然对此事知道一二。只是谢省向来对摄政王府颇为忌讳,也不知能问出什么来。

  思量间马车忽地停了下来。

  谢相迎的目光微动,谢恒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只问外头赶马的小厮道:“发生了何事?”

  小厮隔着帘子道:“回二公子的话,前边儿一群人打起来了。”

  这街上的路本就不宽,遇上打架闹事的基本算是寸步难行了。

  谢相迎闻言掀开透风的帘子看了一眼,只见几十个伙计打扮的人,围着一个少年正要动手。

  “像是吃饭没带银子,这人年纪轻轻,穿的人模狗样的怎么吃霸王餐呢。”马车外的小厮嘟囔了一句。

  想是出门没带银钱,谢相迎想到曾经也有怎么一段经历,便把身上的钱袋拿了出来。

  “把这个给他,就当是行善积德了。”

  谢相迎把钱袋递给小厮,那小厮下了马车往人群里去。

  那伙人见了银子,这才住手,谢了车中人的恩典又警告了那少年几句,便匆匆忙忙回餐馆去。只留下那少年,还红着脸站在原地。

  “还不快谢谢我家公子。”小厮道了一句。

  那少年闻言,愣愣地冲着马车鞠了一躬:“多谢这位公子。”

  这音声听上去有些眼熟,谢相迎缓缓掀开帘子,在看到那地上的少年时,突然咧嘴一笑。

  是他。

  “是你!”                        

                            

  那少年像是忆起什么极为糟糕的事,用手捂着鼻子退后了几步,生怕给谢相迎看见自己的脸。

  谢恒云见两人认识,便吩咐小厮拦住那少年。

  小厮三两步上前,抓鸡崽子似的把人提了过来。

  “你们干嘛,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我吗!”

  少年蹬着腿,叫喊声极大,一时间太平街所有人的目光汇聚于此。亲眼看着衣着华贵的两位谢家公子,当街掳走一个清秀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

  谢相迎:这人能处,这人见着我真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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