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湖边微风依旧,荡起一圈圈涟漪。
身旁的丫鬟忍不住问谢宝珺,“姑娘,干嘛跟她过不去?”
谢宝珺对着温思月的身影翻个白眼,抬着高高地下颚,一脸得意道:“凭她这种身份,能进来秦府是她的福气,可我偏要让她知道,她不配。”
“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要她记得自己的身份。”
说到最后,谢宝珺咬了咬牙,面露讥讽。一个扬州商户的女儿,出生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如何能让人看得起。
“她的燕窝,以后都送过来给我。”
一旁的丫鬟迟疑了片刻,又问一遍,“全部吗?”
“自然,她凭什么吃那么好。”
谢宝珺理所当然地说着,她们母女吃得都是将军府的,她是表姑娘,当然能做主。
“是。”
她这才满意点头,甚至迫不及待等着看温思月暴跳如雷的表情了,想想就高兴。
“快,荡高点。”
“姑娘,小心点。”
谢宝珺不理,不停说着高一点,再高一点。
-
此时的温思月没回院子,而是去了温宛如那,她知道,成婚的日子定了下来,母亲肯定很忙,怕是没心思顾着她。
但她没心思回去,谢宝珺这般针对他,怕是也给温宛如脸色看了,不管如何,她都要去瞧瞧。
温宛如的院子安静,她进去了也没看见一个人,无奈,她喊了一声,才看见王嬷嬷出来。
“嬷嬷,我母亲呢?”她问。
王嬷嬷美目慈善,笑着回她:“刚起,在里头,姑娘快进来。”
温宛如午睡刚起,懒散散地靠在美人榻上,眼眸倦意未散,神情慵懒。看见她来了,微微起身,让一旁的丫鬟搬了凳子过来。
“怎么不歇息会?夏日一到你就犯懒。”今日稀奇了,她居然跑来了。
温思月悠然一笑,抿唇道:“方才去花园走了走。”
遇见了不想遇见的人,赶紧跑开。不过这话她没说出口,免得她多想。
“哦。”
温宛如敷衍应了声,随即抬眸往窗口看,这会日光正好,温暖的光线倾泻一地,从窗口洒进来。
她脸上笑着,思绪飘忽,半响后扭过头来,说道:“是看见谢姑娘了。”
不是疑问,是肯定。作为母亲,自己的女儿她是了解的。
温思月一怔,立即反应过来,回她:“想必她没少来烦母亲。”
“烦是烦了些,可我跟将军的事不是她能置喙的。”
温宛如从榻上起身,转头问了其它事,“聘礼单子见过了?”
她摇头,这几日都在院子里歇着,没听说聘礼的事,再者,不是她能左右的。
温思月倒是想起了旁的事,凑过去轻声道:“母亲,外祖留给我们的铺子,我记得有几家在盛京,可要去看看?”
被她提醒,温宛如才想起,来盛京一直忙着,都给忘记了。两间布庄,一间珍宝斋,一年赚得银两不少。
是外祖特意留给她们的,只是之前一直握在她舅舅手里,想要拿回来,怕是要费功夫。
“刚来盛京还没站稳,过些日子再去不迟。”
温思月盯着她,颤动的眸子转了转,猜测道:“母亲是想成亲后再去。”
“不错,有了秦家庇护,想来你舅舅掀不起风浪。”
她没说话,心里是赞同的,往日舅舅就打压她们,现在外祖走了,肯定想把那些产业要回去。
若是有秦家在,定会忌惮三分。
温思月颔首,往外瞅了一眼,准备回去,又听温宛如道:“晚上将军和小将军都过来用膳,别回去了,省得跑一趟。”
“谢宝珺也来?”
温宛如点头,“自然,头次坐在一起用膳,正好将军今晚回来早。”
她乖巧应下,心里隐隐不安,按谢宝珺的性子,恐怕会找些麻烦,就算没麻烦也会嘴上不饶人。
哎,真是心烦。
-
游廊上点了灯,一盏连着一盏,将漆黑的院子照得亮如白昼。小厮丫鬟进进出出,忙了好一会才停下。
正厅内,秦万海上座,锐利地眼眸笑着,添了几分温和。他抬抬手,笑道:“别拘着了,动筷。”
温思月扫了一圈,低头吃自个的,能不出声就不出声,只听他们说。
“宝珺,你这次来多住些时日,缺什么就跟管家说。”
谢宝珺撒娇般的点头,随即道:“舅舅您就放心吧,我把这就当自个家一样,我又不是外人,不会拘束的。”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说完就看了她们母女一眼。
两人神色各异,赔着笑脸就当没听出来。
须臾,温宛如缓了缓,扯着嘴角轻笑,“刚送来一批料子,等会你两挑挑,去做几身夏衣。”
谢宝珺本想拒绝,可她看到秦万海在一旁点头,也就勉强同意了,“行吧。”她瞥了眼温思月,瘪嘴笑。
因为秦万海在,气氛相对融洽,没闹出什么事来。晚膳后,温宛如吩咐人将那批料子拿了上来。
放在跟前让她和谢宝珺挑。
温思月抿紧唇,眉心微微拧起,看了眼谢宝珺没说话。
“我先挑。”
她眼尾上扬,被她猜对了,谢宝珺肯定不会让她先挑,只会把剩下的给她。
她不在意,淡淡地注视她。
谢宝珺围着桌子转了一圈,然后小跑到秦术跟前,问他:“表哥,你说哪个颜色适合我?”
秦术吹了吹茶叶,抬起头来,眉眼温和地看了她一眼,见她满眼期待的等着,便道:“粉色很好。”
“行,就要这几匹。”谢宝珺将为数不多的两匹粉色布料拿走了,留给她的,只有海棠红。
温思月缓慢走过去,不想要不行,不能佛了秦万海的面子,毕竟都看着。
可她不喜欢红色啊,她喜欢粉色,素雅粉嫩的颜色。
余光瞥了眼秦术,看见他低头品茶,嘴角含笑,温思月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知道她喜欢粉色,让谢宝珺挑去。
她悄悄白了眼,随手选了两匹,让春花带回去。
夜晚风微暖,吹散了些许疲惫。
和秦术住在隔壁就这点不好,一起用晚膳就得一起回去,躲都躲不掉。
温思月跟在后头,低头不语,瞄了他两眼,又低下。他背脊挺拔,宽肩窄腰,看着很有安全感。
不过对她没有。
她无声叹息,认命的跟着他,幸好,很快就到了。
“谢谢,我来拿。”
从赵勉怀里接过布料,温思月道声谢,转身要走,却被秦术挡住。她惊讶抬眸,注视他。
秦术侧头,让人先走,赵勉会意,临走不忘拉上春花。
“兄长有事?”她注视他的动作,困惑地问他。
“红色很适合你。”妖娆明媚,有些张扬,他很喜欢。
可他没由来的一句让她很诧异,细细一想反应过来,说的是她拿的布料。
温思月冷哼,就知道他是故意的,谢宝珺哪适合粉色,她明明适合鹅黄和青色。
“哦,我也喜欢。”她口是心非的说着,想赶紧敷衍过去,好回院子。
她抿抿唇,接着道:“若是没事,先回了,春花还等着。”
这下总该让她走了吧。
“送给妹妹的那支簪子,不喜欢?”
秦术眼角微扬,缓缓笑着,抬手撩起一抹青丝,捏在指腹间把玩,上头的甜香似乎萦绕在鼻端,撩的他喉间发痒。
他沉着嗓音,黑夜中似乎看见他滑动喉结。
温思月眼睫颤动,缓过神来,为难道:“太喜欢了,怕弄丢了。”
这话自然是假的,骗他的。
她不喜欢玉兰,一点都不喜欢。
“是吗?”
他没松手,甚至过分的将手伸向头顶,他冷笑着,不相信她说的话,可也没戳破。
温思月垂眸,发间感到一丝热意才知晓,秦术的手触碰到她了。她赶忙往后退,觉得这样的姿势太过亲昵,不适合他们。
心底怪异的感觉又上来了,说不清道不明,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她紧着一颗心,瞥了他一眼,正想开口,就听见他道:“天色已晚,回吧。”
“是,兄长早点安歇。”
温思月腿软了一下,稳定思绪后小跑着回去。
他站在原地,凝睇她的身影,唇瓣的笑容更加肆意放纵。
依他的性子,能忍多久?
他自己都不知?
-
那晚真的吓到了,每每想起总是心慌,好几次遇见她都不敢去看他。后来见他和往日一样,便放心了,觉得是自己太过小心导致的。
“姑娘,管家派人来了。”
她躺在软塌上,睡得正香,听见春花喊她只是翻个身继续睡,不想理她。
春花不死心,一个劲的挠她痒痒,“姑娘真要起了,管家派人来做秋千了,您好歹说说位置。”
听见秋千两字,她总算睁开一条缝,迷迷糊糊地想起来。温宛如见湖边那个秋千被谢宝珺霸占了,边说给她在院子里做一个,这样也方便。
来的好快,她昨晚跟母亲说的,今日就来了,还来这么早。
水眸合了又开,眼前朦胧一片,她含糊道:“能看见整片园子,能遮阴,你去说。”
春花挠挠头,拿她没办法,思虑片刻后,出了房门。
少倾,院子里哐哐的响,停一会响一会,过了许久安静下来。
她在睡梦中笑着,安心惬意了,醒来就能看见新做的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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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春花。”她伸个懒腰,对着门口喊两声。
吱呀一声,春花推门而入,“姑娘,可算醒了。”
温思月歉意笑笑,然后起身洗漱,她垫着脚尖往外看,没看见新做的秋千,便问:“做好了吗?”
“早好了,等会您去看看,肯定喜欢。”
瞧春花说的高兴样,那她要好好瞧瞧了。
早膳简单用了点,她就不吃了,急着去看。
小跑出去,转了一圈,在墙角看见。要求是按她说的,可是…
可却是对着秦术院子的,还有这做得高了些,垫着脚才能坐上去。
“这位置好,他们说不仅能看咱们院子,站在秋千上,还能看见隔壁院子。”
一个秋千看两院子,可真好。她烦躁地摸摸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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